“听说了啊。真惨耶,怎么有人第一天上学就惹到沈艾蓝啊?”
“大概今年犯太岁,才会这么衰……”
“听说是她太白目,误以为沈艾蓝是女的,唉……被他们几个盯上的都没有好下场,让我们为她默哀一分钟。”
短短几天时间,白慕琪就成了“至诚高中”的名人,不管走到哪里,几乎都会听到有人在讨论她的衰运。
很多富有同情心的同学觉得她很可怜,却也无能为力。“沈艾蓝”三个字在“至诚高中”等于免死金牌,包括校长老师教官在内,每个人对他的所作所为统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一来,沈艾蓝更加无法无天了。
开学后半个月,三年C班的教室里,白慕琪坐在位子上,看著桌面放著的几本课本和作业簿,一脸泫然欲泣。
上一堂课是音乐课,她和同学一起到音乐教室上课,上完了课回教室,打开书包拿出下一堂要用的课本时,却发现自己的课本和作业簿被人恶意涂改,原本写著「白慕琪”三个字的地方统统被人用立可白涂掉,改用黑色签字笔写上“白金雳”三个字,扭曲的字体又大又丑,简直难以入眼。
是谁……到底是谁在恶作剧?
白慕琪眼眶中含著薄薄的泪,心中委屈极了。
在班上和白慕琪比较相熟的徐淑仪靠了过来。“慕琪,你怎么了?”
“我的课本……”
徐淑仪一看,眼露怜悯地道:“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杰作。”张望了下,确定某几个人不在场,徐淑仪安慰地拍拍她肩膀,公布正确答案。“这种幼稚的把戏,一定是沈艾蓝他们做的。”
白慕琪这才恍然大悟。
对,他们几个曾说过会好好照顾她,而且“白金雳”这个愚蠢的绰号,也是他们硬要冠在她头上的,所以把他们几个列为嫌疑犯绝对错不了。
自从开学以来,沈艾蓝天天都要捉弄她。
比如,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蚯蚓放在她桌上,用课本覆盖著,不知情的她一掀开,当场吓得惊声尖叫,而他居然哈哈大笑。
不然就是在上课时间一直拉她辫子、跟她说话,干扰她上课,逼得她低叫:“不要这样!”却惨遭老师点名,被请到教室外面罚站,而罪魁祸首竟然大摇大摆地坐在教室里,朝她大扮鬼脸。
不仅如此,他还爱偷挟她便当里的菜,大口大口地吃。反正她也吃不了那么多,也就不跟他计较,谁知道他竟然恩将仇报,太过分了……
几个好事的男同学靠了过来,唯恐天下不乱地嘲笑道:“白金雳?哈哈哈……我还佛罗多跟山姆哩!”
“就是说啊,只有小蓝取得出这种绝妙绰号,哈哈哈~~”
“笑死我了。既然这样,以后我们都叫她金雳吧!那个谁,把点名簿也改一改,改成白金雳好了。”
“哈哈,白金雳、白金雳!”
“金雳,你的胡子呢?你的头盔呢?哪里去了?”
“哈哈哈……我笑得肚子好痛……”
恶劣的男生们不管徐淑仪的制止,围绕著白慕琪又说又笑,没半点同情心,还不断起哄,耳边闹哄哄的,全是些奚落笑语,让白慕琪更加难过。
她低垂颈项,捏著裙摆,眼泪就悬在眼眶里。
都怪她的个性比较胆小软弱,不懂得反抗,天生就是受人家欺负的料,就算觉得生气、觉得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吞,而且对方人多势众,她根本处于寡不敌众的地位。
突然间,结实手臂从旁伸出,一把勾住她的肩膀和脖子,紧接著一堵温热的劲瘦身躯半弯著身与她紧紧倚偎。
这个时候,旁边突然安静了下来──
“喂,客气一点,谁准你们乱叫?”
白慕琪一脸呆愕,缓缓侧头,却发现一张好看极了的脸就紧贴在自己颊边,教她看傻了。
肩膀上的重量压得她无法挺直身子,他们靠得太近,她一转头,嘴唇就不小心擦过对方脸颊……
是他,那个叫沈艾蓝的臭男生。
刚刚还在起哄的其中一个男生,仗著自己和沈艾蓝的交情还不错,便嘻皮笑脸地答道:“小蓝,‘金雳’不是你帮她取的绰号吗?真适合她耶。”
“搞清楚,金雳不是你们可以随便叫的,她──是我一个人的金雳。”沈艾蓝冷眼睨著眼前突然僵直著身体,像一尊尊木头人似的同学,话中带著宣示和警告意味。
“呃……对、对不起。”
刚刚还笑嘻嘻的人现在惨白著脸道歉,身旁的人听了,也赶紧跟著赔罪,道歉完毕,众人飞快作鸟兽散,不一会儿现场全数净空。
白慕琪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帅脸蛋回不了神。
他靠得好近、好近,浓眉、挺鼻、右眼角的小疤痕都清晰可见,男性身躯的体热透过衣料传递到她身上,紧张使然,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刚刚说……她,是他一个人的“金雳”对吧?
这句话听起来很……很奇怪……圆圆脸蛋悄悄泛红。
明明气他气得半死,怎么现在又因为他短短几句话就脸红心跳?白慕琪你太没有原则了!
就在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脸庞越来越红之际,一道现实中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劈入她的幻想世界──
“哼,搞清楚,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欺负金雳。”
什!么?白慕琪猛然回神,像被雷打到一样地错愕。
欺负她?原来“我一个人的金雳”,意思是:欺负她,是他一个人的专属权利?
害她……害她胡思乱想,可恶!
白慕琪握著隐隐发颤的拳头,羞愧得恨不得挖地洞遁逃。
而沈艾蓝已经悠哉走回他自己的位子,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伸出长臂,扯了扯眼前那两根长辫子的其中一根。
“金雳,去福利社帮我买水,还要两个面包,我肚子饿。”
听听那语气,是多么地悠闲惬意?他自己没有脚吗?不会自己去买吗?她又不是他的奴隶。
当然,以上那些话,她只敢在心里偷偷地想。
实际上,她装作听而不闻,正拿著立可白要把作业簿上被窜改的名字订正回来。
“金雳,我说话你没听到吗?我肚子很饿耶!”这次索性两根辫子一起扯。
白慕琪痛叫一声,没种骂他,只好转身瞪著他的桌子,软软地说:“我……我又不是你的佣人。”而且他的同党都在,为什么偏偏要差遣她?
“你……,竟然敢顶嘴?!”沈艾蓝皱眉低叫。
一旁,伍雄看著女孩眼底的浅浅泪光,有点不忍心,决定英雄救美。“艾爷,我去帮你买好了。”老实说每次看到金雳被欺负,红著眼眶的样子,他都会觉得很不忍心耶!
“……我们也去。”伍雄飞快跑开之后,其他伍氏三兄弟也跟了上去。
平常叫雄壮威武他们买个东西,四个人就只会在那边推来推去,现在是怎样?怎么变得这么热心?
沈艾蓝收回目光,正好瞥见她在修改课本上的名字,又恶劣地笑。“怎么样?我的字很漂亮吧?”
怎么会有人这么恶劣、不懂得反省?欺负她真的这么有趣吗?
白慕琪真的生气了,冲动使然,她抬眸正眼看著沈艾蓝。“你的字,丑死了。”
说完,她恍然大悟自己说了什么,张著嘴,看来吓坏了,这下死定了……他他他,他之后又会想什么把戏整她了?
前前后后戏弄了她这么多次,没料到她竟然会出言反驳,沈艾蓝惊讶得与吓呆的她眼对眼互望。
她瞠著圆圆的眼睛,鼻头红红的,粉色唇瓣因惊愕而微散,发辫刚刚被他扯松了些……整个人一反平常中规中矩的模样,现在的她还真像个落难的小天使,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他喉头一热,不知怎地心一软。
吱,他一定是吃错药了,才会觉得她像天使,有长相这么平凡的天使吗?
直到白慕琪回过头去不再搭理他,沈艾蓝才渐渐回神,对著前方的背影没好气地回嘴:“你才丑死了,超级大丑女,咧~~”朝她的背影大扮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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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慕琪有小小反抗,但沈艾蓝可没因此而让她好过,还是三天两头就弄些奇奇怪怪的事来闹她,看她明明生气却又不敢发作的样子,感到乐此不疲。
而她在管家的帮忙下,也找到了工作──在家做手工。步骤很简单,只需要用热熔胶把精美的发饰黏在发夹上,就算大功告成了。虽然做手工收入不多,但她很拚命,即使只有几千块,也总比完全没收入来得好。
这日,照例,第三节课过后,沈艾蓝和雄壮威武才到校。
进了教室坐定位,沈大少爷还在猛打呵欠,显然还想睡。
上课钟声响了,全班也都安分地坐在位子上等老师来,可是他前方的那个位子却空著,连书包也没看见。
“耶──”沈艾蓝很难得地停下打了一半的呵欠,指著空位。“金雳勒?”
班长出声回答。“没来。”
浓眉微蹙。“她请假?”
“没听说喔。”班长说完,刚好老师进教室,开始上课了。
沈艾蓝单手托腮,视线停在前面的空位上。
金雳在搞什么?怎么会缺席?是请病假还是事假?如果是事假,应该会提早讲吧?那么……是病假?她生病了?感冒吗?还是──
等等,他干么那么关心她?
唉,一定是欺负她习惯了,只要她一天没出现,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吧?
下午跷课算了,金雳不在,一点都不有趣,跷课算了跷课算了……
沈艾蓝给足老师面子,没有马上起身走人,反而等钟声响了之后才起身。“走了。”
“啊?”雄壮威武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是刚到学校吗?怎么又要走了?
“金雳没来,好无聊,我要回家打电动。”大手插进迷彩裤的后口袋,沈艾蓝无精打采地往教室门口走去准备闪人,不意间和正要进入的人撞了个正著。“靠,走路不长──金雳?!”他瞬间双眼发亮。
虽然白慕琪低著头,依然知道自己面前站著谁。可是她没有抬头,越过他就想走进教室,一只手不知为何还遮在唇边。
“喂喂,看到我怎么连招呼都不打?”好不容易等到她,沈艾蓝哪肯任她闪躲,修长身躯硬是堵在门边不让她进去。
“顿不几,借够。”白慕琪口齿不清地说,手依然遮遮掩掩。
“什么?”沈艾蓝听不清楚,遂低下头凑近她。
“借、借过……”她似乎很困难才发出正确的音。
“你干么一直遮著脸?见不得人吗?”他抓住她手腕,把她的手拿开。“放心,你本来就是个丑──怎么回事?!”
没了手的遮掩,白慕琪嘴角的伤痕完全暴露出来,也让沈艾蓝大吼质问,雄壮威武连忙一拥而上,以为老大要开扁。
她的脸,嘴角受伤的那一边红红肿肿,嘴角带著青紫痕迹,显然是遭受了什么暴力对待,看得沈艾蓝无端怒火中烧。
“哑巴吗?说话啊,你的脸怎么回事?!”他捏紧她的手,再次质问。
被他吼傻了,她只能呐呐回道:“没事……”
依照沈艾蓝的恶劣性格,他应该会指著她的脸,然后捂嘴大笑,一边骂她“丑八怪”、“被毁容”、“没救了”之类的,怎么他的反应……怪怪的?好像……好像很生气她受伤了一样?还是她误会了?
“这样还叫没事?!那怎样才叫有事?!”一双浓眉紧紧打结,看来很是吓人,这代表沈艾蓝真的火大了。
“这……我真的……没关系。”白慕琪不知道该怎么说明。
“你没关系,好,那我有关系行了吧?我的金雳居然受伤了,这还不严重吗?!就算要打,也只有我能打,这样你了解吗?!”沈艾蓝耐性全失。
我的……金雳?白慕琪怔忡了会儿。
唉……他又说这种会让她胡思乱想的话了……
伍雄看她受伤了,老大又这么生气,连忙劝道:“你就说吧,把事实都说出来。”
“对啊,佛罗多,你说啦,我们帮你讨公道,要他一命还一命。”壮威武也在旁鼓励她说出来。老大曾说过只有他可以叫她“金雳”,所以他们不敢造次,只好叫她“佛罗多”。
眼看平常只会欺负自己的几个大个子,现在却义愤填膺、同仇敌忾地要为她讨公道,白慕琪不禁感动得眼眶泛红,把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有国中生勒索我弟弟,所以……”他们家根本就没有钱,那些坏家伙却堵住小诚,放话说如果小诚不交钱,就天天在那里堵他,要揍到他把钱拿出来为止。
小诚因此不敢上学,今天早上任她好说歹说,小诚才在她的陪同下去学校,没想到那几个男男女女国中生居然真的等在那里。
她想,她是高中生,便试著跟他们说道理,哪知他们根本听不进去,其中三个女生还对她使用暴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脸上会有伤。他们说,明天还是会在同一个地方等……
都怪她没用,连国中生都骑到她头上。
顶著伤,她原本不敢到学校,可是想到开学还不满一个月她就旷课,似乎不妥当,还是硬著头皮来,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居然被国中生打?”沈艾蓝一脸不敢置信。
“艾爷,你不能怪佛罗多啊,她这么娇小,有些发育得早的国小女生都比她还要壮好不好?”伍雄替白慕琪说话。
“就是说啊,佛罗多,你要多吃点饭啦!”伍壮双手盘胸叹道。
沈艾蓝抿著唇,垂眸不知道在冥想些什么,让白慕琪忐忑不安起来。
“走。”他拉著她转身就走。
“去、去哪?”
“找那些死小孩算帐啊,不然你要平白无故被打吗?马的勒,他们这次惹错人了!”沈艾蓝双眉扬起,黑眸中充满了危险气息,脚步不曾停。
白慕琪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他手臂,用尽力气定在原地不肯走。“不用,不用了……你、你们家是真的黑道,那些国中生不过是小孩子想耍狠,如果正面起冲突,也许会闹上新闻。不要去……”
沈艾蓝停下来转头瞪她。“干么帮他们讲话?你想当爱心小天使吗?”
“你不用为了我……”
她低喊了这几个字,却让沈艾蓝在短时间内沉淀下来。
她说的对,她都不在意了,他为什么还要替她出气?可是!可是他就是不爽!不爽她被别人欺负。
笑话,能欺负这个白金雳的人,只有他沈艾蓝耶!
不过,既然金雳怕把事情闹大,那么他就不亲自出面,叫伍雄去把事情处理一下就好。反正只是几个死孩子,的确不需要他出面。
接收到他的示意,雄壮威武很快地各自散开,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把这件事情给搞定。
周围净空之后,沈艾蓝的视线落在被她紧紧攀著的手臂上。“喂!”
白慕琪抬眸,怯怯地望著他。
“痛不痛?”他轻描淡写地问。
“不……”她正要摇头,他竟无预警地伸出手戳了她嘴角一下,痛得她揪著脸闷哼。“嘶~~”
“哼,还说不痛。”他扬唇冷笑。“金雳,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很丑、够丑、是个丑八怪吗?受了伤,更是世纪无敌丑女一个。”
“我知道我很丑……”白慕琪微微一笑,不甚在意。
她轻浅的笑意像微风一样朝他吹拂而来,一时间,他竟有些回不了神。
他连忙甩开她的手,别开脸率先走开。走了几步,发现她还杵在原地,便吆喝道:“丑八怪,走啦!”
“去哪?”
“保健室啊,你那张丑脸需要冰敷。”他头也不回地说。
望著那个走路有风的身影,白慕琪不自觉地傻笑。
她发觉自己的心好像陷入了某个不知名的黑洞里,越坠越深……这代表她好像对这个老是爱欺负她的人有一点不一样的感觉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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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事件的当天傍晚,才刚放学回到家,那几个国中生居然等在她家门口,哭哭啼啼地向她道歉,希望她能大发慈悲原谅他们,并且指天立誓地说,从今以后绝对不敢再犯,而且愿意赔偿她的医药费。
她看他们一切安好,身上都没有伤,这才放心,想著这样也好,以后小诚就不必因为害怕而不敢上学了。
不过,沈艾蓝到底做了些什么?
问起他这件事,他却说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要她别多问了。他说的对,结果比较重要,她也就乖乖闭嘴不再追问,还向他道谢,她欠他一份人情,有机会再还。
一个礼拜过去了,连续几日抹芦荟、加上冰敷果然很有效,她脸上的伤渐渐淡去了,今天沈艾蓝见了还损她:“丑女总算稍微可以见人了。”
她真有那么丑吗?
不过和普通平凡人一样,有著眼睛鼻子嘴巴,只是组合在一起没有特别亮眼,但也不到丑的地步吧?
他老是丑女丑女地叫她,害她一照镜子就会开始研究起自己的长相,是不是真有这么丑……
忽然间,一件衬衫兜头罩下,伴随著熟悉的戏谑嗓音:“金雳,不要发呆,给我好好地张大眼,看看这场比赛。不知死活的校队,又来自取其辱,别怪我们下手太狠!金雳,看好了。”
白慕琪拿下头上的衬衫,还没来得及应答,沈艾蓝又把从身上摘下来的十字架项炼、运动腕表、皮夹、手机……,等杂物都塞进她手里,交给她保管,之后就伸展筋骨,走上篮球场去,和雄壮威武会合。
这一堂是自习课,她却被沈艾蓝抓到体育馆来。
她曾经听淑仪提过,沈艾蓝和雄壮威武的篮球打得很好,连经年累月练习的校队先发都败在他们手下,三年来从没有嬴过半次。
据说从高一开始,校队教练和队长三不五时就跑来游说他们五个加入校队,偏偏他们拽得很,嫌校队烂毙了,无论开出什么条件都无法说服他们。
也许是被校队烦到烦不胜烦,沈艾蓝总算勉为其难答应和雄壮威武一起当校队的“靶子”,在校队参加重大比赛之前,担任敌队的角色,两队模拟真实比赛,顺便当作运动练身体。
场上,校队穿著同一款式的队服;沈艾蓝额前戴著吸汗运动头带,更显帅劲,身上则是一件俗称“吊嘎”的白色纯棉背心,和他最爱的迷彩长裤,雄壮威武则是白衬衫加上黑长裤的制服装扮,五个大个儿一字排开,声势惊人。
很快地,比赛正式开始──
沈艾蓝接到伍雄的妙传,运球、起跳、把球灌进篮网,动作迅速敏捷、一气呵成,一开场就轰炸篮框,气势超惊人,看得白慕琪和旁观的人热血沸腾。
原来这就是篮球?
白慕琪站在边线外,双眼视线闪闪发亮,锁定那道耀眼的身影在场中穿梭、奔跑、跳跃……
只是短短半个小时的练习赛,中途没有休息,校队偶尔换上其他人选,而沈艾蓝那一队却从头拚战到尾,丝毫不显疲态,反而越战越勇,连眼神都充满浓浓杀气。
一会儿换伍雄灌篮,一会儿又换伍壮后仰跳投,伍威不甘示弱,猛飙大号三分球,伍武则奋力猛抢篮板,沈艾蓝各项包办,活跃全场。
比赛结束,校队不敌,以仅有沈艾蓝那队一半的分数惨败。
校队队长走上前来。因为过度运动,他两手撑著膝盖,喘得直不起身来。“你们……不加入……简直是浪费。”
沈艾蓝拿下额头上的吸汗头带,挂在食指甩啊甩。“老钱,同样的话你要说几遍?唉,你们校队太嫩了。”
队长听了只能苦笑以对。
沈艾蓝转身,看见白慕琪站在边线,双眼直视著自己。
他勾唇一笑,朝她跑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汗流浃背,一把抱住她。“金雳,我们赢了耶,你有没有看到?”
被他猛然一抱,白慕琪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停止了,心跳开始加快。
“我、我看到了……”事实上,她的视线不曾离开过他身上。
“强吧?”他放开她后,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脱下吊嘎。
眼前的养眼画面让白慕琪差点流鼻血。她连忙转移视线,害羞得不敢直视。他……他是在卖弄他的好身材吗?
“那么嫩的校队还想要我加入,简直作梦。”沈艾蓝用那吸汗的布料抹去胸膛上的汗水,拿来衬衫穿上,把项炼、手表一一戴上,手机塞进口袋里。
他要拿回皮夹的时候,不意碰到白慕琪的手,她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皮夹就这样掉在地上。
沈艾蓝斜眼睨她。白慕琪连忙蹲下,要把皮夹捡起来还他。
掉落在地的皮夹整个摊开,她看见皮夹里面放著一张女生的照片,这个漂亮的女生……很眼熟……白慕琪把皮夹拿起来,端详著照片,然后低叫一声:“涵琳?”
“你认识许涵琳?!”沈艾蓝兴奋过度似的突然抓狂,猛然抓住她双肩摇晃。
“是国中……同、同班、同学。”她被他晃得头昏脑胀,只能破碎回道。
“天哪,金雳,你真是我的小福星!”他故技重施,再次抱住她,抱得又紧又密,不留空隙。
被他抱在怀里,白慕琪一阵晕眩……
她认识涵琳,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