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买这些东西给我?”她发飙的对象当然是宣宇。
原本双手环胸、潇洒的倚在门边的他,因为她不同于其他女人的反应而露出困惑的眼神。
“全世界收到男人送的名牌服饰会摆出一张臭脸的女人,我想就只有卫大小姐你了。”
对于自己挑衣服的眼光向来很有自信的他,走到床边又多看了那两件衣服一眼。
“你不喜欢衣服的颜色还是样式?”他看了眼手表,“没关系,还有时间,你不喜欢,我可以帮你亲自去挑。”
“不用挑了,我不需要礼服,也穿不惯高跟鞋,我也不是那种用名牌服饰和珠宝就能收买的拜金女,这些东西你全都退回去吧!”
宣宇总算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毛她了。
“我知道,如果你是那种女人,我也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留在台湾缠着你,那种女人在美国就有一大堆,我连理都懒得理。”
听他这么说,沐翎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说吧!你为什么突然买这些东西给我?”她相信他一定是别有所图。
“因为我想请你陪我参加一场宴会。”
“想都别想!”
“别拒绝得那么快嘛!”他才没那么容易就死心,“出席宴会怎么可以没有女伴呢?你是我的女朋友兼保镖,陪我出席是矢经地义的事吧?”
她绯红了脸,“我才不是你的女朋友!”
他搔搔翼角,故意装糊涂。
“不是吗?但我记得大家都说是,我也认为是,你干脆也从善如流吧!”
“我才不陪你作大头梦呢!”她已经快被他气到无力了。“你要女伴很简单,去Pub亮亮你的美国护照,说几句英文,包准有成群‘哈美’的漂亮美眉想陪你赴宴!”
“但我只要你。”
沐翎听见了。
一晃眼,两人形影不离的相处已经快两个月了。
在所有追求过她的男人之中,宣宇可说是条件最好,脸皮也最厚的一个。
不管她如何拒绝、如何令他难堪,甚至说了几千、几万次要他死心,他都无动于衷,仍是以笑脸相对,教她拿他没辙。
她轻拨发丝,有些无奈地低头轻叹。
“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她抬头凝视着他,“老实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打算谈恋爱,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宣宇可没那么容易就打退堂鼓,“除非有条件比我好上十倍的男人出现,和我竞争你,否则我相信你迟早都会为我动心的。”
“不可能。”她说得斩钉截铁,心里却有一丝不确定。
“除非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否则绝对有可能。”宣宇倾身贴近她。“其实我真的很怀疑,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点心动吗?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没有魅力?”
“我——”他的突然逼近与咄咄逼人,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你待会儿不是还要参加宴会吗?”她转移话题,抓起床上的两件礼服塞给他。“快去找你的女伴吧!”
宣宇难得地皱了眉,脸上惯有的迷人笑容也瞬间隐去。
“我说过我只要你。”他将礼服放回床上,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你对我的戒心太强了,硬逼着自己不要爱上任何男人不会太辛苦吗?我不知道你会在爱情上吃过什么亏,只知道你错过我将会很可惜。”
他转身走出她的房间,而沐翎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脚上的Hello Kitty拖鞋,她不知道自己干嘛因为他略带怅然的神情而觉得胸口闷闷的。
这么多年了,她不是早就已经学乖,告诉自己不要再相信任何男人,不要再对任何男人动情吗?
偏偏这个唐宣宇时而像撒旦、时而像天使,对她似假又似真,不知不觉中,她好像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有那么一点……
“你不想以女朋友的身分陪我去,那就当作是去保护我吧!”宣宇突然又从门边探出头来,“六点整准时出发,记得穿上我送你的礼服喔!我亲爱的保镖小姐。”说完,他一溜烟又不见了。
“这家伙根本就是吃定我了嘛!”
沐翎整个人往后躺下,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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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租来的豪华礼车后座,沐翎十分别扭,频频拉着裙摆。
黑色礼服露腿,白色礼服露胸,两害相衡取其轻,她只能选择穿黑色的贴身短礼服。
吩咐司机开车后,穿着亚曼尼西装坐在一旁的宜宇有趣地开口问:“你该不会是第一次穿长度在膝盖以上的裙子吧?”
“我不喜欢穿裙子。”她有些赌气地回答,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怨怼。这家伙买那两件礼服送她分明就是心怀不轨嘛!
“了解,穿短裙你就不方便抬腿踢人了。”他的视线难掩欣赏地停驻在她嫩白的双腿上。“你有一双极美的修长双腿,老是裹在长裤里太暴殄天物了。”
他不夸还好,一夸她更不自在了。
“我想我还是不要去了。”她实在不习惯穿成这样出现在公共场合。“如果你只是希望有人保护,我可以请公司调人来,除了我,我们公司还有两名女——”
“我说过了,我只要你。”
宣宇握住她原本要探入晚宴包里拿手机的右手,在她怔忡的同时,轻柔地在她手背上轻印下一吻。
“看来……”碧绿色的眼瞳温柔地锁住她的盈盈水眸,“我似乎越采越喜欢你了。”
沐翎的双颊不受控制地浮现一抹酡红,一颗心怦怦直跳。
“我不会相信你的!”
她想抽回手,宣宇却紧握着不放。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他缓缓地松开手,一双放电的眸子直瞅着她略施脂粉的清丽娇颜。
沐翎无措地转头望向窗外,借以躲避他热情如火的眼神,却依旧能感受到他投来的炽热目光,惹得她心慌意乱。
半个小时后,车子终于抵达了宴会场地的五星级饭店门口。两人一下车,宣宇的手便环上沐翎的腰际,却马上遭到她的白眼警告。
“别碰我!”
“这恐怕有点困难。”他嘻皮笑脸的,手还是搁在她的腰上。“见识过你穿高跟鞋走路的危险镜头,我不扶着你实在不放心,我可不想看你在这儿摔个四脚朝天,那会让我想把所有看见你裙下风光的男人的眼珠子全挖出来。再说,你也不得不承认,在你习惯脚下那双高跟鞋之前,有我扶着比较安全吧!”
沐翎无话可反驳。
老实说,脚下那双七公分高的鞋子让她的身高破了一八○,一下子离地球表面太远,让她十分不习惯,如果有他这个“活动拐杖”在身旁,她的确会走得安心些。
“你该不会知道我没穿过高跟鞋吧?”她深感怀疑。
宣宇神秘一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走吧!我们快迟到了。”
就这样,两人搭直达电梯来到宴会厅。
电梯门一开,轻柔的音乐,和场中翩翩起舞的双双俪影,让沐翎头皮直发麻。
“我们只是来吃饭的,对吧?”她得确认一下。“你休想叫我跟你跳舞!”
宣宇微笑地耸肩,早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
“一切全听凭你的决定。”
他太客气,沐翎反而觉得怪怪的。
“你饿了吧?我们先去拿点东西吃。”他带着她往自助餐吧走。
“你不用先跟主人打声招呼吗?”
“穿新鞋让你的脚很痛,对吧?”他早就留意到了。“我可舍不得折磨我心爱的女人,还是先找个地方让你坐下再说。”
沐翎羞恼地抗议,“你别老说我是你心爱的女人行吗?恶心死了!”
他咧嘴一笑,“不会啊!这是事实。”
沐翎挫折地垂下双肩,她永远都说不过这个脸皮比墙壁还厚的男人。
捧着纯白的骨瓷盘,沐翎只夹了一些义大利面便停手,宣宇却把他认为好吃的东西全往她的盘子里夹。
“你当你在喂猪啊?”她再度抗议。
“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他—手端着自己的盘子,一手接过她的盘子,找了一个空桌放下。
沐翎没辙地跟在他身后,同时也发现宣宇才出现在会场不久,就已经引来不少女人的爱慕眼神。
说真的,宣宇混血儿的英挺外貌、颀长的身材,无论身在何处,都是人群中最出色的一个。
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嘛非要浪费时习在她身上呢?
他肯定是头壳坏去了!
“沐,你吃吃看这个,很好吃喔!”
宣宇特别偏爱一些造型特殊的食物,也自愿当白老鼠,他吃过觉得好吃,便鼓励她吃,而已摸清沐翎对食物的喜好的他,一吃到某种食物里加了她不喜欢的佐料,也会体贴地将她盘子里同样的食物挑过来自己吃掉,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这儿的外国人好像特别多?”沐翎注意到这里几乎各色人种齐聚一堂。
“因为这是庆祝外交官的儿子结婚的宴会,所以才会邀请很多外国人来参加。”他朝舞池中央努努唇,“喏,那个搂着穿金色低胸礼服的女郎的男人就是新郎,而另一边穿粉色露背长礼服的就是新娘。”
她好奇地问:“跟新娘跳舞的是谁?”
“新娘的爸爸。”他看出她眼中的疑惑,解释道:“她爸今年三十六岁,而新娘才十九岁,所以两人看起来不像父女,倒像是兄妹或情人。”
“原来如此。”
“再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他压低音量,“新郎还大他岳父一岁哩!”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曾跟新娘交往过。”
像块大石头压上心头一般,沐翎突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吃醋了?”宣宇清楚瞧见她一瞬间的脸色变化。
“你想太多了。”沐翎淡淡地回他一句,冷静的表面下是连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波动情绪。
“骗你的!”他伸指轻点她的鼻心,在她诧异的眼光下露出浅笑,“在今天之前,我只见过新娘的照片,因为我认识的是她爸保罗。”
“你不用跟我解释。”她倔强地冷言说道:“你曾跟谁交往、想跟谁交往都是你的自由,与我无关。”
宣宇放下叉子,双肘搁在桌上,十指交屋撑着下巴,什么也不说,只是面露微笑地直盯着她看。
“你看什么?”他专注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
“没见过像你这么固执、倔强,却又偏惹人怜爱的怪女人,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你真无聊!”
他说的话她不大懂,也不想搞懂,反正问越多,只会引来他说更多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嗨,宣宇!”
就在他俩闲聊时,新娘的父亲保罗已主动走到他们身边打招呼。
“嗨!”宜宇起身和他握手,“不错的宴会。你的‘老女婿’好像也没你形容的那么糟糕嘛!”
“唉!我女儿竟然选择嫁给一个年纪比我还大的男人,我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保罗摊开手,状似无奈。
宣宇爽朗一笑,“你的新女朋友不也大你十岁?有其父必有其女啰!”
保罗轻捶他的胸口一记,琥珀色的眼瞳转向沐翎。
“嗨,我是保罗。”
保罗双臂一张,就打算给沐翎来个美式拥吻,却被宣宇硬生生地从身后扯住领子,阻止了他。
“等一下!这里可不是美国,别一见女人就想亲。”他严格捍卫“领土”。
“醋劲这么大,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喔!”保罗有些讶异。
“我可是为了你着想。”宣宇双眉轻挑,“沐翎可是柔道五段的高手,你随便碰她,待会儿哪根老骨头要是被摔断了,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
一听见沐翎是柔道五段的高手,保罗往后退了一步,不敢造次。
“没想到你的女朋友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有一身好功夫。”他拍拍宜宇的肩膀,“这回你应该是认真的吧?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保镖。”宣宇没有隐瞒沐翎的身分。
“保镖?”保罗琥珀色的眸中写满诧异,“你为什么要请保镖?难道有坏人盯上你?”
“那倒没有。”这时,宣宇瞧见有人朝这个方向打招呼,“保罗,好像有人在找你了。”
保罗往宣宇示意的方向望去,同时伸手挥了挥,和对方打招呼。
“我要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明天再拨电话给你,你们两个千万别客气,尽量吃、尽量玩,待会儿别忘了下场去跳支舞。”
保罗又跟他们聊了几句才离开,不一会儿便没入人群中。
“真的不跟我跳支舞吗?”
面对宣宇的微笑询问,沐翎仍是摇头。
“不介意我离开一下吧?”在跟她说话的同时,他抬手朝间隔了四、五桌的一群男女微笑打招呼。“保罗是我大学的指导教授,知道我在台湾,便邀请我来。那桌是我的同学,我过去打个招呼,也许跳几支舞再回来,你不介意吧?”
“你想做什么不必问我的意见。”她面无表情地说:记得我们得在礼车租借的时限内回去就行了。”
“OK,不过,你也别忘了一件事。”
“什么?”
他迷人的双唇勾起一抹令人玩味的神秘笑容。“身为我的保镖,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的视线也必须紧跟着我,注意我的一举一动。”
“哼!”沐翎别过头不看他。
“那待会儿见啰!亲爱的。”宜宇趁她不注意,偷亲了她的右颊一下。
沐翎愣了一秒钟,等她回过神来想揍人时,他已经大步走开了。
“混帐!”她低咒一声,懊恼极了向来反应甚快的自己,却频频让他有机可趁,失常得离谱!
除非是天花板的水晶灯砸下,或者是有人掌刀叉当飞镖来射,否则她实在想不出宣宇会有任何受伤的可能,但她还是很“尽职”地不时留意着他。
他真的很受欢迎,才一过去就成了全桌的主导人物,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
看着他风度翩翩地和朋友谈笑风生,沐翎突然觉得有些落寞。
不晓得为什么,方才他难得没在保罗面前乱嚷她是他的女朋友,只说她是他的保镖,她反而觉得有些不舒坦。
就像现在,看见他搂着一个金发尤物下舞池婆娑共舞,在抒情曲调中贴身回旋,她的胸口便仿佛有根针在刺。
当宣宇换了第三个舞伴,还一个比一个更美艳、火辣,一直盯着他的沐翎眼睛已经快喷火了。
她开始怀疑,宣宇方才特别叮咛她要紧盯着他不放,就是要她知道他有多受女人欢迎,想激她吃醋。
“不当牛郎真太暴殄他的‘天赋’了!”她嘀咕一声,低头将盘中的食物一扫而空。
随即,她起身去饮料吧为自己倒了一杯看起来像是气泡果汁的饮料,可她想再回座时,位子却已被等候许久的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流年不利!”
她一口将果汁喝光,再倒了一杯,又是一口饮尽,然后独自一人走到较不引人注意的阳台上。
沐翎双手扶着半圆形矮墙,往外望去,城市的灯火一片灿烂,对照她的内心却是幽暗无比。
虽然她一直不愿意承认,可是她知道,她一直抗拒、排斥,努力不想再碰触的事还是发生了。
不管她外表伪装得多冷酷无情,把自己训练得再怎么强悍,却还是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心。
“我干脆去当修女算了!”
沐翎想像着自己穿修女服揍人的模样,不觉哑然失笑。
为了死后能上天堂,她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
“好热……”奇怪?她怎么觉得越来越热?
厅内的冷气明明透到了阳台上,晚上的空气也微凉,可是,沐翎全身却开始发热。
“糟了……”她摸摸自己发烫的双颊,大约猜出了是什么原因。
刚才她喝的那两杯冰凉、香甜的饮料恐怕不是果汁,而是水果酒。
不胜酒力的她,此时已经有点微醺……
“嗨!”
身旁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沐翎抬头看他一眼,觉得他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曾在哪儿见过。
“看样子你好像已经忘记我了……”男人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贼笑,“也对,听说你常把男人当猪摔,得罪的人太多了。”
沐翎恍然明白,这男人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她修理过,打算来找碴的。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喊糟,因为酒精让她的精神有些无法集中。
“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看你平时ㄍㄧㄥ得像个贞节烈妇,原来也是个会为了男人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花蝴蝶的骚货嘛!”男人一脸猥琐的上下打量她。
“你想打架是吗?”
沐翎蛾眉斜挑,酡红的粉脸上布满不悦,双手也紧紧握起。
“我刚看你喝了两杯酒,连站都站不稳了,还能打吗?”他一双贼眼闪过邪恶的光芒,“穿高跟鞋对你而言很痛苦吧?你还有办法抬腿踢人、把人过肩摔吗?我看你现在能站稳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说得没锗。
沐翎觉得此时自己就像得了重感冒一样,浑身虚软无力,而脚下那双该死的高跟鞋更是让她连维持基本的平衡都很难,再加上身上这套贴身短礼服,她一抬腿百分之百春光外泄!
全是唐宣宇害的!
要不是他坚持要她以这身打扮陪他赴宴,这下流胚子早被她打趴在地上了!
“你想怎样?”
沐翎不信他敢在这里对她怎么样,虽然有点丢脸,不过,他如果以为她碍于面子问题而不敢大声求救,那他可就错了。
只是……
她发觉宴会厅里已换上了轻快的舞曲,音量也变大了些,她放声大叫也不一定会有人听见而赶来救她。
“我很有耐心……”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上回你坏了我的好事,这下终于让我逮到了机会报仇。”
“你休想!”
沐翎转身想离开阳台,可那男人却挡住她的去路,还张开双臂想抱她。
她虽然快一步的闪避开来,却也因此扭到脚,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别想逃!”
眼看他又要扑过来,沐翎忍着脚痛站直身子,打算跟他正面对决时,却看见那男人身后冒出一张满含愤怒的俊颜。
“你想对我女朋友怎么样?”
话—说完,宣宇便将眼前这个比他矮上一个头的男人扳转过身,往他肚子猛揍两拳,再赏他下巴一记右勾拳,对方连宣宇的长相都还没看清楚,就被这一连串猛烈的攻击给揍昏了。
沐翎吃了一惊,宣宇的动作敏捷、迅速,分明是练过功夫的人才会有的身手。
这么说,他以前任她摔、任她打,都是故意不还手的啰?
“你没事吧?”
宣宇大步一跨,大手一揽,沐翎便糊里糊涂地落入他怀中。
“你放手啦!”沐翎双手抵着他的胸口,刻意回避他关怀的视线,挣扎着要离开他过于温暖的怀抱。
“你连站都站不稳了,还想逞强!”他细心地注意到她将全身重心都摆在右脚上。“你的左脚怎么了?伤了吗?要不要紧?”
“就算我的脚断了也不用你管!”她突然觉得有些恼火,把怒气全发泄在他身上。“全都是你害的,没事逼我穿什么高跟鞋,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死你了啦!”
“可我偏偏喜欢你、喜欢你、喜欢死你了!”
面对她的责骂,宣宇依旧面带微笑,让她想吵也吵不起来。
“你……气死人了啦!”
沐翎握拳想捶他,却因为突来的一阵晕眩,整个人又倒入他怀中。
“没想到才喝两杯水果酒,你就醉了。”
听见他这么说,沐翎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在留意着她,她心头不由得泛起一丝甜蜜。
“你做什么?”
蓦地,沐翎双脚腾空,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害得她的头更晕了。
“抱你回家啊!”宣宇朝她眨眨眼,理所当然的回答。
“开什么玩笑!”她得趁自己的意识还算清醒时说清楚,“如果让你这么抱着我从众人面前走过,谁还会相信我只是你的保镖?明天谣言肯定就满天飞了,我绝对不要!死都不要!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你再闹,我就要打你屁股啰!”宣宇牢牢地抱住她,敛起笑容。“能不能走,你自己比我更清楚,如果你不希望自己的脚在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都必须裹上石膏的话,就乖乖的让我抱,别再跟我争辩。”
沐翎倔强地咬住下唇,别过脸不看他。
见她如此固执,宜宇也只好退一步。
“好吧!我先放你下来,不过一进电梯,你就得让我抱,直到上车为止,不准再有意见。”他强势地做出决定。
头昏脑胀的沐翎只能任由他搂住她的纤腰,半拎半拖地一路走进电梯。
将她抱上车后,宣宇吩咐司机将驾驶座与后座的隔板升起。他从车上的小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喂沐翎喝了几口,又用矿泉水沾湿手帕,替一直喊热的她擦擦脸,散一下热气。
“既然不会喝酒,干嘛还喝那么多?”他为她感到心疼。
“我以为那是果汁……”她迷迷糊糊地回答。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他不禁莞尔一笑。
“真像你的作风。”
沐翎没追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懒懒地斜靠在窗边,昏昏欲睡……
“你做什么?”
她吓了一跳,因为她一睁开眼,就看见宣宇正弯下腰想替她脱鞋。
“穿着不痛吗?”
沐翎才稍稍淡去红晕的脸蛋,此刻又臊红似火。
“我自己脱就——啊!”
她话还没说完,鞋子已被脱下,整个人也被他像拎小鸡似的拉进怀里。
“把腿放在椅子上,你会比较舒服。”他抱着她轻声说道。
“你离我远一点,我会更舒服!”
她是说真的!
他宽阔的怀抱就像是巨大的港湾,让她害怕自己一旦停靠,就会失去离港独航的勇气,而她最不希望的就是成为—个倚靠男人的软弱女子。
可是,宣宇非但没放开她,反而再次弯身将她的一双腿给抬上皮椅放好。
“放开我!”她不停地挣扎着,“唐宣宇,你别以为我醉了就好欺负,我不是你养的猫,我不要你抱我……”
一开始她还很泼辣、凶悍,在他怀里张牙舞爪的,但是,随着酒精的作用,再加上扯动扭伤的腿所带来的阵阵痛楚,让她渐渐停止了扭动。
“混蛋……”沐翎完全放弃挣扎了。
她往后枕靠着他的臂弯,酒精不只吞噬了她所有的气力,也开始蚕食她的意识。
方才的挣扎让她体内的热度迅速爬升,她闭上眼,下意识地轻扯着他身上的西装,微启的双唇轻吐着体内郁积不散的热气。
一向趾高气扬的大女人,突然变成了温驯的小绵羊。
车内的灯光刚好足以让宣宇看清她此刻醉酒的娇艳风情,她嫣红的双腮泛着苹果般的诱人色泽,微启的樱唇魅惑人心。
“沐翎……”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因她而加速,他决定顺从自己的渴望,俯首轻啄了下她的嫩唇。
紧闭双眼的沐翎逸出一声嘤咛,仍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初尝甜头的宣宇渴望得到更多,他低下头,再次寻着了她的唇,舌尖探入她甜美的口中,细细品尝她略带香甜酒味的气息。
在他的唇舌翻搅下,仍有些许意识的沐翎讶异地微睁沉重的眼皮,却直直望进他那燃烧着炽热火焰的幽深绿眸。
他狂放的凝望教沐翎无法直视,她再度闭上眼,虚弱的推拒着,却反而让他更加悍然地攻掠她甜美的唇瓣。
他的大掌隔着礼服在她身上游走,每一个抚触都让她全身轻颤不已,不断传来的酥麻感受直窜向她的四肢百骸,渴望与恐惧同时在她体内不断攀升。
抱着娇柔似水的可人儿,宣宇一直强力克制的欲望正以极快的速度爆发开来。
沐翎的父亲的严厉警告在他脑中断断续续的响起,他记得自己会许下的承诺,除非他不怕被千里追杀,否则要了她的同时,就等于敲响了婚礼的钟声。
一抹温柔的笑意在他的唇畔漾开,说也奇怪,他真的觉得这样的结果也不错。
“不要……”
宣宇正迷恋地轻吻她的香颈,右手也探入她的裙摆内,耳边却传来她的嘤嘤低泣。
他停下动作,讶异地看着一向孤傲倔强的她,竟也像个小女人般在他面前掉下晶莹的珠泪。
“知道吗?你是头一个在这种时候还能拒绝我的女人。”
他笑叹一声,低头吻去她颊畔的珠泪,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
这个时而刚强、时而娇弱的女子,真的是抓住他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