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三层楼的透天房子,一楼是店面,二楼是摆放花店的用品及材料,三楼是住家。
余光瞄到门口站了个小姐,“对不起,小姐,我已经……姐姐?!”黎雪儿抬头看向门口的人,美眸一瞠,不敢置信地惊喜喊着,“姐姐,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
“雪儿,我……”王薇儿眼眶一红,霎时说不出话来。
“姐姐,你怎么了!太高兴见到我了吗!”黎雪儿粲笑地走向姐姐,这才发现她脸上明显的瘀伤,“姐姐,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的脸都是伤呢?”
除了额上的一块瘀青外,右脸颊上更是红肿一片,姐姐不是在日本念书吗?怎么会受伤呢?是跌倒,还是……让人打的?
黎雪儿赶紧带她进入花店,然后关上门,焦急地问:“姐姐,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和姐姐是一对双胞胎,姐姐比她早出生十五分钟,两个人虽然是双胞胎,有着一样的脸孔,但由于姐姐自小让有钱的舅舅收养,因此个性较乖巧温柔,而且皮肤也较白皙;反观在乡下长大的她,个性开朗活泼,而且皮肤也较为黑了点,一双大眼少了姐姐的那一份温驯,看来活灵活现的!
“雪儿,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呜……”话说了一半,王薇儿便忍不住地呜咽起来。
她住在单家已经三天了,单烨浚的儿子与其说是难以相处,不如说是根本就不能与人相处,他经常出奇不意地拿着玩具丢她,把她的脸K伤,还有一起用餐的时候,他还会故意将碗里的汤洒向她……那个小男孩根本就是一头蛮横的小野兽!
她被K得好痛,同时也感到好无助,内心好难过,她无法再继续待在那里,但是她又不能回舅舅家,因为舅舅对她的期望是那么的高,结不成婚,舅舅和舅妈怎么办?而母亲的医药费又该怎么办?
内心的苦无法诉与人知,不知怎么地,她便搭了火车到南部找妹妹,见到妹妹心头一酸,让她忍不住地哭了!
“姐姐,你别哭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黎雪儿抱住难过又无助的姐姐,细声地安抚着。
王薇儿在哭了一场后,稍平抚情绪,即将相亲以及住到单家一事一一告诉妹妹。
“单烨浚?你说的单烨浚是那个长得很帅又多金的单氏企业年轻总裁吗?”黎雪儿问着,她曾经在杂志上看过有关他的报导。
“嗯,舅舅他们希望我可以嫁给他。”
她知道姐姐以后一定会嫁个有钱的好人家,毕竟舅舅他们都很疼姐姐,还让姐姐出国留学,受了很好的教育,只是她没想到姐姐相亲的对象居然是全国最红的金龟婿!
她在好几本杂志读过有关单烨浚的报导,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年轻有为又长得很帅,家里又超有钱,姐姐如果可以嫁给他那是好事,堪称俊男美女,以后姐姐就可以幸福一辈子,只是他有一个儿子呀!
“你说你的伤都是他儿子造成的?”真是一个坏小孩,“难道单烨浚都不管他儿子吗?任由他用玩具打你?”黎雪儿很生气,怎么可以任由小孩打人呢?
“不,单先生他都不知道,因为平日就只有我跟他儿子,而单先生都是早出晚归,还有一个晚上他是直接睡在办公室没有回家,因此他并不知道他儿子打我。”其实就算与单先生见面,也只是匆匆地打个招呼而已,他根本未拿正眼看过她,当然不知道她受伤。
王薇儿敛下眼底那一抹忧伤,不让妹妹看出什么异样,因为她一直让母亲和妹妹以为她在舅舅家过得很快乐,避免她们担心她,其实她不知道有多么地羡慕妹妹可以待在母亲的身边。
但如果她真的嫁给单烨浚,那她已经知道未来的日子将如何过,不过不要紧,只要能帮助舅舅的公司渡过难关,让母亲好好的养病,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十几年都这么过了,也不在乎多过个几十年。
“姐姐,你刚刚的意思是说,只要那个坏小孩认同你,你就可以嫁进单家是不是?”
“嗯,大概就是这样,因为之前单先生相亲之所以失败,都是因为他儿子的关系。”
就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摆平他的话,那么姐姐就可以嫁给单烨浚,是未来单氏企业的女主人,有那么优秀的姐夫,她真是与荣有焉!
黎雪儿看了眼噙着泪水的姐姐,姐姐向来个性温婉,不若她大剌刺的个性,虽说是一个小孩,但真是很皮的话,姐姐恐怕很难应付他,端看姐姐脸上的伤就知道了。
她该想个办法替姐姐解决这个问题!黎雪儿苦思一下,倏地晶眸一亮,俏脸勾起一抹慧黠的笑容。
“姐姐,你不用再难过了,我想到一个如何驯服那个坏小孩的好办法了!”
“什么办法?”王薇儿困惑地看着妹妹。
“我们俩暂时交换身份。”
“交换身份?!王薇儿瞪大眼睛,不知道妹妹所谓的办法是什么?
黎雪儿说出她所谓的好办法,由她去教训那个臭小子,等她摆平他后,再跟姐姐交换身份回来,反正她们都一个模样,虽然她的皮肤比较黑了点,但是对方也才见姐姐一、两次而已,绝对分辨不出她们姐妹俩。
为了姐姐将来的幸福,她一定会摆平那个爱捉弄人的臭小子,然后让姐姐顺利的嫁给单烨浚,一辈子过着快乐幸福的日子。
“这……可以吗?这样行得通吗?我……”面对妹妹所谓的好办法,王薇儿有点怯步,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好办法,万一搞砸了,那岂不是……
“姐姐,你放心,他们又不知道你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我一定会让那个臭小子以后看到你,绝对会毕恭毕敬的!”黎雪儿双手不自觉的摩拳擦掌,哼,敢欺负她温柔可爱的姐姐,她绝对会让那个浑小子付出代价。
“但是我……我……”虽然妹妹这样的打包票说着,但王薇儿还是觉得不妥,总觉得事情不会像妹妹说得那么简单。
“姐姐,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不用担心我在单家的日子会被欺负,至于花店你也放心,我会请隔壁的斯寰哥来帮你,反正他现在念研究所,一个星期上不了几天课,他以前也常常帮我看店,对花店的事很清楚。”
卓斯寰,她认识他,见过几次面,一个有着阳光般开朗笑容的大哥哥,比她们大三岁,对雪儿很照顾,好像很喜欢雪儿。
晚上,姐妹俩针对交换身份一事讨论其细节。
隔天早上,两姐妹一起去医院看过母亲后,黎雪儿便搭火车北上,成为另一个王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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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当黎雪儿走进那位在东区高级住宅的上百坪豪华公寓时,立刻让里面的情景给吓了一跳。
除了是因为这房子很大以外,屋里真是乱得可以。姐姐不是说每个星期一、三、五,会有清洁公司的人来打扫吗?怎么看起来非常乱?
受不了的她开始着手整理房子,打扫房子她很拿手,因为妈妈经常生病,因此家事都是她一个人做,非常的驾轻就熟,一、两个小时后,屋里便非常的整齐。
接着她外出向人问了附近最近的花店,拿出姐姐给她的提款卡,买了一个盆栽和两束紫罗兰。她受不了没有花香的地方。
回到单家后,她悠闲地为自己煮杯咖啡,等着那个小恶魔回来。
傍晚六点左右,姐姐口中那个很恐怖的吉恩终于回来了。
“是你!”吉恩一瞧见昨天让他给打跑的阿姨居然坐在客厅里,让他吓了一跳,生气地瞪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离开我们家了吗?怎么又来了?”
吉恩睇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阿姨,昨天晚上他明明看见她哭着跑出去,他以为她就像前几个阿姨一样让他给赶跑了,但她怎么又出现了?而且还变了头发。
“我哪有要离开这里,只不过去把头发烫直了。”黎雪儿摸摸自己柔顺的长发,“我要煮晚餐了,你要吃什么?”
黎雪儿挑起眉,看着眼前一脸吃惊的男孩,长得很可爱呀,大大的眼睛,尖尖的鼻子,模样倒是不太像小恶魔,但刚刚那质问人的语气,十足地又想把她赶出去的样子。
“不用了,我自己有买,而且我说过了,不用你煮晚餐给我吃!”吉恩不领情地回着。
“那我就煮我自己一个人吃!”黎雪儿轻笑了声,随即走向厨房。
“你等一下,你……”吉恩四处张望着客厅,寻找他故意摆放零乱的玩具,当成用来攻击她的武器,但他发现客厅里的玩具全不见了。
“如果你是在找你的玩具,我已经全部收好放到你的房间了。”见他着急地找东西,肯定是要拿玩具来对付她。
只见吉恩匆匆地放下书包和手中的便当,立刻跑回房间,不一会儿,抱着一堆玩具出现在客厅。
“谁让你鸡婆动我的东西!告诉你,以后不准你再碰我的东西,你听懂了吗?”吉恩一边骂着,一边将手中的玩具一一用力掷向讨人厌又鸡婆的阿姨。
怪不得姐姐会伤痕累累,虽说是个小孩,但对人可真凶,完全不跟人亲近,黎雪儿一一挥开他扔向她的玩具,开玩笑,以前读书时她参加的社团可是国术社呢,虽说只练了几套拳,但是对付这个臭小子,可是绰绰有余,
“你……”见自己丢的武器全让她给挥开,吉恩小脸一僵,当场傻眼,因为昨天明明还气哭的阿姨,今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很强。
黎雪儿捡起掉落在一旁的玩具,然后又一一地丢回给他,速度很快,故意让他一个也接不着,不过控制好扔掷的力道,避免真的丢伤他。
“你……你做什么?”她居然学他将玩具丢到他身上。
“将玩具还给你喽,然后请你再把它们拿回你的房间,我要去煮东西吃,你也赶快吃饭吧!”
吉恩气红了脸,双脚胡乱踢着地上的玩具,弄得更零乱。
黎雪儿不以为意,反倒投以一个胜利的微笑,因为第一回合她赢了,她转身走向厨房。
突然,有东西丢到她的背上,胜利的笑容顿时有点僵住,看来她有点小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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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烨浚回到家时,已经深夜快十二点了。
今晚他不是留在公司加班,而是与客户去应酬,微带着酒意回来,在玄关处的鞋柜里看见一双女鞋,让他顿生困惑。
早上出门时吉恩不是才在跟他炫耀王薇儿昨晚已经让他给吓得跑走了吗?那么此刻这双女鞋又是谁的呢?
黑眸一沉的走进客厅,开了灯,意外发现客厅非常的整齐,别说地上,就连沙发、桌上应有的玩具也都不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他闻到一股幽然花香,瞟见客厅里竟摆着花瓶,上面还有紫罗兰,这……他经过吉恩的房间,开门探望,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又轻轻地将门给带上,此时隔壁的客房有声音。
是谁呢?难道王薇儿又跑回来了?但这有可能吗?之前让吉恩捉弄走掉的女人没有一个肯再进到他们家。
单烨浚走到客房门口,举起手正打算敲门时房门突然开启,接着是一声尖叫:
“啊——”
准备上床睡觉的黎雪儿感到口渴想去厨房里倒杯水喝,没想到房门一开启,一个高大身影笔直地站立在她的房门口,让她吓得惊叫一声。
在看清楚房门口那高大男人的面孔后,黎雪儿这才吁了口气,刚刚真是吓死她了。
单烨浚也让她刚刚那一声尖叫吓了一跳,“王薇儿?你不是……走了吗?”
“走?我、我哪有走,只不过是去烫了个直发,然后因为太晚了,先回家睡觉,今天又来了。”黎雪儿有点惊魂未定地深吸口气。
单烨浚深眸冷凝她一眼,对,难怪他总觉得她哪里怪,原来是她的发型变了,原本鬈烫的头发,如今成了一头乌黑的直发。
黎雪儿迎向那一双炯然有神,却夹杂着冷凛的黑眸,她意外发现他很高,她一百五十八公分的身高仅及他的肩部,而且他本人比杂志上还要帅,不,简直英俊得要人命,性感迷人,她没想到单烨浚本人是这样好看,芳心猛地乱撞着!
那双冷然的黑眸也正在看着她,他在看什么呢?是看出了什么,还是在怀疑什么吗?
内心有着微微危险的感觉,她故作镇定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单先生。”
“没有。”单烨浚淡漠的简洁回着,睿智犀利的黑眸仍紧瞅着她。
是发型变了的关系吗?让她漂亮的俏脸看起来更有活力的感觉,而且那一双盈盈水眸不若之前给人无神柔弱的感觉,变得非常灵活有神,是错觉吗?他怎么觉得眼前的王薇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看来为了要嫁进单家,她可是下了一番工夫,单烨俊眼底窜过一抹鄙视,对她们这种养尊处优的千金而言,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有钱对象,就是她们的目的,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闻到自她房间里传出的花香,瞄到她房间里的小桌子上也摆着一束紫罗兰。
“单先生?”黎雪儿让他盯得全身都感到不对劲,过于冷峻的表情让她完全猜不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或在想什么?而且不知道怎么了,他这样猛瞧着她,让她口渴的喉咙更感到紧涩了。“我有点口渴,想去厨房倒水喝。”
“嗯。”单烨浚移动高大的身躯,让出房门口。
“谢谢!”
直到走进厨房,黎雪儿仿佛还能感受到自背后传来的紧迫盯人辉芒,让她紧张得一颗心怦怦然地狂跳着。
黎雪儿用手轻拍着胸前,安抚混乱的情绪,别自乱阵脚,和姐姐长得很相像,除非她们两人站在一起,用肤色和发型来分辨,否则一般人很难分辨她和姐姐。
细手握成拳,猛地敲着自己的脑袋,真是没用,又不是没见过俊男,而且他只是长得比较好看一点而已,她干什么这么紧张?
她可是答应过姐姐,绝对不会将事情给搞砸,怎么让他一猛瞧,就差点全盘乱了绪,失了分寸呢!
她想到刚刚那张有点冷酷的俊脸,没想到不只是儿子不想跟人亲近,连单烨浚也是一副冷漠态度,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对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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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黎雪儿一连做了五天的早餐以及五天的晚餐,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吃了。
“我说过了,不吃你做的东西。”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可恶,这两个父子说话都很讨人厌,她可是一早就起来弄早餐呢!
不过,她发现这对父子除了昨天之外,几乎可说完全碰不到面,因为单烨浚晚上回来的时候,吉恩早睡了。
以为前几天是休假日,父子可以好好的相处,但就连休假日,单烨浚也都很忙,怎么,他都没有假日吗?幸好有她在这个家,否则吉恩不就得一个人在家,虽然他很皮,但让八岁的小孩一个人孤独地守在家里,这是很可怜的一件事,虽然他仍旧跟她是敌对的,但她却对他有着一丝的怜悯。
她以为吉恩便是那个臭小子的名字,但看了他书包上的名字后,才知道原来他还有个中文名字叫单逸康,挺斯文的名字。
一直到现在,住在单家已经一个星期了,吉恩仍不断地找她麻烦,像是故意恶整她,将房子弄得乱七八糟;拿笔画她的衣服;捣毁她刚换好的美丽花朵,让她不得不将花瓶摆在高柜子上;拔光她刚买的盆栽上的树叶,让她拼命的加以施肥……看来他是想逼她离开这里,难道他真的那么讨厌他爸爸再婚吗?所以一再地捉弄每个住到他们家的女人。
突然砰的一声,那个视她为仇人的吉恩回来了。
“回来了?我有做果冻喔,你要不要……咦,你的衣服怎么了?还有你的手臂怎么流血了?!”瞄到他上衣有点零乱,而且右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擦伤,还渗出血来,黎雪儿惊讶地问。
吉恩将鸭舌帽戴得很低,“不用你管!”语毕直接就想走回房间。
“不用我管,你就会死翘翘了!”黎雪儿抓住他没有受伤的左手,硬拖着他走到她的房间里,她有随身携带小药箱。
“你放开我,不用你管!”
“不帮你消毒伤口,你知道你的手会怎么样吗?有可能会因为破伤风而整只手都烂掉,你知不知道以后你就会没有右手了!”真是不可爱的小孩,伤口那么大肯定很痛,却还是一直在逞强,让她不得不说出一些恐怖、威胁的话来骗他。
“会烂掉?!”吉恩有点感到害怕,他在书上读过,知道破伤风有可能会死,但他的手会烂掉吗?
她这招威吓作用果真奏效,瞧他一脸害怕的样子,虽然她也不愿这样吓他,但若不这样说,他肯定不会好好地让她帮他消毒伤口。
“可能会有点疼,你是个男孩子,要忍着点,不能哭喔!”黎雪儿拿出碘酒,替他擦拭伤口。
“你放心,我才不会哭呢!唔……”吉恩小脸微皱着。
黎雪儿很有耐心地帮他包扎伤口,“你是不是跟同学打架?”因为看到他上衣有点零乱,再加上这伤口是擦伤,他会跟同学打架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这孩子的脾气太不可爱了。
“哼!”吉恩撇撇嘴角,眼睛瞄向一旁。
没错,刚刚在安亲班放学时,一位男同学笑他没有妈妈,他生气地和那个男同学打架,不过,就算同学说他没有妈妈,他也不需要新妈妈。
见他不回答,黎雪儿也不再问下去,因为她瞥见他眼睛里那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看来他是不想要别人同情他,“好了,晚上洗完澡后,我再帮你涂药就行了。”
吉恩扭着头,转身就想走出去。
“喂,我帮你清理伤口,你至少应该跟我说声谢谢吧!”
“是你自己鸡婆要弄的,我才不会跟你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