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是东部海管处的宿舍,荒废了好些年,直到那对年轻夫妻的进驻,两层楼的建筑开始有了新风貌。
借用邻近的建筑材料,老房子散发出迷人的古味,带点六○年代的日本风格,站在屋前,只有海天蓝跟碧草绿两种颜色。
一楼的宽阔地板上,进屋后右手边的墙边上,用密集的镜子打造了都兰山上独一无二的舞蹈教室,明亮的镜子总是诚实的反映屋里的一举一动。
「青青,把左脚抬高,背打直。」一名怀有五个月身孕的少妇,正聚精会神的指导着排列在镜子前的女娃儿。
「小婷,弯下去,手要抬高,眼睛不要乱瞟。」她徐徐走来协助抬起幼小的胳膊。
「对,我们再来一次,一样要把身子打直,知道吗?」
「是。」女娃儿很有精神的回答,尽管身子酸疼,还是抹去汗水继续苦练。
这厢,半山腰上,一辆车子顺着山路往上开去,穿过民居聚落,继续上山,经过农田跟槟榔园,接着进入一片茂密的树林,沿路上去,翠绿的竹林夹道欢迎,好不惬意。
半晌,这辆休旅车停在房子面前,伟岸英挺的男人走了下来,手中拿着一大迭的设计数据、图稿,全是他手边正在进行的国中校园建筑案。
聂齐桓一走进屋子,就看见他的小萨儿跟一群女娃儿卖力的模样,不由得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小萨儿!」他拚命挥舞手中的图稿。
「齐桓,你回来啦!」维琴萨回眸倩笑。
「聂叔叔!」
「聂叔,你好--」
娃儿们热情的呼唤。
「来,都来,看我给妳们带了什么好吃的点心。」他扬起手中的葱油饼。
「啧,又是点心!」维琴萨狠狠的睨了他一眼。
女娃儿们纷纷摇头,「不行,老师说,要是长得像沙托布里昂笔下的牛排,这样是当不成一个好的芭蕾舞者的。」
「吃些葱油饼,待会才有更多的力气继续练习啊!」聂齐桓辩驳,「而且,这些葱油饼真的很香很好吃喔!」他挑起一口,满足的吃了下去。
女娃儿不敌香气四溢的点心,纷纷把目光投注在向来严峻的维琴萨身上。
她又气又怨,但最后也只得投降,「好,快吃,吃完继续练习。」她走过去偷偷在老公身上拧了一把。
「妳也吃呀,要不然我的小宝贝也会饿欸。」他讨好的说。
「你--可恶。」她狠狠的咬下他递来的饼。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要不然以后宝宝脾气会不好,这样受苦的还是妳呀!」
「聂齐桓--」她眼中酝酿着报复,「说,你答应我的那些金色的花呢?」
机伶的他赶忙扬起双手,「不说了,我得回工作室忙了,奶粉钱还没赚足,不能在这里嘻笑。掰喽!」啄了她的脸颊一口,赶紧一溜烟的逃上二楼。
维琴萨又好气又好笑,她当然知道,这种季节哪有金色的花,但就是存心捉弄他。
等吧,等她的孩子出生后,金色的花一定会开满都兰的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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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芭杜家具收购会社。
「派翠西亚--」单可薇冷冽的高喊。
「干么?」姿态妖娆的派翠西亚揉揉惺忪睡眼,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
「现在是什么时候,妳竟然给我躺在这里睡觉?!」她声音拔尖直上云霄。
「唔,反正又没有客人上门。」
「没有客人妳就去给我找呀!」扬起绣扇,冷下防就往她脑袋戳去。
派翠西亚手掌一翻,好整以暇的看着单可薇。
「做什么?」她冷哼一问。
「钱哪,要我卖命就要钱啊!我派翠西亚只看钱的面子工作。」
「钱,好啊,这个月的业绩如果没有突破本年度低靡景气,我就扣妳的薪水来抵业绩。」眼尾一瞟,十足威吓。
「啊!老板,妳怎么可以这样--」惺忪睡眼顿时明亮大放。
「为什么不可以?」
「没人上门不是我的错,而是老板妳的错欸。」
「什么我的错?妳给我讲清楚。」
「讲就讲,自从上一次妳卖出那张红木箔金四柱大床后,害得维小姐两次婚礼都以车祸收场,消息一传出去,再也没有客人敢上我们潘芭杜来买东西了。」
「奇怪,她出车祸关我卖家具啥事?我又不是汽车经销商!」单可薇杏眼圆瞪。
「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在妳这里买了那张阴魂不散的床啊!」
单可薇脸色一变,撇过头去不认帐,「总之我不管,妳一定要给我卖出东西。」
单玺远远的就听见母亲的嘶吼声,抓起耳塞,继续沉溺于翻报纸找命案的乐趣当中。
至于派翠西亚……算了,等她万一不幸阵亡,届时再为她烧炷香,祈福呗。
【全书完】
*敬请期待潘芭杜家具收购会社之二《娇妻厝边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