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夏莎没有睁开眼睛,只在他手指不小心碰到自己时瑟缩一下,她冷冷的说:“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你听我解释……”米歇尔试着将真相说给她听,可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激烈的反应给吓到。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夏莎用手紧捂着耳朵,完全不顾手上针头的拉扯。
他赶紧安抚她的情绪,“好、好,我不勉强你,你先平静下来。”
“平静?”彷佛他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笑了,却笑得心伤、憔悴。“你说的倒轻松,如果你看到你的妻子和别的男人一起躺在床上,你还能平静吗?”
“我说过那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米歇尔试着和她沟通。
“不可能!”她坚决否定他的话。忽然她想起一篇文章中的几句话,她幽幽地诉说:“一次的失败是运气不好,两次的失败就是自己的问题。”
米歇尔不懂她这两句话有什么含义,但他的心却不能控制地提到胸口。他屏息以待她接下去要说的话。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所以我们的婚约解除吧!你可以去找寻属于你的完美女人。”她无力地背对他,提出解除婚约的想法,心痛的泪水也随着她的话缓缓落下。
“我不答应!”他无法置信这决裂的话,竟会从她甜美的小嘴里说出,她太残忍了!他试着用柔情来弥补两人之间的裂痕。“不管你完不完美,我只相信你就是我要的。”
此刻,他的甜言蜜语在夏莎耳里听起来,就像硫酸一样,将她的心灼蚀出一个个伤口。
她强忍着悲痛,努力不让他知道自己正在哭泣。
“可是我已经不要你了。你走吧,从此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更不可能!因为在你的肚子里已经孕育着我的孩子,我们两个势必因为这孩子而紧紧牵系。”
这个孩子是他现下唯一的希望,如果她还是不能因此给他机会,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怀孕了?
夏莎先是震惊,接着是喜悦,但最后是伤心。前两者情绪是她高兴自己要当妈妈了,但伤心是因为她想到孩子是降临在一个不完全的家庭,但更强烈的是她为自己难过,因为他居然是为了要得到孩子,才勉强和她在一起。
她不要这样,她不要一段没有爱的婚姻。
“你别忘了,我们还没有结婚,所以这个孩子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她强硬的态度让米歇尔崩溃。
他对着她大声呐喊出心里的痛,“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啊!”
他的声音冻结在冰冷的空气中,见她无动于衷,他的心也冷了……
“我愿意等你相信我,你知道我在哪里。在这之前,你就安心养病,我会请一个专门的营养师和看护来照顾你。”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期待她会转过来看他一眼,然后告诉他,她已经原谅他了。
但是,他失望了,她什么都没有做。
“我走了。”深深凝视她最后一眼,他落寞地离开。
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她才猛地转过头,对着空荡荡的墙壁,哭喊出他的名字……
一个星期后,夏莎一个人孤单地搬离医院。
这一天,她一直等着他出现,可是眼看着太阳渐渐消失,他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他明明知道她今天要出院,因为他请的看护曾经问过她出院的日期,但是没有……他没有来……
她和看护张小姐两人坐着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的家。才刚躺下没多久,她的房门就被砰地打开,接着程心怡就像旋风般出现。
夏莎看着她一身墨绿色制服,就知道她一定刚下飞机,瞧,她的手上还提着行李箱呢!
“喂,女人,你很不够意思喔!”一出现,程心怡就很不满地瞪着她,好象和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夏莎不懂,“我又哪里招惹到你了?”
“还说咧,每次都趁人家不在的时候才发生一堆事,存心就是不让我看。”亏她还是自己的好朋友,结果她两次发生重大事件,自己都是回来才知道,她也不会先通知一声!
“你以为这是连续剧?飞龙在天?还是台湾阿诚?”还看咧,她都快痛苦死了,她只顾着要八卦!
程心怡用手推了她一把,嘲谑她,“看不出你变得这么幽默,不错唷!”
夏莎投了一个“懒得跟你说话”的眼神给她,然后拉起棉被,打算什么都不想,狠狠地给她睡上一觉。
怀孕以后,她变得非常爱睡、爱吃,尤其是蜜饯,越酸越好。可是心里的压力让她没有胃口,所以她的体重不增反降,连医生都开始警告她。
“喂喂,不要这样啦,我有正事要说。”程心怡坐到她床边,扯着她的棉被。
“除了那个人之外,你要说什么都随便你。”夏莎闭着眼睛说话。
程心怡坏坏的笑,“你说的那个人是哪个人啊?”
夏莎不语。
程心怡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说:“既然放不下他,为何不听听他的解释,说不定他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无辜的受害者?”这句话终于引起她的注意力,她不懂为什么她和米歇尔都说同样的话。“你是从哪一点看出他是无辜的受害者?”
程心怡理所当然地告诉她,“我的直觉告诉我,而且我的眼睛告诉我,他和吴少刚不一样,他是真心爱你的!”
又是她的直觉!夏莎听了差点没有昏倒。
“心怡,这次你的直觉出错了,而我们的眼睛都错了……”
“那你的心呢?”她不放弃地追问。“你的心怎么说?你有仔细听你的心告诉你的话吗?”
不想回答这些问题,夏莎再度躲回自己的壳里。“我累了,我想睡了。”
“夏莎,你这懦弱的女人!我不理你了!”程心怡受不了地朝她大吼完,气愤地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