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伊棠知道林月芽在哭泣,但是他束手无策,他咬咬牙,脱下鞋子,上了床,从身后将她揽进怀抱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
林月芽一直哭,她能感觉到苏伊棠包裹着她的那坚温暖的身体,他的胸膛宽广温暖充满安全的感觉,但是,她法停止难过,她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悄悄的,苏伊棠的眼眶也湿了,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林大哥的样子,记得林大哥开朗的笑容,记得这些年和林大哥的来往,但是一个那么好的人,活生生的怎么会突然就没有了呢?苏伊棠抱紧了林月芽,不只要给她温暖和力量,他其实也同样需要汲取温暖和力量。
不管多么的悲伤,当晚,苏伊棠、苏伊航和林月芽搭上飞机前往哈拉雷。
一路上,林月芽都红着眼眶,咬着下唇,她没有再落泪,但是她努力地忍住悲痛和眼泪的模样,让苏伊棠更心疼,他一路上都紧紧搂着林月芽的肩膀,陪伴着她、温暖着她。
林月芽所有的忍耐都在看到林恩松遗体的那一秒破功了,在医院的太平间里,一次又一次哭得晕过去,让苏伊棠再也无法忍耐他的眼泪,抱着林月芽一起掉泪。
而苏伊航也看不下去了,红着眼眶逃出了太平间。
三天时间,他们只在哈拉雷停留了三天时间,领取了林恩松的遗物,火化了他的遗体,带着不多的遗物和一坛骨灰飞回了台北。
从此天人两隔。
苏伊棠的房子已经再次装修好了,完全是按照林月芽的要求,可是,再次搬回去的林月芽根本无心欣赏,在为林恩松举行了简单隆重的丧礼后,她就整天待在家里发呆,或者瑟缩在沙发上,或者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懒懒的,做什么都没精神。
苏伊棠也无心于事务所的事,将工作都交给其他人,他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林月芽。
“你不用跟着我,我没事,你去上班吧。”每一天,林月芽都挤出一个比哭还惨的笑容对苏伊棠说。
“没事,事务所的事有人做,我在家陪你,我也需要休息一下了。”苏伊棠总是走到林月芽身边,拉着她起身,盯着她,甚至喂着她一口口吃下食物,因为少盯一眼,她就少吃一口。
半个月过去了,林月芽还是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苏伊棠担心得要命,想来想去,准备带林月芽出去走走,散散心。
“月芽,我们去日本或者其他你想去的地方旅行好吗?”苏伊棠在吃过午餐,洗完了碗后,对坐在窗前发呆的林月芽说。
“不想去。”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跳起来说好,但是现在的她真的不想动,她浑身上下没丝毫力气般,软软的。
“可是我想去,你陪我去好不好?”苏伊棠握住林月芽的手,语气放得很软。
“我不想去。”林月芽看着苏伊棠,目光却是穿过他的脸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就是她这种空洞无着落的眼神让苏伊棠很担心。
“月芽……”苏伊棠打算无论怎么样,都要说服林月芽跟他出去旅行。
这时,门铃响了,苏伊棠以为是苏伊航,因为这两天他有事出门的时候都会让苏伊航上来陪着她,他松开林月芽的手去开门,没想到门外站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林月芽住在这里吗?”女人看来三十多岁,表情倨傲,张口便询问林月芽的下落。
“月芽住在这里,请问您是?”
“我是林月芽的妈妈。”女人丢出了这个重磅炸弹。
苏伊棠让那个女人进来,然后搂住林月芽,一起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女人。
“你说你是我妈妈?”林月芽声音沙哑的开口,这是爸爸去世半个月以来,唯一她感兴趣的事,她仔细看着对面的女人,眉眼间无比熟悉。
“我是你妈妈,这毫无疑问,如果你有怀疑我们可以验DNA。”在林月芽和苏伊棠打量她的时候,张美琳也在打量林月芽。
“你说你是我妈妈?”林月芽笑了,笑得无比讽刺,“我没有妈妈,我只有爸爸!”
“你还在为林恩松那个男人的死而伤心?”张美琳从包包中拿出一根香烟点燃,吸了一口,“他不是你爸爸,我骗他的,没想到他真的信了,白白替我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弘美琳用最不在乎、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林月芽和苏伊棠听完脸色骤变,如果不是苏伊棠的阻止,林月芽会亲自拿扫把把眼前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玩赶出去。
等苏伊棠送走了张美琳时,林月芽已经躲回了房间,房门上了锁,即使加强了隔音,但低低的哭声还是传了出来。
苏伊棠急得团团转,最后从抽屉里翻出房间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林月芽正抱膝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头埋在膝间哭泣。
“月芽。”苏伊棠走过去在林月芽面前蹲下,伸手将她的脸颊从膝间抬起,看到她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心疼地将她拥入怀里,“别哭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有我。”从那个女人和林月芽相似的外貌来看,他们其实已经开始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了。
“她说的不是真的,不会是真的!我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他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林月芽哭得好可怜,她还没完全从失去爸爸的悲伤中恢复,却又莫名其妙冒出一个妈妈,而且还告诉她,养育她多年的爸爸不是她的爸爸。
“月芽,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其实不会有什么改变,林大哥永远是最疼爱你的父亲,而你……永远是我的月芽。”他不想在这种悲伤的时刻说这些男欢女爱的事,但是经过这件事,苏伊棠没办法再逃避自己的心,他爱她,不管她是不是林大哥的女儿,不管她是不是小他十二岁。
“我该怎么办?我好难过,我好难过!”林月芽头抵着苏伊棠的胸膛,眼泪簌簌地落下,她不知道该怎么舒解积压在胸口的痛和闷,她该怎么办,她痛得快发疯了,她没有精力去领会苏伊棠话中近乎承诺的意思。
“我不想活了……我想和爸爸一起死……”林月芽处于崩溃的边缘,她觉得心好痛,胸口好闷,在这一秒,她真的很想死了算了,不用再面对这些烦恼和痛苦。
林月芽的话苏伊棠心急如焚,他知道,如果不是她所承受的痛和压力达到了极限,开朗的她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他颤抖着双手捧起了林月芽的脸庞,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轻轻舔过她沾着泪水的唇,苏伊棠尝到了咸咸涩涩的味道,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月芽难过哭泣!
苏伊棠轻轻地吻过她的脸颊,将那些横流的泪水通通吮吸干净,开始时,林月芽还在不断哭泣,直到感觉到苏伊棠温柔的唇舌,她惊讶地停止流泪,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眼前,闭着眼睛吻过她眼角的苏伊棠。
他为什么会吻她?为什么他的表情、动作会那么温柔?林月芽有一连串的疑问,不过苏伊棠没有给她发问的机会,他的唇滑过她的眼角、脸颊,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地吮吸。
那些难过、那些痛仿佛都飞走了,林月芽只能感受着苏伊棠的温柔,她眨了眨眼,缓缓地阖上了还沾着泪珠的眼睑。
……
林月芽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苏伊棠的表情,苏伊棠的脸就在她眼前,他呼出的炙热气息,他发出的低沉呻吟,都让她欢喜又胆怯,她好怕睁开眼睛在他脸上看到同情。
她爱他,希望他也爱她,而不仅仅是为了安抚她。
苏伊棠不知道林月芽心中的想法,他累坏她了,她是第一次,他却毫不节制。
他的经验并不算丰富,在彭珍珍之前有一个短暂交往过的女朋友,彭珍珍是他的第二任女朋友,是他第一个女人,当时的他很年轻,床第间异常的放纵和疯狂,后来,和彭珍珍的感情渐渐淡下来,除非彭珍珍要求,他几乎没有什么强烈的yu 望,在和彭珍珍分手后,他好几年都没有女朋友,更没有性关系,还因此被二堂弟嘲笑。
他以为,曾经的疯狂和放纵消耗掉了他这辈子的yu 望,他接下来的精力全都要花费在工作上了,直到林月芽执意闯入他的生命中,他才知道,原来他的yu 望并没有消失,而是没有遇到对的人,被深深地隐藏起来了,一旦爆发,仍将产生无法估计的力量。
幸好,他现在是个成熟的男人,如果早十年,他一定会因为无法火热yu 望而伤了林月芽,但一想到十年前,苏伊棠不敢再想下去,虽然他承认爱上了林月芽并且要了她,但是他还是不敢面对林月芽曾在他生命口是个小朋友的事实,这会让他有罪恶感。
林大哥,我一定会用尽一切去宠爱月芽,请你放心将月芽交给我!
苏伊棠在心中默默说着,抱着林月芽翻身,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免得压上她,他一下下啄吻着她的发心,一手抚着她汗湿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