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啊,你不是打算演讲吗?”
“哪有演讲啊?我才说了几句而已。”
“沈治平会演戏,难道我就不会吗?”
咦?难道说她刚刚是……
蓦然转头的席安东,迎上辛联晴的双眸,眼前冷淡沉静的女人与方才那个健谈热切的女人有着天壤之别,但不晓得为什么,他觉得现在这个冷淡到有些乏味的辛联晴,才是真正的她!
说不出什么理由,他忽然觉得松了口气,心情也瞬间轻快起来。“妳如果没兴趣相亲,就别出来浪费别人的时间。”
“没办法,不相亲就接不到下一份工作。”
“什么意思?”
“你与其管我的闲事,不如先想办法搞定你的财务报表吧,错误连篇,没有一个是正确的。”
席安东登时俊脸涨红。“是因为秘书突然辞职,我只好随便写一写,等我应征到新的秘书人选,这些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辛联晴睇了他一眼,“那你的动作可能要快一点,虽然你们席家的家世背景很雄厚,但是随随便便就玩掉一间工作室还是很难看的。”
什、什么嘛!原来她一直都知道他是谁?既然如此,怎么还用这种不屑一顾的态度对待他?
也不晓得是因为羞窘还是恼怒,席安东撇开头不再跟她说话,气氛就这么僵着,杂志的翻动声和咖啡厅播放的歌曲相互交织,冬阳再度发挥了催眠作用,不知不觉间,他便臣服于感冒病毒的威力,趴在桌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席安东惊醒,霍地挺直身,接着定睛一看,财务报表依然乖乖放在桌面上,而他隔壁的座位……已经空了。
怔然望着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和一壶已凉透的番石榴茶,席安东也搞不清心头突然窜起的必怅然若失究竟是所为何来?
只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碰巧坐在隔壁位子的陌生女人嘛,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没道理让他念念不忘啊!
一定是因为生病的关系,据说病人都特别容易脆弱,只要别人随便丢个友善的眼神过来,母猪也会被当成天仙。
所以他还是赶快回家吧,免得一不小心,真的被哪个母猪给拐走了。
原本还在熟睡的席安东,被门铃声吵得恼呻吟,“杨嫂,快去开门!”低吼一声,他随即抓起枕头,把头整个盖住,却依旧阻隔不了催魂般的电铃声,“杨嫂——”
突地,席安东想起管家杨嫂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辞职回家照顾孙子了,他重重叹了口气,认命地抄起床边的外套,起身下床。
“哈啾!”快步下楼的他揉了揉鼻子,心想即将痊愈的感冒,该不会在这一刻打算卷土重来吧?
不曾停歇的门铃扰得他一阵心烦,他因为走得太急,不小心踩到自己不知何时丢在客厅地毯上的公事包,脚步踉跄的他,急忙扶住沙发稳住身形,正想低声诅咒,才发现到原本干净整洁的家,在杨嫂离开的短短几天内,竟被他搞得像被轰炸过一般。
“老天……新管家什么时候才会来?”
累极了的席安东深深叹了口气,揉着隐隐作痛的头走到大门口,在震耳欲聋的催魂铃声中,没好气地打开大门——
“谢绝推销!如果不是新上任的管家,就给我自动滚远一点……”
话音才刚落,一抹纤细的身影蓦地出现在门口,他定睛一看,睡意顿消,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女人。
猫……猫儿般的眼睛!
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怎么我见你两次,你两次都这么狼狈?报章杂志上的你,还比较符合时尚四少的名号。”
“你,你……辛联睛!”喊出这个名字的同时,席安东自己都惊讶得快咬掉舌头了,已经过了多久?至少两个星期了,他居然还没忘掉这个名字?!
“让开吧,老板,你一直挡在这里,我要怎么进去?”
“老板?”
“没有人通知你吗?新任管家会在上午九点来报到。”
席安东伸手抓了抓凌乱的鸡窝头,“前天好像有人打过一通电话。”
“那是赖娇姨,人力中介的老板。”
辛联睛淡淡回答完,便伸手推开他,迳自踩上台阶,跨进毫宅,看了看一屋子的凌乱不堪,她唯一想得到的形容词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席安东望着她皱在一起的眉头,非常困窘,下意识地解释,“我平常不是这么邋遢的,是因为最近在忙个设计案,杨嫂又不在,所以才会……”
她对他的解释充耳不闻,放下随身行李后,便开始收拾满屋的脏乱,“老板对三餐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没有,我通常只会在家吃早餐……喂,你不是中医师吗?”
“我是说我有中医师执照,早餐偏好中式还是西式?”
“随便,简单的就行,你又说你是什么记帐士?”说完,席安东顿了几秒,直觉皱眉。不对呀,他怎么把这个女人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专心打扫的辛联睛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记帐士证照,那么就一天中式一天西式好了。老板还有什么要特别交代的吗?”
“别叫我老板。”
“哦。”
看着她的纤细背影,思绪混乱的席安东爬了爬头发,吸口气,双手叉腰,“先让我搞清楚,你真的是新来的管家。”
辛联睛缓缓挺直身,手里拿着刚从地毯上捡起来的西装长裤,转身微笑面对那张困惑涨红的俊脸,“是的,老板,我有豪宅管家秘书证照,你要确认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