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恩探进头来,接着整个人进入帐篷,手上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在小心地把杯子放下后,为求隐私他再度拉上拉链,接着转身面对婕安,蓝眼睛锐利地审视着她的脸,想找出任何泄漏出痛苦和疲惫的迹象。由于先前睡得很沉,她自忖看起来大概有点昏昏然,但绝非疲倦。柏恩必定也和她有相同的想法,因为他的表情放松了下来。“你觉得如何,亲爱的?”
“只要不必动,我觉得很好。”她打个呵欠。
他迟疑片刻。“我想我们应该在这里休息一天。”
“那由你决定;我们一切都听你的。但是你知道,虽然我现在无法背行李,走路却是没问题的。”她看着咖啡。“这是你的或者是你带来给我的?”
“都是。”柏恩一只强壮的手臂滑向她的背后,轻易地把她举起成坐姿,仿佛她是个小孩一样。婕安抓住床单塞到手臂下面遮住她的胸部,他的嘴嘲弄地弯起。“昨晚你并不担心这个。”他说着把锡杯放到她的右手中。
她小心地啜饮着热腾腾的咖啡。“我当然在乎,只是当时我无能为力。”
他抚揉着她光裸的背部,强壮的手指测试着有无任何僵硬或痛处。她忘情地闭上眼睛,喉中逸出一声满足的低哼。“嗯,就是那里。”她轻声低语。
“你的情症比我预料中的好,”他评论道。“大概是因为你身体状况良好。”他拿起她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又还给她。“现在我们来看看你的肩膀。”
它看起来和昨夜差不多瘀肿,但她的手臂已经比较能移动了。“我想包扎起来后应该就没事的。”她说道。“但还是给一些消炎的阿斯匹灵。我从没想过肩膀脱臼会这么麻烦,我原以为你重新把它接回去就没事了。”“不尽然。”他涩声说道。“我已经发现了。帮我穿上衣服,我们就可以出发,我记得很清楚你说过让我决定今天是否动身。”“你一定是产生幻觉了。”“一定是,因为你从来没有那么好说话过。”在说话的当儿,他坚定地把被单从她身上拉开。他俯视着她,脸上浮现一抹胜利的微笑,但它却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的神情。他非常缓慢地开始抚摸她的胸脯,发现在早晨的空气中它们感觉起来令人愉悦地凉爽,但也很快地在他的触摸下变得温暖。
“难道你从来不想点别的事吗?”她愠怒地问道,以便掩藏她无法抑制的反应。她渴望躺下来让那火热的手抚遍她的全身。
“当然会,\"他的语气显得心不在焉,视线锁在她胸前。他慢慢低下头来。“我想着你尝起来的味道。”“柏恩!”她抗议的叫声非常微弱而且终至岑寂。当他火热的嘴坚定地覆着一颗极度敏感的蓓蕾时,她颤抖起来,所有的力气都从她身上消失。他的手臂支撑着她瘫软的身躯,当电流般的刺痛从她的乳头扩散到她整个胸部,再迅速蔓及她的股间时,她闭上了眼睛。他的体热包裹着她,他身上男性的麝香气味诱惑她把脸埋在他的颈间,并让他的力量包围着她。他的舌头粗鲁地挤压她的乳头抵着他的上颚激烈地吸吮,咖啡杯从她手中掉落。她的手指掐进他的背,喜悦地轻泣着。
“狗屎。”柏恩抬起头,眼神变得有些迟滞。他的嘴潮湿而性感。“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是接着他又弯身探向另一只乳房,含在他饥渴的嘴里,无法自已地给予它相同的待遇。
当他再度抬起头时,眼中有着急剧不适的表情。他小心地伸直他的腿并调整姿势。
婕安颤抖地撤退。“你活该。”她虚弱地说道。
“我知道。”他仍尚未控制住自己,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我说过,我并无意让它发生。这对我们两个来说都不公平。”
婕安非常了解他,知道柏恩认为现在并无任何阻力,只要等她的手臂好到可以做爱时,她就是他的了。而根据柏恩的估计,那大概是在明天晚上。她晕眩地瞪着翻洒的咖啡,在帐篷的尼龙地板上形成一滩褐色的水渍,并想着为何自己没有不顾一切地献身。她很想这么做;她想要他。该死。但是她并不想要这种随意的关系,然而她怀疑跟柏恩在一起只能有这种关系。他并不是一个可以和女人共同计划未来的那一型;他提供热情的性、。一段美好的时光,但是当他起身穿上裤子后,便会掉头离去。所以虽然他的神情自若,他们仍不能进行这场战争。她无法承受失去他的后果。
“帮我穿上内衣。”她颤抖地说道。“你可以一天不穿内衣。没有人会知道,而且这样今天晚上比较方便行事。”
“我穿着内衣睡觉,所以那不成问题。只要穿上内衣然后绑住肩膀,再套上T恤遮住绷带。假使你认为我的手臂仍然需要固定,你可以再像昨天一样在T恤上把它包扎起来。这样一来今晚我脱衣服时就不用解开肩上的绷带,到明天我应该就可以自己穿衣服了。”
柏恩没有移动,但在了解她话中的涵义之后,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危险。她感觉像是雄性动物濒临暴力边缘,并僵硬地抑制自己;出于本能地知道柏恩不会伤害她,才令她不至于因恐惧而畏缩。
“你无法抗拒我太久。”他的声音低沉而且坚决。“存在我们之间的吸引力不会就此消失。”
她面对他,看着他脸上冷酷、严峻的线条。“我不必永远抗拒你,”她有点悲伤地说道。“只要等我们回到玛瑙斯,我就会永远地走出你的生命,然后一切都再也无关紧要了。”
柏恩冷笑了一声。“回到玛瑙斯并不会令你安全地离开我,亲爱的。你是我的,而且不管得花多少的时间追求你,你终究得承认这点。”
“多自负呀。一旦我们回去后,会有某位不介意一段韵事的女人攫住你的视线。”
“你很明显地并非那种女人。”他低语,看起来仿佛还想说更多,但是却突兀地改变心意,并从她的行李中挑出一件干净的内衣。他的手一如往常帮她更衣时那样地温柔,接着替她固定好肩膀并很有效率地为她着装完毕。之后,令她惊讶地,他在她背后跪下来帮她梳头,扎成她平常的马尾,并以亲吻她的颈背做为结束。“你准备好吃早餐了吗?”
婕安对他甜蜜的关怀感到印象深刻及心绪紊乱。她不想要他如此体贴,只想要他当那个她所熟悉的路柏恩:狂放不羁、风流、卤莽。平心而论,还有勇敢,她在心里加上一句。他是令人恐惧地能干、危险、冷酷无情。
第一次她怀疑自己是否想要抗拒他,仿佛这是个“何时”而非“假设”的问题。她做了件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蠢事——她爱上了这个男人。
那天柏恩停下来很多次以便让她休息,她也表现得比她预期的要好。虽然她的手腕和肩膀很酸,但除非碰到瘀伤否则也不会感觉到痛。绑紧的绷带防止肩膀关节活动,以便治疗受伤的韧带。由于她不必提行李,这段旅程对她而言确实是比受伤前轻松得多。
当晚在柏恩解下她固定左肩的绷带时,她发现她可以移动左手而没有太大的痛楚,因为她肩上的绷带仍然支撑着她的关节。她打算自己脱衣服,虽然得很慢很小心,在眼下两颗阿斯匹灵后,她睡得很好。
隔天她觉得自己能够不使手臂紧绷,而且灵巧地跨步跟随柏恩。由于他们已经位在高地上,海拔降低了令人窒息的热度,虽然他们攀登的是很险峻陡峭的山,但是她并不觉得太困难。
那天早上他们只走了几小时,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陷身在一个酷热的箱形深山峡谷中。群山高耸地环绕着他们,虽然密码的指令很明显地指出此时该走向正北方,但是除非他们有翅膀才能往北方前进。他们全都停了下来,期待地看着婕安。她往上看高耸的山峰,光秃的岩石出现在某些山壁,但是大部分的地方,树木和灌木丛从每处缝隙中蔓延出来,把悬崖峭壁变成片片的绿墙。比婕安手臂还要粗的葛藤蔓生至地面上,满是盛开的野兰花比她在任何地方所见过的更茂盛。
柏恩提着婕安的行李走向她。“或许你该再检查看看这个指令。”他建议道。
婕安拿出她的记事本再度检查这个密码,但是指令仍是相同的解释。“我们位于正确的位置。”她困惑地说道。
“我们不可能是在正确的位置,除非我们打算像猴子般攀爬过那些藤蔓。”
“指令说朝向正北方。”婕安摆出无助的手势。“那里是正北方没错。”
“狗屎。”柏恩摘下帽子拭去前额的汗。“我们必定是在某个地方走错路了。”“不可能。昨天下午的路标位置并没错。我知道我们是在正确的地方。”
柏恩转正歪斜的头并往上看。“那么你最好再想想其他的,因为依我看来,我们是在一条死路上。虽然那并非我所期望的,但是如果你不快点改变我的心意,我们就要掉头回去了。”
“你说什么,回去?”柯提文已经走近到足以听见他们在谈什么,而且他的诘问充满狂怒。
柏恩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你不知道像这样的探险结果大部分都是一无所获?这就好比挖石油,付出一大笔钱来碰运气。”
“但是——但是这应该是件毫无疑问的事。”柯提文的脸猝然变得苍白。
柏恩轻蔑地哼了一声。粗鲁的鼻子适当地表达出他对这件“毫无疑问的事情”的看法。
“我们不能回去,”柯提文坚持道。“我们必须找到它。”
婕安走向垂直的石墙仔细观察,前进到落石及浓密的灌木丛阻挡的路上。她试着挥开沮丧。教授常教他们要先彻底了解状况,再实际地想出赞成与反对的理由。这个方法总是对她很有帮助。她思索着事实。这条路被挡住,他们必须往上走,因为根据指示那的确是他们该走的路。她瞪着上面,研究着岩石上的每一道裂缝,每一棵树,试着找出任何可以提供线索的不寻常事物。
正北方。无论如何他们必须往正北方走,而那意味着…婕安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巨石。正北方是正前方而非正上方。
乔吉犹豫地接近婕安。她转向他并有礼貌地要求道:“请为我砍一根粗树枝来,好吗?”
“当然。”乔吉用他的大刀砍断一根坚硬的粗枝,再重击几次把较小的分枝敲掉后,他用同样庄重的态度交给她。
婕安用粗枝去探试灌木丛,以便确定其中没有蛇或其他危险的生物。
柏恩跨步向前。“婕安,住手。你在做什么?”
“只是看看罢了。”她说道,视线瞟向后面的巨大羊齿植物。
“该死的,住手。如果你愿意,我们会清理这个地方。”
在强光的照射下她花了一分钟才适应过来。树叶很浓密,在她的头上形成天然的荫蔽,一只蝴蝶停在她手边的叶子上合拢它颤动的双翼。
那些巨石非常庞大,其上覆满了树藤。她伸出手来放在一块至少有两层楼高的巨石的阴影处,无法得知这些巨石已经存在多久;如果它们是从山上滚落下来,那么也许它所显露的只是冰山的一角罢了。
“婕安,我叫你停下来。”柏恩拨开一条藤蔓出现在她身边。他们与十叹之外的其他人完全隔绝。这些植物是如此的浓密,甚至于无法听到其他的声音。
婕安用树枝戳刺、猛拍地面,直到确定没有东西会跃过或拍击到她才踏出另一步。“这是在干么?”柏恩靠近注视着她问道。“让我们能够在这块巨石后面慢慢地前进。”“为什么?”“因为指令并没有说要往上走。”她答道。
柏恩挑起眉毛。“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没问题,但我得是第一个。”
柏恩从她身边挤过去。他们贴得很紧,因为巨石间的缝隙非常窄,柏恩用大刀清除使这个地区几乎无法行走的灌木和小树,它们似乎阻塞住所有的空间。随着上方愈来愈近的巨石,他们每前进一步周围似乎变得愈暗。
柏恩停下来,每块肌肉都紧绷着。
“怎么了?”
“感觉。”
婕安静下来,凝聚注意力。感觉什么?一阵清凉的微风…—微风?在这些巨石的后面?
“风从哪儿吹来的?”她低语。
“就从我正对面。”他的声音紧绷。“它就吹在我的脸上。”
柏恩再度挥动大刀,砍断遮住视线的植物。当纠结的藤蔓和树干被砍落之后,露出一条狭窄漆黑的通道。清凉的空气从它的洞口轻轻地吹出。
柏恩退后撞到婕安。“嗯,这下可好了。”
“你能看出来它有多长吗?”
“亲爱的,在那个洞里连两尺都看不到。那就是所谓的‘黑暗’,懂吗?”
在柏恩加入婕安之前就已经把背包卸下来,因此他身上并无手电筒。婕安慌忙地撤退到其他人等候的地方。他们对柏恩和婕安在巨石后发现什么都带点焦虑,但又没好奇到亲自进去察看。当婕安从背包中搜出手电筒时,柯提文问道:“有发现任何东西吗?”
“在巨石后面或许有通道。”她说道。“也许没有,还不能确定。”“我和你一起进去。”他说道。
他们缓慢地前进到柏恩附近。柯提文不安地往上瞥了几眼,但是并未退回去。等他们到达柏恩的所在时,婕安发现他已经利用这段时间清理洞口附近的地方。
柯提文张大眼睛瞪着这个黑暗狭窄的裂缝,显然要踏进这个洞里的念头已经吓着他了。
柏恩拿着手电筒照射洞口,洞口的后部突然变宽,他立刻了解到这个狭窄的洞口是个很好的防御;敌人只能一个一个地进入,而盘据在洞穴中的人则可以不费力气地一个一个地杀死他们。后面的通道被凿刻成像山中的隧道,或许有七尺高五尺宽。他不确定再深入隧道中体积是否会有变化,大约走了十尺之后,有个往正右方的转弯。
“狗屎,”柯提文脱口道。“里面或许有蝙蝠。”
柏恩把手电筒照向天花板。他只看到些蜘蛛网,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看起来像是人造的,”他说道。“没有蝙蝠,除非它继续与另外一处天然的洞穴连接。”他提高音量并喊道:“派比!”不到三十秒印地安人便出现。他看了通道一眼,漆黑的丹凤眼即因警戒而睁大。他对柏恩以他的语言快速地说了些话。
“他不喜欢这个通道。”柏恩翻译道。
“我自己也不喜欢。”婕安评论道。每当想到要进入那个全然黑暗的通道,恐惧即渗入她的骨髓。
柯提文看着黑暗的洞穴冒汗。柏恩对婕安眨了眨眼。“我并不担心蝙蝠但却不知道里面还有些什么。”
“只有一个方法可以知道。”她说道。
“你先走。”
“手电筒在你手上。”
柏恩拿出手枪并扣上保险栓。“我宁愿拿着这个。”
“你两样都有所以走吧”她毫无耐心地说道。“我就在你后面,或是你的前面,如果你真希望我走第一。”
“你留在这里。”他命令道。
“我不要,是我发现它的;它是我的洞。”
“抱歉,是我拿着刀清理灌木丛并且先感觉到清凉的空气。”
“那是因为你执意走到我前面。没有你我一样能做得很好。”
当他们争吵时柏恩已踏进几尺深了,而婕安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她因兴奋而心脏怦怦跳。柯提文也跟了进来,虽然相当不情愿,但他还是进来了。“我叫你在外面。”柏恩对她轻声道。
“那又怎样?”
他们到达急转弯处并沿着边缘走;原本光线还自入口处射向他们的背后,但转眼他们就被全然的黑暗吞噬,只剩下手电筒的微弱光线照射着。通道的大小并无改变,和原来差不多;婕安把手放在石墙上感觉它像是出于人类之手。
“我知道了。”柏恩说道,并注意着她的动作。“它是人工的。”
或许是出于女人之手,婕安想着。她兴奋得想要喜悦地狂喊,来解除一些紧张感。
他们又走了大约五十码,并没有遇到任何陷阱,但是柏恩叫停。“够了,”他说道。“离开这里。要是没有任何绳索或安全措施,我不会再前进一步。这个通道也许还会蜿蜒数里。”他的声音在通道中回响,从各处向他们袭来,产生了怪异的效果。
柯提文快步地往回走,要不是怕离开身后令人安心的手电筒光线,他会走得更快。在他们又重见天日后,发现其他的人都站在入口处,脸上变幻着焦急和兴奋的表情。“你发现了什么?”瑞克问道。他是兴奋得差点没跳起来的人之一。
“什么也没有。”柯提文说道。
瑞克的脸垮了下来。“什么也没有?”
“‘尚未’发现任何东西,”婕安坚决地说道。“我们没有走太远。”
“好了,各位,退回去,”柏恩道。“我们现在跟挤沙丁鱼一样。腾些空间出来计划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们下一步该做的其实非常简单。他在通道中已经快速地思考过了。他们也许有可能找到石城,他不想把婕安留在后面任由柯提文或杜雷蒙摆布。他走到哪儿她也得跟到哪儿。因为有太多的弯路所以他不可能领着一堆人走,但是如果把背包放在正确的位置,则他们可以毫无困难地越过通道。行李迅速地被卸下再重新分配,几乎把每个人都压垮了。他希望穿越过这个通道并不是趟漫长艰辛的旅程。
柏恩用绳索把每个人以皮带的扣环串在一起,但是派比和罗吉没有皮带环,他们就临时用婕安的安全别针做了一个。婕安坚持在右肩上挂一个小包包,她想做她做得到的事,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支手电筒。
柏恩右手拿着手电筒,枪则在伸手可及之处,他们回到隧道中。他对即将发现些什么毫无概念。这条通道也许是死路,也或许因塌陷而受阻。任何情况都有可能。
婕安把手电筒换到左手,并偷偷把袋子里的手枪拿出来,她必须确定自己握着它。
柏恩走第一位,婕安在后,再来是派比。派比对于这趟前进的旅程似乎感到非常紧张,但是婕安怀疑是隧道中的闭塞沉闷影响了他。较迟钝的罗吉则是感兴趣多于害怕。
谈话的回音响亮,反射到他们的耳朵后,每个人很快地都学会压低声音说话。
当隧道突然向上倾斜时,,婕安估计他们至少走了四分之一哩,宽而浅的阶梯似乎是用石头雕刻而成。那并非很陡的斜坡,但因为他们负荷太多额外的重量,所以走起来颇感吃力。
空气变得愈来愈凉,婕安不由得打起寒颤。柏恩的手电筒并无照射到任何异样。“还有多长?”婕安出声问道。
“这条路弯弯曲曲的,我想还有很长一段路。只要还能感受到风,我并不担心。那是从某处吹来的风。”
无止尽的黑暗令人丧失勇气。婕安不禁怀疑那些业余的洞窟研究者,如何能够蛰居于某个洞穴内部,忍受那压迫性的黑暗,更别提真正地享受它了。她可无法忍受。
隧道再度恢复平坦,柏恩让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十分钟后再度上路。
婕安注意过他们进来的时间。她翻转过手腕让手电筒照射在表面上。扩们已经走了五十四分钟,扣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嗯,四十五分钟了。假如他们走得快一些那大概有三哩了,但即使以慢一点的速度来算她估计至少也有两哩。这真是个很长的隧道。有人费心费力开凿出这条通道,虽然一开始也许是天然的,但是有男人——或是女人——扩大了它的规模。
“上路吧!”柏恩说道。他们开始爬另一条宽而浅的阶梯。每一个阶梯或许还不到一时或是比上一道阶梯高,但是它们加起来也有数百个,所以他们还是得费力地爬。
突然他们又转了一个弯,前面出现了光线,很微弱,几乎快要消失,但是的确在那儿。他们靠近时,可以看到洞口的每一时都像另一边的洞那样长满了藤蔓和灌木丛。这个洞口和洞穴本身同样大,但仍然只能容下一个挥着大刀的人。柏恩放下他的背包并开始挥舞着致命、锋锐的武器,用暴力砍出一条路走出通道。接着阳光倾泄而入,愈来愈亮。
他们再度到了外面,推开拍打在他们脸上的宽大的树叶,砍去蔓生的葛藤。经过通道的黑暗后他们必须用手遮住阳光,直到视线能够适应为止。
他们所看到的只是和通道另一边非常相像的景色。
“现在要做什么?”瑞克厌恶地问道。“我们要从这儿到哪儿去?”
婕安不住地环绕着。他们像是在一只碗里,岩石做的墙环绕着他们。她训练有素的眼睛详细地辨认着,接着一股高涨的情绪在她胸中升起,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她看到柏恩的视线,知道他也看到了同样的事情,但是当她想要高声呼喊并尖叫出她的喜悦时,他突然变得非常严肃。
“我们哪儿也不去,”她终于能够开口说道,声音因紧张而颤抖。“我们到了。我们到了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