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
“不要!”他就要让她一直追着他。
“啧!”赖泛芋不悦弹舌,手插入他的臂弯。
“你一直挽着我的手,会害路上的女人不敢跟我搭讪,这损失你要赔偿吗?”
“我也损失了我的桃花运啊,我本来还希冀在外国有艳遇的,说来我比你还委屈呢。”
“喂,把我带回去,对你有什么额外好处?钱?地位?权力?”他很好奇老爸跟她是否有暗盘交易。
现在她人在旁边,他无法打电话回台湾质问,这件事他一定要找机会弄清楚,老爸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我只是在尽一个身为秘书的职责而已。”如果将人打昏扛上飞机,还能通过安检的话,她是真的会试试的。
这回答还真是有她的个性特质啊!
当年他也曾经气急败坏的辱骂她是老师的走狗,质问她干嘛一定要追着他交作业,她也是淡而高傲的回,“因为我是班长。”
语气是这么的理所当然,让人当下无言以对,无可反驳。
他回转过身,大掌“砰”的一声拍在电梯的墙上,将她困在楼层按键盘旁的角落里。
“你要干嘛?”以为他又想轻薄,圆眸瞪得老大,充满戒备。
他微微挑了挑左边浓眉,与她对峙了好一会儿,随着时间流逝,赖泛芋的心跳越来越快,总觉得他另有所图,但是他却又毫无动静,就只是直勾勾盯着她,害得她莫名的喉头都干渴起来了。
很想再张口质问,但是喉头感觉卡卡的,要不清一下喉咙,出口要不是破音就是残缺不堪,恐怕只会让自己变成笑话。
于是她只能回视,连眨眼频率都少得可以,慢慢的,除了焦距中央的他以外,其它地方都变得模糊起来了。
她觉得不太能呼吸,于是她只好张了口暗偷一口维持生命的氧气。
他蓦地微微一笑,她不知为何胸口滞闷,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将她刚偷到的氧气给抢了过去。
她的唇微微发着麻,似乎就等着那一刻的来临。
然后,他举起了左手,轻快的,在楼层键上按下。
电梯动了。
“秘书小姐,你怎么玩忽职守没按电梯呢?”说完,任扬桐哈哈大笑,转回原来的位子,背靠着墙,全身因笑得太用力而抖颤。
在那瞬间,觉得自己思绪被看透的赖泛芋真心想把他五马分尸。
夜晚的曼哈顿缤纷绚烂。
赖泛芋紧紧跟在任扬桐身边,走过一条又一条灯光闪烁的街道,四周不时有街头艺人表演,有的表演得惨不忍睹,但大部分都有一定的水平,她实在想驻足观赏,但旁边这位已经在纽约住了十几年的男人可不给她半分停下的时间,走进了一家位于二楼的PUB。
里头烟雾弥漫,呛得赖泛芋差点不能呼吸。
他走近其中一桌,那儿已有两男一女,瞧见他来,热情的拥抱打招呼,同时对赖泛芋充满好奇。
“这是我的女人。”任扬桐手圈过她的颈项,往自个儿身上靠。
哇,他竟然直接在她身上贴标签了?
不过这是他的朋友,她犯不着吐他槽,失他面子,只是用力挣开了他,并自我介绍。
“我叫赖泛芋,绰号芋头。”
她那银铃似的柔柔甜嗓,几乎要淹没在节奏猛烈的摇滚乐里,故男人皆将耳朵凑近她的嘴,她也大方不避讳的唇几乎要贴到对方脸上。任扬桐见状,揪住她的领子,硬将人拉到椅子上。
“你不要以为,”他用已经有些生疏,带着外国口音的中文道,“我的朋友就是好人。”
“我知道,物以类聚嘛!”
“对,我看上了你,也是物以类聚。”他讥诮回敬。
她暗暗在桌下偷捏他的腰。
怕痒的他抖了一下,面对她毫不遮掩的窃笑,反手将柔荑抓进掌心,免得她又再次作怪。
这手被握着,与她主动挽臂,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要不是知道他是轻浮的花花公子,赖泛芋真要为他而心悸了。
看上?
哼。
他是太久没讲中文,忘了把“身体”两字加上去了。
服务生送来几瓶啤酒,但任扬桐坚持只给她可乐。
“她才十五岁。”他如此对朋友道。
“哇,小娃娃!”以为她才十八岁的大伙眼神变得更新奇,对任扬桐的眼神充满着鄙视,压根儿把他当成恋童癖了。
喂,这样的“保护”法,会不会太过了?
赖泛芋有些啼笑皆非。
她不是蠢蛋,知道他主要目的还是要保护她,就算她对自己再有信心,总是人生地不熟之处,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是该小心为上,不过有必要说谎骗朋友说她只有十五岁吗?
“恋童癖!”她悄声在他耳旁轻啐。“还不给我喝酒!”
被说成只有十五岁,就算她想偷喝酒都不行了。
“你想被拉到厕所去吗?”
她充满困惑的望着他。
“这几个酒品都不好,醉了会乱来,你最好保持清醒。”
“那你一定也不好。”物以类聚嘛。
“对,到时不管你要不要,我都会把你的衣服给撕了。”
“那我只好断了你的后代了。”她一脸无辜,水眸闪着纯真。
“……”这女人真是一点甜头都不给的。
任扬桐与朋友随意闲扯淡,PUB的音乐大声,他们说话速度又快,赖泛芋的英文听说能力皆优,但人家是地道的纽约客,在台湾土生土长,第一次来美国的她想要跟上还是吃力了些。
她没有白目的任意插嘴,费力想听清楚他们的交谈,是想借机会多了解任扬桐一些,说不定可以找着让他回台湾的契机点。
不过他们聊得还真没啥内容,都是讲朋友之间的八卦,桌间唯一的女生是其中一名男子的女朋友,两人三不五时就接吻,肢体交缠,赖泛芋毫不怀疑他们等一下离开PUB后会直接杀到床上去。
“……准备工作顺利吗?”棕发男子询问任扬桐。
“嗯,没有问题。”
这好像是有关于他的话题,赖泛芋立刻竖直耳朵。
“有几幅要展出?”
“三十幅吧。”任扬桐瞥了张大眼睛,专心聆听的赖泛芋一眼,转移了话题,聊起球赛。
不想让她听到吗?
她这么冰雪聪明,就算只有短短几句话,她也可以猜出一个轮廓来。
离开pub之后,赖泛芋问他,“你要开画展?”
任扬桐瞪大的眼写满吃惊。
宾果。
她真佩服自己的冰雪聪明。
“我看到你房间内有画。”
“你怎么可以擅闯我房间?”都不用经过主人允许的吗?
对了,她还偷了他的窗帘系绳呢。
“是你把我放在那里的啊。”要不是她想办法将人找出来,她现在恐怕还在那冰冷的房子内痴痴的等。
“你也不可以不经我允许,随便打开我的房间。”
“不然你想怎样?报警抓我吗?”
他不想报警抓她,他只想打她的小屁屁,而且最好是裸捏的。
“我差点就死在你房子里了,我都还没跟你要求精神赔偿呢。”
“你说什么?”死?
“你家那个清扫妇把警卫叫来,说我是小偷,两管枪对着我,我又不是‘X战警’里头的快银,动作再快也比不上子弹的速度。”更何况柔道是近战,不是远攻啊。
“你上去的时候,警卫不是早看过你了?”怎么还有这道插曲?
“他们可能上时忘了吧,东方人在他们眼中长得都一样。”她耸了耸肩。
“最后怎么解决的?”
“后来警卫认出我了。”她一甩长发。
“你如果把头发剪了,警卫应该一辈子也记不得你吧?”
“我是路人甲啊。”她毫不在意的道。
“有特色的路人甲。”
“你是有特色的路人乙。”
“谁跟你一样长得像路人?”他毫无疑问是帅哥一枚!
“如果你没有大胡子的话,我应该也一辈子都记不得你。”
听到这句话,任扬桐顿时五味杂陈。
她明明就还记得他的,只是忘了最重要的一段。
他在她的记忆里,变成了比路人甲好那么一点点的同学而已。
“哼。”他冷笑,“你最好把这句话记着,你会后悔的!”
“如果你长得帅的话,我更不会喜欢你了。”
“你对帅哥有偏见。”
“我觉得你跟小时候欺负我的那个坏蛋没两样。”一样的轻浮、嘴贱。
“你每天把人家摔在地上,也没好到哪去啊,而且还害人家转学了。”
赖泛芋面色微微一僵。
“你干嘛?踩到痛点了?”
“不知道。”她揉揉心口,莫名的因为他那句指控而打心底不舒服起来了,脸色也因此不由自主地拉了下来。
她该不会虽然已经忘了,但潜意识里还是有印象的吧?
“我们走吧。”他不想让她有任何想起来的可能,故转移话题。
“去哪?”
“找地方把你卖了。”
“这么老梗的冷笑话就别说了。”
“走了。”任扬桐没好气地一扯她的手臂,没想到才转头就有人挡住他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