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紧了扶梯的把手,忍不住又低咒一声,接着用力地扒着头发。
喝醉……她只是喝醉!她忙不迭的撇清让沉醉在那个吻、久久忘不了她无助迷茫的眼神的他--简直就像个白痴!
那女人怎么能告诉一个男人她喜欢他,然后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该死!
这样也好,他告诉自己。现在他需要专心看顾小可,而不是莫名其妙的沉浸在跟那莫名其妙的女人间的莫名其妙的感觉里。
这样最好……
该死的这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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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躺在病床上,痛苦地呼唤,这几天她的病情更加严重了,这次她又被救回来,可是说不定哪天她就这样走了。
看着在病床边为她忙碌的婕妤姐姐,她感到一阵内疚。她其实不希望造成这么多麻烦,其实不希望承受这么多痛苦……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把心里想的说出口。
因为劲廷哥哥跟婕妤姐姐会难过的,他们都是那么好的人呀!她好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这样她才能放心的离开……
只是,自从上次他们出去约会了一次以后,两人的关系好像更糟糕了。
以前两人还会礼貌性的交谈,可现在几乎连视线都拒绝接触,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问他们那天的事他们也都说很好啊!
“婕妤姐姐。”
“怎么样?还是很不舒服吗?我可以——”
“不是啦,我是想问你跟劲廷哥哥,你们怎么了?”
范婕妤僵住阵阵的苦涩涌上喉头。
她没有办法忘记,那天他说他有小可了……
她看着这个被深爱的柔弱女子,怀疑她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又有多残忍。
她就像是一个富足的有钱人,偏偏要来为她这个穷人吃饱了没有。
嘴角扬起苦笑,她对小可说:“我跟他不可能,你就别多想了。他很爱你的,为了他你要坚持下去懂吗?”
“可是……婕妤姐姐,你对劲廷哥哥难道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范婕妤忍不住抬高了音量。
“啊?劲廷哥哥!”
小可的一声惊呼范婕妤转头,见到严劲廷出现在门口,刚刚的话显然他都听见了,不过现在她没空感到尴尬,因为看到他的状况时他脸色一变。
他脸色很差,右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左手臂。医生的直觉告诉她情况不对。
“能请你帮我一下吗?”
这还是这几天来他第一次跟她说话,那更增加了她的怀疑。
“跟我来。”她带他走出小可的病房。
“劲廷哥哥怎么了?”
“没事,我们有事要谈,等会就回来。”
是啊!没事才怪!
一出了病房,在小可看不见的地方,他打开手,露出了鲜血淋漓的手臂。
范婕妤忍不住低咒了一声。“枪伤?”
“子弹只是擦过,皮肉伤而已。”
什么叫“而已”!她很想对他大吼。他知不知道只要差个几寸他的手就毁了,更甚者,再射偏一些他可能就没命了,他竟然没有去急诊室而是先来看小可,而且刚刚他还跟小可说什么没事?他就那么想在她面前维持英雄形象吗?
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可恶!
可恶!这人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作一回事?!
她把他带进一间治疗室,清理了他的伤口,看着那狰狞的伤,心里是又急又气又想骂人,可是要说出口前又突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
她是他的谁?
恨恨地收紧了绷带,她只能从他抽气的嘶声中得到些许的快感。
“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皱紧了眉。“我可能要安排小可转院。”
“什么?怎么可以?!你疯了?她的状况根本就不可能!”
“我怕她会有危险。”
“你胡乱移动她才有危险好不好?”
“是我的缘故。”他沉着脸说。“我上次说过生意上跟人有些纠纷,事实上,我名下的其中一家餐厅是收购来的,对方的儿子好像觉得我是用不当的手段骗取了他家的事业,所以很恨我。”
“你是吗?”
他眯起眼。“是对方经营不善,我只是适时介入。”
范婕妤吞了口口水。他相信事情一定比他说的复杂许多,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
“这就是你枪伤的来源?”
“嗯。”
“那跟小可有什么关系?”
“对方寄过几封威胁信给我,说要伤害我跟我身边的人,今天这伤就是对方的警告。那人的心理状况显然很不稳定,我担心他伤不了我,下一个会伤害的就是小可,虽然最近我已经加强警备了,可是从他掌握我的行踪的程度看来,我的人里面有内奸,我必须全部重新安排。”
“小可不可能撑得过转院的折腾,而且这家医院有国内最好的的心脏外科。”
他低咒。“该死!我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在明处对方在暗处,不把他逮住,这事永远不会结束,万一他对小可……可恶!”
“让小可转病房就好了。”
“能秘密进行吗?”
她咬着下唇,思考片刻后说:“我尽力,不过不知这秘密能撑多久。”
他疲惫的揉揉太阳穴,“麻烦你了,撑一天算一天吧!我会忙想办法找出身边的叛徒。”
范婕妤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想法。“要不,让我当小可的替身吧?”
他抬头,眉头紧锁。“什么?”
“可以以安排小可去做检查之名将她转到别的病房,然后我代替小可被送回她的病房,用床单盖着身体假装睡觉,这样歹徒来的时候就可以逮到他了。”
他不像她想像的那样对她高明的主意感到开心,反而表情更加严肃了。“不行。”
“为什么?”
“你也会有危险。”
“但总比让小可遇上要好,不是吗?我们都知道她没有办法受到任何一点刺激。”
“没错,但你呢?”
他的一句话让她张开嘴无法回答。
他还是有一些在乎她的……只因他的一句话心底就产生暖意的她,连自己都觉得无药可救。
她咬牙说:“我没关系。”
“不,不管你有没有关系,我都不准你冒这种险。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不要自作聪明。”
“自、自作聪明?!”
她的好意竟然让他曲解成这样?她顿时火冒三丈,气得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