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练过武,身子骨还算强健,只怕他还没走到木屋,就连同怀里这惹祸精一起冻死在林中了。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这么恶劣的天候里,他原本可以在暖被坐窝上一夜,偏就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选在这种天气逃命,还粗心的只顾开了门就逃,结果大风把木门吹得开开门阀,“砰砰砰!”响个不停,硬是把他给吵醒。
也亏得她如此粗心,加上运气好,让他找到了她,否则这会儿她八成冻成冰尸。
“唉!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把她放在木床上,他忍不住对昏迷中的她嘀咕一句。
望见殷虹过红的脸色让他担忧,他立刻去生火。
柴火总算为冰寒的屋内增加一点温暖,不过想让她恢复体温!这样的热度还不够。情况危急,眼下只剩下一个法子可以让她尽快恢复体温。只不过……
这法子肯定让她一清醒就会大呼小叫,又吵得他耳根子不得清静。
“不管了啦!”他动手替她宽衣解带,直至她上身只剩一件桃红色抹胸。
说不心动是骗人的!如此冰肌玉肤何止是秀色可冬四个字足以形容的,任何男子见此消此联,恐怕都难以自制吧?
步飞夜闭上眼,紧握一下拳头,强压下自己的怦然心动,上床坐到她身后,两掌托着她的背,运功替她驱除寒气。
温暖的气流由他的掌心渗入殷虹的体内,原本苍白而透着死气的玉背开始转为白里透红的色泽。
被冻昏的殷虹渐渐恢复意识,步飞夜此时开始收功。
“嗯。”在轻吁出声的同时,殷虹也懒懒地睁开眼,这时步飞夜接住她背后的两掌一收,她立刻虚软无力地往后仰,不偏不倚地落入他的怀中。
“步飞夜…”
软玉温香抱满怀的他,耳根微红地硬将视线由她丰满的胸部移到她的脸。
“还有感觉任何地方不舒服吗?”他出自关心地问。
“没有……”她摇摇头,疑惑的看着他。“是你救了我吗?你怎么会知道——啊——哦!”当她试图挪动身子,这才发觉自己衣衫不整地倚在他的怀中,吓得她大叫一声,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急着要脱离,但这一动碰着了脚伤,疼得她喊出声来。
步飞夜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你这个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趁我昏迷的时候——啊!别碰我的脚!”
他才不理会她怎么说呢!
手一推,殷虹便转了一圈,面对着他,他握起她的脚端详。
“你碰我!”殷虹当然不可能乖乖由着他脱鞋摸脚咯!死命挣扎着。
“再动,我就扭断你的脚!”他冷声恐吓,顺手由床边拿起自己的披风丢给她。
殷虹只愣了一下!立即用披风裹住自己衣不蔽体的身子。
“你放心吧!我脱去你层层衣物只是为了替你运功犯寒,在大风雪中一路把你抱来这里,我既没那份体力,也没那种时间做你心想的那件事。”他顿了顿,“不过,你要是再继续吵闹不休,我可不保证我怒气上以后不会非礼你!”
殷虹一脸委屈的抿抿唇,“你真的没碰我?”
“罗嗦!你那么希望我碰你吗?”他嗓门一大,她的气势就更弱了。
“干吗那么凶……”她泫然欲泣,“问一下也不行呀!”
步飞夜心底生起一丝罪恶感。“嗯……你的脚冻伤了,我去盛雪烧些热水替你清理伤口,要不然化脓。溃烂就麻烦了。”他向来最不会哄女孩子开心,这回干脆打混带过,取了木桶到屋外铲雪,好烧开水饮用及清理伤口。
看着他走到屋外,她马上拾起自己的衣裳一件件穿上,最后用他的披风把自己紧紧裹住。
环顾四周全是她没见过的置,这应该不是步家,而且屋里很简陋,除了木床、木枕,连条被子也没有,倒是摆了不少木柴,还有斧头和菜刀,屋里中央还有个火堆正燃着熊熊烈火。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步飞夜若有意强占她,先前多的是机会,犯不着选在这冻死人的天气和脏陋的木屋里非礼她。
所以,他说除去衣物只是为了替她运功驱寒,应该不是在哄骗她。
“好险!”殷虹抚着胸口轻呼一声。
如果不是他,只怕她现在早被冻成冰柱了吧!
结果逃没逃成,倒平白无故给人家一次白吃豆腐的机会,她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
“伊——”听见门板被推开的声音,殷虹反射性的看过去,可一接触到步飞夜那双黑黝黝的大眼,又心虚的将视线移回自己的膝上。
“既然醒了,就下床坐到火堆旁取暖。”步飞夜看那不看她一眼命令。
殷虹看他把木桶里的冰弄了一些在他找来的铁锅里,快手快脚的在火堆上起了个架子烧起水来,便乖利的坐靠到火堆边。
“很疼吧?”步飞夜瞧见她脚板着地时那皱眉的模样。
“嗯!”她也不否认,而且还偷瞄他,“为什么你会找到我?你早就知道我要偷跑而暗中跟踪我吗?”
“如果我跟踪在后,就不会等你冻昏了再出现。”他冷眼瞪她,“你以为我喜欢在暴风雪的黑夜中,抱着一个女人走上半个时辰来消磨时间、娱乐自己吗?”
说得也是!殷虹发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看他冻得双颊红通通,头发也凌乱半湿、正常人应该不会以此为乐吧?
她垂下眼脸,将视线移到自己略泛青紫的双足。“这是哪里?”
“我的狩猎小屋。”
“你的?”她走了那么远,竟然还在他的产业内!
他侧脸看了她一眼,旋即又将视线投入火焰中。
“我想狩猎或独处的时候,会独自来这住上一阵子。”他拨弄了一下火堆,“还好中途有这间屋子可以避寒,否则我跟你肯定会冻死在这场暴风雪中。”
她舔了一下唇,幽幽低语,“也许冻死还比较幸福。”
步飞夜紧蹩一下眉。
“要死还不容易,推开门走出去,半个时辰内你肯定气绝身亡。”想起自己辛苦救她,她却觉得冻死比被救好!步飞夜不禁气恼地冷言,“等你死后,尸体要送回哪里?蒋家?还是殷家?或者丢进山谷喂野兽比较快?”
“谁说我想死了?”殷虹气呼呼的瞪着他,“只是比起被你杀了还要剥我的皮做毯子,当然是冻死野地的死法好多了,没想到你剥了我的皮,还要把我的尸体丢进山谷喂野兽,你根本不是人,是妖怪!”
“你的脑筋冻坏了吗?”他被数落得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了你,还要剥你的皮做地毯?”
“还装傻!今天早上我听见你和一个男人在讨论处置我的方法,我全都听见了!”她扁着唇,一脸委屈。“我又没得罪你,跟你无冤无仇,只是不小心烧毁了你一间客房而已,你就要剥我的皮,我看你不是人,一定是妖怪!”
他俊眉微挑,“你听到哪里去了!我和王骅谈的是我猎获的一只白老虎,根本不是说你!再说,我哪里丑得像妖怪了?”
“哪里不像了?你看你,唇红齿白!长得比我还漂亮,真的是美得没天没良,我看……你一定是男的狐狸精!”
步飞夜唇边肌肉抽动几下,“我警告你,不许再说我漂亮,更不许说我美,尤其不能说我是狐狸精!再让我听见你胡言乱语,小心我——”
“不要吃我!我的肉不好吃,我的皮做毯子也不会保暖的,不要——哎哟!”
殷虹瞧他动了怒,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真实身份,吓得想站起来逃命,没想到脚掌一使力,突来的疼痛让她在轻呼之余,一个站不稳便直往右侧倾倒,还好步飞夜及时扶住了她,还将她一把抱起。
“你、你想做什么?”他将她一路抱回床,她惊慌得忙着挣扎。
“你用不着胡思乱想!我只是看雪块应该清了,要帮你清理脚伤而已。”他神色凛然的命令着,“把绣帕给我。”
迟疑了一会儿,殷虹还是抽出绣帕给他。
就见他把铁锅搬到床边,拿绣帕充当毛巾要帮她擦脚。
“我自己来就行了。”
她羞得连忙想缩脚,但步飞夜却快一步地握住她的左脚脚踝。
“如果不希望看见自己以后双腿溃烂,你最好安分点,别跟我争!”
他手一拉!殷虹差点没整个人摔躺在床上。
没辙,她只好红着脸听从他的指示坐在床沿,任他蹲在床边帮她洗脚,清理被石块划伤的脚底伤口。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帮她疗伤,殷虹心底满是疑惑。
如果步飞夜存心杀她,应该用不着多此一举的救她、帮她疗伤。虽然还搞不太清楚他究竟是人是妖,不过!看样子他应该没有要杀她的意思。
仔细想想,其实他待她这个人质算是客气的了,只除了老爱用那张嘴凶她和吻她,这两点让她又气又连又有点不知所措。
跟他相处越久,就越难分辨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了,上过药应该就没问题了。”步飞夜完全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全塞满了对他的问号,“睡吧!外面风雪下个不停,看样子今晚是不会停了,我们恐怕等到明天才能动身回府。”他看她没任何动作,挑着眉说:“还不躺下去快睡?”
“我不要跟你同床而眠。”这房里就只有一张木床,则当然得先说清楚。“我坐在角落眯眼休息就好,床让你你睡。”
“我有说过要跟你一起睡吗?”他离床将药瓶放回原位,“你安心睡吧!我说过不会杀你就一定会遵守承诺,更不会趁人之危,请你把命留着,别再找我麻烦了。睡吧!别再罗嗦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殷虹也只好先躺下再说,但睡在硬邦邦又无被褥的木板床上还真是不舒服。不过,这已经强过窝在雪地里过夜了。
这儿有床、有火,还有步飞夜,她不用担心风雪,也不再害怕会有野兽或山贼出没,只要有他在,她应该就安全了。
安全?为什么她竟然会被一个在婚礼上伤人抢亲的恶徒所说的几句承诺就放了心,甚至渐渐对他产生信任依赖的心理呢?
唉,看来要不是自己已经被他的“妖术”蛊惑,就是她这颗脑袋已经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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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殷虹已经被掳来步家五日了。
由狩猎小屋一路将她背回府后,步飞夜安排了一个贴身丫环服侍她,虽然他还是不肯明说到底要将她置留多久,但是他让她吃好穿好,也不再对她有任何非分之举,既然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离开的力从,只好就这么过一天算一天步!
“狐狸精、人,狐狸精、人……”
池塘边,她无聊地拔起一束枯草,一根根数着猜测步飞夜究竟是人是妖。怎么想这世上都不该有如此俊美的男子,而且在蒋家时,他只用手指在她身上一点,她就失去知觉,这不是妖术是什么?
况且,昨天她还不小心看见他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上半空摘下一支梅咧!
“嘿!你在想什么?”
殷虹没防到会有人从她背后一掌拍下,差点就一个重心不稳!跌下结了一层薄冰的池塘。
“对不起,吓着你了?”打从火灾之后,柳青绡便在外头处理一些私事,直到今早才返回,所以,这还是她与殷虹头一回相见。
“我叫做柳青绡,外号叫‘小麻雀’,是步飞夜的小师妹,你叫做殷虹对吧?以后我就叫你虹儿,你就叫我小麻雀好了。”
小麻雀?听她说起话来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还真像只小麻雀呢!
不晓得为什么,虽是初次见面,殷虹还颇为欣赏这姑娘的直爽性情,感觉上就是个好人。
“请问,‘小师妹’是什么意思”’她想搞清楚这姑娘与步飞夜的关系。
“就是拜同一个师父习武的同门师兄妹呀!因为我拜师在他之后,所以得尊他为兄,这样说你明白吗!”柳青绡亲切的回答。
“那你跟他是同伙的咯?”殷虹失望地垂下头,“既然你们关系密切,也就不可能背着他放我走供!”
瞧她一脸沮丧,柳青绡皱起她那两道好看的柳叶眉,“别傻了!回去又如何?婚礼上被男人给掳走,谁还会相信你是清白之身?我相信大师兄是正人君子;不会唐突佳人,但你那未婚夫可不是我,他会相信你被掳走这些日子还保有童贞吗?”
她带着同情的口吻接着说:“唉!你也真够倒霉的,大师兄一心报复,却思虑欠周到,没想到抢亲会损及无辜的你的名节,他现在肯定为了该如何处置你而大伤脑筋。”
“正人君子?”殷虹干笑一声,“步飞夜他伤人、抢亲,还把我掳来这软禁,这样也叫正人君子?他应该叫做坏蛋吧!更何况他还三番两次——”吻我。最后两个字殷虹硬是给吞回自己的肚中,浑身发热。
“坏蛋!”柳青绡一脸的不以为然,“步家是积善之家,大师兄外表看似冷漠,其实内心比谁都温柔、善良,这些年他施财济贫,不晓得救活了多少人家;真正的大坏蛋是那个欺世盗名的蒋雄,左手捐出些许银两买个善名,右手便跟官府勾结,刮尽民脂民膏,中饱私囊,蒋家门口那块‘积善之家’的匾额,早晚有天会教雷给劈成碎片!”
殷虹听得一头雾水,“是这样吗?你该不会是故意说谎吧?把好人说成坏人可是很缺德的事喔!”
柳青绡端肃着脸,举手朝天立誓。“我若有半句虚言就遭天打雷劈,你以为抢个亲、杀蒋家父子几刀很了不得吗?当初蒋雄杀害我大师兄的母亲,还——”
“青绡!”一声严厉的喝年传来。
两人循声望去;步飞夜正站在回廊不远处,沉着脸凝视她们。
“糟糕!”柳青销吐吐舌,“我答应大师兄不说的,再不溜,他又要点我哑穴了,还会罚我呆站几个时辰当门神,我先走学!下次再聊。”
一说完,柳青绡且刻朝反方向逃。而步飞夜一看长舌妇已经离开,也不说什么,只静默地凝视了殷虹一会儿,便转身消逝在她的视野中。
“步飞夜的母亲是蒋老爷杀的?!”
独立于池边的殷虹一脸错愕,整个人全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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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彻骨的黑夜月,一道修长的身影在步家庄园坐不停地绕来走去。
“哈———”瞅字尚未出声,殷虹连忙掩住口鼻。
她倒不是怕人发现,反正是步飞夜自己说的,他不关她、不绑她,宅子里任她走,若能找到机会逃出去,算她有本事。
已经试过一次自己的本事,她可没胆子再拿自己的性命试;只是在早上听到了关于步飞夜母亲被杀之事,让她脑子乱糟糟的,没半点睡意,于脆边想边四处走走咯!
攀然,一阵萧声凌空而来,幽幽乐声引起她的好奇心,忍不住循声而去。越接近,她的脚步越是迟疑,因为传出萧声的地方好像是步飞夜独居的东院。
“不可能吧!那个霸气又满不讲理的男人,怎么可能吹出如此动人心弦的优美萧声呢?”好奇战胜了恐惧,殷虹终究还是忍不住走过去。
没想到探头一看,银月下抚萧吹弄的人还真是他!
步飞夜坐在房前的横栏上,背倚着廊柱闭眼吹萧,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还有不该浮现的淡淡哀愁。
耳听着幽戚哀怨的萧声,眼看着他孤独忧郁的侧影,殷虹发觉自己的思绪突然变得纷乱不堪。
早上听柳青绡说他是正人君子,她虽然口说他是坏蛋,其实心里根本不是那么想。如果步飞夜真是她原先以为的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大坏蛋,那她何只清白不保,恐怕连命都没了,哪还能现在站在这里听萧。
撇开他将她由婚礼上掳走这点不谈,他奋不顾身的冲进火场救她,冒险在大雪夜里找她,三番两次救她性命,还派了丫环将她当客人一般伺候着,真的对她一点也不坏,硬要说他是坏蛋太牵强了。
可是……蒋家在地方上是颇有善名的大户人家,蒋老爷真会是步夜飞的杀母仇人吗?
不过,蒋家父子会武功,这点她倒是没听过。
如果外型俊美到不行的步飞夜真是狐狸精……
“嗯!一定是这样!”他娘肯定是死在蒋家箭下的母狐狸。
“一定是怎样?”冷不防地一声反问在她耳边响起。
“啊!”她低呼一声,吓得手捂着胸口,后退一步。
步飞夜瞧她那么怕他,不禁芜尔一笑。
只是这么一笑,殷虹脸上的惊恐神色便消退了。
头一次,她发觉他有极好看的笑容,而且微笑时的他看来友善多了。
对于她的失神凝视,步飞夜显得有些得意。
“怎么!想我想得睡不着,专程来看我的吗?”他一时兴起,故意逗她。
殷虹一下子便被激红了脸,“别做梦了,谁想见你!”
步飞夜以萧轻托起她的下巴,“那么,你是梦游到我这儿来了?”
“我是循萧声而来的,才不是为了你!”她伸手拨开他的萧,“你别老是轻薄我,否则——一”
“否则你又想如何?”他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为淡漠,“一个姑娘家深夜不睡,独自在宅院回游荡,还闯进我居住的院落偷听我吹萧,你自动送上门来却指责我轻薄,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什么自动送上门来?是你自己说我可以在宅邻里随意通行的,难道你想出尔反尔,借此为由来欺负人吗?”
“我如果存心想欺负你,头一晚你就失身了。”他摆出冷酷面容,“走吧!以后少到我这里来,出了事你自行负责。”
步飞夜说完,便转身欲回房,一副不将她放在眼中的酷样。
“等等!”殷虹叫住他,“告诉我,蒋老爷真是你的杀母仇人吗?”
他停了步,却不回头。
“这件事与你无关,快回房吧!”他的语气总是淡漠。
她有些生气了,“为什么总说与我无关?若与我无关,为什么此刻我会身在此地?”
步飞夜像是没听见她所言,径自又朝房门前进。
“孬种!”冲着他的背影脱口骂出这句有辱家教的话,连殷虹都被自己的大胆给吓了一跳。
步飞夜似乎也对她的批评略有意见,果然停下脚步回头,面露不悦之色地凝望着她。
“你说什么?”他不懂她哪来的勇气向他挑衅?
说都说了,殷虹也不打算退缩。
“我说你是个孬种,就只会欺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明明瞧见他脸色发白,她依然不怕死的继续往下说,“什么杀母之仇,也不晓得是不是你自己编出来的,人家明明是施迅济贫的好人,难不成你娘是坏人——”
“住口!”一眨眼,殷虹便瞧见原本已走离她十多步的步飞夜像变戏法似的,一下子便“飘”到她面前,狠狠的盯着她瞧。
“别以为我以礼待你,你就如此猖狂!”他什么都能忍,就是无法忍受她对他母亲有一丝的不敬。
“我再猖狂也猖狂不过你!”她就是不服他这恐吓性的的语气,“你以为只有你会生气吗?问你什么都说与我无关,既然与我无关,为什么我就得这么倒霉的被你捉到这里来?你说个能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给我听啊!”
他真怀疑这女人今晚是存心来找他吵架的。
不过,她怄起气来双颊然红的模样,挺可爱的。
“算了,你走吧!”他不想跟她争吵。
“我不走,除非你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她地训扭。
他剑眉微挑,“你当真不怕激怒我?”
她赌气的说:“激怒你又怎样?”
“这样。”步飞夜直接以行动告诉殷虹“激怒”他的后果。
只见他大手一揽,她纤细的腰肢便落入他的掌握。
她慌了,“你想怎样?”
他邪扭一笑,“我会让你知道我想怎样。”
不该招惹他的!
殷虹这时才后悔自己不该逞一时之气,但此时懊悔已无用了。
他强大的气力让她毫无反抗余地,只能任由他的唇欺上。
自从尝过一次这香唇的甜美,步飞夜早就爱上了这个滋味,得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再“骚扰”佳人。
但今晚他不愿再忍耐了,一触着那柔软的红唇,他便再也不想轻离。
狂乱的心跳声在静夜里响如擂鼓,殷虹试着想分辨,却分不清那是谁的心跳声。
这一回跟之前的亲吻不同,他以各种角度吮吻着她的双唇,一手紧搂着她,一手在她的腰臀之间游以一股恼人的快感伴随着罪恶感而来,让她芳心大乱。
难道自己骨子但是个淫乱的女子?
要不,步飞夜如此的强行索吻,她应该感到万分厌恶与羞惭才是,可她非但没有嫌恶感,甚至还惊觉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丝渴望,但他不是她的丈夫,而是抢亲恶徒哩!她怎么可以如此不知廉耻,喜欢上他的拥抱、亲吻呢?
四唇相贴的那份莫名亲密感折磨着殷虹心里的道德秤,她硬是忽略掉滑过自己心中的那份温暖感觉,而将心底的些微愤怒扩张,找着了机会,狠狠地咬了步飞夜的唇一口。
疼痛并未使他将她推离,她以为他不疼,再次用力咬下直到一抹咸腥的血味霎时逸入她的唇齿之间。
她吓着了!原只是想令他等手,并不想真的咬伤他。
但是她估算错了,伤口的疼痛更加激起步飞夜的野性,他双手一缩,将她抱得更紧,紧贴到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体内。
紧扣的牙关因他突如其来的紧拥而微启,她还不及发出半点呼疼声,就被他温暖的长舌给趁隙而入,殷虹不禁倒抽一口气。
所有的想法全消散了,他舔着、吮着、缠着、领着,使尽方法纠缠不休。
像被一团火给紧紧裹住,殷虹浑身直发起烫来,别说是挣离,她连站直腰杆都很勉强。
她不怕挨打、不怕被杀,就怕他如此待她!
拥吻由狂热渐趋温柔,不明原因的悸动让殷虹浑身微颤,忘了反抗,被动的承受他加索求。
步飞夜缓缓将她松放,她唇上的火红是他的鲜血烙印,他失神的伸指轻抚着,指上染上了血痕,心头对她的眷恋又增添几分。
他并非好色之徒,也见过美女如云而毫不心动,却独独在面对殷虹时,三番两次无法自制的吻上那双诱人的红唇,原因为何,他早已了然于心,只是故意漠视罢了,但如今她的存在,已经令人越来越无法忽视了。
殷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呆呆站立,完全无法动弹。
“你——”他瞠目瞪视。
殷虹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东院。她知道步飞夜不会杀她,但他如果生气再吻她一次,她恐怕会因心跳太快而暴毙,那可丢脸死了!
“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步飞夜停驻在原地望着她飞奔离去的身影,好一会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