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又在找什么了?”他发牢骚;他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危险。它甚至可能在前头等着,有可能在他面前的地上。它也有可能从灌木丛底下跑出来攻击他们。它甚至有可能以箭的形态出现,因为有许多离群索居的部落会被侵入他们领地的人激怒。危险也有可能是指一群蜜蜂。他的工作是注意大小事情,随时准备应付。稍早时他闻到一种动物身上强烈的刺鼻味,于是他们走另一条路以避开这种糟脾气又危险的东西——它们是从地狱来的猪。绕路令婕安不安,即使他向她保证他们已经回到原路了。
“我在找一座平顶的山。”她回答。
“我们大概离它多近?”
“不知道。不过那不重要,因为我们不是真的要去那里。它只是一个路标罢了。应该在地形开始升高时约一天的路程之后就可看到。”
“我的天啊!”他讽刺地说道。“我不知道指示有那么清楚。”
她眯着眼看他宽阔的背,思索着自己有多想拿石头砸他,丢中那被汗水浸湿的背脊中央,但以那个男人强壮的程度而言,石块有可能会反弹出去。他前一天在生衣袖的气,因为当他挥刀砍拦路的树藤时,袖子阻碍了他的行所以他就干脆将袖子撕掉。他裸露的手臂非常有肉那是随着每一个动作浮起和鼓动的肌肉,使得她小腹因反应而紧绷。
“我想,”他继续说道。“如果走了一天的路之后还看不到那座平顶的山头,我们得来回再走几遍直到你确定已发现它为止。”
也许她会拿石头瞄准他的头,她高兴地想。想当然地,他的头大概是他全身最硬的部分,可是如果石块够大,则有可能在他头上弄个窟窿,这样就可以得到他的注意力了。她甜甜地大声回答:“真是个好主意!如此一来我就不用急着找到它了。”
他已经了解到她若用十分甜美的语调说话,表示她想到一些特别不好的话或事情要对付他。他回头,机警地看她一眼,她的表情绝对不甜美。她看起来像是在考虑肢解一个人——他——而且因期待那一刻而感到满意。该死,他以前从未碰到过这种女人。她强壮、自信,而且头脑冷静,当然他不是特别被这些特质吸引;而是他一直都在寻找具备多一点幽默感、少一点压抑和有趣的人。婕安绝对不符合最后两项条件,虽然她真的有一种微妙的偏执幽默使得他坐立不安。他不能吓到她,不能让她尴尬,不能引诱她。他开始纳闷自己能拿她怎么办。
两个星期来,他很少允许她离开他超过十尺远,除了在她上厕所及在过去的三个晚上将自己封在帐篷里的时间,她才未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即使在她要方便时他都会尽量靠近,同时还要提防杜雷蒙。这种强迫性的亲密联系若是换做别的女人,他早就因无聊而疯掉;好吧,婕安是快把他逼疯了,但是并不无聊。
事实上,令他既挂心又烦恼的是在晚上的时候,她不让他在旁边照顾她。万一杜雷蒙进去她的帐篷呢?当然,柯提文曾清楚地警告那个混蛋,在陆地上要表现出最好的一面,但这并不表示柏恩会相信他。婕安略施小计将帐篷的拉链用胶带封死,而且她有枪,可是万一杜雷蒙不顾一切单刀直入呢?婕安会听到他闯入且及时醒来吗?她一直表现得很能干;事实上,大部分的时间她都领先他一步,而这是最令他恼怒的一点。可是他仍旧担心和不安,因为假如他不尽快得到她,他不是失控就是会变成胡言乱语的白痴。
等他安全送她回玛瑙斯之后,他要把她和自己关进一间旅馆里,直到有另一份导游工作出现,那可能是在一个月或更久之后。一整个月的时间做爱……他有一刻沉浸在一些生动的幻想里;然后当他了解到另一份工作意味着把她留下,而在他回来之后她可能已经离开时,他眯起双眼。不,独立的薛小姐会跳上一班回美国的飞机,或者是跑去其他地方挖死人骨头。
他停下来,转身看着她。在她身后,整个队伍都摇摇晃晃地停下来,可是他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你们都给我好好呆在原地。”他吼完又转身,猛然乱砍一棵树藤。
“你昏了,路柏恩,”她轻声说道,又再走到他身后。“你热昏头了。”“不是热的关系,”他回嘴。“是精子的急速增加。”她得咬往嘴唇才不至于笑出来。‘‘哦,我懂了。你的脑袋被堵住了。”
“好吧,有些地方是被堵住了,但并非脑袋。”
她听得出他很生气,以至于很想拍拍他的头安慰他。“好啦,好啦,”可是她又不认为他会感激这种手势。她反而开口问:“如果禁欲这么困难,那你如何处理其他的探险活动?”
他再次回头看了她一眼,深蓝色的眼睛映入她暗绿色的眼眸里。“通常不会。”
“不会什么?”
“困难。” “那么这次旅行有何不同?”“你。”“一直提醒你,哈?”“差不多。”他再度小声说道。她不说话,但在微笑。那么他是觉得沮丧喽不是吗?很好。他活该。
他又停下来,突然静止不动,她停住脚步以免撞上他。在她身后的人也都停了下来,他戒备的静止姿势使他们突然变得谨慎。柏恩慢慢拿下挂在肩头的猎枪。
他用吐坎诺语悄声对派比说话,而这位强壮的印地安人也悄悄地回答。
“后退,”柏恩向她低语。“要非常小心,别出声。,’
说比做简单,可是在派比和罗吉无声的催促下,他们都往后退,小心地踏步以免踩到树枝,用手防止四肢发出沙沙声,慢慢地后退,比前进时要小心多了。
柏恩再度停住。婕安想看看前面到底有什么,可是他宽阔的背挡住大部分的视线。他轻轻做手势要她不要动。
然后她看到了,她的双眼突然看清森林四周的环境。有一对凶残的眼睛,闪着金光和掠夺,目光锁住在队伍最前面的柏恩。
它有一件华丽的金外套,点缀着黑色的花饰,夹杂着近乎完美的斑纹叶饰,厚实的尾巴顶端在摆动,好像自己有生命似的。
这只美洲虎蹲着等待,有力的肌肉隆起。婕安全身绷得紧紧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想把目光移开这只猛虎,因为它好像在对她施催眠术一样,可是她的眼睛却不敢稍离,怕它万一发动攻击。
静止不动的时候觉得湿气特别重,同时丛林的味道强烈袭击他们,还有另一种味道——猛虎的刺鼻味。汗水沿着她太阳穴流下,刺痛她双眼。他们站着一动也不动的时目太久了,以至于早先有所警觉的鸟类又开始唱歌了。…美丽的蜂鸟飞近,还有身长六寸、彩虹蓝翅膀的蝴蝶飞近猎枪的枪身,甚至还做了短暂的停留之后才又继续悠闲进行丛林之旅。头顶上的猴子像往常一样互相叫嚣。蜥蜴忙着捕捉蚂蚁和白蚁,舌头以催眠式的频率伸缩。
他们就这么站着,在美洲虎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不敢妄动。如果美洲虎向前冲,柏恩一定会开枪。假使在她身后的人有鲁莽举动的话,会引发美洲虎的攻击。她开始生命中的第一次祈祷:瑞克会控制自己的脾气。
突然间猴群警告地尖叫,她向上看,它们开始争先往上爬,高耸入云的树枝因整个骚动而摇摇晃晃,摆荡的藤蔓舞动和颤抖。柏恩还是没有动。她听到低沉粗嗄的咳嗽声,她颈后的细毛因警觉而竖起。当她的头转回来时,美洲虎已经不见了。
他们好像在那里站了一小时,也许真有一小时。在她后面的瑞克及柯提文所发出的不耐烦声响,也很快地因罗吉的警告手势而安静下来。最后,柏恩叫派比来他身旁;他小心的放下担架,绕过婕安。他和柏恩向前走,虽然他们的眼瞎仍小心地搜寻每株灌木和树,但是在十分钟后却像没事的人一痒走回来。
“美洲虎。”柏恩简短地说道。
“哦,他妈的。”是瑞克,口气有明显的不屑。“你是说我们在这里站了一小时只因为看见一只猫?你为何不干脆开枪算了?”
“若它向我们攻击,我会;而它没有,那么就没有理由杀它。”更不用说法律严格禁止射杀大型食肉性动物了。但他不认为这个理由对薛瑞克而言有何意义,所以他继续说道:“没有必要,我不想浪费子弹;不只是因为有些部落相当崇拜美洲虎,若我们射杀任何一只,他们都不会善罢干休,而且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行迹。”
这两种理由显然说服了瑞克,因此他不再讨论这个话题。由于没有其他争议,他们再次向前走,可是接下来的几里路,每个人都有点神经紧张,专心地瞪着树丛,努力地想看看其中是否藏有斑点的大猫。
婕安没看到平顶的山。她告诉自己别慌,因为从地势往上升开始,他们走的时间还不到一天,也许要到明天才会看到。可是由于丛林里枝叶茂密,视野不广,所以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只能看到几叹之外。她开始着急,怕万一走岔了路,那座山就看不见了。况且,地面渐渐不平,因此她必须花更多时间注意脚步。如果第一天就走这种路,她连一半都走不完。虽然只是第三天,他们都已经比较习惯这种路程了。可是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愈来愈困难,而且脚也在痛。
大概听到了她急促的呼吸声,柏恩放慢脚步。她现在知道他是如何锻炼出像岩石般坚强的体魄了。如果他身上有任何多出来的脂肪,他会在第一个钟头将它消耗掉。他挥弯刀的手从未停过,毫不费力地为后面的人开出好走的路。他的步伐从不游移,警戒之心从未降低。
从上路以来,柏恩和两位吐坎诺人都没有减轻体重,因为他们全身已变成纯肌肉,但是其他人都瘦了。婕安怀疑自己至少瘦了五磅,她的裤子在腰和臀部的地方都变松了。她可能不会再瘦多少,因为她的肌肉会在运动中增加而补足之间的差异。但是她的腰围和臀围可能会再缩小几时,于是她开始想着要如何固定裤子。她的网状腰带已经扣到最后一格了;她可能得拔一些藤子编起来捆住腰。
雷声在头顶响起,他们可以听到雨滴打在头顶的树叶上。由于树荫茂密,因此事实上雨很少直接落到地上;相反的,雨不是从树叶上掉下来就是沿着树干和藤蔓流下来。若不花几个钟头等林子不再滴水,就得冒被淋湿的险。可是他们在雨势很大时才停下来躲在带来的帆布底下。她害怕雨停后的第一个小时,因为那是湿气最重的时候,丛林表面在靠近赤道的强烈阳光照射下水气会蒸发。
这天的暴风雨去得很快,半小时之后他们继续赶路,痛苦地吸着湿厚的空气。
着实令人恼怒的湿气使得一天中的这一刻对话减为最少,而且费力地踩在雨后崎岖的路面上更让人不想说话。
直到看到植物愈来愈稀少,而且太阳破云而出,光亮差点令她晕眩的时候,她才知道他们已经爬得很高了。他们在一座峡谷的边上,底下有一条闪闪发亮、很浅的溪流。山脉在头顶隐隐浮现,寂静而原始,仿佛从亿万年前开天辟地起都未被打扰过。在她右前方有一座比其他山小一点,宽广、平顶的山!在无边的山地中显得微不足道。那是一座无足轻重的山,祥和得像在沉睡,不带挑战性地兀立在那里。“柏恩,”她说道。“在那里。”
他停下来,抬头看,眼睛自动看向最高点,然后他的视线往下滑,注视着他前面那座平坦的山。“不错,”他说道。“在你想出下一站的方位之前,我们再走远一点然后扎营过夜。除非我的耳朵坏了,否则前面应该有个少瀑布。如果派比说可以,我们今晚就可以洗个澡。”
前面果真有个瀑布,不大、不深,只是一个十尺高的水柱流进一个经几世纪不断冲刷之后形成的凹洞,溢出来的水成一溪流,辗转与尼果河合并再流人亚马逊河。派比和罗吉宣布水池很安全。只有杜雷蒙不热中于洗澡的主意,然而他还是怏怏不乐地单独去洗。婕安留在帐篷里,心甘情愿地等候。柏恩也留到最后才要洗,她冷冷地看他一眼。
“如果你在打跟我一块儿洗澡的主意,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你想脱光洗澡而不要人保护你吗?”他平静地说道。“你洗澡时我会帮你把风,而且你也可以为我做同样的事。我本来想跟他们一起去的,可是我不喜欢丢下你一个人。当然喽,如果你不介意让杜雷蒙看……”
“你已经说出重点了。”她不喜欢他的计划,可是接受其必要性。她喜欢隐私,但并不害羞;在柏恩面前裸体不会自在也不安全,可是另一种选择更恶心,而她是不会忍受那种情况的。她会一直背对他,而且尽快洗完。他是真心要保护她,但他也不会放弃引诱她的责任。他大概会等到她洗完澡之后才进行引诱的部分。
在等其他人回来的时间,她把香皂、洗发精和干净的衣服包到一条大毛巾里,而柏恩边吹口哨边做同样的事。“你要把背包留在这里吗?你知道柯提文会来翻。”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手枪从背包里拿出来丢进大毛巾里。
“地图呢?”
“他看不懂。”她微笑。“要看吗?”
“说不要的人就是笨蛋。”
她把笔记本拿出来,翻开一叠厚厚的纸上面有一些基本图案,可是看不出哪里标示地点。那些指示是他所看过最不知所云的狗屎。“你看得懂?”他怀疑地问道。“不懂,可是我会解码。”他轻声笑。“我们现在在哪里?”她指着下半页的一个句子。“这里。”“太好了。这告诉我许多事情。你没有到处留密码吧?”
她哼了一声。“我看起来像白痴吗?”
“你在解这团东西的时候不用写下来?”
“记住,我在到达巴西之前就已经解读和背诵所有的东西了,唯有如此我才能再检查一遍。不管怎样,密码随字改变。除非你知道关键,而那也是我要背下来的,否则其中没有一样东西有意义。”
“这种东西真的会让柯提文吹胡子瞪眼睛,”柏恩满意地说道。“他若知道我们至少要半个钟头之后才会回到营地,一定会因期盼而抽筋。”
“不只半小时,”婕安更正。“有机会我打算洗洗衣服。”
“好主意。你可以连我的一起洗。”
“你自己洗。”
他把手按在心上,脸上表情痛苦。“你不是天生的女人。你难道不明白你会想为你的男人做点事?”
“我不记得自己曾公开表示你是我的,因此你的假设不成立。可是我想不起来有什么理由,会让一个女人喜欢一个连自己衣服都懒得洗的男人。”他的表情悲哀。“难怪你嫁不出去。”“也难怪你娶不到老婆。”“我不想结婚。”“我也不想。”他看着她好一会儿,眼睛因彼此的对话而闪耀着满意的光芒。他轻轻弹一下她鼻尖。“订过婚吗?有过比较亲密的关系吗?”
她想一下,耸耸肩。“没有。大学时有一个人曾向我求婚,可是我没兴趣。”
“那之后就没了?”“有过约会,”她说道。“可是没有固定的对象。”“那你平常拿什么当消遣?”“工作。”她因为他不相信的眼神而大笑。“工作比约会好玩多了,”她说道。“我对婚姻没兴趣,所以不晓得为什么要约会。如果是因为喜欢某人的陪伴那也就罢了,但是把一堆时间浪费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很笨。”
他站起来,低头看她。“所以你就跟几乎不认识的人在阳台上乱搞?”他愤怒的质问。
她有一度摸不着头绪,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然后她记起吊床事件,开始大笑。“我从未跟陌生人在阳台上做爱。”或是跟任何人有过类似的关系,她想。
柏恩注意到她的口气又甜甜的。他想要摇她。“很好,至少你开过洋荤。”“你干么说话带刺?你就不曾一夜风流吗?”
“很多次,那是因为我以前既年轻又笨,我现在小心多了。”
她耸耸肩,好像无法了解他的问题似地。“我也是。”
他大步走开,喃喃自语,一会儿之后又再走回来,停在她身旁,靴尖碰到她。“那么你为何不跟我上床?”他问道,下巴绷得紧紧的。
看得出来他非常气愤,想笑的冲动几乎无法抑制,可是她咬着脸颊内侧忍住了。“我现在不想要孩子,”她成功地佯装困惑。“所以要性做什么?”
他下巴掉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狗屁不通,”他最后说道,好像在自言自语,眼神怪异。“你从未有过性高潮,对不对?”
太迟了,婕安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跳起来,脸色苍白。“离我远一点。”她警告道,往后退。对柏恩来说,没有男人曾让她享受过快乐的想法是一个不可抗拒的挑战。他一向对自己的男性魅力很有信心,因此现在他会加倍想要她,向她展示性爱的欢愉。她刚刚只是要戏弄他,却不晓得自己是在直接向他的自尊心挑战。
确定之后,他不由自主往前走,大步走向她。“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低声说道。“甜心,你难道不明白我会照顾你吗?我不会像别的男人一样五分钟就完事了。我喜欢慢慢来,起码拖过一小时。”
一小时。天哪。她想到就发抖。他不只性感,还非常有耐性。
“我不要你照顾我,”她大叫,举起手挡住他。“我只想一个人,路柏恩,不要过来!”
他依然故我,像美洲虎般稳稳地走向她。
“好吧,”她绝望地说道。“我刚才撒谎。”
他停住。“什么谎?”
“我只是寻你开心而已。”
“寻开心。”不是在问问题。“你一定曾做过那件事。”
“没有。不像那样。”
“那只是你的看法。”
“嗯。”她试着重理思绪。“只是……你的态度让我紧张。”
“我的态度?”
“不要一副很困惑的样子。你的态度。你认为自己是上帝送给女人的礼物,而且还能随心所欲地挑对象和时间。”
他双臂交叠。“我的确可以。”
她也双臂交叠。“除了我之外。”
“原来如此,”他慢慢地说道。“你心存怨恨才这么“有比你想做的还坏吗?你试图引诱我只是为了在自己的性爱记录上多添一笔罢了。”“我没有。”“哦?”“不错,哦。”“说出来。”她耐心地等。
他靠得很近,因此她能看见明亮的光芒在他恶魔般的蓝眼中闪现。“我一直在试,”他说道,像她一样强调那个。“因为自从第一次见到你之后,我就一直处于勃起状态。”
她不想听这个,要一直看地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他是认真的呢?她用讽刺的口吻保护自己。“在目前的情况下,就算是别的女人也一样,因此我该觉得受宠若惊吗?”
“你错了。我不跟已婚妇女乱来。”
“我不想被乱搞,就是这样。”
“你当然想,”他说道,一种雀跃的微笑在他脸上扩散。“你想被导入这个话题,这样你才觉得可以多认识它一些。”
其他人洗完澡回来的声音大概是唯一挡住她敲他头的阻力。她转身,抓起刚才准备的东西,而他也照做。其他人回帐篷的时候他们没有说话。柏恩将枪揽上肩头。“谁偷看我就轰掉谁的头。”他轻松地说道。
婕安轻松地循着他们走过的路。沿着山谷下去约一百码路程,在茂密的丛林遮掩下完全看不到。路一直延伸到瀑布边为止。
柏恩看看地形。“我们到另一边去,”他说道。“这样我才能较清楚地看到路。瀑布后面有地方可以过去。”
的确不错,于是他们绕着岩石到另一边。柏恩把枪拿下来交给她。“我先洗。”
她没有抗议,因为这样她更能松一口气。在经过刚才的对话之后,在他面前脱衣服更让她紧张。好歹他先洗,轮到她洗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很困难了,而且她感激这种提议。就像他按摩她疼痛的背一样,他有时候真的很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