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走到左克伦的面前,再一次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不悦的怒吼:“我要不要当你的女朋友,关他什么事,你不先问我,反倒去问他,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他喜欢你!”左克伦摆明就是来挑起战争,于是干脆直接点燃战火。
他的话,让在场的其余两人,都有片刻的僵化,空气充斥着诡魅的气氛。
首先回过神的人,是卓翊。
“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卓翊直觉转开头,不想见到陶净遥与左克伦亲昵的样子。
陶净遥的心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虽然不痛,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酸闷。
多自傲的男人!杀人不用刀,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摧毁她的自尊。
不过,她陶净遥也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岂会轻易的屈居下风。
“克伦……”她放柔了声音,用纤指轻轻划过左克伦的脸,换来左克伦不可置信的双眼。“我对你的感觉,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为什么还要问第三者?”
“小陶子?”左克伦清了清喉咙,总算见识女人演戏的功力,明明只是朋友,却可以装成亲密爱侣。
只不过,左克伦的惊讶,抵不过卓翊怒火中烧的黑眸。
“离展览不过三天,你可以先把目光移到桌上这叠资料上吗?”卓翊不由得咬着牙,双拳紧握,怒气高涨的让他自己意外。
而她的表情也不好看。 工作!工作!他每天出现在她的工作室里,为的就是提醒她要认真工作!
陶净遥也跟着咬牙,两人的表情有几分神似。
无妨,她只要再忍耐一二天。
三天过后,她就再也不用刻意装出冷漠、无所觉的面孔来面对他。
“克伦,你先回去吧,我晚上打电话给你。”她状似亲昵的叫着他的名字,目光只肯看着左克伦,没有发现卓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下,就算左克伦想留下来看好戏,也找不到合适的藉口,只好摸摸鼻子,听话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在左克伦离开之后,卓翊的怒气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的狂肆,但是他习惯将情绪俺下,再加上陶净遥根本就不看他,所以,他的怒气更是找不到出口。
“我终于相信你对我没有企图,原来,你的目标是左克伦。”他出言挑衅,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但是脸色怏怏不快。
他的话终于引起她的不满,她扬起眉头,算是搬出卓家之后,第一次眉对眉、眼对眼的瞧着他。“卓先生,你是来谈公事,还是谈我跟克伦的事?”陶净遥试图摆起跟以往一样冷淡的面孔,但是仍是藏不了眼中的怒色。
卓先生?一听她这么叫他,卓翊的眉头再次挑起,心口有种莫名的酸涩。
他们每天见面,她疏远的叫他“卓先生”?却亲昵的叫另一个男人“克伦”?
他不该有特殊的感觉,每个女人都这么叫他,若是有人想特意唤他的名字拉近距离,还会引起他的不悦,但是,对于陶净遥一贯的疏远,他却没来由的恼怒。
从一开始,她就一直保持适当的距离,他们之间最近的接触,就是一开始那若有似无的情愫。
他曾经断定,她对他必然有些特殊的情悻,要不然她脸上的红晕不时出现,是从何而来,而她决意搬出卓家,也是因为他的冷言冷语,不是吗?
但是,一切的肯定,在她爽快的答应成为左克伦女友的那一刻崩塌,他的胸口有种被刀划过般的痛楚。
“我当然是来谈公事!”
他刻意冷然,忽视那明显的刺痛,他从不曾认为他是需要爱的男人,他也从不相信,会有个女人能影响他的思绪。
因天性使然,他太过高傲,骄傲到不相信,有人能操纵他的昔日怒,于是刻意忽略,执意让自己孤然一人。
“很好!你要谈公事,我们就来谈公事。”陶净遥见他恢复“正常”的冷漠,也决意划清两人那若有似无的暧昧。
“该处理的事,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也不用再麻烦你利用午休的时间,特别过来叮咛我,叮嘱我工作上所需要做的事,你尽可以放心,我陶净遥做事,一定让你满意。”她一口气将该说的话说完,打算能不再见他,就不再见他。
为何会对这个男人有牵念,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起初,那种暖昧不明的情绪不时扰着她,而他斩钉截铁般的冷漠态度,让她决意搬离卓家,刻意不搭理他,希望那种奇怪的情绪可以逐渐远去。
但是他却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
当他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工作室时,她有掩不下的惊讶与狂喜,她以为……那种狂乱的情绪是彼此都有,他因为想念她,所以才会出现的。
但是女人的矜持,让她以保护自己的冷漠面孔面对他,渴望能唤起他丝毫的热情,结果,两个礼拜下来,他们之间……只有公事。
纵使如此,她却不该的更加沉沦。
在这段时间以来,她发现他是个很有才能的男人,他的判断力、思考逻辑,全都展示他为何总是高人一等的骄傲。
他的确有睥睨众人的能力,也有让人倾心的魅力……她就是其中的一人。
但,就是因为她也是其中一人,她更不愿让他将她归类于,那种为他迷醉的女人之一,所以她只能更加冷淡的面对他,心口却一天紧上一天。
一直到刚才,她亲耳听到了左克伦所说的话,他说……卓翊一点儿也不在乎她是谁的女朋友。是呀!她早知道他不在乎,但是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疼的难受?
迎向她的目光,是他因怒气而发亮的黑眸。
他不笨,他知道她正下着逐客令,他大可以转身就走,没必要受这种屈辱,但是他脑子里回荡的是……这两个礼拜,她纵使冷淡,也不曾表示出不欢迎的神情,而现在她的拒绝……是为了左克伦吗?
“看样子,你是真的很喜欢他。”他冷冷的下了定论。
喜欢左克伦的女人有一堆,他从不觉得讶异,但是此时,他却觉得胸口有把火在烧,几乎要将他脸上的无动于衷给烧熔。
“你今天摆明是来谈我的私事?”陶净遥不喜欢他笃定的态度,责备的眼神像是在指责她什么。卓翊皱起眉,黑眸也跟着眯起来,更加彰显他的怒气。
是的!他在生气。气她说话的语气,更气他自己,竟然整个心绕来绕去,还是在她跟左克伦的情事上。
情事?他不屑的从鼻端喷出气来,莫名的厌恶这两个字。
“你说,展览的事都已经处理好了?”卓翊撒过头,不想再看着她,仿佛这么做,他就能真的不再将她的身影放在眼里。
“没错!该做的事,我都做了,你只要等着后天出现在会场,等着验收成果就可以了。”陶净遥不想再多说什么。
“这样最好,三天后见。”卓翊随即站起身,逼着自己离开工作室。
不该发生的,就是不该发生!
就算有了开始,还是可以就此打住!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