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睡了吧?已经十一点了。”陶净遥一边整理手边的资料,一边心疼的陪着小智读书,还不忘催促着他该上床了。
“妈咪,我来这里这么多天,没再遇到那个眼高于顶的爷爷,连爸爸都没见过几次。”小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提起了心中的疑问。
陶净遥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无可否认的,他们的确提供了一个相当好的环境让小智学习,但是这并不是小孩所需要的全部,他更需要的是关爱,这些人就是不懂。
“他们很忙的……”陶净遥原本还想用敷衍的态度简单带过,但是回神一想,小智不会接受这种笼统的答案,于是决意提前让他知道目前的情况。
“小智,你应该知道,我当初送你来这里的目的。”她淡问,小手掌抚着他的脸,真是养儿方知父母心,就算小智不是她生的,她还是心疼的紧。
“为了栽培我成材。”小智点点头。
“知道就好,但是对于卓翊来说,你只是他摆脱传宗接代的……”陶净遥努力斟酌,试图寻找一个能让他了解,却又不会伤害他的字眼。
“棋子。”小智替她解决这个难题,脸上没有受伤的神情。
陶净遥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知道早熟的他,早已学会看懂自己所处的位置,她不用替他烦恼太多。
“而卓老爷则仍在生气,气的是他的儿子,竟然擅做主张,所以才会至今仍忽视你的存在,不过我相信,以小智的能力,绝对能让这些人刮目相看。”
“当然!”小智答应的毫不谦虚,惹的陶净遥笑了出来,小手爬上他的头顶,揉乱他的发。
“好!有这自信就好。”她扬起手表一看,已经十一点半,是他该上床的时候了,想起他这两天频频咳嗽,赶忙叮嘱。
“我去倒杯开水,把睡前那包感冒药拿出来。”
小智虽然皱起眉头,但还是听话的把药包拿出来,陶净遥微笑着,而后走向厨房,准备倒水。
夜已深,仆佣们都已休息,她心想时间已晚,便急步的往厨房跑去,却在转角处,硬生生的撞上一堵坚实的墙壁。
她冲的太急,撞上的那一刹那,她还来不及出声喊救命,只觉身躯自然地往后仰,她皱起眉头,准备迎接那痛彻心扉的痛。
但是有一股力量很快的靠近她,她直觉的张开眼睛,在微暗的灯光中,看到一个不该看到的人。
卓翊!
事情很快的结束,她没有跌倒在地,只是她目前所在的位置,也让她觉得有些尴尬,一双水般的大眼,只能迎着他黑暗中有神的双眼,怔怔的无法反应。
好宽的胸膛,令人迷恋的温度,还有腰间紧拢的力道,营造出一种奇怪而魅惑的氛围,那一刹那,她忘了该挣脱,还是该做什么。
这短短的几秒钟,对于卓翊来说,却也是特殊的。
他从来不曾这样抱过一个女人。
并不是说他不曾与女人有过肌肤之亲,而是他未曾有过这种异样的感受。
一个女人紧实的靠在他胸口,他的手紧紧的环住她的腰,而她发亮的品眸中,闪着一种令人着迷的眸光,几乎让他无法移开双眼。
他甚至不想放开她。
她身上有一种很清新的味道,有别于香水的冶艳,像是茉莉花一样,直接刺激着他的嗅觉,像是……像是一种致命的勾引。
当这几个字出现在他脑中的时候,理智逼迫他直接做出反应,而且……这反应还十分强烈……他直接推开了她,让她跟路地退了几步。
“你忘了我订的规则吗?”他先声夺人的问着,口气一如往常的冷淡,只是他胸口仍有她的温度,令他的气息有些急迫。
“我没忘!”你这该死的、自大的男人!
她莫名的有些懊恼,他眼中突来的厌恶,与他口气中的贬抑是那么明显,似乎这整件事是由她策划,而她正乐在其中。
而该死的自己,的确有几秒钟的失神,甚至是有些喜悦的!
“抱着我的人是你,并不是我拉着你的手,紧环着我的腰。”陶净遥反驳着,但是连她自己都觉得理由不甚充分。
但是,卓翊没有注意到她的心虚,因为,他的立场似乎也没想象中的稳固。
“我只是不想让你撞到后脑……”卓翊捍卫着自己的尊严,对于她的指控,他完全无法同意。
“你何不干脆明说,你觉得我是故意跑来撞你的。”她讨厌他撇清的态度,直接把话挑明,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刚才的氛围太过迷情,那是不该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所以,要戳破那种迷情的方法,就是把两人的气氛弄的更僵一些。
“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卓翊很配合的加上一句。
陶净遥狠狠的瞪他一眼,小拳头紧握,他们两个一向不对盘,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他们的默契还真好,她如果还对刚才的氛围有一丝疑惑,那她就是天字第一号大花痴。
“随便你怎么想。”破坏的够彻底,她几乎要气疯了。
她怒冲冲的走过他身旁,进厨房倒了杯水,视若无睹的从他眼前离开。
今天,陶净遥的工作室里很热闹。
小小的工作室里,来了几个难得的人物,都是一些配合很久的好友,也是工作上的伙伴,其中一位陶净遥又爱又恨的男人,就是左克伦。
“怎么?小陶子,听说你不做大善人,要开始接外面收费的公关活动啦?”左克伦温文儒雅的脸上,有一抹促狭的笑容,闻声而来的他,消遣的成分居多。
“你这个伪君子,在外人面前一副脸,在我面前,就一副痞子样。”陶净遥不买账的顶了回去。
她与左克伦是因为慈善活动结识,几次活动下来,发现两人的频率还挺相近,说话也合的来,虽然老是消遣来、消遣去,倒也还维持不错的友谊。
“说我是痞子?我可是听闻你生意不好,想来提供你一些赚钱的法子,你真是不识好人心。”左克伦捂着胸口,用受创的声音说着。
看着他装出备受伤害的样子,陶净遥笑了出来,让她几天来的坏心情,终于见到了太阳。
“说的这么好听,你把这些人带来工作室,吃我的、喝我的,这样叫做帮我赚钱?”陶净遥小声的说道,眼角移向会客室中,几个新生代的二世子,正和几个女记者们聊着天,活像这是个公开的记者会招待处一样,只是,在这群女记者里,有个眉清目秀的女孩,不时瞅着左克伦看,明目张胆的连她都能感觉到。
“你这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别计较这种小事,好吗?”左克伦眉头一皱,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
“就说我见钱眼开,我怎么能不心疼,最近的我可是手头紧的很,生意这么不好,连小智的学费都付不出来……”陶净遥清秀的脸上,不改后悔的神情,要不是她自做聪明,想把小智过继给那个自大的男人,她现在就不用自责。
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一向听话的小智,这次却是铁了心的要留在卓家,说是要表现给那些大人看看,铁了心让她揪着心疼。
“小智不是已经到卓翊家里了吗?”左克伦堆出笑脸,迎着她惊讶的脸色。
“你怎么知道?”同为生意人,他们彼此认识并不意外,但是这种还不算公开的消息,甚至可以说是隐私,左克伦又怎么会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是我介绍他来找你的,怎么?我够意思吧?他可是我多年的好友,也是超级单身汉,特别介绍他认识你,搞不好……”左克伦一脸等着被称赞的神情。
“左克伦!”陶净遥忍不住大吼,原来罪魁祸首就在这里,他就是造成她这些天来,难过日子的大罪人。
“怎么?你一脸想杀人的样子。”左克伦不解问道。
“原来那个猪头就是你朋友,难怪跟你一样讨人厌!”陶净遥气的站起身来,在原地绕来绕去,极为用力的脚步,像是要把地板给踩破。
一想到那个人,她就一肚子火。
“小陶子……”左克伦好奇的看着她的反应,她是出了名的公关,脾气是一等一的好,在以和为贵的观念里,还不曾见过她生气成这副模样……
“这个男人自大到极点,以为他是女人的偶像,以为全天下的女人,只要一见到他,就会臣服在他的裤裆底下,简直是自大的沙猪,那个该死的卓翊……”陶净遥气的眯一眼,昂头对着天花板,试图平复她这些天来受到的待遇。
自从那天,她不小心撞到他之后,他似乎就认定那次的意外是她存心造成,是为了刻意接近他,更过分的是,那个男人简直把她当成瘟疫,只要远远看到她,就会不屑的瞧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像是她又要使什么诡计似的。
天知道,她根本不是故意出现在他面前的。
要不是小智不肯离开,她决计无法在那个地方待超过三天。
她太生气了!拳头紧握着,气的失去理智,清楚的记得那个男人的每个眼神,甚至连现在,她想把怒气转移到左克伦身上,还在他的身旁看到那个男人……
她明亮有神的睫毛,认真的眨了几下,终于确定,此时的人影并非出于幻觉,而是他货真价实的站在她的工作室里。
卓翊?!她小嘴微张,怔怔的没有反应。
鲜少有大声叫人的机会,更别说是在背后骂人,还被人当场捉到的经验,她只是呆呆的望着他冷然的眼神,气红的小脸更因不知所措而红的更加粉嫩。
“我本来想阻止你的。”左克伦恶作剧的笑了笑。
陶净遥瞪了左克伦一眼,压根儿不相信他有这种好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