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古天乐越听越胡涂。
「那是很久的事了啦。」她蹙着眉回想,嘟囔道:「算是有失恋……」
「什么?!」知道她曾喜欢过别人,古天乐打翻醋坛子。
「你大声干嘛?」她吓一跳的抗议,「要不要听我说完嘛!」
「好……」他勉强吞下满喉的酸涩,「妳说呀。」
她先是瞪他一眼,才继续道:「说失恋是夸张了点,我根本都还没开始……」
怒气陡然消失,古天乐点点头,紧绷的脸色舒缓了不少。
「怎么回事?」他恢复情人的温柔殷勤询问。
「就我大一的时候啊,跟班上几个男生的交情不错,常常一块搭公车。我以为我是比较喜欢A君,虽然那时候也知道A君有女朋友了,但还是很欣赏他。可是当我在书展会场看到B君跟C小姐一块时,我的心像被人用力砍一刀般难过,还在校园里边走边掉眼泪好久呢!」
「好久是多久?」他犹豫地追问,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小心眼。
「大概……」她想了一下,不确定地道:「可能有半小时吧?!」
「哭了半小时就结束,妳对他的爱还真浅呀!」古天乐边摇头边笑。
呵呵,这也算是恋爱吗?
「都说是单恋了,要我怎么样嘛!」她娇嗔道,「我也是到那时候才发现自己对他有那么一点喜欢。」
「嗯。」他点点头,瞅着她问:「就只有这个经验吗?」
「对不起喔,我可不像你是万人迷,恋爱经验丰富……」林珍没好气地道。
「嘿!」古天乐搂紧她,笑声愉悦地轻拂着她敏感的耳轮,「那些不过是失败的经验,我们现在才是成功的,别在意好吗?」
呵呵……身为成功的经验……好吧,她这人最实际了,就当他只是练习吧。
林珍笑吟吟地接受他吻在脸上娇宠疼惜的亲吻,心里甜蜜蜜。
「我在想……如果妳看到我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不晓得会哭多久喔……」他半开玩笑地问。
她立刻丢给他一个「你敢」的凶狠眼神。
「我是说如果啦!」他强调着,心里怕怕的。
虽然只是「如果」,还是教她红了眼眶,汪汪的目光泉里盈满千万愁绪,瞅得古天乐心都要碎了。
就在他想收回这个蠢问题时,林珍抿紧的嘴巴突然逸出哽咽的低语,「我对你不只半小时……」
「那是多久?」他贪心地想确认,「一天、两天、三天……」
「说不定是一个月喔。」她花蕾般的柔唇绽出一抹俏皮,盈盈媚眼里尽是柔情蜜意,令古天乐不由自主地陶醉,心里好快活。
「那表示我还有许多努力的空间。」他看进她眼里,深情地道。
「哈!你这人还真不知足呢!」林珍娇笑道,「想我哭多久啊?」
「要让妳为我从此不展颜。」他锁住她的眼,彷佛也想藉此锁住她的心。
「好可怕……」她眼眶湿润地道。
「可是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妳都会过得很开心。」他保证。
「那我可要拭目以待……」话还没说完,他灼热的气息便覆盖住她,温暖的手掌固定在她脑后,催促她迎向他的吻。
林珍分开的双唇吐出一声愉悦的喘息,任他长驱直入地探索她的嘴,感觉他的手热情地抚触,挑起她的渴望。
「噢……」激烈的心跳在耳边鼓噪,分不出是属于谁的,林珍感觉自己被放倒在床上,身体因古天乐的热吻和爱抚而颤抖不已,敏感的部位隔着薄棉的布料渴望地迎向他……忽然,她像想到什么似地喘息出声。
「可是我没有穿性感睡衣……」
古天乐忍不住想笑,停了一秒钟便又继续探索的旅程,声音如蜜地安抚她,「妳这样子就很性感了……」
是吗?
她还想追问下去,却在一下秒被他霸道地封住嘴,唇齿间缠绵的情意,和体内被他燃起的欲火,混合成令她目眩神迷的奇妙力量,让她除了呻吟和呼唤情人的名字外,暂时无法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
*
台风让他们在垦丁多留了几天,回到台北后约半个月,古天乐才挪出时间到林珍家做客。
除了之前送林珍回家时照过面的林父、林母外,他还见到林珍的兄嫂,及她的好明友邱朗月。
后者是位明眸皓齿、身材姣好的高挑美女,一见到古天乐便调侃道:「你这号古天乐的魅力可一点都不输明星古天乐呢,怪不得林珍会为你动了凡心,把好朋友撇在一旁。」
「哪有?」林珍娇声抗议,「我们至少两天通一次电话,一星期见一次面,跟以往一样呀!」
「表面是跟以往一样,但妳是人在心不在……」她哀怨地倾诉。
「别乱讲……」林珍横她一眼,颊肤烫热了起来。
「我哪有乱讲!」朗月好委屈地扁着小嘴,晶亮的眼眸盈满促狭的笑意,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糗林珍,以报过去老被她糗的旧怨。「妳自己说说,自从妳有了古天乐后,不管是跟我通电话还是见面,是不是十句里有八句都会提到妳心爱的古天乐?更过分的是直言无讳地承认,在妳跟古天乐感情稳定前,绝不会安排我们见面,就怕我抢了妳的心上人!而这号心上人,当初妳还说若条件不错,要转介绍给我呢,没想到自己却留下来用。」
「朗月!」被好友当众吐槽,林珍窘得想找地洞钻,手上却传来古天乐温柔的紧握,窘困立消,俏皮地回嘴,「我是说,跟我频率不合,才介绍给妳呀。可是人家一看到他就中意,觉得他比较适合我。反正妳是大忙人,他也是大忙人,两个大忙人怎么挪出时间配合对方约会呀,还是我这种自由业适合他啦!」
「原来还要妳频率不合才肯介绍给我呀。」朗月一副恍然大悟,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不过妳说我挪不出时间配合他约会,可不一定喔,要不要试试看?」最后一句话边说还边朝古天乐抛媚眼。
「朗月!」虽然知道好友是在逗她,林珍还是不免紧张了一下下,冲口便道:「不用试了啦!古天乐已经是我的……」
「妳的?」朗月猛然睁大眼睛,兴味盎然地期待她往下道。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林珍登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羞得低声解释,「我的男朋友啦。反正妳现在不能怎么样了啦!」
「是呀,木已成舟,夫复如何?」朗月叹气道,惹来林珍娇嗔的白眼。
她淘气地朝她眨眸,眼神彷佛在说:妳不肯说实话,大家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啦。孤男寡女去度假,谁会相信两人间没什么呀!
「朗月!」林珍懊恼地埋怨。
「好好好……」朗月决定不继续取笑好友了,微耸香肩,半开玩笑半试探地道:「至少可以让我当伴娘,赚回一点红包钱补一点遗憾吧?」
「呵呵,那有什么问题!」林母立刻附和,笑咪咪地朝越看越有趣的贵客道:「天乐,我听你姑妈说,你父母中秋节前会回来。」
「嗯,爸妈想趁这次回来,见见林珍,并找伯父、伯母商量我跟林珍的婚事。」
「啊?!」林珍完全没料到古天乐会这么说。婚事?天呀,他是在求婚吗?
「好好……」林母立刻笑得合不拢嘴。
「你怎么都没跟我说?」林珍埋怨道。
「我没说吗?」他眼里有抹茫然,随即温柔地笑了,「现在不是说了吗?」
「林珍是怪你求婚求得太随便!」朗月代好友抱屈。「她可是言情小说作家呢!想必有一箩筐浪漫的求婚方法要用在你身上,可是你喔……也太青菜了点吧!」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古天乐懊恼道,惶恐地看向林珍询问:「不然妳喜欢我怎么求婚,我再来一次?」
「嘿,哪有人这么说嘛……」
「朗月,妳别笑他啦……」林珍舍不得男友被吐槽。
「还没嫁给人家,就护着他了!这么青菜的求婚妳也肯收喔!」
「哎呀,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
「结果!」林母替女儿回答,丰颊浮沉者两朵满意的笑涡,「能嫁到天乐这么优的对象才最重要,其他都小事啦。朗月,妳也要加油喔。」
这回轮到朗月发窘。
嘿,怎么扯到她身上来!
她低下头,芳心深处因某个人影浮现而涌起一抹期待。
*
又隔一星期,古天乐偕同林珍去姑姑家赴宴。
林珍完全没想到古天乐的姑姑会亲自下厨,比起上次到这里吃的豪华餐宴,她更爱这种家常饭,温馨的氛围充分反应出主人的好客。林珍觉得古天乐的姑姑和姑丈好和蔼可亲,一点都不摆架子,跟上回的豪门印象完全不同。
九月初,古天乐公司的员工旅游开始了,但在去澎湖的前一天,古天乐突然发起高烧昏睡不醒,吓得林珍连忙叫救护车送他去医院。由于正值全球对禽流感的恐慌,难免叫她慌张,幸好只是虚惊一场,不过是一般感冒,只是古天乐近来太累,免疫力骤降,衍生为肺炎,在医院住了好几天。
养病期间,就顺便做身体检查,向来自认是健康宝宝的古天乐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健康,胆固醇指数偏高,肝功能也有问题,担心自己继续操劳下去,恐怕要过劳死,到时林珍一定会哭死,瞧这几天她为了照顾他,都瘦了一大圈了。
他计画将工作分摊给其他伙伴,让前来探病的詹冰如对林珍又羡又妒,免不了哀怨地瞪视同行的老公,颇有要他效法的意味在,惹来他一阵苦笑。
不久之后,古父、古母返回台湾,跟林珍的父母相见甚欢,很快把两人的婚事商议妥当,两家父母连同订婚结婚一块为两人料理,婚礼过后,林珍终于心愿得偿,和古天乐一起在澳洲的黄金海岸浮潜,还吃了好多种用不同方式料理出来的龙虾,让在北半球这端的朗月羡慕不已。
之后两人到加拿大,在枫叶的国度里啜饮冰酒,吃松饼沾枫糖浆,林珍不时在越洋电话里跟朗月赞叹,这才是人生呀!
听得后者口水直流,忍无可忍地命令她要带一打冰酒和一打枫糖浆回来送她,至于松饼粉──她就委屈点,自己到超市买就好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