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哭泣的是他所失去的爱,以及昨夜在PUB闯下的惊天大祸;若笑,喜的是他荣获了这次金画笔美展首奖,一圆他童年梦想,以及实践他对林淑萍老师的承诺。
“干什么?一副死人相,昨天酒还没醒吗!?”沈子昂拍上他的肩头——当然,黑发、黑眼、黄皮肤,在现在科技与他先天血统的合作下,沈子昂正看倒看都是十成十的炎黄子孙。
“没有啦。”蔚少农揉揉太阳穴,隐约中仍带着微许不适。“昂,昨天的事真对不起,我喝醉了。”
沈子昂挥挥手:“没关系,还好你没进一步行动,否则恕本人难以奉陪。”他打趣道。
蔚少农的脸上顿染赤焰——他可糗大了!看来,短时间内他最好别再接近PUB街,免得引人非议。
“不过……”沈子昂故意拂揉着下颚道:“你的唇好柔软,吻起来的滋味挺不错呢!”
蔚少农踉跄了一步:“沈——子——昂——”他已气得无话可说了。
在此大不幸中唯一堪称幸的是,蔚少农事前一品过南湘蕴的樱唇,否则,他的初吻岂不是要断送在沈子昂手……?是“嘴”上!
沈子昂畅笑不已。
突地,一个急促的呼唤由远渐进传了过来——
“蔚少农!蔚少农……”
两人回头,只见一面善的男子朝他们跑来,似是班上同窗。
“什么事?”
“那……那个,你……你的最爱……”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沈子昂和蔚少农莫名的对望了一眼,尽力理解断句含义。
“我已经知道我的画得了奖,谢谢你百忙中还来通知我。”蔚少农礼貌微笑,伸手与他握了握手。
“不……不是拉!”他深呼吸一口,歇了会儿才道:“你……你的最爱,她在找你!”
“什么!?”蔚少农的表情雾煞煞。
沈子昂思绪飞转,道:“你的意思是说,他那幅“我的最爱”中的主角来找他?”
“对!”
湘蕴!?蔚少农心里升起一个大问号,心情如搅乱丝卷,混杂无头绪。
“她往哪走?”
“美术大楼,我以为你会在那里。”
蔚少农很想追去见她,但踏出步伐的那一刻,他却有些迟疑。他到底该不该去见她,她不是已有要好男友了吗?昨天所见的亲昵又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醋意与失望再度拧痛了蔚少农的心。
沈子昂看透他的心思,支持的一掌旋即拍住蔚少农肩头:
“小蔚,让访客独自在校园逛,是很不礼貌的事哦!”
蔚少农点点头——那是个好理由!交付了杂物画箱,他突然觉得内心踏实许多。
前往美术大楼的路他早已走过不知多少遍,头一次,他走得如此欣喜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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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一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学呢!南湘蕴环顾这片远阔天地,不由得升起一股向往。只是,蔚少弄会在哪里呢?她站在美术大楼前,对着神邸般的楼厦感到茫然。还是找个人来问问吧。
南湘蕴左右张望,在不远处的小林子里发现三、四个在聊天的人。
“对不起,我想请问……”走近些,南湘蕴有点后悔自己的心急,眼前的男子个个神色诡谲,不祥的预感渐爬上她的心头。
“如果我要找蔚少农,要往哪走?”
活色生香的美人儿闯进他们“痞子四人组”的地盘!?看来今天老祖上帝特别眷顾他们哩!
“蔚少农?听过这号人物吗?”痞子A问。
“不知道,大概是种田的吧!”痞子D的话引来不少笑声。
南湘蕴既尴尬又厌烦,索性扭头便走。
“慢着。”话传出的当口,她的纤纤柳腰也同时被人紧紧箍住。“别管那农不农的家伙了,陪陪本帅哥吧!?嗯,小美人儿--”痞子B吻吻乌丝,啊!多醉人的玫瑰香呀!
满脸“豆花”还敢自称帅哥!?这家伙真是标准的恬不知耻!南湘蕴嫌恶地扭动挣扎,不料,这更是勾起他征服的欲望。
“安分点,大爷会好好疼你的!”那副垂涎的猪哥嘴脸有够恶心,南湘蕴恨不得把他大剁八块喂鲨鱼。
“放开我!你们这群王八蛋!”
“再骂狠一点啊!我爱吃辣!”痞子A笑说。
“嗳,记得留一点,好处别都自己占了。”痞子D放完话,手肘旋即顶顶未开口的痞子C。“你在干嘛?变木头啦?”
“不,我只是……”他只是觉得耳边的“蔚少农”三字以及娇美欲滴的“小羔羊”似曾相识而已。
眼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南湘蕴就要被偷去香吻之际,一声冷冷暴喝传来:
“你们给我放开她!”
南湘蕴惊惶抬眼,立刻绽出一朵笑靥:“小蔚——”她的心情由害怕渐转平缓,但生理反应不及心理,点点泪珠硬是夺眶而出。
她的眼泪似把利刃,每流一颗便在他心头划上一刀。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让掬在手心的爱侣哭泣!蔚少农就是拼了命也不饶他们。
“我再说一次,你们,给——我——放——开——她!”蔚少农逼前几步,居高临下怒视“痞子四人组”,严肃得令人生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恫吓产生了效果,平均起来矮他一个头多的“痞子四人组”退了一步,但碍于“痞面”挂不住,痞子A呸了口痰,壮壮声势道:
“笑话!你算哪根葱啊!”其他痞子也同时发出嘘声。
“很抱歉,我不是植物,跟葱蒜扯不上关系。我只是个平凡的大三生——蔚少农。”
“啊!我想起来了!”痞子C突然发话道,“他就是油画得奖的那个家伙嘛!而那个女的,就是画里的模特儿嘛!”今儿个早上“早安您好”还报过呢!难怪他觉得熟悉!
“没错。”蔚少农答,关心的目光一直停留于南湘蕴身上,压根儿不屑一顾那票华一败类、社会米虫。
你没事吧!?——他用表情问。
我很好。——她以放心的浅笑回答。
“画家?”痞子B哼口气。“光搞文的二楞子!兄弟们,解决他!”
看来,华一大学是该好好清清门户了!蔚少农蹙眉,他向来不喜欢也不曾打过架。
仗着高挑灵活的肢体,蔚少农以守为攻,尽可能避过攻击而不出手——这些小喽罗只会浪费他的力气,他要修理的是紧扣南湘蕴的那个王八蛋!
轻轻巧巧,他还算稳当的绕到了痞子B身边。
“我觉得,你该收回你那句话!”他好文,并不代表他碰不得武。
蔚少农说着,一记猛拳已挥向痞子B的塌矮鼻梁。
惨也!豆花这下变豆浆了!痞子B哀号一声,捣着鼻子蹲了下来。
握惯画笔的手打起架来也是很够力的,尤其是为了营救心上人。
蔚少农扶起南湘蕴:“吓坏了吧?有没有受伤!?”虽然她清秀的脸上微爬泪痕,云发也有些凌乱,但在蔚少农眼中,她都是一样温柔美丽。
她摇头,翦水瞳眸突然闪过一丝惊慌。”危险——”
蔚少农来不及回头,但觉肩胛骨一阵刺痛,如雨点的重拳纷纷落于其上。他把南湘蕴推到安全处,立时展开反击,但两手终究难抵四双拳头,他节节败退了下来。
南湘蕴好生心疼,紧咬着的下唇已泛白,偏偏,她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这家伙皮挺硬的嘛!”痞子之一打落他的眼镜,遭重击的眼眶已显出淡淡瘀青。
“多谢指教!”蔚少农抹去唇角破裂的血丝,长腿一踹,又一个可怜虫抱着膝骨惨叫。
“妈的!你惹毛我了!”痞子B扶着微歪的鼻梁重回战场,冷不防地由口袋摸出把弹簧刀,朝蔚少农冲去——
不巧的是,此时少了眼镜的蔚少农眼前尽是一片“天苍苍;视茫茫”,闪避不及的情况下,他的左手臂被划伤了一道,鲜红的血汨汨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小蔚!”南湘蕴不顾一切跑过去。“你受伤了!快住手啊!”
“开什么玩笑!”他尽以右手应战,挨打总多于打人的时候。“你要我眼睁睁看你被欺负吗?”
倏地,那把危险利刃再度朝他挥来,蔚少农看准了银光走向,抱紧了南湘蕴后冒险一踢——
啪!
好在踢中了!弹簧刀被踢飞出去,跌落在泥土地上。痞子B被脚力带到,也跟着退了几步。
众人顿时错愕几秒。
痞子B站稳步伐,旋又扑向小刀着地处,未料,他的手方接近数寸,一支寒光古箭已抢先一步喝止其动作。
再差个几秒,他痞子B兄恐怕就得改名为“断指痞子”罗!
痞子B咽口口水,极大的恐惧彻底瓦解猖狂。
救星来了!蔚少农露出一丝微笑:“你们迟到了!”
这是拍电影吗?还是她在作梦?南湘蕴看着三个风格迥异,却又交情甚好的大帅哥“心意交流”。其中一人还背了把老旧的中国古式长弓,方才那一箭想必是他放的吧!?
沈子昂轻笑,优闲潇洒得彷佛“痞子四人组”根本不存在。
“我们来早了,你还会有英雄救美的机会吗?”他朝南湘蕴颔首:
“初见面啊!嫂子,你果然美若天仙!小蔚真是好福气。”
南相蕴只有傻愣愣地点头。倒是蔚少农——
好啊!原来这两个家伙是故意的!没关系,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这就先记帐上,等他发帖子时再连本带利敲回来便成!
“痞子四人组”见状,不但没落跑,反而——
“你妈的!不要以为多两个人我们就怕你,好胆搁来拼看看。”
沈子昂和风咏曦根本懒得理他。
“嫂子,小蔚受伤了,你还是快送他去医院吧!”风咏曦提醒道。
对啊!南湘蕴想起,连忙低头审视蔚少农的伤势,除了大大小小的破皮瘀青外,最令她触目惊心的莫过于手臂上血淋淋的寸来长伤口。
“很痛吧?”眼泪不听使唤,又潸潸滚落下来。
“我没关系。”蔚少农用另一只手抹掉珍珠泪。“你没事就好。”
视线交叠的两个人,所有浓情蜜意尽在言中,忘了疼痛、忘了时间、地点,仿佛要如此相望到地老天荒。
风咏曦看不下去,先解决掉一个想偷袭的痞子后朗声道:
“嘿!要亲热要感动等回家再说吧!战场不宜儿女私情!”风大侠重现江湖!恶人回避唷!
蔚少农回神,在南湘蕴的搀扶下站起来。
“那,这边就拜托你们了。如果可以,我希望别闹太大。”他已经够“公众”了,可没兴趣再红下去。
“没问题,不过——”沈子昂笑笑后续道:“你得把你的故事一五一十告诉我,凑巧我最近正愁没东西可掰!”呵呵!下一笔稿费已在向他招手了。
蔚少农自然只有答应的份儿。突然,他觉得沈子昂这“友尽其用”的手法颇似宝贝老妹——蔚海薇。
目送那对俪影离去,沈子昂松松指关节,对风咏曦道:
“阿曦,今年欢迎你下山的“余兴节目”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风咏曦皱眉:“我总觉得像是在欺负小孩子。”
“没关系啦!谁叫这群“小孩子”先欺负咱兄弟?”沈子昂迅速熟练地摘去隐形眼镜,收好——激烈运动不忘保护灵魂之窗。
一月天微寒,蓝蓝冰寒的眸子扫向眼前三个痞子——另一个因不识相,偷袭失败而被风咏曦呈“大”字型“钉”在地上无法动弹。
“你们谁先上!?”地狱之门与悲剧幕帘永远为痞子们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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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不会吧!?
蔚海薇在客厅内来回踱步,玻璃几上是那本旧笔记、杂纸、地图及一本羽厦女中三年级学生名录。
由种种现有的资料来看,那本旧笔记的主人极可能就是南湘蕴学姊。
蔚海薇指尖缠卷发尾,忽紧忽松,正如她的心情,对此假设不知是否该相信,起起伏伏难定。
倏地,她拿起电话,食指在按键上敲下一串号码——
嘟……嘟……
蔚海薇耐着性子等电话被接起,片刻,啪的一声,电话被接进一快捷而不失清晰的答录机留言:
“天下大事独我皆知,不尽其巧出芦其焉。如有要事主在听到”我爱威海卫”后留话……”
蔚海薇娥眉纠结,她真想挂了电话了事,“少来这套,你知道我是谁。”抬起皓腕瞥了眼,她的口气老神在在:“我数到三,如果你不现“声”相闻,后果自行负责。一、二——”
“三!”电话那头果然“原音重现”。“无事不登三宝殿,蔚大姐找小的不知有何贵干?”
“向你打听一个人。”
“打听人!?”光听音域起伏度便知,那厢的情绪已经High到极限。“是的,您好!您给我一分钟,我给您全世界……”
“停——”她真受不了这位BMW的“超级职业病”。“开场白可免了!”
“哦。”她似乎有点失望。“说吧!你要打听谁?”
“三年级的南湘蕴。”
“你是想听课业、休闲、兴趣、家庭呢?还是爱情或近况?”
“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左撇子。”
蔚海薇的问题显然出乎BMW的预料,她犹豫了会儿,说道:
“不知道耶!这可能要列入“特别任务”哦!如果你坚持的话……还是一样,老规矩。”
去,想敲竹杠就直说嘛!
蔚海薇心里暗骂,后道:“威海卫亲笔签名的新书怎样?”
“成——交!”那厢好不高兴。”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和我想的完全一样。等着,不超过半小时,我肯定给你详尽答覆。”
说完,彼端已自动结束通话。蔚海薇仰躺在沙发上,只有静候佳音了。
大约半刻钟,一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她忙爬起,接了电话才发现竟是门铃声。
真是,两个的声音怎么这么像啊!?
拿起对讲机,她以惯有的模式放话:
“讨债免谈,推销滚蛋,限你三秒中内把来意交代清楚!”
“门外汉”默然了几秒,愠火地吐出一句话:
“我是你哥!还不快来开门!?”
“哥!?蔚海薇疑惑。他今天不是下午才回来吗?姑且不论这些,她忙不迭地冲到门口,”哥,我想我知道笔记的主人是谁了……”
大门敞开,蔚海薇不由得瞠目,一个本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亲密地搀偎着自己哥哥,不时漾着娇笑。
“湘蕴学姊!?” 这种“曹操到”的场面也未免太怪异了!
南湘蕴回眸,也“呀”地唤了声:“蔚海薇!?”
夹在两人之间的蔚少农,先是看看左边,尔后看看前面,问:
“你……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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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应了一句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想不到笔记的主人真的是你!”
蔚海薇说着,有一点点骄傲,有一点点得意。
蔚少农不解。“什么叫“真的”是你?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吗?”
“也不算,我也是前没多久才猜到的。”
南湘蕴也不由得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蔚海薇笑,指指螓首说道:
“用头脑,不过是些基本的推理概念……当然,还有那首五言绝句。”
“你解开了!?”南湘蕴讶异,深觉不可思议。
不过,蔚少农可没那么灵活精明,手撑着上过碘酒的脸颊,他问:
“什么五言绝句?”
蔚海薇翻出“原版”的给他看,顺便向南湘蕴说明自己解诗的过程。
“学姊,你真厉害!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工夫才肯定是你吗?”
南湘蕴粉颊微晕。“还好啦!真正厉害的是你,其实我根本没想到丹燕可翻作朱雀,而朱雀司南的事情。”
“哦?”这回换蔚海薇惊讶。“那你的南字是怎么套进诗里的呢?”
“洞庭湖啊!洞庭湖在湖南嘛!至于丹燕,只是为了顺口好念配上去的。”
原来如此,是她想太多了。蔚海薇啜口茶,继续说道:
“湘字我其实没有直接翻出来;是先查到“蕴”字,后来想到全校就只有你一人的名字首尾相符,所以才晓得的。”
“湘字也不难呀!而且有两种解释:一、湖南简称”湘”,二、看地图就知道,潇水往上游走,便是湘江!”她答得轻轻松松。
蔚少农看看两位高IQ的美少女,不由得喟然:
“你们两个都这么聪明,相形之下,我真觉得自己该加油了。”
不料,这对有默契的学姊妹绽出两张风格相异的粲笑,道:
“你们男人啊!还是笨一点比较好!”她们俩倒挺有志一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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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杓又渐东指,冬尾巴已不再严寒,南湘蕴陪着蔚少农偕坐顶楼,遥望繁华沸腾的夜景,高大的水泥丛林好似神祗,无声无息延伸进天幕。
“湘蕴,你知道”东京仙履奇缘”吗?”
“知道啊!我好喜欢那部日剧,它真实,却又很唯美。”
“我是不知道详细内容,但是我的朋友昂说,我们的际遇和它有点像。”
“昂?”她抬头问。
“沈子昂,就是今天第一个叫你嫂子的那个。”
“哦。”南湘蕴的巧颜又透成苹果红,幸好在夜里看不清楚。她又把脸埋回蔚少农胸口,她喜欢他像大树一样守护她的坚定感。
“怎么个像法呢?”她问。
“昂说,故事中的女主角因一把红伞找到了今生今世的白马王子;而你比较不幸一点,用一本旧笔记钓到我这穷画家、光会读书的二楞子。”蔚少农笑着自我解嘲。
“那又怎么样?我一点也不稀罕城堡、王冠或成千上万的佣人仆役。当初妈妈抛弃可赴法国研习艺术的机会,毅然决然嫁给当时只是车行学徒的爸爸,就是因为彼此相爱。现在,他们扶持走十数个年头,情感有增无减,爸爸给妈的幸福不止物质上,更包含精神上的信任依赖,你说,我爸爸能不能算是白马王子呢?”
“当然算。”蔚少农宽心道,“看来,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向老师提出请求了。”
南湘蕴眨眨明眸:“请求?什么请求?”
“当然是娶你的请求,说简单点,就是提亲。”误会早就在下午时冰释,蔚少农再也没什么好迟疑的了。
她脸色羞红,不由得娇嗔道:“你好坏呀!我认识你还不到一个月耶!”
粉拳抡打在他胸膛,冷不防,蔚少农避没避好,撞上了花架。
“哎唷!”身上几个破皮处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你没事吧?”
“会痛。”像有蚂蚁在噬咬,蔚少农眉心打结。
“我看看。”南湘蕴小心提起袖子,玉指轻压一块瘀青。
“这里?”
“拜托,轻一点。”
不料,南湘蕴红着面颊,竟然在伤口处印下羞赧细柔的吻。
蔚少农愕住了,触电般的感觉流遍全身。
“还有呢?”红酥手略过嫣颊,拂去耳畔乌丝。
他指指上臂,细长的刀口正在那儿,覆以白色纱布。
她照样吻了它。不止是那儿,还有两手肩头其他的细小伤口,她的吻轻如春风。
“还有地方疼吗?”她再问。
算是冒险吧!蔚少农顿了顿,指向自己的唇。
南湘蕴毫不考虑,怯怯地以同样方法“治疗”他。只是,那一吻比其他的地方停留的时间久了很多很多……
蔚海薇轻轻掩上墨绿纱门,避开顶楼上的缠绵——为了她未来的安全起见,以及南学姊成为自己大嫂的机会,她还是识相点的好。
无声无息回到自己房间,蔚海薇的嘴角轻轻上扬。
他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蔚少农的发达令她与有荣焉,她非常诚心祝福自己的哥哥。不过,她唯一感到麻烦的是,下次买书写作业时,她得另外找个“书僮”来帮忙了!
“小薇——该去上提琴课了!”爸爸宏亮的嗓音冷不防打断了她的“感性时间”。
蔚海薇不甘愿地皱皱眉。“来了!”她抄起心爱的小提琴步出房门。
或许,她可以练练什么“结婚进行曲”,以应时景,为几年后的那天作准备呢!
出门时,蔚海薇列完资料的电脑萤幕忘了“乾坤大挪移”,不见浩翰星云图,但见湛蓝底上数行细细白字:
再一次,我套着和阎王死神的好交情,又可在人世间多活几天。走出台中监狱后,我片刻不留地赶回事务所,里面已经蒙上淡淡尘埃,我撕去这项CASE中的资料及照片,冲个热水澡后,我烧掉为自己所写的遗书。
案子圆满结束了,台北的空气很烂,台湾地窄人稠,悲喜恩怨在小城中一成不变,但是,我仍然觉得这个世界相当美好。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废遗书可烧,不过,不过,我永远期待明天会有崭新的冒险。
威海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