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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宠妻 昏倒

  池塘隐隐惊泪晚,
  抑眼未开梅萼小,
  尊前贪爱爱物华新,
  不大物新人渐老。
    ---玉楼春,欧阳修

  在东苑喜心阁内,兽形香炉焚的是玫瑰香,没有丝竹的伴奏声,场中窈窕女子依旧翩然飞舞着,舞过一回又一回,只想博萌黹缴系囊恍Α?br>  
  水奴进府已经数日,原以为易戬寒会日日夜夜的宠爱她,

  哪知他只要求她把花朝节要表演的节目准备好,并保证绝不在当日出一丁点儿错误就可以。

  水奴心头有怨,但她知道有人比她更怨,因为,易戬寒虽然没有在喜心阁过夜,却也未曾踏人观炀楼一步。

  听这里的下人们说,易戬寒已经很久没见杜凝芙了,她得掌握好机会,别白白错失了良机。

  “啊!好痛!”水奴轻盈的身子一软,跌入一双铁臂中。

  “怎么了?”易戬寒蹩眉问。

  “我的脚,好像扭伤了。”她眨着含泪的大眼睛说。

  “扭伤?严不严重?”易戬寒关心的是能不能及时在花朝节中演出?

  “不知道,只要一动就好痛。”她期待他能放下身段,为她瞧瞧扭伤之处。

  “我叫人请大夫来。”说着,他将她扶到椅子上,离去的手却被她抓住。

  “将军,你能帮水奴揉揉吗?”她含着泪光乞求道,贝齿轻咬下唇,模样看来楚楚动人。

  易戬寒眉头更加深锁,对于眼前的美色,他丝毫不动心,只是频频想起杜凝芙在他怀中呢喃的娇怯。

  忽地,窗外窜出半颗头颅,又急急的隐去。

  他的冷眸一沉,蹲下身体,捧起水奴的玉足,脱去小巧的红绸鞋儿,露出白皙美丽的裸足。

  “是不是这里?”他找到微微红肿的地方,轻轻的为她推拿。

  水奴感到受宠若惊,方才他是那么的冷淡……不管是什么让他改变,水奴绝对会紧抓住这个良机,要让易戬寒永远忘不了她的好。

  “将军,我听小碧她们说,你有好几天未会见过少夫人了。”

  “别跟我提她。”他态度森冷的抬眼,沉声的警告。

  “水奴不提她了,只是,这几天没有女人服侍将军,水奴很想为将军做些什么。”

  易戬寒蓦地扣住她的下颚,森冷阴鸷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

  “将军,水奴受不受寒无关紧要,只要能满足将军,水奴就算在冬雪下赤裸,也会甘之如饴,啊!”

  她的短衣被用力撕裂,胸前一片寒凉,但他火热的唇立刻温暖了她。

  易戬寒朝她轻蔑的一瞥,也难怪她是奴家瓦出来,因为.她就是有本事赚男人的钱。

  “你的小嘴真甜。”

  “将军,水奴不只会说话而已。”纤纤荑黄熟练地褪去他的白袍,先用她充满魔力的双手抚摸他精健的胸膛、再伸出了香舌轻舔他的乳头,而纤手则缠绕在他的后背。时而轻划,时而重压地逗他。

  她的吻渐移到他的宽肩,深深地吸吮,烙出她的印记,赤裸的性感胸脯,有意无意地触碰他的前胸,若即若离地诱引出他的欲望。

  “将军…·”她迷乱地仰首,一双桃花眼中水波荡漾,企求他更进一步的占有。

  “将军……”水奴急了,也顾不得女性的矜持,软语唤着他。

  易戬寒冷笑一声,轻力拧转、旋弄,却又不肯真正解她的渴。

  水奴忍不住以俏臀迎合他的手指,扭动身子,让身体得到满足,她看得出来,他的心并不在她身上,顶多只是男性的发泄而已。

  但这让她有点不明白、有多少男人想成为她的入幕之宾比易戬寒官位高的大有人在、他们怜惜疼爱她似乎永远爱不够她,当今天下的男人,有几人在她身上尝到销魂蚀骨的快乐之后,而不眷恋她的?

  唯有易戬寒一人而巳.偏偏她就爱他的冷傲。

  “将军,水奴希望你眼前只有我一人,至少在这个时刻,好吗?”见他失神了、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明明欲火焚身,却在这个节骨眼,这么心不在焉.当真是她水奴的魅力不够?

  冷眸瞥了一眼,那颗偷窥的头颅已经不在那儿了,他低咒一声,把桌案上的花瓶扫落,正在着衣的水奴吓了一跳。

  “将军,水奴做错什么了?”她衣衫未整地依偎在他身上,放肆地揉弄他胸前的乳头。

  “拿开。”他阴鸷地瞥视她一眼,她立刻噤声地退开“继续排练,若是在皇上面前出错,看我饶不饶你!”

  水奴因他的绝情而感到一阵胆寒,他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要得到他的真心、着实得费一番功夫,但她不怕,她有的是本钱。

  杜凝芙托着香腮,目光透过小窗投射到不知名的地方.削瘦的脸颊。憔悴的容颜,映人左侧的铜镜。

  柳氏甫才进来,就见到她失魂憔悴的模样,心理感到既疼惜又无可奈何。

  在还贴着红色喜字的房内索绕的是一片冷清,桌上捆着春儿送来的午膳,碗筷都未曾动过。

  “芙儿。”

  杜凝芙惊得回神,诧异的问:“‘娘,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连忙上前扶着婆婆,在红木回椅上坐下来。

  “听春儿说,你这几天都不吃不喝,是不是真的!”柳氏拉着她一块坐下,关切地问。

  “娘,我有吃,只是胃口不好,少吃了一点。”她强颜欢笑地安抚柳氏。

  “寒儿这孩子镇日留在喜心阁,把妻子留在这里像话吗?我这就去叫他回来。”柳氏看不过去,愤然起身要去喜心阁,但却被杜凝芙给制止了。

  “这是皇上安排的差事,我不计较。娘,我有件事憋在心里一直想问,却又怕提起了伤你的心,我……”

  “有什么事,尽管跟娘说。是不是寒儿的事?”

  杜凝芙迟疑的点点头问道;“相公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刚嫁人易家时,我听春儿曾提过,相公还有另一房故妻,是不是也请娘告诉我,大姐是怎么讨相公欢心的?”

  柳氏悠悠地长叹一口气,示意小碧退下。

  “你是寒儿的妻子,当然有权知道,娘不说,是因为想让寒。儿自己跟你说,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还是为娘的来说较恰当,因为寒儿根本还没走出八年前的阴霾。"

  “八年前,寒儿在正月娶了孟情芸,情芸是个贤良安分的媳妇,但寒儿在二月就接到圣旨前往边疆御敌,他们夫妻俩虽称不上恩爱,但也相敬如宾,不过,一切的美梦在数个月寒儿回京后全变了。我不知道寒儿出了什么事,当他回京时,一张俊俏的容貌就毁了,连他爹都不知道怎么毁的。"

  “情芸没有心理准备,当她见到毁了容貌的寒儿,就…吓死了。”柳氏娓娓道出往事,眼底蓄茗泪水。

  “吓死了?”杜凝芙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孟情芸的反应未免太大了。

  “是的,她认不出他是寒儿,指着他的脸因惊吓过度,而在昏死过去后的不久便断气了。”

  柳氏凝睇着她的神色,这件事若说出来,不知她是否也会对儿子感到心寒?

  “芙儿,寒儿本来不是无情薄义之人,虽然他的感情不似常人般热烈,却不至于不近人情、冷若冰霜,一切都是从八年前开始的。”

  “这就是他不准我碰他脸的原因,他以为我会被他吓昏?但我看过他的脸,再多么骇人,我并没有如大姐般的昏死,他该相信我的”她的心正绞痛的,她天仙般的容颜向来为她所讨厌,这张脸带给她的羞辱太大了,然而,她完全不知道相公曾有这段悲痛的过往。

  他一直在自责着自己因有一张丑陋的脸而害死一条人命,而这条人命还是他的妻子,所以,他从此不信任女人

  “芙儿,‘妻子’二字对寒儿来说,悲痛大过于甜蜜,你别怪他冷淡。不过,当初我软硬兼施地要他讨房媳妇。他虽然答应了,却开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情芸是我和你们的爹看上的,当时寒儿不表示任何意见,然而这一次,他要求自己挑选媳妇,所以是他自己看上你的。”

  柳氏黯然的脸上有了笑意。

  “我是他亲自挑选的?”她的心怦怦乱跳,红晕立刻浮上粉颊。

  “芙儿,寒儿对你有情无情,总归是他自己挑选的,但若无丁点好感,他又怎么会挑你呢?”

  “谢谢娘。”她微微一笑,心忖、婆婆待她真好。

  柳氏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说道:“吃吧!再不吃身子怎么受得住?”

  “娘,我真的吃不下,我叫小碧扶你回房休息吧!”她转身去唤了小碧进来。

  小碧扶着柳氏刚跨出观炀楼,柳氏又不放心地回头。“芙人,多少吃一点。还有,在奴家瓦的误会,找个时间向寒儿说,他现在气应该消了点,会听得进去。”

  “我知道了。娘你慢走。”

  送走了柳氏,她的心情既是沉痛,又是隐约的欣喜。

  难怪他不爱她抛头露面,那是怕勾起他当年的回忆,从此刻起,她绝对不会忘记戴面纱,

  而欣喜的是,她是相公挑选的媳妇,她并非糊里糊涂就嫁进易家。

  虽然他现在还是不喜欢她,但娘的话让她心生一一股勇气,而爱情最需要的就是勇气。

  走出观场楼,朝着东苑的方向望去,她的莲步也跟着跨出去在上喜心阁的回廊上遇到长工陈刚,他提着一桶滚烫的热水走过来。

  “少夫人。”随便点个头,陈刚的脚步未曾停顿。

  “陈刚,你要上喜心阁?”杜凝芙快步地跟上他,面色和悦地问“对呀;水奴姑娘吩咐要热水,她的脾气虽然很好,但我可不敢耽误了。”

  “她要热水做什么?”陈刚的脚步愈来愈快,她追得有点喘吁吁的。

  陈刚终于停下来,轻慢地瞥了她一眼。

  听春儿说少夫人有张绝世天仙的容貌,既然长得很漂亮,又为什么要戴面纱?面纱是遮丑的,而且,再怎么瞧,他也瞧不出她哪点比得上水奴姑娘,尤其是水奴姑娘那窈窕又不失丰腴的体态,看来比柔弱无骨的少夫人来得美。

  这就不能怪少将军宠爱水奴姑娘,而连看少夫人一眼也不肯了。

  “少夫人,别怪小的多嘴,我猜水奴姑娘是要沐浴用的。”

  “在大白天里沐浴?”她眨着盈盈秋眸,脑子还转不过来。

  “现在水奴姑娘是在服侍少爷,为了博得少爷欢心,大白天里洗澡也不奇怪。少夫人,我是听差遣办事的,没多余的时间陪你.要是让少爷知道我怠慢了水奴姑娘,恐怕会把我剥下一层皮不可,我走了。”

  但陈刚才走了几步,杜凝芙就叫住他。

  “你去忙你的,我来帮你。”说着,她撩起枉袖,从他手中接过水桶。

  娘家时,这点粗活儿还难不倒我。”她吃力的提着,却勉强挤出一抹自信的微笑,然而额际上的薄汗已经不争气的慢慢渗了出来。

  “好吧!”陈刚贼眼一溜,这个空暇的时间,去找春儿恩爱一番。“少夫人.你可得小心点,这水一定得送到喜心阁去。”他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去。

  杜凝芙小心翼翼的提着热水桶,这几天都没吃东西,本来那么简单的活儿,现在却感到力不从心.因此耗了不少时间,走走停停之后才到喜心阁。

  “怎么是你?”水奴欢喜的神色因她的唐突出现,立刻消失无踪。

  “你要的热水,我提来了。”她摇摇晃晃的走到帝后,看到一只大木桶。

  “你是少夫人,竟为了我做这种事?”’水奴一脸狐疑,环着胸打量着她,一双媚眼像要将她看穿似的。

  “这种活儿在娘家时我常做。”杜凝芙不喜欢她的眼神。

  “不像,在你娘家也就算了,但我看得出柳夫人对你视如己出,怎么舍得让你受苦?你是来找易将军的吧?不过很不巧,他出去了。”

  “我是来找你的。”她是易家名媒正娶的媳妇,有足够的立场来找水奴。

  “找我?”瞥了一眼滚烫的热水,水奴的眸中多了几分防备,在风尘中打滚久了,知道一个痴狂的女人会为了男人做出任何事来。

  “你有何企图?想用热水烫死我,还是毁我容貌?”

  她惊讶地看着水奴,这么恶毒的念头从未出现在她的脑中过,她怎么会去害她呢?

  “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想找你说说话。”她还记得那天少将军刚带回来的水奴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和识大体,没想到才几天的工夫,她的转变怎么会那么大?

  “说什么?我和你能说的全是对立的立场。没有好话可说。”

  “我以为你是——”

  “杜凝芙,要抓住男人的心,你还不够格站在我眼前班们弄斧。易将军这几天非常愉快,他曾对我说,你无法给予他的,他全在我身上找到了。你回去吧!将军回来后,还要跟我洗鸳鸯浴呢!”

  说着,她自个儿提起热水往木桶里倒,一个不小心,滚烫的热水泼在她的双手,疼得她凄厉尖叫。

  “你怎么了?””杜凝芙也被热水溅到水臂,但不及水奴的多。

  刚进喜心阁的易戬寒听到水奴惨兮兮的尖叫声,立刻跨大步跨进了帘后。

  看到杜凝芙也在现场,他的脸色丕变,心跳紊乱、气息低沉。

  水奴抬眼见到他.泪水夺眶而出,委屈地扑进他的怀里。

  “将军,好痛,水奴好痛喔!”她将红肿的双手拿给他看,泪水如决堤一般不止。

  瞥了一眼东倒西歪的水桶,他的冷眸闪过一丝惊惧,连忙看看抿着唇,低着头的杜凝芙,她看起来很好,他的心下不由得松了下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是水奴不小心,是…”水奴咬着红唇欲言又止,楚楚可怜的看向杜凝芙。

  “是什么?”他不耐烦地问。

  “水奴不敢说。”她又偎进他怀里低低啜泣。

  “将军,先替水奴姑娘上药吧!”杜凝芙首度开口,柔美的声音显得十分僵硬。

  “你这时候再来假惺惺,未免太慢了。”水奴夹着哭腔,话里净是指控。

  “你不快点上药,伤口真的会发炎。”

  “如果不是你故意把热水泼在我身上,又怎么需要上药,”

  “水奴姑娘,你……”

  “你放意烫伤她?”易戬寒目光冷冷的扫向她,不敢相信她是这种蛇蝎心肠。

  “少将军,我没有烫伤她,我没有,是她自己……”

  “好痛喔!”水奴脸色苍白地打断她的话。

  易戬寒立刻唤人去请大夫,并扶着她在卧榻上躺下。

  “你怎么会到喜心阁来?”易戬寒并不正眼看向杜凝芙,但她知道他眼里满是无情和愤怒。

  “我替水奴姑娘送热水来。”

  “送热水?这种下人的事你也抢着做?”

  他冷冷一笑,她是没有理由为水奴做这种事,而且她该恨水奴,所以才会想法子要伤害水奴,是这样吗?

  “我的丈夫夜夜未归,眼看着另一个女人将要取代我了,我等不下去,所以找了一个借口来找水奴姑娘,希望她能体会我做妻子的心情。”她忍着泪水,沉痛的说。

  “少夫人.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为什么你要伤害我?如果今天烫到的地方是我的脸,那么……那么我就无法在皇上面前表演,皇上会如何降罪于易将军?若你真的是为将军好,为什么没想到这么做会连票将军?”水奴泪流满面的说。

  “水奴姑娘,你怎么……”

  “女人的脸是生命,水奴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也稍有姿色,若是在脸上烫出个疤来,我还有什么脸见人?”

  水奴凄凄惨惨地哭着。

  易戬寒闻言,脸色铁青地紧抿着唇。

  杜凝芙心口一揪,一张好好的脸岂只是女人才会珍惜,男人也会珍惜呀!更何况这个男人背后还有一段悲惨的故事。

  水奴姑娘,容貌的美丑并不是一切呀!”她试着体会易戬寒的心,他受过的折磨,以及避开所有会伤害他的任何言词。

  “滚!立刻滚!”易戬寒震怒地瞪着她,她凭什么来下结论?

  以她的美丽,她是永远不可能体会他的痛苦,而且她什么都不知情。

  杜凝芙强忍不住,泪扑簌簌地滴落,转身奔离喜心阁。

  “大夫,会不会留下疤?会不会?”水奴担心的问。

  “水奴姑娘放心,我开了几帖药方,又带来一盒火伤膏药,

  按时吃药涂抹,半个月便会全愈。”古大夫一脸笑咪咪的说。

  “半个月?我要快一点,这样好丑喔!”她嫌恶地瞥了包扎好的双手。

  “不能再快了。”古大夫摇摇头。

  水奴含着眼泪,委屈地偎进易戬寒的怀里,抽噎地说:“将军。怎么办,半个月才能全愈,那水奴岂不是半个月不能抚琴给将军听?’

  “不能抚琴,就练习其他表演。”易戬寒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水叹的手轻轻一动就好痛,想要练舞也很困难,将军…”

  喜心阁内净是水奴楚楚可怜的软语,而喜心阁外则站着两个犹豫不决的人。

  “你进去说。”春儿推着陈刚进喜心阁。

  “我?春儿,你明知道少爷宠爱水奴姑娘,若要他挑一边,他肯定挑水奴姑娘怎么可能跟我们走?”陈刚来回的踱步,一脸为难。

  “反正夫人不过是要我们请古大夫到观炀楼一趟,又不是请少爷,你怕什么?真没用!”春儿白了他一眼。

  “你有用,那你去说呀!”

  “你是男的,你去!”

  “外面在吵什么?”易戬寒愠怒的火爆声自喜心阁内传来,

  俩人悚然一惊,怯怯地走进去。

  “干什么?”易戬寒不悦地瞥了他们一眼。

  “少爷,不知道水奴姑娘的伤好点没?”陈刚怯懦地笑着。

  “你们来就是要关心水奴?”

  “小的不敢,只是……如果水奴姑娘好一点了,想请古大夫到观炀楼一趟,少夫人——啊——”

  他的领口忽地一紧,古铜色的面具近在咫尺,他吓得发抖。

  春儿也吓白了脸,连忙跪在地上说:“少爷息怒,若不是夫人一再交代,我们不敢打断古大夫替水奴姑娘诊疗,我们这就退下。请少爷息怒。”

  易戬寒根本没听见春儿在讨饶什么,他只关心一件事。“谁病了?说,是谁病了?”

  “少……少夫人昏、昏倒了啊——”陈刚被一把甩开,跌在地上不敢呼疼。

  易戬寒俊脸在瞬间褪去血色。

  她昏倒了?!他还清晰的记得刚才她转身离开喜心阁,那粉泪止不住的模样,把他冷绝的心一再拧疼,而现在,她竟在那样折磨他之后昏倒了!

  易戬寒粗声的命令古夫大到观场楼,自己则在下完命令之后消失了。

  “将军!”水奴震惊的跑到门外叫喊,但连易戬寒的影子都没看到。

  陈刚和春儿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同时摇头,因为,两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十

  易戬寒轻功疾飞,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观炀楼,人已经站在门外,却又迟疑该不该进去?

  他还在生气,每每想到萧中诚的话,他就反胃得紧,但是,她突如其来的病痛让他还没来得及思索,人便已经到了门前。

  古大夫气喘吁吁地追到门日,靠在门板上喘口气,断断续续地说:“少将军,你、你走得那………么快,老夫……怎么赶得上?”

  那根本不叫“走”,叫做“飞”呀!

  易戬寒眼神变化莫测,心思百转千回,无法从表情读出他现下的情绪。

  他将古大夫一把抓进房内,推了一把,在古大夫身后沉声命令:“把她治好,治不好就别想回去。”

  古大夫全身感到一阵寒意,慢慢地走近床榻上的人儿。

  “古大夫,你来了,快帮我看看芙儿怎么了?”柳氏焦急地退到古大夫后面,关心地望着古大夫为媳妇诊脉。

  “怎么样?芙儿这可怜的孩子,若不是我不放心她。又回来一趟,恐怕她就要一直昏倒在门口,没人管她了。”

  柳氏拿着丝绢拭去眼角的泪,瞥了在一旁冷冷淡淡的儿子,心中怒火难消。

  “寒儿,你究竟要荒唐到什么时候?娘知到你对水奴迷恋,但她毕竟是欢场女子,你可以逢场作戏,却不能主副不分。芙儿再怎么说都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你若坚持不疼惜她,那起码尽尽做丈夫的责任,关心关心她。”

  “我这不就来了。”他的目光紧紧地攫住床上苍白的小脸,面具遮住他所有的情绪,但他心底却是巨涛骇浪,无法平静。

  “芙儿现在是病人,你若真的漠不关心,也做做样子吧!自从你带水奴回府,她就不吃不喝好几天了。你瞧瞧她,本来己经够纤瘦了,现在更是瘦骨如柴,一个外人看了都不忍心,你又于心何忍?”

  易戬寒怔了怔,凝睇她的眸光不禁眯起。

  这几天她都不吃不喝,值得吗?她的心不是全在萧中诚身上,又何苦在他面前装得可怜兮兮?她明知道就算她饿死了,也博取不了他的原谅才是,她何苦这么做?

  难道算的是场误会?他深蹩浓眉,心理因为这个可能而揪紧。

  古大夫将杜凝芙的手放入被褥里,转过身来,执笔写起药方子。

  “古大夫,芙儿要不要紧?”柳氏不等他写完,焦急地想知道。

  “她本来就染上风寒了,又加上气血不足、营养不够,身子骨当然受不住。夫人,不能再让她不吃不喝,否则就算是华伦再世,亦难痊愈。”古大夫语重心长的叮咛。

  “我就知道,连续数日不吃不喝,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倒下,何况她那么瘦弱。我不是没劝过她要吃饭,可她偏偏不吃呀!这孩子性情很好,但没想到这次会这么执拗。”柳氏心疼极了。

  “夫人,她待会儿若是清醒,先不要给她吃补药,先让她进

  食些清淡的米粥小菜。这药方子你差人随我去抓药吧!”

  古大夫收拾了诊疗箱,小碧随后跟去抓药。

  易戬寒这时候才走近床边,俯视着憔悴的容颜,方才在喜心阁,为什么他没注意到她的脸色这么差?若是他用心点,或许柳氏抬眼瞪着儿子,似乎又打算给他一顿臭骂。

  “寒儿,今天——”’

  “娘,你出去。”他的声调淡漠,语气中的命令却是不容置疑。

  “我出去,芙儿谁来照顾?”

  “我来!”

  柳氏眨了眨美眸,呆了一会儿。

  “你……儿子,你终于开窍哩!好我出去、我出去!”她喜出望外地自动消失,并将门紧紧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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