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令她愈来愈感到不舒服的是——Anne简直把自己当成了范冬阳的贴身保母、二十四小时的随身看护,几天全天候守在他的病床旁……
老实说,有个如此照顾他入微的人,她是可以轻松许多,她也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
瞧这丫头比她周到细心,又一副看她不起的睥睨神色,再加上她明显就是要霸占住范冬阳的表现,她哪里高兴得起来?
也就是因为这样,在范冬阳逐渐复元的这几天里,他们根本完全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其实她也不是抱怨没有机会和他说说话、谈谈天什么的,只是Anne对待他的暧昧态度真的让她很难不朝那方面想——
可是……可是他们两人的关系不是……
「Anne喜欢老板又不是秘密,妳不会到现在才看出来吧?」安琪给了她震撼性十足的答案。
Adams两天前就被范冬阳派去送那顶引起连串事端风波的玛莉皇后之冠回法国,而范冬阳今天也终于可以出院了。趁着跟安琪去替他办出院手续、回到病房外的空档,郭晏秋终于忍不住对安琪说出了她的疑惑,没想到却得到她「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反应。
反倒是郭晏秋差点一头撞在病房门的门板上。
「是……那种喜欢?」及时按在门上,她转过头,一脸古怪地看着安琪老神在在的表情,不由降低声音说。
安琪点头。她大略知道Anne的一些过往。
郭晏秋瞪大眼,不可置信地喊出来:「可是他们两个……」警醒到病房内的人会听到,她赶忙消音。
「那又怎样?」明白她的意思,安琪却好笑地耸耸肩。「老板和她又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只要她喜欢就不是问题。」
当下,她知道自己多了个「情敌」!
郭晏秋揉揉自己的额头——她是对范冬阳有信心,知道他不可能对Anne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若有的话,也早就发生了。不过现在麻烦的好象是Anne……
「小心一点!」在她要开门进去前,安琪突然出声。
郭晏秋一呆。她立刻回头看向安琪。「什么?」
安琪的神情满是严肃和认真。「我要妳对Anne多小心一点,记住我的话就对了。」毕竟Anne的发病纪录只有那么一次,而且也已经是过去时了,所以她并不想揭人隐私。但她回想这几天观察到Anne的言行,偶然有意外的两次在Anne望向郭晏秋的眼神中,捕捉到恨意疯狂的光芒,就连她也看得一阵背脊泛寒,因此她就算不能透露Anne的情况,她也希望她注意防着Anne些!
郭晏秋皱眉,并不是很明白安琪的警示。
安琪也摇摇头,没再多说。
这时,病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咦?妳们回来了?大家都在等妳们,怎么站在外面下进来?」范瑞雪看了两人一眼,微点了下头又往回走。
病房里,范冬阳的衣物、用品已经收拾好,而他正坐在椅子上,显然迫不及待要离开这困了他近半个月的地方了。
「见到郭晏秋进来,他立刻站起身。在他身边的Anne马上出手要扶他,但被他笑着婉拒。
「我可以自己来了!」
一身舒适的休闲服,范冬阳全身上下显得精神奕奕。除了隐藏在衣服下覆住伤口的绷带,他看起来就跟个健康的人没两样。
很难想象,就在半个月前,他还是个躺在病床上和死神搏斗、奄奄一息的人。
郭晏秋主动走近他。
「安琪已经替冬阳订了饭店房间,让他先在那里休息两天再回法国……」
「我留下来照顾他!」Anne不等她说完立刻自告奋勇。
「他有晏秋照顾就够了!」范瑞雪淡淡瞟了Anne一眼。「身为公司亚太区的总监,妳旷职了半个月还不算严重失职吗?」
「可是我……」Anne现在根本完全不想她以前求了好久才得到的工作,她只想一步不离地守住范冬阳。更尤其她不能让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回去做妳的事。」范瑞雪知道她的不情愿,不过她就是不让她继续这样下去——她这几天对冬阳的纠缠也该告一段落了。「安琪已经帮妳订好了机票,等会儿我们会送妳一块儿去机场。」必要时她会押着她上飞机。
Anne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与怒火——为什么就连她也要逼她?
原本她要不顾一切地开口抗拒,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地转而道:「好!我回去!」
她顺从的答应虽然让范瑞雪微感不对劲,不过这时她也无法深入想太多。她面向范冬阳和郭晏秋。
「你姊夫一直很担心你,所以等你休息两天,身体真正没问题了再回去,我们会在家等你们。」她接着伸出手温暖地握住郭晏秋的,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下来。「晏秋,冬阳就麻烦妳了!」她意在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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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开她的车,直接将两人送到饭店。
到了饭店房问外,安琪便微微黠笑着,把范冬阳的公文包交给他。「可以开工了,老板!」
挥挥手,安琪似乎是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处理她的工作进度,走人。
郭晏秋都来不及和她说声再见呢,她就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外。不过她很快回过神,跟着范冬阳踏进房内。
忍不住地,她一走进这偌大温暖的饭店房,就直接向那一张看起来柔软舒服的沙发椅投降。
「呵呀……」一坐上去,她差点半个人都陷进里面,调整了一个更舒懒的姿势,她的情绪在完全放松下,瞌睡虫马上跑出来。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而一进门便把公文包打开,取出笔记型计算机放在桌上的范冬阳,一边开启计算机、一边宠溺微笑地看向那已经快闭上眼睛睡着了的她。
「不会吧?你真的现在就要开始工作了?」听到他打开计算机的声响,郭晏秋不由懒散地睁开眼睛瞄向他。
靠坐在桌面上,范冬阳作势地活动了一下他的左手、再按按自己的胸口,然后朝她狡黠地笑笑。「现在我除了暂时还不能单手把妳扛上床、亲热的时候得防着妳太热情咬到我的伤口外,基本上我只是动动手指和头脑,处理一下平常的工作都不是问题。」
这家伙!
郭晏秋被他露骨煽情的话弄得忍不住脸颊微红。而且这时也终于意识到,这是自Anne一直霸占着他之后,他们第一次的独处。
Anne……
想到她,她的心情有些不好起来。
她知道她是很后知后觉,她知道她不必吃Anne的醋,不过,想到这些日子Anne将他黏得死紧,而他好象也不反对的表现,她就闷!
秋后算帐!
她突然跳起来,拖着她的行李就往内房里走。
「我要去洗把脸、冲冲澡,你忙你的!」头也不回地。
咦?不对劲!
范冬阳还有些错愕傻眼地目送着她拉着整个行李直走进里面的浴室,关上。
摸摸下巴,他深思地看着被她紧关上的门,一时被她说笑就笑、说不高兴就不高兴的极端情绪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现在他哪还有心思去理他手上这些已经传送过来、亟待他处理的件件古董资料。
嗯……他说错话、调错情了?
范冬阳很发自内心地自我反省了十秒钟。
而浴室里,郭晏秋一进来就真的走到洗脸台前,打开水龙头用清水猛一拍向自己的脸。
「哇!」冰死人了!
预料外的冰凉水花一碰上肌肤,立刻让她大叫一声跳开。
这下她要不清醒也很难。
「怎么了?秋,妳没事吧?」门板立刻传来一声轻叩和范冬阳的急问。
郭晏秋抓抓自己的头发,忽然为自己感到好笑起来。呃……她总不能说她被冰水吓到吧?
就这么转眼问,她也忘了刚才她是为什么非撇下他跑进来不可……对!是为了Anne!
她仰头吁出一口长气。
「冬阳……」隔着门。
「妳要不要先开门让我进去?」听她的声音似乎是没事,门外的范冬阳松了口气,不过……
他双手环在胸前瞪着浴室门。她打算让他对着门板和她说话?
「你知道Anne喜欢你吗?」不想让这问题一直梗在心里,她问了。
范冬阳的眼光一闪,表情顿悟。
「原来妳是为了Anne!」他好气又好笑。「我是知道她喜欢我,我也不能阻止她,可是妳看不出来我对她跟对妳不一样吗?」吃醋了?嗯,好现象!
「那你干嘛让她一直缠着你?」
原来她不了解他的心意。「因为我不想让妳一个人全程照顾我,那太累了,而且我也没让她缠着我。妳一直在我身边,她想对我怎么样好象也没办法喔!」
「听起来你似乎有点失望?」无理取闹是女人和情人的权利。
「郭二小姐,妳皮在痒是不是?」忍不捶开门的冲动。
里面没应声,不过隐约传来水声。
「秋,妳在做什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他忍不住好奇地朝里面探问。
好象还有愉快的哼歌声……
「洗澡啊!做什么!」高兴的回答跟着传出来。「去去去!你不是在忙你的工作?别管我,你去做你自己的事!」
这女人!又做出这种出入意表的事了!
她情绪的变化还真快啊!
站在浴室门外,听着里面的泼水声,范冬阳还真有种被遗弃的凄凉感。不过同时,她就在里面沐浴洗澡的画面却立刻让他眼眸微光闪烁,血脉偾张了起来。
他不自主伸出手握在门把上,转动。没想到出乎意料的,它竟被转开了。
范冬阳微诧,而这意外的惊喜他并不打算错过。
他微微一笑,轻轻打开了门,再在身后关上。他看着在一片热气氤氲中,她正一丝不挂地站在莲蓬头下冲水,浑然不知浴室已被入侵仍在愉快地一边冲着身上的泡沫、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男人都是狼,别忘了!
一会儿身后,由浴室传出来了女人的惊声尖叫和男人的邪气笑声。不过,又再一会儿后,里面的声音已经演变成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和喘息……
一室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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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一阵持续不停的声响,终于将她自倦累的睡梦中叫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郭晏秋坐起来就要找声响的来源。不过她才一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她先是感到微微凉意,才低头看了自己一下,然后,一身赤裸未着衣的自己马上让她微呆,再很快回想起发生的事。
铃声还在持续,而她也总算清醒了。
转头看向床的另一边——没人!
范冬阳人呢?
赶紧用被单掩住自己,她低头看了一眼凌乱的床,想到昨晚被那家伙从浴室再到床上吃干抹净的画面,她的脸立刻热辣辣地红起来。
不过耳边一直不间断的噪音没让她有心思再想下去。
眼睛搜寻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她也终于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叫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饭店房间电话。
她伸手接了起来。
「哈啰?」如果是饭店的moring call也未免太锲而不舍了。
「妳没把我的警告放在眼里!」话筒那头,传来的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冰冷女声。
郭晏秋一怔。「什么?妳是……」突然记起来了。「是妳!」她叫出声。
「哼!看来妳还没忘记。不过妳受的教训好象还不够让妳印象深刻!」
难道她之前在公寓前受到三个流氓的攻击,就是这女人……
「妳到底是谁?」她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妳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头皮不由得发麻。不会吧?这里是纽约!这人竟然能追打电话到这里来?难不成……她一直被这个疯女人跟踪?
「如果妳想要范冬阳还活得好好的,就到隔壁1180号房来!」只留下令人心惊胆跳的两句话立即切断电话。
郭晏秋脸色一白。
冬阳?!
一醒来他就不见踪影,再加上那女人的恐吓,她当下有了恐怖的联想——
他被绑架了!
心慌意乱的,她马上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床、套上衣服,接着就往门外跑。
他怎么会出事?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又是怎么出事的?那女人是不是说要他的命?……
不过……她总该带点什么防身好吧?说不定她得跟一帮歹徒火并才能救回他。
郭晏秋在冲出门前,突然又折返回来,抓起她的行李立刻在里面一阵急翻找。一下子,她找到了一柄瑞士刀放进了口袋。
她继续跑出房门。就在隔壁,她发现了1180的门房号码牌。
紧张地深呼吸一口,她再努力维持镇定地敲了敲门。
一会儿之后,门里却没人应声、也没一点动静。
她等了一下,再敲。
还是没一点声响传出来。
郭晏秋想了想,决定自己开门试试。
她伸手,推了推看似紧闭的厚实房门,没想到,门却被她一推就开。她呆了一下,可是她立刻回过神,小心谨慎地把门慢慢推大。在门外,她就将房内的布置摆设看得一览无遗,不过她好象没发现里面有人……
难道她被耍了?
在门外观察了一下,她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再说。
将瑞士刀握在手心,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里。不过,就在她忽然有所警觉地转过身时,她已经感到她的后脑勺被重重撞击了一下——
郭晏秋被这意外的偷袭击倒在地,剧痛立刻漫散开,可她挣扎着保持意识的清醒。凭着多年被训练出来的耐力与身手,她忍着痛立刻敏捷地从地上翻身坐起,这时,她刚好闪过往她身上砸来的酒瓶。
她也看见向她发动袭击的人了——
Anne!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瞪着Anne那充满疯狂恨意的扭曲脸孔。一时之间,她失神地忘了去抵挡Anne不死心要再对她猛烈的敲击……
突然这时,由门外传来了一声怒喝。
似曾相识的声音,却不是她听得懂的语言。不过,让她的心神又凝回,再次察觉到自己的处境。
她看到原本就要砸上她的沉重酒瓶连同Anne被人推开,接着她被紧紧地环抱住。
「秋!妳没事吧?妳哪里受伤了?妳可以看着我说话吗?」范冬阳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接着她的脸被捧起——她看到了他那张紧张愠怒、在她面前的脸庞。
他……他没有被绑?
嗯,不对!Anne不可能绑架他……
郭晏秋眨眨眼,头痛得更剧烈了。她蹙紧眉头,视线却被他身后的状况转移过去。
是范大姊!她正抱着大哭大闹的Anne不停地对她低声说话。
范大姊、Anne不是回去了?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Anne她……
她被搞迷糊了。
范冬阳忽然闷吼一声。他低头瞪着他手上染着的血迹,很快地,他找到了她后脑勺正血流不止的伤口。
「该死!妳受伤了!」他的脾气终于跨越忍耐的临界点,向那还没被安抚下来的罪魁祸首投去冷酷严厉的怒芒,他同时争取时间地一把将晏秋整个抱起。「看好她等我回来!我先送晏秋去医院!」丢下这两句话,他马上急快大步地奔出门外。
至于郭晏秋,就在他抱着她往外面跑时,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起来。
「……冬阳……Anne竟然是……那个人……怎么会……怎么会……」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呢喃着什么,不过到最后,她清楚她完全被拋进了一团黑暗中。
而关于对Anne的所有疑惑,一直要到她醒来才能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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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郭晏秋终于再次张开眼睛醒过来。而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枕头,第一个感觉是:痛!
她忍不住想伸手摸向正若有似无抽痛的头,可是她才一动,手却忽然被握住。
她趴着的这一边,范冬阳关切的脸立刻出现在她眼前。
「妳醒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嗄,眼神却流露出松了口气的舒怀。
郭晏秋困惑地看着他。「怎么了?我……睡过头了?」她发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有些乏力、微弱。
她想起来,范冬阳阻止了她,不过他却是伸出双手,小心翼翼一又温柔地将她由俯卧着的床上抱起来,再重把她安置回去坐好,而在她靠坐着的身后已经放着枕头。
至于郭晏秋就在他默默地做着这事时,记忆伴随着后脑勺的微微刺痛回来了。
她终于想起发生的事。接着她也发现自己在什么地方了——医院!
她不由得抬手摸上自己的脑袋后方。
范冬阳凝视着她皱眉的表情和轻触伤口的举动。
「对不起!我没想到Anne竟然会伤害妳……」他微恼的低道。知道她记起来了。
郭晏秋顿了一下,这才直盯着他求证:「所以……真的是Anne攻击我?」回想到她在这里醒来前发生的画面,她还以为是她头昏眼花幻想出来的。
范冬阳的眼神乍地一变深邃深沉。他点头:「Anne……以前曾出过事,我没想到她这次会再发作,因为我而对妳做出疯狂的攻击举动……」终于不再隐瞒Anne的过往与病史,他对她吐露了勒布朗家最隐晦的一段过去。
没有想到事实的真相是这样,所以郭晏秋呆住了。有好长的时间,她完全无法动弹,脑中想的,全是Anne令人痛恨不起来的遭遇,和就连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的遗传缺陷……
原来这就是之前安琪一直想警告她的事……
尽管当时她那非置她于死地似的力道和凶狠令人不寒而栗,可是对于这样的 Anne,她怎么办?也痛揍她一下回去吗?
至于她曾打电话恐吓她的事,她决定绝口不提,让它成为过去……
「那她……现在呢?」她总算慢慢回过了神,然后想到了那时Anne似乎被冲进来的范瑞雪安抚着,那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事?
范冬阳将她的手执进掌中,轻柔温暖地包覆住。「妳不生她的气?」他看出来了她只是一脸的无奈。
郭晏秋一转眸。「生气!我怎么会不生气?所以我这次受伤的医药费、慰问费、收惊费,再加上这辈子可能要预防这次受伤后遗症的费用,林林总总加起来,我决定要找你这位引起女人战争的罪魁祸首收取!」她对他伸出另一只手,一副讨债的嘴脸。
范冬阳看她这恢复活力的模样,心情也不禁放松了下来。他露出洁白的牙一笑,顺势道:「这有什么问题!不但妳这些费用我全包了,我还可以连妳的后半辈子也一起负责,就看妳敢不敢答应了?」激将法。
今天一早趁她还没醒来,他赶紧到珠宝店去挑求婚的戒指,原预定给她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反而是她先给他大大的惊吓。
郭晏秋的心一跳,听懂他的意思,可对于两人的未来仍有着不确定感,所以她故意装傻,转移了话题:
「Anne她现在怎么了,你还没告诉我?还有我想知道范大姊怎么也会出现在饭店,她不是和Anne一起离开的吗?对了,你为什么一早忽然不见踪影,害我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她有许多的疑问亟需解答。
而范冬阳,仿佛也知道她的逃避,不过他暂时没点破她。
「妳还有没有感到其它不舒服的地方?」他忽然这么问她。
郭晏秋动了一下。「没有!只是头还有点晕、有点痛……怎么了?」
「那就行!医师把妳的伤口缝了几针,说妳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所以只要妳醒来没太大的问题就可以出院……我先带妳回饭店再说!」早向医师再三确定过她的伤势状况,所以他才决定带她回舒服的饭店休息。
回到饭店后,范冬阳细心地让她靠坐在床上,又拿来医院开的药和水让她服下,这才坐在她身边,继续为她解惑。
「昨天Anne在机场临时脱逃,我姊就意识到Anne可能会来找我,所以已经先打电话给我,要我注意一下Anne的行踪。后来她去问安琪,才知道Anne真的曾向她问过我们住的饭店。于是我姊昨晚就悄悄过来,查出了Anne就住在我们隔壁,所以她也住了下来,原在昨晚就想出面带Anne回去,不过因为那时时间太晚了,她才决定隔天再说,没想到她这个决定会让妳差点没命……」范冬阳说到最后,脸色一沉。
郭晏秋的唇角微微一扬,伸出手指轻抚着他的臭脸。「你不知道我呀,皮粗命大,哪有这么简单就没命的?」没事了,她都可以开自己玩笑了。
「是啊!妳以为自己是打不死的蟑螂吗?」想学他……
郭晏秋干脆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把头往他的肩上一搁。「你也吓了我一次,扯平了!」知道为爱人担心的滋味了吧?
静静地享受她的身子完全依赖向自己的感动,范冬阳有好一会儿没说话,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垂眸凝视着她笑望向他的明亮大眼,心荡神驰。
「我姊有来看过妳,不过那时妳还在昏迷中,中午时她已经把Anne带上飞机,现在就连我也不清楚Anne的状况足轻微或严重……也许我们可以暂时不去管Anne的事,我们先来谈谈我们的事!」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郭晏秋立刻警觉他要谈什么。
「啊?呃……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那有什么好谈的?」哈哈一笑,闪人先。
她不动声色要推开他——范冬阳却早有准备地截去她的退路。
他老神在在地展开两只如铁箍般的臂膀将她围困在他的怀里。
「我已经跟我姊提了,半年后要让妳成为范太太。」他的声音平静而愉快。
郭晏秋立刻被他的话狠狠吓了一跳。她坐直身子,眼睛瞪着他的眼睛。「你……你真的对她这么说?」这家伙,竟然先斩后奏!她不由直接反应,嘟着嘴嚷:「可是你有向我求婚吗?我有答应说要嫁给你了吗?」
范冬阳炯眸隐过顽黠的光芒。「那么……郭晏秋小姐,请妳接受我的求婚,嫁给我好吗?」他英俊的脸庞正经严肃了下来,他用深情款款的眼光、深情款款的声音对着她说了。
郭晏秋的心「咚」地一跳。被他这双会放电的眼睛这么凝视着、被他这超性感低沉的声音这么催眠着,她的脑袋差点没晕陶陶起来。
「我……」
「愿意」这两个字还绕在舌尖,她却猛地清醒过来。「不行!我……我还没准备好……」
她说的是实话。
她爱他,没错!也曾想过有那么一天两人也许会结婚,可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开口,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连两个月都不到,若再扣除前面他们只能算朋友的关系、之前他们分开的这段日子,算算他们当情人真正相处的天数更是短得可以——难怪她的心里还是有不踏实的感觉。
「嫁给我,妳不需要作什么准备,妳只要带着一颗爱我的心嫁给我就够了。」范冬阳坚毅的嘴角上扬。
他说的好简单喔!
好象要办家家酒的感觉。
心眼转了转,郭晏秋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胸膛。「好!除非你可以给我一个非答应你求婚不可的理由!」
范冬阳微笑了,而他的微笑勾勒得不怀好意。
毫无预兆地,他倾前封住了她柔软的唇,直到吻得让她喘不过气来、让她脑袋空白一片后,他才终于放开了她。
他执起她的右手,而就在她的右手中指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枚蓝钻心形的美丽戒指——他的唇在这枚耀眼的戒指上轻啄了一下,他深挚热情的眼睛则瞬也不瞬地直望进她的眸心。
「因为,妳这辈子已经被我套牢、逃不掉了!妳说这个理由够不够充足,亲爱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