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离开了路珈舞的住处之后,他足足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让自己燥热的身躯冷却下来,却仍一整晚辗转难眠。他无法不去想她脆弱无助的模样、那梨花带雨的脸庞,还有她在他身下柔软顺服的娇躯……
他无意让事情失去控制,但是--该死的,从未有女人如此扰乱他的心。在他二十九年的生命里,他的防卫一向固若金汤,从未让私人感情介入理智,然而自从遇见路珈舞开始,他的原则就被全盘瓦解。
他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若不想个解决的好办法,他就要发疯了。
「孙胥。」
他抬起头,看着厉秉均在他对面坐下。
「秉均。」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么突然约你出来,没打扰你的公事吧?」
「没这回事。只要你一句话,再大的事都可以滚到一边凉快去!」厉秉均睑上堆满了笑,扬手招来侍者点餐。
孙胥沉向椅背,开始缓缓地打量起厉秉均。对男人而言,厉秉均是个好朋友,没话说的好兄弟,只要有任何困难向他开口,他绝对会二话不说帮忙到底,而且他该死的有一张迷惑女人的俊脸,以及太显赫优渥的家世。
含着金汤匙出世的厉秉均,从小便习于周游上流社会,和所有的名流富贾打交道。他将娱乐当成正事,工作则是消遣,仗着潇洒外表和雄厚的身家背景,他身边的名媛美女从不曾断过,只要他厉某人看上的,极少能逃过他的追求攻势。
他怀疑路珈舞会是厉秉均花名单中的最后一个女人。
「怎么想到找我吃饭?」侍者离去之后,厉秉均询问地看着他。「我听说你的公司最近在美国的股价上扬,你这个大老板应该要忙得团团转才是,怎么还会有空回台湾来渡假?」
「我不是来台湾渡假的。」孙胥淡淡地道,开始将他之所以回台湾的理由简述了一遍。
「我就说嘛,认识你这么久,从没听你提过珈舞这个表妹,原来你是个冒牌货。」厉秉均咧起嘴角。「我以为你早就把事业重心移转到设计大楼的保全系统上,不再承接私人保镳的任务了。」
「是没错,不过珈舞的父亲和我父亲是老朋友,他希望以我过去的经验,能帮忙找出恐吓珈舞的歹徒。」孙胥停顿了一下。「你知道珈舞的家庭状况吗?」
「知道一点。听说珈舞的父亲在日本另外有家室,她母亲则和一个加拿大人长居在温哥华,所以珈舞目前是独自一个人在台湾工作。」
「你不介意珈舞并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就他所知,对某些声名显赫的财团而言,「门当户对」仍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因利益而结为亲家更是稀松平常的事。
「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喜欢的是珈舞的人,和她的家世背景没有关系。」厉秉均双手一摊。「我父母曾经在几个公开场合见过她,对她的印象非常好,况且我和珈舞还在交往阶段,这根本不算问题。」
「意思是,你还不打算娶路珈舞?」
「也不能这么说。珈舞年轻漂亮,再加上她清新甜美的新闻主播形象,如果我要结婚,那她当然是不二人选。不过珈舞还年轻,我也还在事业上冲刺,谈这个未免太早。」
孙胥微微蹙眉。「如果你对她是认真的,就该早点计画未来。」他慢慢地说。
「我没有说对珈舞不认真,但是除了她之外,我并不是没有其它的选择。」厉秉均眼神转为暧昧,还故意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太容易上手的女人就没有挑战性了。目前为止路珈舞还在钓我胃口,不肯和我更进一步,这反而显得她与众不同。我倒想看看她还打算矜持多久……」
他意有所指的暗示令孙胥深吸口气,费了一番克制才勉强按捺住怒气。
「你不觉得够了吗,秉均?」他扯动唇角。「或许你只想玩玩,但是珈舞呢?其它那些被你玩过就丢的女人,你有没有考虑过她们所受的伤害?」
「少来了,你何时变得这么古板?」厉秉均仍然嘻皮笑脸。「人就是要及时行乐嘛!只要大家一开始说好只是玩玩,那一点麻烦都不会有。看着那些女人争着想引起你的注意、前仆后继地想逮住你,你不觉得很刺激?」
「珈舞不是你那些玩玩的女人,她是我世伯的女儿,我受托保护她,就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如果你还不想定下来,那就离她远一点。」
厉秉均挑起眉毛,有些稀奇地看着他。「你吓到我了,孙胥。如果不是太了解你,我还真会以为是我抢了你心爱的女人,你打算找我来场公平决斗。」
或许他真的是!孙胥深吸了口气,依旧面无表情。「我只是忠人之托。以我父亲和路伯伯的交情,珈舞称得上是我的妹妹,如果你敢伤害她,我绝不会对你客气,明白吗?」
「OK,OK,算我怕了你!」厉秉均投降地举起双手,英俊的脸孔扭成一脸苦相。「为了不得罪你这个好兄弟,从现在开始,我会绝对尊重珈舞,可以了吧?」
孙胥放松了脸部线条,嘴角勉强弯起一个微笑。是的,这就是厉秉均,即使他已位居财团的总经理,但他仍然是个长不大的男孩,对感情始终抱着游戏的态度,他早就该明白这一点。
「对了,查出那个寄恐吓包裹的人了吗?」厉秉均转开话题。
「还没。我们查出包裹上留的地址是假的,货运公司的人也说对寄包裹的人毫无印象。」看来对方若非平凡的引不起任何注意,便是个心思缜密的罪犯,才能不留下一丝痕迹。也就是这一点令他不安!
多年来训练出的经验告诉他,表面上的和平只是假相,实际上背后却可能隐藏着更为凶险的惊涛骇浪,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珈舞最近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很需要有人陪在她身边。」他一会儿后才再度说道,「这一点要劳烦你多费心了,秉均。」
「这是当然。」厉秉均保证道,「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便何况珈舞是我的女朋友,我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的。」
「那就好。」孙胥点点头,将目光调向前方。柜台上方的电视机正在播出路珈舞主持的一场时尚派对记者会,屏幕上的她笑容甜美灿烂,令他的心一阵抽紧。
他要再不小心防范,很可能会被一个小女人逮住,再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而他怀疑是否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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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没事吧,珈舞?」休息室里,萱萱看着镜子里的路珈舞,关心地问着,「妳的脸色不怎么好呢。」
「我没事。」路珈舞勉强挤出笑容,用手按住隆隆作响的额头。今天一早起床之后,她便觉得头重脚轻,但仍硬撑着到电视台来录像。进化妆室之前,她已经瞧见母亲和路一介就站在摄影机后面,正和朱弘毅交谈着。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冷静面对的。二十多年来,她已经训练出一套保护自己的方法,便是对任何事都没有太多的情绪,因为不去在乎,便能远离所有的伤害。直到路一介出现,她才知道她还不够坚强到足以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珈舞?」藤原京子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身后。
「妈。」路珈舞微微点头,一旁的萱萱善解人意地先行离开了。
「妳的化妆师告诉我,妳一整天几乎什么都没吃。」藤原京子在她身边坐下,用手摸摸她的额头。「妳似乎有点发烧呢。要不要紧?」
「大概是昨天晚上淋了雨,不碍事的。」她避开母亲的碰触,转头去看手上的新闻流程。「我等会儿还要工作,不能陪妳聊太久。」
看着她冷淡的表情,藤原京子知道女儿仍旧对路一介突然出现的事耿耿于怀。她覆住女儿的手,柔声开口,「我知道妳很不谅解妈这么做,但无论如何,他总是妳的父亲,妳难道不能……」
「我不懂妳怎么能忘记一切,妈。」路珈舞转过头来直视母亲。「妳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呢?为了拉拔我长大,妳看尽的脸色和受过的苦呢?他二十几年来从没有来探望过我们,为何妳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他?」
「当年他会舍不我们也是情势所逼,这些年来,他不见得比我们更好过。有时这就是命运的安排,由不得咱们的!」
「我不这么认为。我知道什么该做,就会努力去争取和把握,知道什么不该做,就会离得远远的,不让自己有惹上麻烦的机会。我无法像妳那样认命!」她伸手制止母亲的反驳,轻声道:「别说了,妈。我想静一静,好吗?」
藤原京子还想说话,最后还是决定吞了回去。「我和妳父亲搭明天下午的班机离开台湾。还有,妳别怪孙胥,他一直试图劝阻妳父亲别这么贸然行事,是妳父亲不听,我想现在他也十分后悔。」
路珈舞垂下睫毛,想起孙胥多次的试探。他一直想化解她和路一介之间的岐见,却失败了。二十几年的隔阂和距离,岂是一朝一夕便能消失的?
「孙胥告诉我们妳正在和厉秉均交往。就是妳和我提过的那个年轻人吗?」见她点头,藤原京子摸摸她的脸颊。「但愿妳真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珈舞。只要妳觉得开心,妈也会尊重妳的选择。妳自己要多保重,嗯?」
「我会的,妳也一样。」
看着母亲点头离去,路珈舞呆坐了好一会儿,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不,她绝不会像母亲那般屈服于命运,她要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不会只是被动地等待!
几分钟后,工作人员进来通知她准备录像。路珈舞站了起来,一阵昏眩却令她差点站立不稳,她勉力压下那抹不适,硬撑着走出休息室。
她是路珈舞,一个在镁光灯下必须专业严肃的新闻主播。当她的脸出现在镜头前时,她必须是完美无瑕的,因为这是她的工作。
另一方面,孙胥站在远远的角落注视着她。她和工作人员自在地交谈,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然而即使她想表现出若无其事,他仍然可以察觉出她的疲累,连化妆也遮掩不住眼下淡淡的黑影。
他将目光调向一旁,瞧见一个眼熟的人影站在另一边的角落。他微微蹙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人是珈舞的助理,叫张毓珊。
孙胥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开始暗暗地打量起那个微胖的身影。张毓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相平凡无奇,根据德伦的调查,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也多半认为她和路珈舞相处愉快。然而此刻,她看着路珈舞的目光却不是崇拜和艳羡,而是一种怨毒和仇视,几乎是……充满恨意的!为什么?
看来,也许他该再重新调查一下这个女人了。
录像结束之后,路珈舞还来不及下主播台,厉秉均便笑脸满面地迎向她。
「妳表现得太好了,珈舞,简直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他油腔滑调地道。
「谢谢。」路珈舞回以微笑,目光却下意识地梭巡着孙胥的身影,看见他早已不在原位,有那么好半晌,她就这么直瞪着那空无一人的角落,无法掩饰心中的失望和愁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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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的咖啡厅里,孙胥和路一介面对面地坐着。
十分钟前,藤原京子已经搭上前往加拿大的飞机,临行前和路一介有过一番恳切的交谈。这令孙胥有些感动。因为据他所知,一对离婚多年的夫妻即使再次碰面,也不见得能有如此和乐的气氛,更何况他们之间纠缠了二十多年的复杂情感-一绝不是三百两语便能化解的,然而藤原京子却选择了云淡风轻。
「在决定回台湾之前,京子一直劝我,但我却按捺不住。」路一介感慨地道,「早知道珈舞这么不谅解我,或许我会选择默默地关心她就好,宁可她不认我,也不愿意她再次受到伤害。」
「你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珈舞不是有意那么说的。」他温和地回道。
「京子也是这么告诉我的。对于她们母女,我除了亏欠还是亏欠。我很感激京子愿意原谅我当年的不负责任,就算珈舞不认我,这也就够了。现下我只是担心有人会想陷害珈舞……」
「我绝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路伯伯。」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路一介眼中闪现宽慰和欣赏。孙胥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十分了解这个年轻人的性情。他看得出孙胥对珈舞的感情,已经不止是一个保护者这么简单,只不过女儿如何选择,他毕竟没有插手的余地。
「我和珈舞的男朋友聊了几句,他叫……厉秉均?那似乎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嗯,秉均是我的朋友,我想有他照顾珈舞,你也可以安心许多。」
「我只是担心她思想偏差,会因此忽略了她真正该把握的东西。」路一介语重心长地道,「你也是,孙胥。如果你真心渴望一个东西,就该好好把握,别轻易让它溜走,因为机会一旦错过,可是再多后悔也追不回来的。」
再拍拍他的肩膀,路一介起身离开了。看着飞机消失在云端,孙胥的眉峰仍旧没有舒展。路伯伯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开车返回台北途中,孙胥的思绪转到昨晚离开电视台时,路珈舞对厉秉均巧笑倩兮的模样。想到她现在很可能在厉秉均的怀中寻求安慰,他忍不住皱起双眉,心中不甚舒坦。
如果那是她的选择,他又岂能强人所难?对自己苦笑着,他爬过一头乱发,此时他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三秒之后接到他的耳机上。
「喂,老大?」是唐德伦的声音。「你在哪里?」
「在机场,正要回台北。」他的神经倏地紧绷。「是不是珈舞出了什么事?」
「你别慌,路小姐没事。」唐德伦安抚道,「她今天向电视台请了假,一整天都没有出门,我想应该跟你报告一下。」
「她会不会是和厉秉均在一起?」想到厉秉均可能在她的住处,他就感到心情恶劣。
「没有,路小姐今天并没有访客。我原先以为她只是想好好休息,不过刚才我帮管理员送邮件上去给她时,发现她脸色似乎不大好。你要不要去看看?」
孙胥的眉蹙得更深了。「我马上回去。」他简短地道,挂上电话。
飞车赶回住处之后,孙胥在路珈舞的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犹豫着该不该敲门。如果她只是想静一静、不被人打扰呢?他没有忘记她前晚激动的模样,或许她不会愿意再见到他……
深吸口气,他按了路珈舞的门铃,等了两分钟没有人应门,他再打她的行动电话,也没人接听,最后他用备用钥匙开了门,走进客厅,一眼便瞧见她和衣斜躺在沙发上,黑亮的长发披散着,似乎睡得很熟。
他走了过去,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蹲了下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而且她在发汗,几绺发丝湿湿地贴覆着额头。
「珈舞?」他轻唤着,用手轻拍她的脸颊,却接触到惊人的高热。
该死,她在发高烧。他在心里诅咒一声。昨晚他就发觉她的脸色不对,却没去细想她可能是生病了,前天那场大雨显然是元凶。
他弯腰抱起她朝房里走去。
路珈舞微微惊动了一下,「孙胥?」
「别动,妳在发烧呢。」他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从浴室拧出一条湿毛巾擦拭着她的脸。降低体温……降低体温的方法有哪些呢?他飞快地想着,忆起在美国时,一位医生朋友曾教过他如何处理发高烧的病患。
他再度走进浴室放下一缸水,回到床边轻拍她的脸。
「珈舞。」她的眼皮微微张开。「妳吃过退烧药了吗?什么时候吃的?」
「没……没有。」她口齿不清地道,眼皮再度无力地阖上。「我好冷。」她低语。
「我在这里,没事的。」他柔声安慰道,将她抱进浴室。他在浴缸边跪下,先将她的脚放进水里,再逐渐将她整个身子泡进去,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头,开始用冷水轻拍她滚烫的皮肤。
路珈舞的头无力地靠着他的手臂,被水浸湿的发丝凌乱地覆着她的脸庞。他细心地将它拨开,不断重复泼水的动作,逐渐将冷水换成较温的水,直到感觉她的皮肤不再滚烫才微松了口气。最后他拉起浴缸的塞子,下降的水面逐渐显露出苗条纤细的女性身躯。
「冒犯了,小妞。」他喃喃道,开始褪去她身上湿透的衣物,并用一条干毛巾擦干她。他快速地动作着,因为一旦她醒过来,发现他居然脱掉她的衣服,而且还看光了每一吋,铁定会海扁他一顿。
用一条大毛巾包住她的头发,他在她的衣橱找出一件宽大的衬衫替她换上,最后再将她抱回床上,拉起被子盖住她。她轻吟一声,将头转向柔软的枕头,又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等所有的事做完之后,孙胥在床边的地毯坐下,就着柔和的灯光凝视着那张姣美的脸庞,感觉心中汹涌而起的柔情。他已经过了见到美女就冲动的年纪,更不曾让女人扰乱他的心思,然而现在,她却牵动着他的所有情绪。
她已经不止是他的任务,而是成了他的责任,他再也无法将她置身事外。
「我该拿妳怎么办呢?」他苦恼地低语,真希望有个人来告诉他答案。
路珈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当她醒来时,瞧见孙胥就坐在她床前的沙发上睡着了,床头的电子钟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她想撑住自己坐起来,却发现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得花费全身的力气,她不由得轻吟一声。
听到声音,孙胥醒了过来,立即赶到她身边。「慢慢来,妳才刚刚退烧呢。」他低沉的嗓音在暗夜里格外清晰。「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妳到医院?」
「我很好。」她往后靠在他垫起的枕头上,注视着他忧心忡忡的表情,而后记忆慢慢地回来了。她一早起床时便觉得昏昏沉沉,原本只想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再去看医生,谁知道却浑身瘫软地使不上力气,直到孙胥来了。
是他抱她回到房里,帮她洗澡、照顾她吃药……她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一件宽大的衬衫之外,什么都没有。
「等妳恢复力气之后,妳可以去告我性骚扰。」见她俏脸一红,他咧嘴而笑,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发觉已经完全退烧后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
她没有问完,但他知道她的意思。
「德伦通知我的。他说妳的脸色不太好,所以我决定来看看。」
「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她可没原谅他脱了她的衣服--即使那是为了救她。
「我一点都不敢妄想。」他起身伸了个懒腰。「照顾妳真是件累人的事,我连晚饭都没吃,快饿扁了。妳想吃个培根炒蛋吗?」
「不想!」
「那就太可惜了,我做的东西只有这个能吃。平常我是不会强人所难的,不过妳还在生病,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所以不管妳想不想,妳都非吃不可。」
路珈舞想抿住嘴巴,却无法克制嘴角往上扬起。十分钟之后,孙胥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大盘培根炒蛋、几片烤好抹上奶油的吐司,还有两杯热腾腾的咖啡。那诱人的香气飘进她的鼻端,她这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
她柔顺地拿起叉子开始用餐,一会儿之后才想到要问:「你不吃吗?」
「开玩笑,妳该不会认为这一大盘东西都是给妳的吧?」他在她床边坐下,直接拿起吐司大快朵颐。
看着他毫不扭捏的吃相,她不由得笑了开来,也开始动手用餐,彷佛和他坐在床上吃东西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对不起。」一会儿她放下叉子,轻声说道。
见他挑起眉,她咬住嘴唇。「我母亲告诉我……我才知道是我错怪了你。我那天不该对你大吼大叫的。」
「没想到妳也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见她噘起嘴巴,孙胥笑着握住她抡起的拳头。有好一会儿,他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她。她没有避开他的目光,那对清澈的美眸里轻盈如水,有如魔咒一般诱惑着他,他在心里呻吟一声。
「我不介意,只要妳给我一点补偿。」他伸手拿开挡在两人之间的托盘,嘴唇轻轻地印上她的额头,而后滑下秀挺的鼻梁,在她的唇畔轻柔地磨蹭。她好柔软、好甜蜜,即使这会令她再打他一巴掌,他也无法阻止自己。
她柔顺地攀住他的颈项,启开双唇和他轻触。他的唇里有咖啡的香味,温热的气息笼罩住她的感官,令她感觉自己被环在一个被保护的茧中。每回只要被他拥住,她就觉得好安心,可以不去理会外面的一切纷纷扰扰。
「看来妳已经退烧了。」他奋力控制腰间开始蠢动的欲望。她的体力尚未恢复,看来还这么苍白、这么脆弱,他不该放任自己的冲动去侵犯她的。
「希望你不会被我传染。」她呢喃地说。
他低声笑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再俯下头轻啄她的唇畔。
「睡吧,宝贝。」他柔声道,看着她躺回枕上再度沉沉睡去。
直到东方渐白,睡神却仍一直未曾眷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