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筠一早来上班就接到临时调职的通知,要她从今天起就到总经理室报到,并由工程师转任为行政助理,这么突然其来的讯息让若筠傻了眼,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有怎样的反应。
她对于目前的工作虽有怨言,但还不至于就这么被调职吧?昨天结束凌子扬的专任导游后,她庆幸他就要离开了,可是今天这道指派却令她扼腕。
她未曾提出任何申请,也没有任何原因,她就这么被调职了?!为了这件事,她还被自己的同事揶揄,说她对专员做了什么好事,也有人还惋惜技术部之花就这么没了,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忍不住的火气迅速上升。
若筠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而人,坐在那边的下是别人,正是她想躲得远远的凌子扬,他一脸悠然,似乎正等著她的到来。
从他的表情看来,若筠猜想这件事一定跟他脱不了关系,她不高兴的将手中的调职通知丢在他面前质问,“你这是做什么?”
“我以为你识字。”凌子扬悠然的双手交叠在桌上,一脸轻松自在的笑容,根本无惧她的愤怒。
若筠不理会他的嘲弄,她只想搞清楚原因, “我当然识字,我下懂的是为什么要把我调到这里来?我不认为总经理旁边缺我这样一个小职员。”
公司上上下下好几百个员工,处理文书的女职员不知有多少个,为什么非得将她调过来?若筠压住想捉狂的心情,试著心平气和跟他理论。
“有啊!”凌子扬脸不红气不喘的扯著谎, “就在今早,这个位置刚空出来,所以我就想到你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照他的计画进行中,凌子扬很满意自己竟能猜到她会有的反应,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悠哉悠哉的坐在这边等她来,他有点意外的发现,其实若筠的心思满好懂的。
她全凭自己的喜怒在做事,人家对她好她就对人家好,人家对她有敌意她就小心不要招惹人家;有什么好事她会跟朋友一起分享,有什么不满也不会一古脑的全闷著,这就是若筠,一个率性的女孩。
“我该感谢你的抬举,但这样做不符合公司规定,总经理应该知道才对。”
再怎么说,调职这种事也得在几天前通知,而不是这样临时调动,还有,她原先的工作该怎么办?这人都不会为别人著想的吗?
“今天起,我就是代理总经理。”凌子扬宣布,“我当然知道这样不符合公司规定。”
“什么?!”若筠一愣,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回答,如果他知道,那么这事意味著他……
“你想的没错,”凌子扬认真的点了头,没有一丝愧疚的直视若筠, “我是滥用了一点职权,所以你现在才会在这里。”
“可是……怎么可能?”她实在忍不住要问,这家公司到底是谁在做主?
“怎么会不可能?”凌子扬微笑的对她眨眨眼说道,“我跟启毅是表兄弟,如果这间公司是他父亲所有的话,那么,我的要求是不可能下被允许的,这问题很容易了解的。”
所以说她讨厌家族企业,若筠双手交叠的环抱住自己,生著闷气。
凌子扬见若筠不说话,迳自解释目前的状况,“我让启毅去休假了,因此,我就必须代理这职务,在他回来之前,我们都要做著不属于我们原先工作的职务。 ”
当他提出这要求时,江启毅愣了一下。基本上,只要凌子扬愿意,他爱坐哪个位子是没人管得著的,因为这问公司本也是他名下的产业,只是,江启毅不了解为什么他要如此大费周章?
昨晚凌子扬便开始计画了,跟一个女子随便发生关系不会令他困扰,他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就是银戒挑的主人,他向来把银戒戴在手上,从下离身,他不懂为什么会突然跑到她身上,不过,为了证实传说的真假,他愿意放手一试。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若筠下喜欢他话中得意的口气,不高兴的双眼一瞪,“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人?”
“我喜欢你啊!”凌子扬悠哉的说道,根本不受若筠的怒气所影响,他浅笑著,“找你来帮忙有什么不对?”
若筠脸一拉,不甚高兴的威胁道:“可是我不喜欢你,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要求你马上将我调回原单位。”
不会有这种事的,这间公司好歹也是有制度的大公司,怎么可能会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而做出这种不合常理、对公司毫无益处的改变,若筠相信这一定是在开玩笑。
“抱歉,”纵使有办法他也要表现出无可奈何,凌子扬装出一脸遗憾的摊开双手摇头,“这我可做不到,因为指令是启毅所指派的,我无权更改。”
“一定有办法的。”
“我不想也不愿如此麻烦,”凌子扬脸色一变,严正的要求, “该工作了,我想,我们得花一段时间才能进入状况。”说著,他开始认真的打开桌面上的公文夹,奸像真的打算工作了。
“我不要!”若筠面对无法改变的局势,紧握著双手摇头, “我要请假!”
凌子扬有模有样的叙述,“依公司规定,事假得事先请,病假得开医生证明,不然无故旷职得拙薪水的,你要挑哪样?”
若筠真的气极了,一时语塞的愣在那,“我……我……”
“别气了,跟我一起工作有什么不好?”凌子扬无赖的笑笑,好似他是最无辜的人。
他要是无辜,那她就是天使了。若筠不高兴的叫道:“不好,非常不好!”
“你的话真令我伤心!”凌子扬捧著心的垮下双肩,但随即他以柔得可以的表情笑道:“不过,既然你都走到这了,那就不要回去了。”
若筠真想一拳挥过去,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忍耐是最高美德,忍耐是最高美德……可是,他这个人……她讨厌被人这样摆布!
中午,凌子扬的桌上摆了一张请假单,而该是若筠的桌子上则是空无一物,看样子她是找到了可以请假的理由,凌子扬只是轻松一笑,将假条丢进垃圾桶内,他可还没玩完呢!
她跑,他就追,他们之间不会就这么了的!
☆ ☆ ☆
柔道的练习场上,若筠发泄般的将她的对手一气呵成的甩了出去,可惜,这样似乎还无法让她消去心头之气,她又上前捉住对方的手用力一压,直到一阵掌声响起,她才发现不知何时有了观众。
“你的室友说可以在这里找到你。”凌子扬在一旁鼓掌暍采。
整个下午他都在找若筠,可是她的住处没有人接电话,而她的同事们又下知道她可能的去处,他一直等到傍晚时分,等若筠的室友回来后,才知道若筠的去处。
“若筠,这位是……” 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若筠的旁边询问,因为凌子扬很明显的是来找她的。
若筠显然不层说出他的名字,“一个人。”
“我是若筠的上司凌子扬,请多指教。”凌子扬自我介绍,完全无视若筠的瞪眼与不欢迎。
“原来如此,我是若筠的教练。”教练点了头,礼貌的笑笑介绍,“那随便坐,下要客气。”
待教练走开后,若筠睨了一眼凌子扬,不仅他来这里做什么。若筠并下打算理他,她走到练习用的沙包旁挥拳,把它想成凌子扬,开始努力的踢打。
“你好像满厉害的。”凌子扬讶异的评论,这里几乎都是男人,而在这些异性中,她显得非常特别。
凌子扬的话引来其他人的认同,一个年轻人也在一旁欣赏起若筠的动作,“当然,若筠已是黑带高手,我们这里没有几个是她的对手。”
“那让我来领教一下如何?”下知为什么,凌子扬起了这个念头。
“你行吗?”若筠眼一睨,似乎带了一丝的嘲笑在里头。
知道她想起上次他被摔倒的事,凌子扬一脸自信的笑笑,“试试看才知道。”
“好啊!”他的挑衅引起若筠的兴趣,她通常不接受别人的挑战,而且她另有打算,“在比试前,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如果我赢了,我要调回我原来的单位。”
若筠不想跟他共事,而且她的越级会引起诸多闲言,那天几个职员的对话已经让她很不舒服了,如今他这项调动简直就是要害死她嘛!
“没问题,”凌子扬一点也不意外她会提出如此的要求,眼光一转, “那么,如果我赢的话……”
“你想做什么?”若筠顿时提高警觉。
“陪我吃顿消夜。”
若筠一愣,没想到他的要求这么简单,于是她欣然同意,“这简单。”
两人的比试马上引来所有人的围观,大家为此空出场地让两人做比试。一般而言,道场里的人都偏向若筠赢的机会较大,可是若筠的教练却认为凌子扬会赢,不只是体形上的强势,而是他懂得运用自己的武器。看过不少的武术高手,教练知道将要跟若筠对打的男人并非泛泛之辈,他走到凌子扬旁边拍拍他的肩, “年轻人,你可要手下留情。”
教练的交代让凌子扬讶异的扬起眉,这男子似乎看穿了自己,因此他轻松的露齿一笑,“我知道。”
若筠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凌子扬的笑容让她很不舒服,她拉紧自己的腰带警惕自己,架起招式,挑衅道:“来吧!”
四周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一阵比划后,胜负便已经分出来。若筠不相信她就这么轻易的被他过肩摔,她愣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是她太轻敌吗?
倒是凌子扬悠然自在的蹲在若筠旁边,“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到日本修过两年的空手道和柔道,虽然没有拿到什么带子证明级数,但我的师父却认为我的技巧已比得上世界级的选手,若我参加比赛,要拿冠军也下成问题。”
“你……你耍诈。”若筠气不服气的咬牙切齿道。
凌子扬不以为然的摇头,认真的拉了她一把, “比赛要有君子风度,你输了,我们可以去吃消夜了吗?我的肚子饿了。”
“我知道了。”若筠忿然的甩开他的手,明知自己的表现很没风度,还是一脸不相信这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人,竟然可以轻轻松松的将她打败,这一定是骗人的!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凌子扬傲然的对若筠眨眼道:“实力就是实力,你若不服气,我随时候教。”
“真难得有人可以将若筠打败。” 一旁的教练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他欣喜的笑著称赞。
“教练!”若筠不高兴所有人都说他好,这个人简直快被捧上了天,她悻悻然的转身走向更衣室。
就在若筠转身后,教练的话清楚的传来, “我知道,我不多说什么,好好玩啊!”
她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哼!她才不会如他的意,换好衣服俊,她正打算从后门溜走,却陡地被人拎了起来,她心中骇然的抬头一看,凌子扬一脸自信的站在她后面。
“我就知道你会溜走,所以已经在这里等好久了。”他突然伸手解开若筠头上的发带,然后满意的点头,“把头发放下来可爱多了。”
他恣意的行为让若筠很不喜欢,她挥开他的手叫:“放开我!”
凌子扬依言放开她,改揽住她的腰,以防她脱逃, “我知道有间店不错,你一定没去过。”
若筠不懂他为什么要解开她的马尾,试著抢回自己的发带,但他却摇头下让她拿回,然后打开车门要她上车,唉!看样子,今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当车子在一间店门口停下时,若筠马上僵住了,因为那天晚上她就是在这里遇上他的,那天还是她主动拉著他不放。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人,他似乎正等著看她的反应。
“下车吧!”他会选择这里有他的原因,他想让店里的人帮他指认。
“我不饿。”若筠摇著头拒绝,根本忘了刚刚比试输的约定,开始想著能让他打退堂鼓的理由,还有脱身的借口。
“别忘了,你输了。”凌子扬板起脸警告著,她的退缩并不让人意外,他加重口气的威吓道:“若你不下去,用架的、用扛的我也会把你拉下去,你自己选择吧!”
两人僵持不下,若筠知道自己根本敌不过他的力道,选择保留面子的方法,她只有妥协了,“我知道了。”
“对了,话先说在前头,酒不要暍太多,”他别有目的的交代, “你若暍醉就麻烦了。”
这人在暗喻什么?若筠纳闷的想著,他的话让她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她的酒量向来不差,当时因为一时高兴暍多了,才会发生那样的事,看来,酒后乱性这话还真不假耶!
若筠叹口气,心想她是招谁惹谁,奸事没有,坏事是特别多,看来她最好找间庙好好的拜一拜,看能下能改一下运。
她的叹气、她的不语,凌子扬都看在眼底, “不说话?”
“走吧!”若筠硬著头皮,苦笑著, “不是要吃消夜?”
若筠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啊!不过就是进去里面吃顿饭,她才不信凌子扬会想起什么,说不定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这个花心大少只是一时的无聊,他不可能会看上如此平凡的她吧引很可惜的,若筠的想法错了,因为凌子扬对她愈来愈有兴趣了——
☆ ☆ ☆
“你确定就是她?”
江启毅颇为讶异的惊叫著,因为再怎么看,李若筠部下像是会随便和人上床的人,虽然说人下可貌相,但依他所见,她是个有主见的好女孩,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已经有三、四个人都确定了,再加上那天刚好是她的生日,所以八九不离十。”
从警卫那所调出的带子,还有店内人员的说词,让凌子扬确信那晚的女子就是若筠,虽说心中早已经有个底,可是这答案仍让他吃惊。
不是不喜欢她,说真话,她也的确满让人喜欢的,她跟他所碰过的女人有点不一样,不论是冶若冰霜或热情如火,哪一个不是被他收的服服贴贴,但就只有若筠,他们两人的开始便跟平常有点不同,到最后猜谜游戏般的发展更挑起他的兴趣,似乎不把她弄到手他是不会甘心的。
“你找到她之后要做什么?”凌子扬的反常让江启毅觉得有点奇怪,通常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大费周章, “难道就为了那枚银戒。”
虽说那枚银戒是家传之物,本身的价值是无法言喻,但一定有别的办法可以拿回来的,如今凌子扬的行为已经超出江启毅的理解范围,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在?
“一半一半,”凌子扬若有所思的正了脸色,语气严肃的说出他的另一个理由,“那天晚上是她的第一次。”
“第一次?”江启毅低低的吹了声口啃, “天啊!你赚到了耶!这可是求也求不到的机会。”
平常两人再怎么花心,也不会随便跟没有经验的女人扯上关系,特别是像若筠这样的女孩,她似乎不懂得怎样展现自己的姿色,以便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所以,可以确定她跟那些他们常见的女子是不一样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忘了这代表著什么吧?”凌子扬眼一瞪,知道江启毅十足看热闹的心情。
凌子扬向来有著自己的原则,在他身边多是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但,他也不是一概来者不拒,大部分都是随拍随散,事后两人再见面也可以当作不认识的擦身而过,他也曾遇到想认真交往的,但那样的女人很少,而像若筠这样的女孩,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可是人家又没说什么。”江启毅知道凌子扬担心的事。
在这开放的世纪里,贞操对有些人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但他相信大部分的人还是抱有古老的观念,有了第一次的关系后,就非君不嫁的大有人在,只是,江启毅不觉得若筠会是那样的女孩。
“就是没说什么我才觉得不安心啊!”这是责任与良知上的问题,凌子扬认为他一定要为她做点什么弥补。
他曾观察过,若筠似乎没有对任何人说出那天晚上的事,她自己也似乎不太愿意说的样子,不知为什么,那让凌子扬觉得心中某个地方受到了伤害,难道对她来说,他们之间的事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吗?
说真的,对于那晚的情形他没有什么印象,只觉得身旁的她热情如火,激发出他所有的感觉,那是种从未有过的心情悸动,仿佛他可以为她敞开一直封闭的心,更想将她好好的拥入双臂里保护著,这些就够他做下决定,为她做出一辈子的决定……
“我们的花花公子竟也会为一个女人不安心?”这下,江启毅更可以确定凌子扬的心思了,他浅浅的一笑, “难得,难得。”
“你真吵。”凌子扬眼一瞪,他正在烦恼的时候,江启毅人却摆明了在看热闹。
“为了她,你特别用了心,”江启毅说出他所感觉到的事实,语意深长的看了他的堂哥一眼,“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先找到银戒再说,没有物证,她大可以抵赖。”不知为什么,他想知道她是否是银戒所挑的主人。
“有了人证、物证她也可以抵赖,你们这个是一夜情,很少有人会特别去找共度一夜的情人是谁,说不定人家已经有了丈夫、有了家庭,即使没有也该有了男朋友了。”
在这个开放的社会里,这种事是见怪不怪,有人为求得浪漫的一夜,不惜隐名埋姓,只为有个美好的回忆,若凌子扬硬要追查真相,可能会破坏了人家的生活。
“没有,她没有。”凌子扬斩钉截铁的保证,虽不知道自己这一股自信是哪来的,但他就是知道她没有。
“你怎么知道?”江启毅一愣,这么认真的眼神他可是第一次看到。
凌子扬不说话,只是看向外面,那乌黑的夜幕下,奸像他的另一半就在那边,离他不远了。
“喂,” 一个直觉,江启毅直视凌子扬, “不会是我的错觉吧?你是不是对人家动心了?”
“不知道,”其实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再说,你别忘了我们的家族传说,银戒会帮我确定的。”
“那也得先找出银戒才行,我看她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你确定银戒不是遗落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凌子扬不是认真就是中了邪,依江启毅看来,这次凌子扬可能是来真的了。
“确定!”
见他坚决的表情,江启毅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无用,双手一摊, “唉!不管你了,反正我等著看好戏就是了。”
“会的,你会看到的。”
凌子扬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但这件事还有得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