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爸爸,快,干妈在等我们。”
粉红色的身影在基督教的白色公墓里飞舞,像只花蝴蝶。
“Angel,慢点,弟弟正在妈咪的肚子里打拳。”后头,阎卉挽着有七个月身孕的慕葳,辛苦地爬上坡道。
“弟弟乖乖。”Angel跑回来,伸手摸摸慕葳浑圆的肚子,又把嘴凑过去,喃喃地动了动。
阎卉和慕葳哑然失笑,“Angel跟弟弟说什么?”
“秘密。”Angel鬼灵精怪的秀出她最近学会的新名词,笑得很诡谲。
Angel是他们的天使。两年前那个伤害事件,她躺了半个月才醒过来,当阎卉和慕葳看见她一醒来就露出来的笑脸,眼泪就那样直直掉下来。
“妈咪乖乖,爸爸乖乖,Angel摩摩。”
她发现自己不能动,便很聪明的向他们招手,要他们把脸凑到她的床边。
阎卉不知道自己能多疼一个人,但他决定用毕生所能来疼这个坚强可人的小女孩。
经过半年的调养后,Angel完全康复,恢复活蹦乱跳的模样。
而在这段期间,江检察官利用阎卉提供给他的证据和数给他的技巧,彻底查办王家帮,不但让王家帮历代被撤销公职、解散巨大的黑道组织,还充公了绝大部分的家产。
在三审定识的当日,台中以南各县市都有欢庆晚会,庆祝恶贯满盈的作恶世家终于得到应有的报应。
江检察官在这个案子里表现得可圈可点,在阎卉的擢拔下,成了阎卉的左右手,分担部分的重大案子。
此后,阎卉接的案子渐渐少了,若非艰难又重大的案子,已经上不了他的办公桌,但他的朋友却是愈来愈多,因为大案子往往牵连甚广,每有破获,民众的向心力就会加强几分。
也因为案子少了,可以自由运用的时间就稍微多了,他往往运用这些时间来陪伴慕葳和Angel,因为陪她们母女是他生活的乐趣和生命的意义。
慕葳的翻译工作虽然照样忙碌,但她已经尽量少接口译,好把大部分的时间留给家庭——只有他们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
然后,她怀了他们的孩子。
他以为有Angel就够了,是她坚持要再生一个,“不让你当当把屎把尿的奶爸,我心理不平衡。”慕葳这么对他说。
在Angel的生长过程中,他错过太多,她想让他真正体会当爸爸的感觉。
“妈咪、爸爸,快点,干妈等好久了。”Angel已走了好远。
“走慢点,小心跌倒喽。”慕葳笑着叮咛。
然后他们一起到那座白色的墓前,Angel早就把百合花放在那张永远微笑着的相片前。
“干妈,Angel很乖,爸爸很乖,妈咪也很乖。”人小鬼大的Angel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弟弟也很乖。”
在他们走到Angel旁边时,又听到她说:“干妈,Angel喜欢妈咪、喜欢爸爸,也喜欢弟弟。”
阎卉忍不住蹲下身去亲Angel,“这是爸爸的,这是妈咪的。”
Angel回亲三下,“这个给爸爸,这个给妈咪,这个给弟弟。”亲完,她很懂事的去拔草。
只剩阎卉和慕葳双手合十站在秀芷的墓前。
“秀芷,这两年来发生了很多事,一定是你在保佑我们吧?谢谢你。”
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慕葳不知从何说起。
和以往一样,她对她只有感激之情。
“秀芷,我和慕葳结婚了。年少的恋情我一分不少的给了你,那种青涩和甜美是世上最美的乐章,你得到了全部。”阎卉认真的说。
“在结婚的那一刻,我把我的一生给了慕葳。这是家人之爱,没有年少甜美的幻想,却有一份对未来的踏实、对家庭的依恋,从今以后,我要和她牵着孩子的手一起走下去,请你在天之灵保佑我们。”
慕葳热泪盈眶,能跟最爱的人携手过一生,是最真实的幸福了。
“还有,请保佑她的眼睛,像她这样一感动就哭,再多眼泪都不够用。”
阎卉用无比虔诚的口吻说。
“贫嘴。”慕葳嗔他一句,破涕为笑。
“唉唉唉,这明明是事实。”他伸手揩去她眼眶中的泪,趁机抱了抱她。
“爸爸,Angel也要抱。”Angel见父母相亲相爱,连忙丢下手中的杂草跑过来。
“Angel吃醋啦?”阎卉把Angel抱起来,又转头对慕葳说:“我现在是不是该开始烦恼青春少女的恋父情结了?”
Angel不知道什么叫吃醋,只是甜甜的笑着,她要跟爸爸、妈咪相亲相爱。
“那有得你烦恼了呢!”慕葳幸灾乐祸的嗔他一句,虽然早了十年。
“唉呀,这难题太大了吧。”
阎卉爽朗大笑,他很乐意和慕葳一起等候所有甜蜜难题的到来。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