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中薄雾缓缓升起,花朵绽放着清新诱人的芬芳,草地上的露水就像晶莹剔透的珍珠,在朝阳下闪闪发亮。
虫鸣鸟叫,不绝于耳,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清甜的初春气息,和大自然幽雅静谧的味道。
秦淮天率先醒来。
看见紧紧蜷窝在自己胸前,柳眉轻皱的于岚儿,虽然睡得熟沉,但俏脸依然掩不住疲惫o/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怜惜之意。
「瞧她这样,肯定是累坏了,这也难怪,昨天她的豪放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一切只有叹为观止、难以招架八个字可以形容,也幸好我的内力够深厚,否则腿软的恐怕是我了。」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低头细数自己胸前、手臂,甚至大腿上,一处处的红色印记、及一道道的抓痕,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搞成这样,看来我也暂时无法见人了……」
他再次转头看看睡得不省人事的于岚儿,她那白得透明的肌肤倒是完美无瑕、洁白柔嫩得叫人想咬上一口。
他还真是有些不平衡。
「没想到搞了半天,我竟成了受害者,只是任凭我牺牲再大,这小妮子醒来后必定不领情,说不准还要死要活的。该如何安抚,才能让她不感到委屈受辱呢?」
春寒料峭,深怕早晨的露水会冻着于岚儿,秦淮天只将裤子穿上,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她身上后,盘起腿开始运气调息。
运气运到出神,不知不觉,他已然到达天地人合一的忘我境界。
又过了许久,沉睡中的于岚儿总算嘤咛一声,缓缓醒来。
但才想睁开眼,全身上下那一阵阵难以言喻,从未体验过的酸痛感就袭击而来。
「哎哟!痛、痛死我了……」
柳眉痛苦的纠成一团,眼睫颤抖的紧闭着,于岚儿凄凄惨惨的哼哼声,传遍整座山林。
天,怎么回事呀?为什么她的手指头才动那么一下下,就全身骨头痛、肌肉酸,无处不难受呢?
她勉强睁开疲累的眼,蒙眬中,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盘腿而坐,如老僧入定般的秦淮天。
瞬间,昨夜在她陷入疯狂前的记忆,有如闪电般,一幕幕迅速画过脑海。
「啊!」
她惊恐的尖叫一声,就想爬起身,无奈在全身酸痛,两腿又完全不听使唤的情况下,只得再次哀号,踉跄的栽倒在地。
既惶又恐的于岚儿,低头看看全身赤裸的自己,脸色一白、脚底一凉,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天!难道我真的被他给……不--不!」
虽然昨天后来发生的事,她一样也记不起来,但她再傻也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彻底毁了。
想到自己一生一次的清白,就这么无缘无故断送在这个男人手上,她鼻头一酸,委屈的眼泪滚了下来。
「可恶!我还想嫁人呀!这下子全都完了……怎么办?搞成这样,我怎么对得起于家?爹爹要是知道我已经让人给……他老人家一定会面上无光、羞耻难当的……」
紧抓着唯一可以遮掩一身赤裸的衣服,她用尽全身力气,用爬的离开秦淮天身边,直到退到她以为安全的距离,才发觉秦淮天已经打坐入了神,压根没让她给惊醒。
「你这人面兽心的恶魔,表面说要救我,却行非礼之实,这种下流无耻的行为,简直人神共愤、天理不容,横竖我于岚儿都已经毁了,不如先杀了你再自尽。」
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她坚定的一抹泪,拖着酸软的身子,在秦淮天身前停下来。
「都大难临头了,还能运气调息?你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淫贼,我非让你岔气暴毙不可!」
举起双手,她没头没脑的一阵挥拳乱打。
只是任凭她打得再多下,依她虚脱的状况,拳掌如绵,非但完全使不出半点力道来,在数拳过后,全身更痛得像活生生让人撕裂般难受。
她又羞又气,眼前不动如山的秦淮天,直让她恨得牙痒痒!
「秦淮天,你好样的,这样打你,你都没有走火入魔,好,我就不信动不了你。」
于岚儿开始在四周寻找可以下手的「武器」,她先是捡起一旁恐怕只能替秦淮天搔痒的脆弱小枯枝看了看,愤然丢到一边去,重新拾起一颗石头。
「秦淮天,你受死吧!」粉拳一握,她咬牙就要往他头上砸下去。
但高高举起的石头都还没砸到秦淮天身上,秦淮天深黑的双眼陡地一睁,于岚儿当场吓失了魂。
她双手停在头顶,重心不稳的一屁股跌坐在地,喘着气几乎说不出话来。
似乎是不想理会疯狂的她,秦淮天自顾自的深深吸了口气,调匀气息后,才皱着眉头看着于岚儿。
「我说于大小姐,自妳刚才醒来到现在,听妳不断的怨天怨地,就不见自我检讨,妳到底闹够了没有?」
「你……你……」于岚儿还没能回过神。
「妳哟!不是我爱说妳,妳真是够天才了,就算没有武器,我空手也能想出一百种杀人的方法,妳居然还搞得出这种让人笑掉大牙、徒劳无功的蠢事,唉!真服了妳。」
看着她手上那块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的小石头,他真不知该叹气还是该庆幸。
「你……你……」
「别你来你去了,妳要是有什么话想说也行,但好不好妳也先穿上衣服再谈,毕竟我实在没有这么好的定力,能和一个全身光溜溜的女人说上三句话还能目不斜视的。」
秦淮天双手环胸,两眼炯炯有神、饶富兴味的不断流连在她胸前。
于岚儿猛地倒吸一口气,这才发觉她因为惊吓过度,居然完全忘了自己春光外泄这档事。
她红着脸,气急败坏的将掉落在地上的衣服紧掩在胸前,「大色狼……淫贼,你……你简直太可恶了!」
「我可恶?」
秦淮天实在很难同意她的话。
「于大小姐,拜托妳用用脑子,事情搞成这样,罪魁祸首到底是谁?谁才是该真正负起全责的那一位呢?」
「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这个人人得而诛之、表里不一、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她恼羞成怒,不甘心的吼声如雷。
「是这样吗?」秦淮天实在不想跟她抬杠,「就算妳要将帐全算在我头上也行,但妳也别再生气了,小心点,这药效才刚过而已,可不能再次让虚火上升,那可是很伤真气的。」
「伤点真气算什么?我都让你给……如今就算一头撞死也没有人会可怜我了。」她泫然欲泣。
面对她指控的泪珠,秦淮天还真有种错在自己的感觉。
「别这么悲观嘛!不过是贞操而已,江湖儿女本就没有这么多世俗规矩,妳又何必看得这么重?」
于岚儿闻言,顿时浑身僵硬起来。
「你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江湖女人,在你这官家子弟眼中,就是那种水性杨花,可以让人随便胡来的女子吗?」她瞪着秦淮天。
他哪是这个意思?
「我可没这么说,妳不要曲解我的话。」
「我没有曲解,更没有误会,谁不知你秦大少爷出身豪门,吃的是琼浆玉液,坐的是车轮华辇,你打心里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草莽江湖人,怕我们身上的气味玷污了你高贵的气质,对不对?」
于岚儿义愤填膺,不屑的看着他。
秦淮天让她的批评给堵得哑口无言。
「妳这话又说到哪儿去了?我不也是半个江湖人?试问,自己又怎会嫌弃自己的出身?」
「你口是心非、油嘴滑舌、一派胡言,全都是违心之论!」
她骂起人来,可是毫不客气。
秦淮天还没试过让哪个女人骂到如此臭头过,只好举手投降。
「好,于大小姐,我承认自己说不过妳,算我说错话好了,妳就别气了,现在的妳体力尚未恢复,再加上昨日咱们几回合争战下来,妳已功力大损,体力虚脱殆尽,不休息个几天肯定无法恢复元气。」
「我就算死了也不干你的事!」于岚儿任性的耍着脾气叫道。
「妳体内的毒已解,死不了,喏!大不了我保证,等妳能够活蹦乱跳时,我再任妳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总行了吧?」他无奈。
「当然不行,你以为我只是受了什么几天就可复元的皮肉伤吗?只是打你骂你,又怎能消我心头之恨?」她不爽的道。
哼!他三言两语就哄得了她?
「不然呢?」秦淮天无奈,两手一摊,「要不,妳也喂我吃下春药,等我在妳面前出尽洋相后,妳再伺机强暴我、毁我名誉,这个办法妳以为如何?」
「你这超级无耻的绝世大混蛋!难道你满脑子都是这些不堪入目的脏东西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再占我一次便宜?简直是无可救药、杀千刀的大恶魔!」于岚儿一瞪眼,用尽全身力大吼。
秦淮天皱眉,「妳骂我什么都无所谓,但什么叫不堪入目的脏东西?我倒不会用这个来形容咱们昨天的情形,毕竟,咱们虽没有媒妁之言,也非两情相悦,但一切却是顺水推舟,妳实在不必这么激动。」
「你当然不激动啰!这种事吃亏的一向是我们女人呀!而你这个既得利益者,居然还有脸大言不惭的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什么天意安排?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话听在我耳里,很让人难受的呀!」
一想起昨天的事,于岚儿既羞又恼,捶胸顿足,她抓着披散的头发,哽声凄凄。
「嗳!妳这是做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她委屈的表情,深深触动了秦淮天的心弦。「别这样,其实我早就料到妳、一定很难接受这件事,但追根究柢,有错的岂是我而已?」
「你说的没错,这应该全是我的错才对,都是我不好,谁不好选,竟挑中你当作一举成名的跳板,搞成今天这副德行,我还有什么脸回四川见大家?」她哽咽的吸着鼻于,自责甚深。
「嗯……这个……」他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想想,我出门时还留书跟爹强调,不成功绝不回家,谁知道才几个月,我不但没有扬名立万,还成了人人唾弃的女子,一辈子也嫁不掉的老姑婆,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她一扁嘴,又想掉泪。
「嗯……这个……」
于岚儿含泪瞪着秦淮天,「就算我今天杀不了你,但不表示我明天就撂不倒你,秦淮天,要不你现在就给我个痛快,否则今生今世,我一定跟你没完没了?」
秦淮天叹了口气,「我说,于大小姐,妳可不可以先听我说一句?其实这件事也没这么难解决的,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让妳扬眉吐气、威显武林,又能让妳觅得良婿,不用当一辈子的老姑娘。」
「什么两全其美的计策,这么好用?」她收起眼泪,不信任的瞇起眼。
狐狸献策,哪有这么好的事?
见她总算肯听他说话,秦淮天清了清喉咙。
「嗯!是这样的,妳有没有想过,既然老天一手安排了妳我这缘分,不如就顺应天意,咱们干脆正武结为夫妻,如此一来,岂不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嘿!妳那是什么表情?」
不等他说完,于岚儿的眼中已经充满惊恐。
「你疯了吗?!秦淮天,你有听过哪个女子嫁给一个欺负自己的淫贼,还能沾沾自喜、衣锦还乡的吗?」
秦淮天着实愣了一愣。
「但我不是淫贼,于大小姐。妳想想,我秦某好歹家世清白、长相端正,嫁给我,应该不致辱没了妳四川于家的声望才是。」
「哼!你这种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民间疾苦的官家子弟,我才不屑一顾,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要流着口水,对你趋之若骛,我告诉你,我于岚儿要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你这靠着祖宗庇荫就可以一辈子不愁吃穿的纨桍子弟。」她一脸鄙夷。
「我是纨桍子弟?」
「不是吗?」她皱着鼻子,轻蔑的上下打量他,「打从一个月前见到你开始,就发现你身上非锦缎不穿,客栈非上房不住,满桌的佳肴不但从没吃完,连喝杯茶都要江南的顶级玉翡翠,还敢说你不是那种只知享乐的世家子弟?」
「是这样吗?」
秦淮天从没这样让人批判过自己,不禁敛眉检讨自己的生活是否太过与众不同。
「你不用反驳了,枝头上的凤凰永远不可能知道乌鸦的感受,你这人锦衣玉食惯了,不可能真正了解民间疾苦的。」
「看来,我在妳眼中真是一无是处了。」他叹了口气,「只是,如果我的提议妳不能接受,那我也无法可想了。要不,妳就算真的杀了我,事实就是事实,妳已经是我的女人,到死都是,这辈子妳想否认也不行。」
「我就是我,我才不要成为你的女人!」倔强心一起,于岚儿抿着小嘴强道:「我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不需要靠你或任何人的力量来成就自己,我一定有办法在江湖上闯荡出名声,让大家尊敬我。」
她发下的豪语,让秦淮天摇头。
他实在不忍告诉她,依她那点能耐恐怕让世人笑话的成分居大,想成功,实在有很大的困难度。
但看她坚定的眼神,他也下忍说出来,毕竟,在某个程度上,他确实被她的坚持感动了。
对于名誉,他也有着同样的坚持,此次他会破例参加武林大会,目的不也是因为家族荣誉心作祟?
虽然数月前连续两宗进贡药材失窃一事,皇上并没有怪罪于他,但就是因为皇上的不追究,让他非得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不可!
「我知道妳可以的,对不起,我真的没有贬低妳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没有恶意。」秦淮天真心道歉。
「我管你有没有恶意,总之,这是我于家的事,我自己会解决,至于你和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欺负我的下场是很惨的。」于岚儿瞪着秦淮天,完全不领情。
秦淮天知道她纯粹是虚张声势。
唉!这个只会闯祸的麻烦精,看来,从今天起,他得要有随时替她收拾残局的心理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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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把我带来这里?」
在一处洞穴前,让秦淮天抱在胸前的于岚儿,鼓着一张俏脸极不高兴。
「我以为你要把我送下山的,怎么到这里来?你是不是又想欺负我?」
「我的大小姐,妳实在想太多了,刚才我不是一再跟妳保证过,绝不会再碰妳,嗯……至少,在妳身体恢复前不会。」秦淮天低下头走进山洞里。
「什么叫身体恢复前?是一辈子都不准碰我了!」
洞中腹地宽广,虽然稍显阴凉,但是湿气不会太重,气味也不会令人太难受。
秦淮天直往角落走去,小心的将于岚儿放在壁边一块石头平台上。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的妳,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不也跟着我了?」
他蹲下身,伸手在壁角岩缝处摸了一下,居然拿出一个布包来。
于岚儿没有看到他的举动,「我会答应跟你走,一来是因为我也没什么好损失的,二来,我是想要找机会杀了你,以报这血海深仇。」
「是是是,非礼妳的血海深仇嘛!」
秦淮天懒得跟她辩,兀自将包裹打开,拿出一张看来暖呼呼的虎皮铺在石台上。
于岚儿这才注意到他在干什么,她深深皱起眉头来。
「喂!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个包袱?哦!我知道了,这是你事先藏的对不对?你还说你没有预谋,罪证确凿了你还想抵赖吗?」
「妳别又自以为是的胡乱猜了,这些不过是我去年上山采药时留下的,本来想改日上山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日果然派上用场。」
铺好虎皮后,他才将包裹里的一件薄被拿出。
「真是如此?」她怀疑的睨着他,依然一脸不信任的样子。
「妳这小妮子,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没卑鄙到这种程度。」
秦淮天将她小心的扶倒在虎皮上,再盖上薄被。
「其实境内、境外各名山大川我几乎走遍了,对于常去的地方,我都会留下一些防寒衣物在隐密处,信不信由妳。」
身下是软绵绵的虎皮,于岚儿真觉筋肉的酸痛好了些。
「照你这么说,这儿你常来?」她将被子拉到下巴。
「这儿离京城近,气候得宜,药材丰富,我确实常来。」秦淮天点头,「我看妳也累了,还是赶快休息吧!我先出去找些吃的回来,等妳醒来,说不准就有热腾腾的肉汤可以喝了。」
「这么好?还有热汤可以喝?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又在其中下什么让人心神丧失的迷药来害我?我才不要睡哪!」她确实累坏了,暗自打了个呵欠。
看她快要张不开的眼皮,他好气又好笑。
「诚如妳所说的,妳已经没有什么好损失的了,妳到底还甘我什么?如今该是我怕妳下毒害死我才对吧!」
于岚儿一瞪眼,「别提醒我,说不定我真的会这么做。」
「很好,那么妳确实有机会名扬武林了。」他扬着嘴角。
「你那是什么态度?」她嘟着嘴,再次隐藏了一个呵欠,「你以为一代名医就不会被人毒死吗?不要太过自信,聪明反被聪明误,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栽在我手里。」
他已经栽了。
秦淮天并没有把话说出口,看着疲累的佳人终于睡去,才起身走出洞穴。
数个时辰后,天色已近黄昏,秦淮天右手一把新摘草药,左手一只已经拔过毛、清洗干净、肥嫩嫩的雉鸡走进洞穴。
见于岚儿依然气息均匀的沉睡着,不禁微笑起来。
这小妮子的睡相还真诱人,甜嫩的脸蛋、长长的睫毛,配上红软的唇瓣、娇巧的鼻子,实在叫人不动心都难。
摇摇头,他强逼着自己离开于岚儿,动手开始烹煮起美食来。
不一会儿工夫,整个洞穴就肉香四溢,还参杂着淡淡的草药香,直令呼呼大睡的于岚儿饿得从梦中醒来。
「妳醒了?」秦淮天看了她一眼,「来,正好汤也好了,我先替妳盛一碗暖暖胃吧!」
于岚儿想伸懒腰,却让浑身的酸痛给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哼出声。
「哎哟……」
「别慌,慢慢来。」秦淮天将汤端到于岚儿面前,扶她起身,「喏!小心烫嘴。」
整整一天没有进食,于岚儿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噜直叫。
「好啦!我知道了,别这么啰唆行不行?」接过汤碗,她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呛得咳了好几声。
「嗳!我就说要慢慢来了。」他接回碗,拍着她的背,「好点了没?」
于岚儿边咳边挥手,挡掉他的拍打,「我不是因为喝得太快被呛到,是因为石碗太重,我拿不稳才不小心烫到嘴巴的。」
「这倒是,我忘了现在妳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秦淮天拿着碗,端送到她面前,「来,我喂妳吧!」
于岚儿怀疑的看着他,「你喂我?」
「不是我,难道这荒山野岭的,妳还找得到人来伺候不成?来,先喝一小口。」他小心翼翼的将碗对着她的小嘴。
于岚儿啜了一小口,吐着红嫩的小舌头,「真的好烫。」
「是吗?」
她甜软小舌的滋味犹留在记忆中,为免想入非非,秦淮天清了清喉咙,定下心神,替她将汤吹凉后,才又继续喂她。
「好了,这下不烫了,妳可以喝了。」
饥肠辘辘的于岚儿,唏哩呼噜的喝完一碗,又贪婪的喝完第二碗后,才开始大块朵颐的吃起肉来。
由于烹调得宜、咸淡适中,她连吃了两只鸡腿,及一对软嫩的翅膀后,终于心满意足的停下手。
丢掉手上的鸡骨头,她意犹未尽的在手指上吮了又吮,才重新躺回柔软的虎皮上,餍足的打了个嗝。
「吃饱了?」秦淮天双眼含笑,十分满意她惊人的吃相。
「不然呢?」于岚儿睨了他一眼,像是他问了什么废话似的。
秦淮天挑捡她吃剩的雉鸡肉啃着,「好吃吗?」
她不想让他太过骄傲,语带保留。
「严格来讲,是有一点不错啦!你干嘛这么问?是不是想要我称赞你的手艺?哼!那有什么好骄傲的?不过就是加了点草药,汤头鲜美罢了,这也值得炫耀……慢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问这么多,你不是加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害我吧?」她恐惧的看着秦淮天。
「都吃干抹净了才想到这个,会不会太晚了?」秦淮天摇头,「放心,我只是在这汤里加了润燥滋阴的天门冬、女贞子等草药一同熬煮,这样会让妳的身体好得快些,如此而已。」
「这么有心?这些药材并不好找,你干嘛费这么大的工夫?怎么,是不是觉得有愧于我了?」于岚儿皱皱鼻子。
他咬下一口肉,「有愧于妳说不上,但我是真心想补偿妳。」
「什么?」吃饱后的她,头脑又开始晕沉起来,「你说什么?」
「没什么。」
秦淮天啃完她不想吃的鸡胸肉及鸡脖子后,才站起身,「妳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吧!别撑在那里,反正深山野岭的也没地方可去,还是休养生息重要。」
「话也没错。」于岚儿皱眉,「可是真奇怪,我明明睡了一整天,怎么现在还是这么想睡?」
「那是正常现象,一来是因为气血热燥引起的反效果所致,二来当然是因为妳昨天的行为太过狂野,所以……」
「好了!不用你提醒我这个了,你这坏蛋,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要我难堪的是不是?」她红着脸瞪他。
秦淮天耸肩,「妳问我为什么,我只是分析给妳听罢了,妳不要多心。」
「来洞穴的路上,你就已经巨细靡遗的把过程整个说过了。够了!我不想再听了。」于岚儿又凶巴巴的警告,「你给我听好,从今以后,绝对不可以再提起昨天的事,否则,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是,于大小姐,妳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跟外人说,昨天的妳,是如何失去理智的恶扑到我身上,不但用妳火热的双手残酷的蹂躏我的身心,还在我身上留下难以磨灭的斑斑印记,更不会告诉他人,妳与生俱来的热情,不但出乎我意料之外,也是我平生仅见的狂野,叫人难以忘情……」他收拾着残肴,存心故意的说着。
「够了!我说够了!不准再说了!」于岚儿又气又羞,两颊通红的大声叫着,「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就当昨日的自己压根不存在这个世上,你也不许再提昨天的事,否则我立刻就走。」
「嗳!不说就下说,别又意气用事,惹出更大的麻烦。」秦淮天不再刺激她,端起剩余的汤就往洞外走去。
于岚儿实在好生气、好生气!
这个讨厌鬼,为什么总要故意提起昨天的事,来戳刺她仅存的自尊心?
他难道不知道,昨天那刻骨铭心的羞耻过程,是她这辈子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昨天那过程……那过程……
该死!为什么那过程,她一点也记不起来?
难道真如他所说的,她放浪形骸的举动,到了叫人咋舌的地步?
可恶的秦淮天,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