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勿态弄春辉,
莫为轻阴便你归。
纵使晴明无雨色,
入云深处亦沾衣。————张旭 《山中留客》
「小姐,你在干什么?!」青青才打完一场浴血战回来,没想到她刚踏进山庙门,就看见如此惊世骇俗的一幕!
她家苗苗小姐——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千金、大家闺秀、好人家的女儿,但好说歹说也是个还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小姐她、她、她……怎么可以趴在一个男人的怀中,亲吻著那男人宽广厚实的胸膛!
小姐她、她……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啦!
「小姐,你这样对得起阁主跟阁主夫人,还有大小姐吗?」青青冲了进去,急得直跳脚。
瞧瞧!她家苗苗小姐的手现在还搁在那男人的胸前,甚至摸著人家胸前的乳突,这实在是太、太……太羞人了!
「青青,你想到哪去了!」
「你这样髻落发散的趴著一个男人的胸膛,我还能怎么想?!我当然是想你在跟他那个,那个呀!」还教她说出口,她的小脸都红了啦!
「那个是哪个?」有听没有给她懂。
「就是你亲亲我、我亲亲你,一副你侬我侬……」
「侬你的大头鬼啦!你没看见我的嘴角都是血吗?」思苗怕青青眼睛「尒尒」,还指著自己的嘴角给她看。
啊咧!真的有血渍!青青吓了一大跳,继而又气得脸红脖子粗。「小姐,你也未免太激动了吧?亲吻就亲吻,有必要吻到这么激动吗?」
「激、激动!」思苗一时之间脑筋还没转过来。奇怪?她激动个什么劲啊?
「你都把人给吻到流血了,这还不激动吗?」青青气急败坏的说。
「哇咧!你以为这血是我吻出来的?!」
「要不呢?」她可没咬人喔!
「你瞎了眼啊?你没看到他身中毒箭,我这会儿是在帮他吸出毒血,不让我的准姊夫在还没跟我姊姊进洞房前便夭折了。」什么吻不吻的!「你脑子里净装什么东西啊?这么龌龊又下流!」
「他中毒箭、招人暗算了!」青青吃了一惊,这会儿才看到那男人肩胛上的确有伤未愈。
「要不你以为是什么?」思苗啐了婢女青青一句。
青青还能以为什么,当然是以为她家的苗苗小姐在觊觎这位公子爷的美男色,忍不住把人家打晕,当著诸位神佛的面,想染指那位翩翩美公子。
好吧!这下子误会算是解开了,但……
青青看著苗苗小姐趴在那男人身上,而那男人还是坦胸露背的!「我的好小姐呀!虽然你爹是山寇……」
「贼就是贼,你犯不著跩文,还替我爹的行业做修饰。」反正,她从来也不以她爹为耻,相反的,她还觉得她爹其实满伟大的。
现在政局这么乱,官压良民的事时常发生,她觉得她爹的职业虽然不怎么称头,但比起那些欺善怕恶的大官们可是好多了,至少,她爹下手洗劫的对象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官吏,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善良老百姓。
「阁主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你就这样趴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你不觉得不妥吗?」
「有什么好不妥的?我这是在救人耶!」她可是动机纯正。
「救人可以,但你犯得著赔上自己的清白吗?」
「嘿!青青,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哟!我何时赔上我的清白来著?」她只陪上她的小嘴吧?
「你没有!」
「没有。」思苗矢口否认到底。
「好,那我问你,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而且还是个未出阁的闺女,你说你这样要是让外人撞见,他们会怎么说你?而这事要是传到阁主、阁主夫人的耳中,他们又要怎么看待这件事?
「更重要的是,日後要是有人来提亲,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名声可供人探听?还有另外就是……」
青青叨叨絮絮的说了很多,总之,就是那些有关一个黄花大闺女该注意的行为举止,思苗听得头都痛了。
她现在开始有点羡慕于稟庆,羡慕他不省人事,听不见青青的唠叨。哎哟!我的妈呀——青青到底要念到什么时候啊?
思苗无聊的打了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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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于稟庆清醒时,他的精神状况已经好很多了,只是……
天哪!他才刚醒耶!怎么外头依旧是那种闹烘烘的声响?于稟庆很想关上耳朵,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听,只想安安静静的休养一会儿,但那主仆俩——他心忖,应该是那个婢女回来了,因为声音听起来满像的。
那主仆俩怎么选在一大早,就在山庙门口斗嘴?
她们有完没完啊?于稟庆很想吼过去,但他现在精神才稍稍恢复,铁定斗不过那两个凶巴巴的女人,再者,俗话说「好男不与女斗」,他一个堂堂大男人,实在不适合跟女流之辈起争执,这样有损他的男子气概,他不屑为之。
所以,他只好忍气吞声,倒头就睡,但她们两个的争执声实在是太大了,就算于稟庆刻意想不听都不行。
他听见那婢女的声音,她正在说:「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也中毒了?」
中毒?!
于稟庆心里一惊,她昨儿个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儿个就身染毒物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稟庆好奇地屏住气息,专注的倾听外头的动静。只听那婢女气急败坏的嚷嚷著,而思苗则是不断的要她放低嗓音。
「你别那么大声,我的准姊夫还在睡觉。」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他睡不睡干嘛?小姐……」青青放软了声音求思苗。「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大小姐肯定有法子解你的毒。」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毒,犯不著惊动我姊姊,咱们随随便便在镇上找个大夫看病,不是比较有时效吗?又不是没银子说!」
说到银子,青青突然没了声音,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怎么了?」思苗不解地瞅著青青。
青青这时才不安的说出她们即将陷入的难题。「小姐,我们的银子没了!」
「吓!」思苗吃了一惊。「怎么会?我们出来的时候,明明带了很多银子耶!怎么一下子就花光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青青这才嗫嚅的说出事情的原委。
其实,她们的银子本来还剩很多的,但昨天在对敌时,她一下子就花光光了。
「与敌交手,需要用到银子吗?」唔……这项事实在有些难以理解。「青青,你可不可以说得再明白一些?」
「还要再说明白一些啊?」很显然的,青青是觉得解释起来有些为难。
「对啊!你不说明白一点,我实在是不懂。」
「可是……再说得白一些,就会很丢脸耶!」青青忍不住皱起眉。
「没关系啦!你说说看,我不会笑你的·」思苗拍拍青青的肩,要她放心的丢脸,反正这儿就她们主仆俩,又没有外人。
「好吧!那我就说了哟……」青青便一五一十的把败家的经过全盘托出。
思苗一听,简直想当场晕死在这儿给青青看。
青青她、她……她竟然丢银子退敌!
「你这是在干什么?嫌银子太多吗?」
「不是银子太多,是敌人太多!要不是我当时聪明的想出这个好法子出来,你说我以一敌百的,今儿个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青青扁著嘴巴,状似委屈的开口。
思苗听了之後好泄气,因为以昨天那般的阵仗,说真的,她把所有的难题全丢给青青也是她的不对,只是……
她现在不是心疼银子,而是在这个紧要关头,没银子她就没法子自救啊!难不成她真要回云霄洞?
「我怕他不跟我回去。」这是思苗之所以迟迟不肯跟青青回寨的原因。她与这名男子相处虽然只有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但从他的言谈举止之间,她清楚的明白他执拗的个性。
要他对她言听计从,甚至迎娶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只怕是很难,而且,那个女的还是壮族女孩,一个生在母系社会的姑娘家,这代表,若是这男子真的应允了这桩亲事,那他日後就要对她姊姊言听计从,而这项要求对那名男子似乎是无理了点,因为,他看起来就是那种宁死不屈的书生脾气。
「小姐,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解了你身上的毒要紧,其余的事咱们可以等日後再商议也不迟。」
「我中的毒又不深。」思苗挥挥手,说她不要紧。
她只是昨天帮于稟庆吸毒血时,不小心吞了几口肮脏的血液,死不了人的。
「可你的内功在流失,要是再拖个一时半刻,病情突然急转而下,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那我怎么对得起阁主呀……」说著说著,青青就哭了起来。
我的妈呀!思苗觉得她又头痛欲裂了。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思苗赶紧出借她的衣袖给青青擦眼泪。「我回去。」
「真的!」青青一听主子应允了,立刻收起眼泪,鼻涕,喜孜孜的亮著一双眼眸望著思苗。「现在就走。」
青青拉著思苗,还当真考虑都不考虑一下的便想要往归乡路奔去。
「等等。」思苗却立在原处不动。
「又怎么了?」
「我得带他回去。」思苗努努嘴巴,努向庙内。
青青知道主子说的人是谁,但她不觉得那名男子会跟她们一起回去。
他是个难缠、不好惹的男人,可就是她家的主子看不出来。而这事说出来主子是不会信的,她也很难说服主子打退堂鼓,既然如此,那她就得变个法子来劝退主子。
「小姐,你不觉得他看起来大字不识一个吗?」青青随便栽赃,反正那男人还晕著,不会起来抗议她的污蠛行径。「这种男人根本配不上大小姐。」
「你怎么知道他大字不识?」
「看就知道了啊!」青青装出一副她很会看人的模样。
问题是,思苗压根就不相信,打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喜欢上这个男人,觉得他是当她姊夫最好的不二人选,因为,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与她阿姊很像。
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一种令人折服的力量。
「你别唬弄我了,我觉得他一定是学富五车。」她对他有信心。
「那是你觉得,而你的直觉一向不怎么灵验。」
「不信的话,我去问他。」思苗转身就往庙里冲,青青拦都拦不住。
哇咧!怎么主子遇到这男的,就变得如此这般的执著了?
「等等!」思苗突然紧急煞车。
青青以为主子改变主意了,没想到思苗却伸手跟青青要胭脂。
「你要胭脂做什么?」主子一向最讨厌在自己的脸上做文章,怎么这会儿会跟她要起胭脂水粉来了?
「我得擦擦,这样才不会让他知道我中毒的事。」
「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依青青的想法,最好是让庙里的那个男人清楚明白她家主子为了救他,牺牲到什么样的程度,这样那个男人才有可能乖乖的跟著主子回云霄洞。
如此一来,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
「哎呀!你不知道啦!昨天我是偷偷的吸他的毒血,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救他的事。」
「什么?你都如此牺牲地救他了,而他却还那么骄傲?」青青她不依啦!
「嘿咩!你到现在才知道你家主子我有多可怜呀!就连救个人都救得偷偷摸摸的,极不光彩。」思苗边说还边抹胭脂。
青青看了也只有叹息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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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苗一进庙里,于稟庆两道如火炬般的目光便锁在她菱形的双唇上。她唇上的那两片红艳是很不自然的美丽,他的目光盯在那两片红滥上,觉得它们十分的刺眼,像是一再的在提醒他不愿正视的问题——
一个她救了他的事实!
虽然她救他是她偷偷摸摸的行为,是她好管闲事、鸡婆之余所施舍的行为,但她为了救他,而让自己身陷险境之中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于稟庆发现他无法再像先前那样,很理所当然的忽视她的存在。
「你识字吗?」
瞧!她还问他这么没水准的问题。
他识字吗?
废话!他堂堂一个皇室中人,他会不识字?啧!于稟庆几乎要用鼻子喷气了,要是依他以前的个性,他是不会也不爽回答这个问题,但现在他却不愿让这女人看轻,也不愿自己真应了那该死的婢女的猜测,成了一个大字不识的山野莽夫。
他几乎是用骄傲的口吻,喷了口气,缓缓的说:「会。」
他不知道对於自己读书、识字一事,究竟有什么好骄傲的,但在她的面前,他很自然的想表现出他高人一等的虚荣感。
思苗笑得犹如春花初绽。
她回眸,开心的冲著青青说:「瞧!他说他识字。」
「拜托!他说他识字,你就真的以为他识字啊?用嘴巴说谁不会!」青青低声嘟囔著,音量大小恰恰好可以让于稟庆听见。
她竟然敢怀疑他说谎!
于稟庆气得差点当场呕出血来。
「你的意思是说,他骗人!」思苗惊呼著,而青青并没有回答思苗的问话,但其态度、其表情在在言明她的确是不相信他的肚子里有些文墨。
「我可以证明。」一向不多话,也懒得跟女人一般见识的于稟庆,这会儿难得一见的话多,为的就是不想让人给瞧扁了。
「怎么证明?」思苗眨巴著双眼望著他,一副好有兴趣的模样。她就知道她的准姊夫绝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瞧瞧他的气势,大有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魄力不是吗?
「你们可以出题考我。」
「考你什么?」
「随便你们,总之,你们说得出来的,我就对得上。」怎样?厉不厉害?
「青青——」思苗去扯婢女的衣袖。
她一向是有勇无谋,小时候让姊姊逼著读书时,一向都是青青罩她的,而她既不是当学生的料,就更没有当考官的天分,所以要出题考别人,思苗还真不是那么在行。
「你出题让他应对。」思苗把这伤脑筋的问题丢给青青去烦恼。
青青毫不客气的下考题。「就……就随随便便背一首最长的诗词、歌赋,什么之类的吧!」
说句实话,青青她的能力也只比思苗好上一点点而已。在云霄洞里,除了大小姐——房青苗之外,每个人都是胸有点墨的人……呃——就是那种真的只有一点点文墨,再多便没有的人。
「最长的诗词歌赋?!这是什么问题啊?」于稟庆不怎么高兴地挑高眉。
「怎样?不会就直截了当的说不会,做啥说一些五四三的?如此不乾不脆,真是丢人现眼。」青青考倒别人,一时之间得意非凡,趾高气昂得不可一世。
她那神气的模样差点气晕了于稟庆。
最长的一首诗词是吗?
好吧!于禀庆吟出白居易的长恨歌。从「汉皇重色思倾国」开始,直至「此恨绵绵无绝期」。
于稟庆念完之後,神情有些骄傲,他甚至偷偷的期待著思苗主仆俩对他投以崇拜的目光,但……
她们没有喔!
她们的表情……竟然变得扭曲、怪异!
她们这是在干什么?是他背错了吗?应该没有吧?白居易的长恨歌是他五岁时的骄傲,那首一共有一百二十句、八百四十个字,他打五岁就会背的诗词,没有理由会忘记。
於是他恶狠狠的瞪著思苗主仆俩。
说句老实话,这么长的诗词,思苗跟青青两个是没有那个头脑,也没有那个精力去背完,所以,于稟庆有没有背错,她们两个根本不知道;而她们两个之所以惊骇著一张脸的原因是因为……
哇咧!他竟然背这种无病呻吟的诗!
她们虽听不懂什么叫做「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但她们听得懂什么叫做「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
她们两个再怎么不读书、不识字,也听得懂这诗词暗藏多少风花雪月的故事。哇哩咧——
「我就说他一定是个娘娘腔。」青青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要不,他怎么会吟出这种无病呻吟的诗词来?」
最後,青青还睨了于稟庆一眼,正视这人的面貌,只见他面如冠玉,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哼!果然是个娘儿们。
青青几乎是立即定了于稟庆的罪,认定他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无用之辈。
娘娘腔!
这等罪名对於于稟庆而言,无异又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想他纵横情海多少年,还没个姑娘家说过一句有损他男子气概的话;而今,他只不过是随口背了首诗词,便让人栽赃这等不堪入耳的罪名!
这教他情何以堪啊?
于稟庆气得紧握双拳,强忍下脾气不发作。
他咬牙切齿的开口说:「是你们要我背一首最长的诗词歌赋。」
「可我们没要你背这种带著瑰丽氛围的诗词。」青青理直气又壮的反驳他。
「这哪是带著什么瑰丽氛围!这首‘长恨歌’是在说唐朝玄宗皇帝跟他爱妃杨玉环的故事;里头当然不乏风花雪月的词句,但你们可以别净挑委靡的词句来听呀!你们怎么不听听它里头场景浩翰的一面?不听听它‘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不听听它‘天旋地转回龇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于稟庆拗得辛苦,因为,一首「长恨歌」里的确十有八九是在说玄宗皇帝是如何的恩宠杨贵妃,而对於杨贵妃的死,玄宗皇帝又是怎样的莫可奈何……
哇咧!的确是满风花雪月的一首诗。现在,于稟庆只求这主仆俩没能听出他拗得这么辛苦,能让他稍称挽回一点男性的面子。
而凭思苗跟青青肚里的那点文墨,在听完他侃侃而谈之後,思苗对他只有更加崇拜的份,哪敢再看轻他呀?
更何况,于稟庆最後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是个娘娘腔,他还吟了一首宋朝岳将军的满江红。
那两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一下子便澎湃了思苗的热血心肠。
她这一生、这辈子最崇拜的人就是岳将军了。
「就是他了!我要他当我的姊夫。」他好有学问哟!一定能匹配得上她的阿姊。思苗一厢情愿的开口,完全不理会于稟庆是怎么想的。
拜托!他有说要当她姊夫吗?
他只是想挽回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所以,稍加臭屁了一下而已!
「喂喂喂!你在干嘛?」她干嘛二话不说,又驼起他来?她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姑娘家扛在肩上,这样很难看吗?
于稟庆难堪的想推开她,但他的箭伤未愈,力气依旧敌不过这个大力女。
青青也说:「小姐,你别这样,你这样有损你女孩子家的气质耶!」
气质?!
她人都要挂了,还要气质干嘛?
「我这会儿要不驼著他离开,咱们要怎么回云霄洞?」思苗冲著青青问。
而不解的人却是于稟庆。「我干嘛随你回云霄洞啊?」
「因为你是我的姊夫啊!」思苗说得挺理所当然的,完全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啊咧!他是遇到「番婆」了吗?
「你快放我下来!」他不高兴的说。
「对嘛!小姐,你先放下他来再说,你这样……不好看啦!」这会儿青青倒是跟她的敌人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为她家小姐的清誉企图力挽狂澜。
「这样不好看,那你来背呀!」思苗装腔作势的要把于稟庆丢给青青。
青青吓得直退了两大步。
拜托!她哪行啊?
要背那样的大男人,也得像她家小姐这样有些分量、有些身材的人才做得到啊!「小姐,你别说笑了。」
「要我别说笑可以,只要你别再多说一句有的没的。」思苗横了青青一眼,至於她背上的男人——
他行动不自由,就暂时当他是死人吧!总之,思苗是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要直接把于稟庆驼回云霄洞当她姊姊的相公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