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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仇已过万重山 第四章

  “潘宇恒?你要我帮你调查他?哥儿们小姐,难不成你对他有意思?”

  谢景佑从小学就一直暗恋江苡芯,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江苡芯只将他当成哥儿们看待。但他仍旧心存期待,只要江苡芯一天不结婚,他就多一天希望。

  “我怎么可能对那种怪胎有意思!你这么说简直是怀疑我的眼光,贬低我的人格。”江苡芯不苟同地抗议。

  谢景佑这才放心,还好对手不是潘宇恒,否则他的胜算就更低了。

  “那你为什么要调查他?这好像有违你一向拒听八卦的作风。”谢景佑对苡芯的任何事都关心备至,认识她这么久,他知道苡芯从不主动打听任何名人的消息,这次的确有点怪异。

  “喂!你不能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就违反职业规定,要顾客说出调查动机与目的啊!‘’江苡芯拿笔敲了敲景佑的头,提醒他该遵守的职业道德。

  “苡芯,我是基于好朋友的立场关心一下而已,这跟职业规定怎么可以扯在一块儿!”谢景佑不服输地说。

  “那你就什么都别问,赶快帮我调查有关他的资料,尤其是他曾跟谁结下恩怨、有什么过节,还有他最痛恨的人、事,全部都要告诉我。”江苡芯对谢景佑寄与厚望,希望事情能得到答案。

  谢景佑见苡芯如此看重这件事,更觉得事情不简单,他有点担心:“苡芯,我要你记住,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尽最大的力量帮助你,所以你一有难题一定要马上告诉我,千万别忘了我们是生死之交。”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谁教你倒霉认识我!”江苡芯一直很喜欢这个朋友,她从来不相信异性不能成为好朋友的说法,眼前的景佑就是一个能说心事、谈理想,而不涉及男女感情的异性好朋友。

  “走吧!我请你吃消夜,答谢你的帮忙。”

  江苡芯拖着谢景佑去吃他们共同喜爱的美食,鸳鸯麻辣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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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好撑唷!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吃得这么过瘾,我都快走不动了。”江苡芯边走边抱着肚子喊。

  “苡芯,你把生活弄得太紧凑了,哪有一个医师像你一样这么热心公益的。你应该多留一点时间给自己才对。毕竟年轻只有一次。你知道我们多久没见面了?三个月!整整有三个月没见面,我真怀疑我们住在同一个城市。”苡芯太忙,每次约她,她都有一堆事。这次若不是她主动找他帮忙调查潘宇恒,谢景佑都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她。

  江苡芯停了下来,瞪着景佑:“我不过高兴地说了一句话,你就可以唠唠叨叨说上一堆,”她突然恍然大悟地瞪大眼睛说:“嘿!这么多年来,我今天终于知道我们为什么可以成为无所不谈的好朋友了!”

  “为什么?”谢景佑很想知道苡芯是怎么看待自己。

  “因为你根本就是个女人嘛!一见面就碎碎念个没完,难怪你这么了解女人的心事,同病相怜嘛!”她为自己的新发现感到得意,骄傲地看着景佑。

  谢景佑听完苡芯的一番话之后,颇感不以为然。

  “江苡芯,你居然敢说我这个堂堂六尺以上的男子汉是个女人,简直是藐视我!好,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打人的好本事。”他卷起外套袖子,摆好架势,准备修理人。

  江苡芯见状,顾不得形象,赶紧捧着紧撑的肚子往前跑。“不得了喽!壮女人发飙欺负弱女子喔!路见不平的善心人士,赶快拔刀相助唷!”她边跑边笑,差点笑岔了气,肚子痛得受不了,只好停下来蹲在地上。

  谢景佑见状,立刻跟着她蹲下,心疼地伸手抱住苡芯:“你看你,吃那么饱还跑那么快!”

  谢景佑话刚说完,江苡芯一阵反胃,将肚子里的东西唏哩哗啦全都吐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你还好吗?”他掏出手帕,细心地帮苡芯擦掉嘴角的残渣。

  “不碍事!只可惜刚才的东西都白吃了。”江苡芯有点懊恼。

  “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开玩笑。”谢景佑看到心爱的人这副可怜样,更加心疼万分。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没控制好情绪。”江苡芯伸了伸懒腰:“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我突然好想大声唱歌喔!”

  “那就到我家唱,你好久没去我家,我那组音响都快变成老古董了。”

  江苡芯以前一有空,就往谢景佑家跑,但自从接了安养院义工医师的工作后,就极少到他家,现在又多了个潘宇恒,她更加没空档到处遛达。

  “你的酒肉朋友那么多,他们都不唱歌吗?”

  “他们想唱得很,只不过那套卡拉0K是你专用的,我不随便邀请别人唱。”谢景佑认真地说。

  “原来我是VIP会员哪!真是荣幸。”江苡芯笑着说,她看了看表:“虽然很想唱,可是太晚了,改天吧!”

  “虽然我知道。改天。遥遥无期,但这样也好,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才有精神继续你的慈善事业。”谢景佑虽然很想跟苡芯多聚聚,但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他也不勉强她。

  “其实你想见我也不是很难,我倒有个不错的建议,如果你身体不适,欢迎来我的门诊看病,我的医术颇高明,很直得信赖。”江苡芯最喜欢跟这个好朋友开玩笑。

  “我当然知道江大医师医术高明,但是要我到门诊看你,这可是困难重重。第一,我谢某人身体健壮,一年到头难得感冒一次,医院与我绝缘;第二,谁不知道江苡芯医师的病患众多,‘一号’难求,我怎么好意思去占名额。”谢景佑对苡芯的建议颇不以为然。

  两人从小吵嘴吵惯了,意见难得一致,却无损他们之间的友谊。 

  谢景佑一路小心翼翼地扶着苡芯。“苡芯,看在你身体不舒服的分上,我吃点亏,背你回家好了。”

  “谢大侦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有同情心了?我真是受宠若惊,如果不答应你,好像有点不知好歹;但是如果答应你,万一别人误会我们是情侣怎么办?我的一 世英明不就完了?”

  “反正我们两个都是孤家寡人,没有男女朋友,就算被误会又有什么关系?而且小时候我还不是常常背你,也不是头一次了。”小时候,同学问流行玩骑马打仗的游戏,谢景佑喜欢跟苡芯一组,因为她体重轻巧好背,动作又敏捷利落,两人联手所向披靡,几乎都是获胜队伍。

  “这倒是。好吧,你准备好,要上去了。”江苡芯用力一跃,紧紧趴在景佑身上,太久没让景佑背,刚开始她有点尴尬,可是不一会儿,也就习惯了,他是她的好友兼兄长。

  谢景佑自顾自地陶醉在幸福的喜悦中,背着心仪的对象,他心中早已被甜蜜的感觉塞得满满的,这一刻。仿佛又回到小学时两小无猜的日子,温馨而快乐。所有与苡芯有关的回忆,早就牢牢地烙印在他内心深处。永远部无法磨灭。

  “到这边就好,我的新家有‘男宾止步’的规定,再见了!”

  江苡芯对景佑挥挥手,露出她一贯的甜美笑容,看得谢景佑一愣一愣的,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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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苡芯一进家门,就用力倒向沙发,将整个身体摊在她自己习惯的位置。

  她嘴角仍挂着笑容,跟景佑在一起真好,完全没有任何压力与负担,轻松愉快。她很讶异今晚她居然把她最大的烦恼——潘宇恒,完完全全抛在脑后,这无非是一个大发现,原来潘宇恒带给她的痛苦仍有解决之道,并不是没有药医。以后一定要常找景佑聊天,排解心中的苦闷。

  闭着眼睛放松心情的江苡芯突然觉得眼前一亮,赶紧睁开眼睛,被斜倚在书房门口的潘宇恒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美国吗?”

  “你的记忆似乎不太好,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只去几天,并不是要长住在那里。这是我家,我随时都可以回来。”潘宇恒冷冷地说。

  江苡芯知道,跟这种蛮横霸道的大男人谈道理也是白谈,索性摆出一副“随便你”的表情,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站住!”潘宇恒发出恐怖的命令。“才跟我讲没两句话就急着回房?”

  “我累了。”江苡芯觉得今晚的潘宇恒有点怪,不想跟他讲下去。

  “刚刚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的,怎么不嫌累?”

  “你跟踪我!”江苡芯没想到景佑会曝光,这样一定会影响她的调查计划。  

  “我没那个闲工夫跟踪你,只是开车经过,凑巧看到你们在大街上聊得很起劲;回到家站在阳台上欣赏夜景,又不巧看到他背着你回来。我才出国几天,你就寂寞难耐找了男朋友陪你,要是我一个月不回来,你岂不就跳上别人的床了!”潘宇恒冷言冷语回答。

  他想起谭治国对江苡芯所作的调查中,明明写着她没有男朋友,却为何跟一个男孩子如此亲密?是谭治国给的档案有误吗?还是江苡芯最近交了男朋友?不知怎地,一想到江苡芯交男朋友,潘宇恒的心就不由得烦躁起来。  

  怎么会这么巧!三个月没跟景佑见面,难得见个面、吃顿饭,就被潘字恒看到,他真是会选时间回来!江苡芯开始不安,她绝不能让潘宇恒知道景佑,否则凭潘宇恒的心狠手辣,若他知道景佑暗中调查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圣女模样,原来私底下行为是如此放荡,随随便便就紧贴着男人,不顾旁人的眼光,毫无羞耻心。这回我潘宇恒是看走眼了,居然找了个二手货当情妇。”潘宇恒语气充满不屑

  “潘宇恒,我不在乎你对我有什么评价,你高兴怎么说,你就说吧!如果你不稀罕我这个情妇,我也可以立刻就走!只是请你搞清楚,这是你要赶我走的,不是我自愿走的,所以你得依契约上所列之规定,两年内不得收回安养院的土地。”

  “你不解释?”潘宇恒原本以为她会急于解释,没想到她反而提出要离开。

  “没什么好解释!”江苡芯不想多说,反正他若赶她走,是她最求之不得的事。

  “他是谁?”潘宇恒仍不死心。

  “谁是谁?”江苡芯明知故问。

  “不要跟我耍嘴皮子,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我没有男朋友,他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你根本不用知道他是谁,”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潘宇恒坚决地说。

  “我一定不会告诉你!”江苡芯同样坚决。

  “江苡芯,你只是我的玩物,在我还没玩腻你之前,我不会放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潘宇恒起身往大门口走去.回头丢下一句话:“叫你男朋友一道死心吧!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

  江苡芯听到潘宇恒丢下的重话,她的头简直快爆炸了,这小人凭什么这么嚣张!只不过多了些钱财罢了,有什么了不起,只要自己有能力扛起安养院的重担,就不需由他来控制自己了。但要在短期内筹到那么大一笔资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她怎么会惹上这么没人性、丧尽天良的大恶棍!

  眼前,她只能寄望景佑早日查出她与潘宇恒之间的恩怨,尽早化解两人之间的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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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佑,你怎么页的来看门诊了?你生病啦?”江苡芯看到景佑,有点惊讶。

  “是啊!人哪,真的不能太骄傲,前几天我才跟你说我很少生病,这两天就真的觉得全身怪怪的,浑身不对劲。”谢景佑无力地说。

  江苡芯靠了过来,伸出手,摸了摸景佑的额头,柔软的玉手在他额头上停顿了一下。谢景佑被她这个亲昵的举动,欣喜得疼痛几乎好了一半。  

  “有点发烧。”江苡芯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嘴巴张开让我检查看看。”

  谢景佑听话地张大嘴巴。

  “你感冒了,喉咙又红又肿。是不是全身酸痛、四肢无力啊?”江苡芯以医师的口吻询问他。

  谢景佑点点头。

  “这陈子的流行性感冒症状都是这样,吃个药应该就没事了。”江苡芯写好药方,抬起头看到具佑正两眼无神地望着她,她忍不住轻轻敲了他的头:“小感冒而已,你这么强壮还担心什么?很快就好了。”

  “我很少生病,生病吃药对我而言是大事!”谢景佑看着眼神专注的苡芯,一颗心扑通扑通紧张地跳着。

  “既然不喜欢看医生、不喜欢吃药,那就多注意身体健康。”江苡芯笑吟吟看着她的好友。

  其实能够因生病而多看苡芯一眼,谢景佑觉得很盾得,就算要他多生病几次,他也愿意。  .

  “我已经着手调查你托我办的那件事,很快就会有消息的。”谢景佑虽然身体不舒服,仍不忘苡芯交代的重任。

  “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就多休息几天吧,不要累坏了。那件事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江苡芯的体贴让谢景佑更加窝心,这辈子,他是爱定她了。

  “我自己会看着办。”

  说是这样说,他还是会赶紧调查,因为他感觉得到苡芯很重视这件事,虽然她不说明内情,凭他俩多年的默契,他知道事情不简单。这是苡芯第一次拜托他,他一定会全力以赴。

  “待会儿有事吗?”江苡芯眨着一双发亮的眼睛问着景佑,神色有点诡异。

  “想请我吃晚饭吗?这么好心?”谢景佑开着玩笑。

  “对,我要监督你吃晚饭。免得你偷懒不吃,营养不良。你到外面等我,还有几位病人,看完就走。”江苡芯看了看桌上的病历,一边假装严厉地说。

  “今晚不用到安养院吗?”他好希望苡芯能多陪陪他。

  “当然要,陪你吃完晚餐再去。”

  “哇!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居然可以让你舍下安养院的老先生老太太!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喽!”他摇摇头,笑了笑,乖乖听话到诊察室外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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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很好吃吧!”,服务生将餐具收走后,江苡芯意犹未尽地问着景佑。

  “的确不错!”

  “待会儿的餐后甜点更美味呢!”江苡芯想起这里的招牌蛋糕和咖啡,忍不住期待起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家餐厅的?怎么现在才带我来。”平常对吃很讲究的谢景佑对这家餐厅独特的烹调方式颇赞赏。

  “先别问这个问题,待会儿吃完蛋糕我再告诉你。”她故意卖关子。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卖关子啦?真是吊人胃口。”

  两人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子,悠闲地品尝着美食佳肴,一边看着屋外匆忙经过的行人。江苡芯知道,当自己一走出餐厅,也会跟其他人一样,加快脚步向前走,现代人就是这样,忙碌而无人情味。

  突然江苡芯的眼睛一亮,一对打扮人时的男女朝这家餐厅走了过来,男的正是她的梦魇潘宇恒,女的是一位名模特儿,他们正走进这家餐厅。她要躲他吗?应该不用,这问餐厅这么大,她旁边又没空位,他不可能坐到她旁边,而且潘宇恒自己说过,他不会在公开场合公布他俩的关系,就算他看见她,应该会装作不认识才对。

  看来她真的是白担心了,因为潘宇恒根本就没过来跟她讲话,她的心情又恢复刚进来时的愉快。

  整问餐厅弥漫着浓浓的咖啡香,谢景佑知道苡芯最喜欢喝咖啡,为了苡芯,他到处托人从国外带各式各样的咖啡回来,但是这里的咖啡香,是他从没问过的。慢慢啜着咖啡的苡芯,心情好像不错。

  “这间餐厅是我同事的妹妹开的,很有品味吧!”江苡芯得意地介绍着,突然她用力拉了一下景佑,比了比正在向客人解释套餐内容的一位女孩:“你看,就是她,很漂亮吧!”

  “漂亮是漂亮,但这关我什么事?”谢景佑低声问。

  “怎么不关你的事?取个漂亮老婆不是你们男人的目标吗?”

  “漂亮女孩跟漂亮老婆跟我又有何干?”他忽然若有所悟地大叫:“喂!莫非你想当月下老人?难怪这么好心请我吃饭,原来是早有预谋。我告诉你,我是不婚族的一员,你不要打我的主意!”

  “像你长得这样一表人才,头脑好、脾气佳、家境又富裕,是标准的优生学人选,不结婚太可惜了,身为好友的我,怎么忍心让你孤独终老、郁郁而终呢?况且人家女孩子可是从美国念完餐饮管理回国的,聪明美丽又善解人意,还烧得一手好菜,这样的老婆人选打着灯笼都很难找到,排队登记的可是一大串。这次你有机会拔得头筹,全靠我的大力推荐,透过我的保证,人家才答应跟你认识,你怎么可以放弃这个大好机会,未免太辜负我的一番好意。”

  江苡芯劈哩啪啦说了一堆,听得谢景佑头昏脑胀。

  他好不容易头脑恢复清晰,赶紧推辞:

  “苡芯,我不结婚,并不表示我的后半辈子会孤孤单单,你不也是独身主义者吗!等我们都老了以后,我们找一家高品质的养老院一起安然度过晚年,这样不也是有伴吗?”谢景佑想到若看不到苡芯,就算结了婚,没有心灵相通的人,一样很孤单。

  “你跟我不同,不能相提并论。”她不知该如何点通这块顽石。

  “有什么不同?大不了是性别不同罢了。”谢景佑严重抗议。

  “景佑,你先不要拒绝我的好意,先和她交往看看再决定也不迟,说不定你对她会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也很难说。”江苡芯非常看好这一对金童玉女。

  “想都别想!”他不加思索就回绝了。

  “好,就算不交往,也认识一下嘛!反正来都来了。”江苡芯继续鼓吹。

  “免谈!”谢景佑固执起来也很难商量。

  “谢景佑,你打算跟我过不去!”江苡芯不知该如何跟同事交代,一时情急,叫了出来。

  “对不起,苡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谅解。就算今天我跟她交往,也只是耽误她的青春,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招惹她。”他一反刚才的强硬,委婉地解释。

  “景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江苡芯想起同学间的谣传,他们说景佑一直不交女朋友,是因为他根本就是个GAY!“难道你真的是同性恋者?”

  听到苡芯的猜测,谢景佑差点喷饭。“是谁在乱造谣?同性恋?怎么可能!你看过我跟哪个男生走得很近吗?”

  “不是就好,你再回去考虑看看吧!我要先走了,免得待会儿被她看到,就糗大了。对了!这顿饭先由你来付钱,我不想冒险走到柜台,很容易被认出来,我走了。”江苡芯偷偷摸摸闪来闪去,免得被逮到。

  谢景佑呆呆望着苡芯躲躲藏藏可笑的模样,既心疼又心痛。苡芯啊苡芯,聪明的她真的看不出来他喜欢的人是她吗?这种暗恋的苦涩还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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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苡芯走出安养院,想起昨晚本想撮合景佑与柔柔,无奈景佑坚决反对,媒人作不成,有点失望。她没想到平日与她嘻嘻哈哈惯了的景佑,谈到交女朋友这件事居然如此严肃,简直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今晚的天空好清,可以看见闪烁的星光点点。有流星!许个愿吧!江苡芯不加思索,仍旧许了一个她一贯的愿望——国泰民安、世界和平,她虔诚地闭上眼睛,希望每个人都得到幸福。

  “苡芯!”

  景佑的声音在江苡芯耳边响起。

  “景佑,是你啊!吓我一跳。”江苡芯原本心中一片宁静,却被景佑打断。

  “你闭着眼睛,站在人行道中间做什么?”谢景佑从昨晚分手后就一直很想再见到苡芯,忍不住跑来安养院门口,好不容易等到她出来,却看到她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站在人行道上,一动也不动。

  “我刚刚看到流星,一时兴起,许了个愿。”江苡芯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谢景佑也追随着她眼光的方向往上看,他有点讶异,真的好久没看到这么多星星了。

  “你怎么来了?生病的人要好好休息才行。”江苡芯不愧是位尽责的医师,随时不忘提醒病人该做的事。

  “有啊!我从昨晚吃完晚餐后就一直睡到今天下午,现在已经好多了,也没什么睡意,就过来看看你,看你还有没有在生气。”他很在意苡芯,不想惹火她。

  “生气?怎么会。感情是双方的事,勉强不来。若别人强迫我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江苡芯想起潘宇恒,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是打从心里排斥他。随后又补了一句:“只不过,第一次当红娘就失败,有点挫折罢了。”

  “谁教你乱牵线,遇到挫折全是咎由自取。”

  “哇!好严厉的字眼,算我自讨没趣,白白对你这么好。以后有好对象,别怪我不帮你留。”她装出一副他不知好歹样。

  “正合我意!求之不得!”谢景佑得意地笑了。

  听了,江苡芯瞪了景佑一眼。 

  “不好意思,昨晚本来是我要请你吃晚餐的,没想到还是你付钱。”江苡芯想起自己昨晚落跑的事。

  “不对呀!我去柜台付帐时,他们告诉我,我们这桌有人买单了,难道付钱的不是你?”谢景佑疑惑道。

  不用说,江苡芯知道潘宇恒看到她了,幸好他遵守承诺不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算他还有点人性,并非无药可救。

  “走吧!我送你回去。”谢景佑搭着苡芯的肩,两人像极了吵嘴的小俩口。

  到了巷口,两人下了车。

  “那你呢?难道从来没遇过令你心动的男孩?”谢景佑边走边问。

  “光是心动有什么用,我这么忙,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个每天相处不到两小时的太太,这样的婚姻早晚会出问题。况且我——”她差点说出自己当了情妇,只好改口:

  “是好心帮忙降低离婚率上

  “夫妻并不一定要常常腻在一起,我想一定会有能体谅你工作性质的男人。”

  “但这种稀有动物可能不合我的胃口,这两种人的交集等于零。所以呢,你也不用替我费心了。”江苡芯拍了拍景佑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他看到苡芯手上有个明显的伤口,还没有结疤,应该是个新伤,非常心疼。

  江苡芯把手抽回来。“大惊小怪!你没受伤过吗?是我晚上帮安养院修理马桶时,不小心被怀掉的马桶割伤的。紧张兮兮!”

  “伤口不小,擦过药了吗?”谢景佑关心得很,不放心地又拉回她的手仔细端详一番。

  “擦过了。”她觉得景佑不免太小题大作。

  “要记得少碰水,多擦药,知道吗?”

  “景佑先生,你好像忘了我的职业是医生吧!我比你还清楚该怎么处理。”她觉得景佑好像更怪了,怎么从昨晚帮他介绍女朋友开始,他就这么奇怪?

  “对,江大医师,你当然清楚怎么处理,但我更清楚你会认真处理的机率是微乎其微。我认识你又不是只有两三年,是二十年,说不定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他实在不放心:“苡芯,跟你房东讲一声,请她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帮你包扎。”  

  “不行。我们房东最讨厌男生,你若上去,她准会立刻赶我走。”江苡芯紧张地拒绝。

  “大不了你再换个地方住,为什么一定非住这里不可?”

  “这边的警卫很尽责,而且房租便宜,上班又有直达公车可搭,这种地点很难找。”她随便编个理由。

  “我家的警卫也很尽责,房租全免,而且就在你们医院旁边,为什么不考虑我家?”谢景佑从念高中起,他爸爸就帮他在台大医院附近买了一问四十多坪的房子,从苡芯念大学以来,他就一直邀苡芯一起住,苡芯一直没答应。

  “人在屋檐卞,不得不低头’,这句话你听过吧!如果我住你家,万一你欺负我怎么办?这怎么可以!”江苡芯知道第一个反对的一定是妈妈,当然不敢答应景佑的邀请。

  “我哪敢欺负你,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哪一次被欺负的不是我!”谢景佑翻起旧帐。

  江苡芯笑了笑,的确是这样。

  “我再看一下你的伤口。”他又拉起苡芯的手。

  “哎呀,没事啦!”她把手一挥,不小心打到景佑的眼睛。

  “糟糕!要不要紧?”江苡芯把景佑扶到一旁的行人休息椅上坐着,用手捧住他的脸,仔细检查他被打到的眼睛。

  谢景佑看着跟他相距不到十公分的苡芯,朱唇微启,长翘的睫毛下是一双朦胧的美眸,专注地看着他。他觉得自己心跳加速,神经紧绷,几乎把持不住,想一亲芳泽。他的内心高喊着:“苡芯,你不要再考验我的定力了!”

  江苡芯似乎听到他心底的声音,及时缩回她停留在景佑脸颊上的双手,向后退了一步。

  “幸好没事,否则我一辈子都会受良心谴责。”

  “本来就没怎样,换你大惊小怪了。”谢景佑笑着,不过,眼睛倒真是有点痛。

  “你还能开车吗?”

  “不然怎么办?你肯收留我吗?”

  “你慢慢等吧!”

  江苡芯抛下一句话,就掉头走了。留下谢景佑痴痴回味着刚刚苡芯抚摸过的余温。

  不远处的角落里,潘宇恒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原本他要到安养院接江苡芯,因为最近这一带很不平静,有几个色狼在附近频频出没,警方虽然大力搜索,但仍无所获,老百姓只能自求多福。潘宇恒担心她遇到不测,撇下公事来到安养院,没想到晚了一步,正巧看到她坐上谢景佑的车。

  他好奇地跟随他们回到巷口,只见两人有说有笑,状似亲密。潘宇恒已过来人的经验,单瞧那男孩的眼神,就知道他没将江苡芯当成普通朋友看待,只是江苡芯似乎只以平常心对他,并无特别之处,难道他们真的不是男文朋友?

  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不能任由他们继续交往,江苡芯无权享受快乐时光,她要跟他一样生活在痛苦的地狱!她是他的杀妻仇人,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他只会将她当成情妇对待,百般折磨她,让她痛苦,才是他找上她的目的。

  没有人可以破坏他的计划,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差错发生。

  &   &   & 

  梳洗完毕的江苡芯,躺在床上听她最喜欢的古典乐,一边翻翻旧杂志,一边吃水果,尽情享受自由自在的一刻。真好,潘宇恒又有一阵子没回来,这里就好像天堂一般。

  “江苡芯,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潘宇恒像一阵旋风般,未经允许就进入房内。

  江苡芯嗅得出空气中正弥漫着一股战火,她整个人随即进入备战状态。

  “这是我目前的家,为什么不回来?”她警觉地站了起来。

  “你跟你男朋友这么如胶似漆,为什么还答应当我的情妇?”

  “潘宇恒,你又跟踪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请尊重我的隐私权。而且,我再说一遍,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看你们打情骂俏的模样,谁会相信你们不是情侣!”

  “潘宇恒,你不信就算了,我没必要跟你多作解释。请你出去,不要打扰我。”江苡芯转身背对着他。

  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清香,令人倍感舒适与温馨,潘宇恒知道,这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不由自主伸出双手,轻轻将江苡芯转过来面对他。

  “你要记住一件事,你是我的,不许你跟其他男人有任何牵扯。”潘宇恒霸道地提出警告。

  江苡芯没有正面反击他,她知道跟他正面冲突自己绝对无法占上风,因为潘宇恒握有最大的一张王牌。拥有巨大财富足以决定安养院的未来,这就是她还继续委曲求全的最大原因。

  “怎么不反驳,心虚了吗?还是已经认命当我的情妇?”潘宇恒托起她的下巴,定定地望着她。“顺便提醒你一件事,我不想看到你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尤其是经常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的。你最好跟他断得干干净净,否则一切后果由你自行负责。”

  “你想对他怎么样?”她担心潘宇恒对景佑做出不利的事。

  “干么这么紧张!如果你乖乖听话,木再跟他藕断丝连,我能对他怎么样?”潘字恒威胁地说。

  看在江苡芯眼中,这个貌如潘安却心如蛇蝎的恶棍。简直令她心寒,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走了之,永远不再见他。

  潘宇恒的双唇恣意地在江苡芯的颈部游走,他的双手紧拢住她圆挺的臀部,让他俩的敏感地带紧紧相依在一起。江苡芯透过自己厚厚的睡袍,依然明显地感觉到他男性的硬挺正挑弄着她,她的情绪复杂多变,由忿怒不平转为羞愧紧张,潘宇恒这次没有理由再放过她。

  江苡芯心中虽有一千个不愿意,但是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她只好听由潘宇恒摆布,静待他逐步向她探索的动作。

  虽说江苡芯早有心理准备接受这该来的一切,但在最后关头,她仍在自然的反应下奋力抵抗潘宇恒的入侵;但潘宇恒毫不理会她竭力的自卫,以先天的优势轻而易举俘虏了她。江苡芯知道抵抗无望,成为他真正的情妇以成定局,只好静静等待令她难堪一刻的来临。

  潘宇恒对于江苡芯突然停止挣扎,没有再加以抗拒,感到有点意外,但情欲高涨的他已无暇思索原因,他心中只有一个意念——我要她!

  为了不让她的眼神再度影响他的计划,他索性闭起眼睛,完全沉浸在情爱的欢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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