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大床上时,心头顿时抽紧,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身上衣物还完整,才稍梢松了口气。
她的大动作惊醒在椅子上睡着的男人。
「妳醒啦?」严泽曜发现她醒了,起身走向她。
孟瑷晞看见他的脸,愣了一下。
「你……你是藤堂曜?」
「妳听过我的演奏会?」
他在台湾、新加坡、香港共开过六场演奏会,就不晓得她是去了哪一场。
「你……真的是藤堂曜?」
「既然妳发现了,我也不想否认。妳听的是哪一场演奏会?」
「六场!我六场都没缺席!台湾两场、新加坡两场、香港两场,座位部是第三排。」孟瑷晞问道,完全忘了现在不是询问这些问题的时候。
「六场?!」严泽曜有些无措。
没想到她竟然听了六场演奏会,原来他有这么死忠的乐迷啊!
「你的中文说得真好!我以为你是日本人。」孟瑷晞浑然忘我地跟他闲聊了起来。
「我是半个日本人、半个台湾人。我的本名不叫藤堂曜,藤堂曜定我的艺名,妳可千万别在我家人面前叫我的艺名,我会死得很难看。除了我的兄弟、爸妈,其它家人都不晓得我在卖艺。我叫严泽曜,来,我写给妳看。」
严泽耀在床上落坐,拉起孟瑷晞的手,缓慢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抬头,看见她潮红了脸。
「你很平易近人。」孟瑷晞低声说。
「我是啊!」
「但你在表演时看起来很酷。」
「那是表演。我的经纪人觉得我酷一点,可以吸引更多乐迷。」
「在表演台上摆酷有用吗?」
「妳真是聪明,没被我唬了。好吧!我承认我摆酷,不是经纪人要求的,我摆酷,纯粹是不想让我的乐迷误以为,我是很好上的那种人。」
「很好上?」孟瑷晞困惑,接着理解他在说什么,又笑了。
又是那种感觉很熟悉的笑容,严泽曜看着她的笑,恍神了一下。
「妳笑起来很漂亮。」他真诚地赞美。
孟瑷晞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赞美的话她听多了,但被自己的偶像赞美,这还是头一遭。她作梦都没想过能跟藤堂曜同处一室,像现在这样说话。
「对了,妳叫什么名字?」严泽曜问。
这个问题,终于让孟瑷晞彻底清醒过来。
「对了!我……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江特助……」
「是不是躺在地板上那个男人?」
严泽曜很仔细地对他的超级大乐迷,说一遍事情经过。
不过,那神秘的十分钟,没被他放在叙述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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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瑷晞让严泽曜搭救后,变成了严家的座上客,而且是非常迅速的,在孟瑷晞清醒的当晚,她就被严泽曜带回家了。
深夜一点多,藤堂宅的客厅热闹非凡。不过除了藤堂泷姓藤堂之外,其它全是姓严的。
「瑷晞,这位是家母,严臻芳,她的英文名字是Alice,妳可以称呼她的英文名字。」严泽曜介绍道,接着神秘兮兮在孟瑷晞耳边补充说明--
「千万不要喊她伯母,她讨厌当老人家。」
孟瑷晞看着严臻芳,对严泽曜笑笑,表示了解。
「Alice,妳好。」孟瑷晞伸出手,以平辈对平辈的方式打招呼。
严臻芳回握她的手,笑问:
「妳跟我们家泽曜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孟瑷晞本想说今天才认识,但脑筋一转,立刻改了答案:「在音乐会上认识的。」
「小姐怎么称呼?」
「孟瑷晞。这是我的名片。」她递上自己的名片,态度从容。「可以喊我KiKi。」
「妳看起来才二十出头,这么年轻就当上总经理?!」严臻芳看了名片上的头衔,深感不可思议。
这女孩乍看之下柔柔弱弱的,仔细看才觉得她深藏不露。她给严臻芳一种似曾相似的熟悉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她像谁。
严泽曜打断严臻芳的没完没了,嚷嚷道:
「妈,妳再哈啦下去,我要何年何月才介绍得完?瑷晞,不要理她。我继续为妳介绍,这是我父亲,藤堂泷,妳可以喊他伯父,他很能面对自己年纪大的事实。」
「伯父你好。」孟瑷晞也递上一张名片,以示尊重。
「妳好,我也可以喊妳KiKi吧?」藤堂泷脸上是充满善意的笑。
「当然。」
一句闲话都没聊到,她就被严泽曜拉向严泽昊。
「这是我二哥,严泽昊。随便妳要怎么喊他,喊『喂』也可以。」
「严二哥你好。」
孟瑷晞没机会跟严泽昊握手,因为他跟严泽曜两人开始嘀嘀咕咕地说起话来。
「他人呢?」严泽曜神秘兮兮在严泽昊耳边问。
「回来后就说公司忙,又出去了。」
「没跟你说什么?」
「没有。」
「真的没有?」严泽曜不太信。
「我骗你干嘛?」
「谁知道!?说不定老大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不像你,只要价码够,谁都可以收买你。」
严泽曜瞪了严泽昊一眼,拉着孟瑷晞打算离开。
「走吧!我带妳去房间。」
「明天一起吃中餐吧?」严臻芳也没拦阻,她还在想,瑷晞究竟像谁?
「好啊!如果妳老人家起得来的话。」
严泽曜根本不给孟瑷晞发表意见的机会,丢了话就往外头走去。
离开了大厅,他们必须走至外厅,才能上二楼。
「你跟家人感情很好,跟我想象中的你不一样。」
孟瑷晞也不介意手让严泽曜握住,她其实还沉浸在与偶像独处的飘飘然里。
「妳想象中我应该怎么样?」
「有对严厉的父母,从小管教严格,天天逼你拉小提琴。」
「妳的想象力真贫乏!」严泽曜表情夸张,摸了摸她的头。
「会吗?我认为我想的应该没错。若不是出于严格训练,你怎么能演奏出那么棒的音乐?」
「兴趣加努力就足够了,不需要严刑峻罚。」
两人手拉手,正要转弯上楼,却迎面碰到另一个正好也要上楼的人。
孟瑷晞看见那人的脸,很困惑地问道:
「严二哥?!你不是还在……」她转头往刚来的方向望去,不明白严泽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妳好,我是泽曜的大哥,严泽岳。我跟泽昊是双胞胎。」严泽岳唇角有很浅的笑,不着痕迹扫视她与弟弟紧紧交握的手一眼。
「对不起,泽曜没告诉我。」
「泽曜带妳见过我的家人了吧?」
「刚才见过了。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们。」
「不要见外,妳是泽曜第一位正式带回家里的女孩,Alice一定邀请妳明天中午一块儿吃饭,对吧?」
「是的。」这家人感情真的超好,什么人有什么反应,彼此似乎都了如指掌。
「那就请妳明天早餐务必要吃饱一些,Alice不过十二点不会起床,吃中餐可能是一点半之后的事了。」
严泽曜杵在一旁,没打算为这两个人互相介绍。看他们互动的样子,根本不需要他多事。
「对了,这是我的名片。」严泽岳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他跟严泽昊拥有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七的五官,却给她很不一样的感觉,孟瑷晞手心发了些汗。
「不知道怎么称呼妳?」严泽岳问。
「喔,我都忘了。我叫孟瑷晞,严大哥,这是我的名片。」孟瑷晞礼尚往来,交了一张名片给严泽岳。
严泽岳似乎还想说些话,但严泽曜却在这时开了口。
「大哥,很晚了,我们要去睡了,明天中午再聊。」
严泽岳看都没看严泽曜一眼,对着孟瑷晞说道:
「孟小姐,我必须先向妳致歉,明天中午我公司有事,没办法跟大家一起用餐。」
「严大哥,你叫我KiKi或瑷晞就可以了。」
「妳不觉得冒犯的话,我叫妳KiKi好了。对了,怎么没看见妳的朋友?」
「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还没醒,我跟泽曜决定暂时把他留在那里。」
天?!他们到底有完没完?
严泽曜又要开口,严泽岳却抢先一步说道:
「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晚安。」
挺识相的嘛!严泽曜拉着孟瑷晞往楼上走,谁知才踏了一步,又被严泽岳叫住……
「你们同房睡吗?我明天出门前,吩咐加木把早餐送进你们的卧室,你们可以吃得自在些。跟爷爷吃早餐,你们大概会消化不良,而且,璎小姐明天一早也会过来。」严泽岳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泽曜说的。
「对,我们同房睡。谢谢大哥。」严泽曜想也不想就给了答案,又拉孟瑷晞往上踏了两步,却听见大哥又说--
「KiKi,樱木先生明天下午会拿合约过来,Taco的上层主管同意依你们公司开的条件,算是赔罪,至于樱木先生,签了合约后,他会自动请辞。
如果我消息来源没错的话,你们公司同意放妳一个星期的假,欢迎妳在这里住下,这几天,妳快快乐乐去玩,当作是来日本度假,泽曜会是很好的向导。这……」这几年,妳辛苦了!
严泽岳没将真正想说的话说完,霎时住了嘴,话锋一转:「这次,真的晚安了。」
他收回原打算上楼的脚步,拐了一个弯,往热闹的大厅走去。
仍站在楼梯上的两个人呆怔在原处,一同看着严泽岳离去的背影。
良久,孟瑷晞不确定地说:
「你大哥……好像把我该做的事做完了!」
「好像是这样。」
大哥方才去公司,就是为了摆平樱木良介吧?奇怪!真的奇怪透了。
严泽曜神色怪异地凝视着孟瑷晞,问道:
「妳之前见过我大哥吗?你们认识吗?」
孟瑷晞摇头,很肯定地说:
「在今天之前,我确定我并不认识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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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瑷晞知道这么晚了不睡觉,在别人家里游荡,并不恰当。
更何况,这户人家是她今天才认识的。
沙发上,严泽曜睡得沉,呼吸均匀且规律,她其实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坚持两人共睡一房,然后把床让给她,自己窝在卧室的三人沙发上。
他实在不必如此委屈的!
她尽量不发出声音,走至沙发旁,确定了严泽曜睡得深沉后,她犹豫片刻,拿了手机,离开卧室。
来到二楼玄关处,她没下楼,反而往三楼走去。
听严泽曜说过,这屋子共三层楼,三楼屋顶设有空中花园。她想,上去透透气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打开通往空中花园的门,她原以为迎面而来的,会是飕飕寒风,没想到温度竟与室内相仿。
她诧异,仔细看了一圈严泽曜说的空中花园,才发现这座花园根本是座超大型的玻璃花房。
屋子有多大,花房便有多大。听严泽耀说,这宅子有两百多坪大。
看着花房里争妍绽放的各样花朵,她感觉自己像是错入仙境的凡人。她缓慢地踏进空中花园,被随处盛开的奇美花卉深深吸引住。
这座空中花园的设计,随处可见设计者的用心,有蜿蜒的步道、自花丛底下投射出昏黄灯光,还有不时传来的潺潺水声。
她走至一座花架底下,坐上石椅,回想着今天的一切,感觉就像眼前这座空中花园般,如梦似幻。
孟瑷晞把玩着拿在手上的手机,有些怅然。她又没有可以报平安的家人,拿手机做什么呢?
她笑,笑得苦涩。
今天发生的一切极度戏剧化,有多少人能跟偶像成为朋友?甚至被自己的偶像搭救?
这种奇遇,她多想找个人分享,然而,她却连一个可以谈话的对象都没。
「睡不着吗?」
孟瑷晞吓了一跳,花园里的灯光昏蒙蒙的,随处是枝影摇曳,她根本没注意到花架另一边的阴暗处站了一个人。
她站起来,看清由暗处走来的高大身影。
说不出为什么,她就是知道那个跟她说话的人,是泽曜的大哥严泽岳,而不是二哥严泽昊。他们两个人不仅容貌神似,连声音也相像,但孟瑷晞就是可以分辨出对方是谁。
「对不起,我不应该乱闯。」她觉得该为自己不合宜的行为致歉。
「不要见外。妳是泽耀的朋友,我真心希望妳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泽曜睡了吗?他没睡着的话,应该不会放妳一个人。」
「他睡了。」孟瑷晞简单回答。
「妳失眠吗?如果是,我有专治失眠的妙方,妳要不要试试看?」
「不用了。」
「意思是,妳不是失眠?只是不想睡觉吗?」他走至她身旁,坐了下来。
「意思是,我不好意思太麻烦你。」孟瑷晞很干脆地说出真心话。突然,淡淡的烟味传来,她这才注意到他在抽烟。
「妳还没听我的妙方是什么,怎么能断定麻不麻烦我?」
「治失眠的妙方,我听得多了,不外乎是喝杯热牛奶、数羊数牛、洗个热水澡什么的。」
「妳说的三种方式,只有热牛奶这项可能会麻烦到我,不过我的妙方与牛奶无关。」
「你的妙方是什么?」孟瑷晞笑问,尽管他很可能没注意到她的笑。
「有兴趣知道了?」
「如果严大哥不觉得麻烦的话,我有兴趣想知道。」
严泽岳抽了口烟,顿了顿,凝视她半晌,说:
「很少人能在短时间内,知道如何分辨我跟泽昊。」
「你跟严二哥的说话方式不太相同。」
「泽昊告诉我,今晚没跟妳多聊什么,泽曜就带妳出大厅了。」
「但我跟你有聊到。」
尽管花园里的灯光朦胧,但孟瑷晞看得很清楚,严泽岳朝她投射而来的眼神,带着一抹她无法解释的深意。
「妳是个细心的人。」挪开看她的视线,他说,又抽了口烟。
孟瑷晞注意到,他在吞吐烟雾时,刻意将头偏向另一边,似乎是不想让她吸二手烟。
「严大哥要提供妙方了吗?」
「妳跟泽曜一样,喊我大哥就好,多了一个姓,听起来别扭。」
「嗯……好吧!」反正客随主便。
「我的妙方就是,我陪妳聊天,聊到妳累了为止。我先补充说明,这一点也不麻烦我,因为我也失眠,所以我们可以说是互蒙其利。」
「万一我们越聊越起劲,就治不了失眠了!」
「妳放心,我是个很枯燥的聊天对象,保证妳跟我聊没多久,就会无聊得想睡觉了。」
「可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无聊的感觉。」
「那是因为我还没获得妳的同意,我们还没正式聊。」
「聊天哪还分正式非正式?」
「当然分,只要我正式聊天,就会聊得很枯燥,现在妳不觉得枯燥无聊,就不算正式。妳想要跟我聊天吗?」严泽岳抽完一根烟,似乎没有再抽第二根的意思。
「好吧!那我们就正式地聊看看好了,看看周公会不会因为你魅力非凡,快快来跟我报到。如果跟你聊天这么好用的话,未来几天我失眠就找你聊天。」
「妳常失眠吗?」
孟瑷晞有一会儿怔愣,他询问的语气,有很真实的关心,那种关心,不该存在于他们之间。他们见面才几小时?
「还好吧。」孟瑷晞没正面回答。
严泽岳晓得她闪避了他的问题,她是个将自己保护得很好的女人,他了解。
他了解她,一如他了解自己。
她跟他相同,无论面对谁,都戴着看似友善无害的面具,面具底下包藏的犀利,才是真实的自己。
「好,那我们开始聊吧……妳今天害怕吗?」
「害怕?」严泽岳的问题让她困惑。
「昏迷之前,妳害怕吗?」他重新问过。
「还好,我没来得及反应,就失去知觉了。」
「醒来之后呢?害怕吗?」
「没机会害怕,因为看见藤……看见泽曜太高兴。一时之间,没想那么多。」
「那就好,」他有片刻的无声。
「我们算是开始聊天了吗?」孟瑷晞问。
「现在才算正要开始。」严泽岳的表情转为深沉,孟瑷晞猜不透他神情底下,转着哪些心思,他似乎是个很难懂的人。
他对着她微微拉开笑,开始低声说:
「我在学龄前,一直住在日本,直到上了国小一年级,才回台湾就读。可能是适应不良,中文学了几年,就是学不好,我最讨厌的科目是国文,尤其是讨厌成语。
我还记得国小二年级有一次月考,考了成语填空,其中有一题是,什么肉什么食,空格各要填一个字,我苦苦思索了很久,就是想不到『弱肉强食』这个成语。妳想不想知道我写了什么答案?」
「什么答案?」
「牛肉定食。」
孟瑷晞瞪大了眼,呆了一下,然后大笑。
「你很喜欢吃定食?」
「没有。我只是想不到要写什么,又不想空白。妳绝对下会相信,泽昊跟我写了一模一样的答案。还好我们读不同班,不然老师可能会认为我们作弊。」
孟瑷晞笑得灿烂,轻盈的笑声散开来,严泽岳也跟着笑了。
「双胞胎真的有心电感应啊?」
「真的。不过刚刚的笑话是假的,国小二年级不会考那么深的成语。」
「你骗我?!」严泽岳竟是个会说笑话的人,她看不出来。
「那是我在网络上看到的笑话,我忽然想到,拿来改编了一下,听起来比较有说服力。不过我跟泽昊的心电感应是真的。我们从小到大,考试成绩都差不多,考一模一样的分数,更是常有的事。」
「这样聊天一点都不枯燥,你确定周公会来找我?」
「当然。我先说笑话,妳大笑几次就会渐渐觉得累,我再开始对妳说些无聊的事,很快妳就会想睡了。我接着跟妳说另一个笑话,关于包子与米粉……」
严泽岳一连讲了十多个笑话,孟瑷晞的笑声几乎没间断过,直到她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才说:
「可以了、可以了……我真的笑得有点累。」她伸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些许泪液。
「真的笑累了?我可以开始说无聊事了?」
孟瑷晞摇了摇头,说:
「不用了,周公已经来找我了。」
「想回去睡了?」
「嗯。」
「我陪妳走回房,以免妳迷路。」
严泽岳率先站了起来,孟瑷晞还坐在椅子上,她仰头看着站立的高大男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情绪,在心里酦酵。
「怎么了?笑得太累,起不来吗?」
孟瑷晞摇头,没再多想,也跟着起身。
两个人并肩离开了空中花园,时间是深夜两点五十五分。他们一块儿走到严泽曜的卧室门口,严泽岳突然想起一件事--
「后天是我父亲生日,爷爷办了场宴会,我父亲明天一定会邀请妳参加,希望妳赏光。」
「伯父喜欢什么东西?」最让人头痛的就是送礼物了。
「他喜欢军舰模型。」
「嗯,谢谢你告诉我伯父的兴趣,也谢谢你陪我聊天。」孟瑷晞说。
严泽岳正要替她打开卧室门,门却从另一边被人拉开,里头的严泽曜看见门外的人,惊讶了片刻。
「大哥、瑷晞……你们……」
「KiKi睡不着,我在花园碰到她,陪她聊了一会儿。」严泽岳若无其事地说。
「喔。」严泽曜应了一声,除此之外,他不晓得该说什么。
「你们睡吧!明天我会交代加木,早餐晚点送。」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孟瑷晞与严泽曜交换了视线,没说什么,双双走入卧室,关上门。
两人都不知道,关门声传出后,严泽岳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好-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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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封信--亲爱的大哥:
你一定料想不到,我在日本发生了多么奇特又奇妙的事情。我遇见我的偶像藤堂曜,就是那位我深深迷恋的小提琴家。
原本只是到日本签约,预定两日后就回台湾的我,已经让助理先回台湾了,至于我自己,则决定在日本多留几天。
我迫不及待想跟你说说,我在日本发生的奇妙遭遇。
那位约定好跟我签约的日本主管,没想到是个大色魔,竟然在洗尘宴的酒里放安眠药,企图占有我。我居然会碰上这种可笑的事,真是想都没想过!不过承蒙幸运之神眷顾,那位小提琴家救了我,所以,我安然无恙,请勿忧心。
我常在想,我身边一定有个看不见的幸运女神跟随,每一回发生重大「事故」,总能逢凶化吉。几年前,你救了孤立无援的我;几年后,我又幸运地让自己崇拜的偶像救了。
现在我就住在偶像家,我的偶像说来真是个好玩的人,像个童心未泯的大孩子,如果人可以选择兄弟姊妹,我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像他这样可爱的弟弟。
总之,我变成了严家(或者该说藤堂家)的座上客,藤堂曜的真实名字是严泽曜,他从母姓,以父姓当艺名,他有两位双胞胎哥哥,一对亲切的父母,他们都待我很好,像自己的家人一样。老实说,住在这里,我快乐得都不想回台湾了。
对了!有一个人,我一定得跟你说,他是泽曜的大哥……
……
亲爱的大哥,我的心中有千言万语,能写在纸上的,却不及十分之一,转瞬间我竟已寓了满满三张信纸,我们下回再聊了。
届时我再告诉你,我为什么变成了严泽曜的女朋友。
永远爱你的 瑷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