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演艺圈是个大染缸,诱惑特别多,那小子将来一定会做出对不起妳的事,所以小乖和他千万不能太过亲密,最好连理也不要理他,知不知道啊?」
早餐时胡善全对着恍神的女儿千叮万嘱。
「小乖,妳是个聪明女孩,那小子一看就是很花心的那种,桃花朵朵开,妳跟他在一起很辛苦呀!」
胡善全不放弃地劝说。
「小乖,那小子爱装酷又不理人,一看就知道个性不好。老爹看人很准的,妳可别昏了头给骗啦!」
每日每日,老爹想来各式说词要说服女儿,胡洁笙是右耳听左耳出,有时老爹说的过头了,不得已只好把妈咪请出来当挡箭牌。
唉!天天听,也是会烦的呀!
漫步在夜里凉风中,胡洁笙忍不住轻叹。
东彻的魅力就像遍布全台的代言服饰海报席卷全台,电视广告的强力放送,不仅代言的服饰成功登台销售长红,东彻的知名度亦一日千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打开电视娱乐新闻,清一色东彻的追踪报导,即便他人在日本,电视台仍不远千里去日本采访他。
而她,人在台湾。
等着。
等着什么呢?
等着他当日所说的追求吗?
日复一日,工作之余,她竟会忍不住有个奇怪的念头,一个她并不确定的念头--
她「被追求」着吗?
摇头。
如果东彻所谓的追求是每天打电话报告他的行程,那么她很怀疑他会有追到她的一天。
是不是该要他好好专注于工作,别再「追求」她了?因为她若有其它心仪的男子,不就太对不起天天打电话给她的他了?毕竟,他是第一个预约她的心的男人啊!
呵出一口白色冷烟,唇畔仍挂着一抹微恼的浅笑。
走着走着,一抹黑挡了她的路。
「晚安,我来见妳了。」男性嗓音有着克制的欣喜。
胡洁笙退了步,抬头一瞧,好半晌才开口:
「你吓我一跳。」
东彻只是笑,贪婪地瞧着挂心多时的清丽面容,一天数通的电话传情着实比不上见到真人的满足愉悦。
「我事情处理完便来见妳了。」
「你没说今天回来呀!」
「我开车来,妳冷不冷,我车子就停在附近?」
见他穿的单薄,她想也不想便答应到他车上坐坐。
上了车,东彻摇开窗户寸许通风,摘下渔夫帽,露出染黑的短发。
「咦!你的头发?」更短了,人也清爽许多。
「为配合手机广告做的造型,不喜欢的话,我再把头发留长。」
「不不,很好看,真的。」她诚心道。身侧这男人无论何种发型都不掩他的好看。
两人静默了会儿,胡洁笙率先开口:
「刚才我正想起你,你就出现了。」她看向幽暗的窗外。
听见她想着自己,东彻掩不住地浅笑。「妳想念我?」这是否代表她有点喜欢他了?
「不是想念,而是想起,这两者有很大的差别。」她纠正,没忘他中文程度尚可。
「无所谓,只要妳想的人是我就好。」
他这一说,反而让她不好意思了。「油嘴滑舌的,电视上那股冷漠跑哪儿去了?」
「见到妳就不见了。」瞄着她平放在腿上的小手,他道:「妳的手冷不冷?」
「还好,在车子里比较暖。」
「这样呀!」再看那小手一眼,好心痒。「我的手挺凉的,不然妳帮我取暖好了。」
不待她回答,无赖男子飞快牵住垂涎的小手。习惯日本冬季低温的他对台湾的冬季毫不惧怕,他的手才不凉,暖呼呼的呢!
盯着被恶霸挟持的左手,一种未曾有过的温暖感觉源源自他大掌掌心传来。
淡淡的街灯映入车里,沿着他的掌、手臂向上瞧,她悄悄打量他略显不自在的侧脸。
他……在紧张吗?
突然有个想法,恋人们的相依偎、十指交扣是不是用来确定他们相爱的证明,藉由彼此的碰触来感受对方的存在呢?
他说喜欢她,那么,理由呢?
「为什么喜欢我?」她提出最想知道的问题。
他慢慢看向她,许久许久才回答:
「妳问倒我了。如果我答不出来,妳会生气吗?」
「不会,只是有点失望。」
「我……不太会形容那种感觉,在日本的时候,妳的回忆一直被我小心翼翼地收藏着,但是一踏上这片土地,那些想念便一涌而出,再也藏不住。」
她笑了。
「知道吗?要喜欢上你太容易了,你是女人心中的梦想。」
他胸口一窒。「对妳而言也是吗?」
她没答,细细瞧着他的脸。
眼皮下有着淡淡的黑晕,下巴也冒出些许青色的胡渣,无需开口,她就是知道他必定是结束工作后,第一时间就来找她。
「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被追求过,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甚至怀疑自己能否接受你的追求,万一我不喜欢你,那你怎么办?」
「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妳会爱上我的,只要妳放开心。」他信心十足。
他瞧着她,试着解读她话中的意思。忽地,他有个想法--
「我不在妳身边是不是让妳感到寂寞了?」
她眼神飘向窗外,以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我才不觉得寂寞,少胡说。你不在,我照样吃、照样睡,忙于工作忙到没时间想你,又怎会寂寞。」
「说谎,妳明明很想念我。」不由分说,一把拥她入怀。
「我才没有想你,少臭美。」她任他拥着,很微薄地反击。
自从他说要追求她之后,她发现自己慢慢有了改变,夜深入静时,她会反复想着他对她说过的告白的话,想着想着心也跟着笑了。
从来,她都不在意娱乐新闻的,但是他不在台湾的那段日子,他的每一条新闻她都知道、看过。
这种种举动都代表她想着他啊。
「承认想我有这么难吗?」
她不语。
「知道吗?当妳心虚或是说谎,眼神都会往上飘,不敢直视人。刚才妳的确不敢直视我的眼哦。」
她猛地推开他,粉红色泽慢慢爬上她白皙的面皮,所幸车内昏暗无灯,也就瞧不出她的羞怯。
心事给揭穿了,奇异地,她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原来,爱情也可以是件简单的事。
前一刻,她尚在犹豫、害怕之余,在他几句话说破之后,一切都明朗了。
他的出现不就是她想望的吗?
鼓起勇气迎上他的视线,她缓缓开口:
「我从未想过会与你发展出这层关系,但就是发生了,要是再逃避就太矫情了。好吧!我承认自己是想你的,很想、很想。」
她说的每个字都令他震慑。
「妳说什么?」他不敢置信,轻扶住她肩头,颤声问道。
放下心中的不确定后,她不再掩饰,顺着他的意--
「我想你,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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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时半个月的手机广告拍摄好不容易结束,接下来就是平面广告的拍摄工作。
由于摄影师是由老搭档--葛飞掌镜,早有默契的两人合作无间,进行得十分顺利。
拍摄告一段落,葛飞检视刚冲洗出来的照片,边对身旁喝着热饮的友人说道:
「好友,最近遇到了什么好事?瞧瞧照片中的你,亲切得不可思议!」
东彻兀自从带来的保温瓶倒出热饮喝,平淡道:
「你该去配副眼镜了。」
「我双眼裸视各是一点五,配什么眼镜!」
他朝好友吼了回去,目光触及他手中闻来香甜的褐色液体,不禁凑上去。
「这是什么东西?」嗅了嗅,挺香的,味道闻起来还不赖。
「桂圆红枣茶,你不会喜欢。」说完,将手里的一仰而尽。
天候渐干冷,洁笙说这茶温润止渴,比在外面胡乱喝饮料要好得多,今早她特地煮了一壶送来给他。
葛飞斜眼睨着闲适自在的好友,道:
「桂圆红枣茶?你喝这玩意儿我怎么不知道?舍弃咖啡跟可乐啦?」
东彻哼了声,没回答的打算。
好奇心旺盛的葛飞瞄着粉蓝色保温瓶,眼珠转了几转,瞇了起来,不怀好意道:
「这茶肯定是旁人替你准备的,而且还是个女人对不对?」
「你心底已经设想好答案,又何必问我。」四两拨千金,把问题丢给他。
不否认,就是承认了。
「真好哪!心上人特地为你煮的茶,哪像我到现在连说句话都有困难。」小舜舜摆明了不理他,当他空气似的正眼也不瞧上一眼。
葛飞追求柯舜舜的事情众所皆知,他略有耳闻却未曾向好友问起,这会儿听到他抱怨,才知情况似乎不乐观。
他不爱探人隐私,仅淡淡说:「要放弃吗?」
「谁说要放弃,我打算跟她长期抗战下去,路遥知马力,她只是在气头上罢了。」唉!他偏偏喜爱她不矫情的烈性子。
「你做了什么让她气你?」
耸耸肩。「没什么啊,只不过亲了她手背一口,她就抓狂了。」
东彻瞟了眼好友。「表现得像个色狼活该被讨厌!」
葛飞闻言,大大不服气。「少说风凉话,我不信你在跟胡小姐独处的时候没有变身为色狼的冲动!喜欢的人就在身旁,谁不想亲近?」这才是人之常情嘛!
东彻扬起唇角,极是得意。「前提是必须两情相悦,你跟我--啧啧,不可相提并论唷。」
「哼哼!有件事我本来想先说的,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么这件事应该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他故作神秘。
「随你,我能体会你心灵受创需要找个出口宣泄,身为你的朋友,这一点我还做得到。」拍拍他的肩,好心情未受影响。
「喂!你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他哪藏得住秘密。
「想说就说,我又没捂着你的嘴。」
不甘愿瞪了他一眼,葛飞这才道:
「小泽明日香要来台湾了。」
「哦,这对我会有影响吗?」
「嘿!话别说得太早,别忘了她是有名的绯闻制造机,半年前在日本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至今还未平息唷!她这回尾随你来台,日本的八卦小报已经摩拳擦掌等着炒新闻了。」
葛飞的一番话让东彻陷入了沉思。
半年前,公司推出小泽明日香这名新偶像,新人为了出头不免得做些造势活动,东彻在日本属于天王级模特儿,公司的新人由他来作嫁合作拍摄广告自是大大提升知名度,即便他只在饮料广告里露脸不到三秒钟,但是却也成功替小泽明日香打开知名度。
艺能界就是少不了八卦佐味,小报神通广大拍摄到两人共进晚餐的局部照片,隔日两人就被记者媒体追着询问恋情的发展,喧哗了许久。
「那个小泽明日香心机颇重哦!你有自信不被她牵着鼻子走?」那阵子他人在日本休假,东彻的八卦消息他当然没放过,电视访问里,小泽明日香言词娇羞、暧昧不明,存心引导记者不实报导。
「我没费心思去理会她的小动作,要是她做得太过火,只会害了她自己。」睁只眼闭只眼不理会她是他与母亲的默契,若她未认清事实,只怕母亲第一个发火。
那晚的饭局公司里的员工全员到齐,他不过随母亲出现露个脸。
说来也巧,在他与母亲打完招呼要离开时,小泽明日香忽地拿着香槟来敬酒,基于礼貌他回敬她,岂知给有心人士拍成两人单独用餐。
葛飞点点头。「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你大概还不知道这次小泽明日香来台也是飞宇广告负责接待,我想你跟她应该有很多机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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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理,一楼小吃部有位男士指名找妳,妳要去看看吗?」负责一楼接待的服务生上到二楼报告此事。
胡洁笙正在编排服务生人手,便道:
「有问他的名字吗?有说找我什么事?」
「那人说是妳的老朋友,再多就不肯说了。」小服务生颇为难,怕问多了惹客人不高兴。
胡洁笙明白他的难处。「你先下去忙,我五分钟后下去。对了,他坐哪一桌,有什么特色好辨别?」
「最角落有盆栽区隔开的位置,身高很高,戴了副方框眼镜,脸被深色围巾遮去一大半。」说完,小服务生便回到一楼。
胡洁笙边清算人手边想,忽地一个想法跃入脑中,不自觉笑了开来。
分配完人手,又对资深的服务人员交代几句注意事项,她便匆匆下到一楼。
发现一抹隐在盆栽后的身影,她毫不迟疑上前。
「先生,需要我为您服务吗?」她忍着笑道。
那人没给她吓着,拉低了围巾,露出俊美的脸庞。
「妳在忙吗?有没有打扰到妳?」
见了她,心情大好,拉着人儿一同坐下,大盆栽挡去了外头窥探的可能。
「你真会挑时间,下午四点是我们较能喘口气的时候,到了晚上六、七点用餐时间,可能就抽不出空了。对了,你怎么这时候来,工作的事不用管了吗?」
「拍完了,接下来我有很多空闲时间。」拉着她软软的小手包在手心,一脸愉快。
「休息到什么时候?」手抽不回来,就由他握着了。
「休息到我想工作时。」不安份的手俏悄伸到她后腰,揽人入怀。
他的举止愈来愈大胆,但她可没忘了这儿是自家餐馆,拍开他不安份的手,红着脸警告:
「别闹,给瞧见了不好。」
「我不怕,就算给狗仔队拍到也无妨,正好公开我们的恋情。」他在她耳盼轻语。
「你不怕,我怕。」
「怕什么?怕狗仔队?」
她白他一眼,「我怕我爸发现你来了,会从厨房拿菜刀冲出来砍了你。」
东彻嘿嘿笑着,没忘胡伯父疼女疼入心肝,外头的男人一律视之为「外敌」。
「妳会维护我的,对吧?」
「谁要维护你,我当然是站在家人这一边的,现在在我家有三人投反对票,反对我跟你在一起。」
东彻眉一拢。「除了胡伯父还有人反对?」
「我那两个弟弟。」
「我以为他们认同我,毕竟冒充妳男朋友陪妳参加同学会一事是他们大力促成的。」
胡洁笙摇摇食指,笑得好甜。「冒充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他们觉得你太不能令女人放心了。」她轻点了下他俊美的桃花脸。
他看着她。「妳呢?妳会不放心我吗?」
她摇头。「成天疑神疑鬼的太累人了,我做不来,所以--要偷吃记得把嘴抹干净,我有洁癖,不爱与人共享。」她的感情观不是黑便是白,没有所谓的灰色地带。
「偷吃?我没吃东西呀!」他不解,话题怎会扯到吃。「妳饿了?不然叫些东西来吃好了。」
胡洁笙盯着他好半晌,忍不住轻笑出口:
「老天!你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
「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惹妳发笑了?」他一头雾水。
「你没说笑话,是我讲的不清楚让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就要藏好,别让我发现,不然我可是会跟你分手的。」哎、哎!这种解释怎么像是在教他只要不被发现,要交几个女朋友都不要紧似的!
「妳说我可以瞒着妳搞外遇!」他低吼!
真的给误会了。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该如何解释--「我、我很小气的,不喜欢跟旁人共享男朋友,所以你要乖乖的,不能花心。懂了没,这才是我想表达的意思。」
「喔--」他受教地大力点头。「身为妳的男朋友,我不会让妳失望。」他贼兮兮笑着。
「嗯,你懂了就好。」总算弄明白了。
「哪!亲爱的女朋友,今晚是否能陪妳的男朋友去看场电影呢?」
「恶心,谁是你的女朋友了。」她推开他。
他一脸受伤的表情。「妳刚刚才说我是妳男朋友的,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胡说!我--」哎呀!她方才好象说了些肉麻话。
「想起来了?不能赖皮哦。」他一把将缩在椅子角落的她抱回怀里。
「我晚上很忙,九点后才走得开。」
「无妨,我拿的是十点的票。近两年这系列的电影十分轰动,妳不想去吗?」
闻言,她眼一亮。这部有名的科幻片推出一、二集时,她皆没时间去电影院欣赏,只能租DVD回来看,精采的特技动作、音效透过电视屏幕就是少了一些味儿,这回有机会,又有人陪,怎能不心动。
「好吧!看在电影的份上,我陪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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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么晚了,妳还出门去看电影?」
胡善全发出高分贝的抗议声。
胡洁笙下午跟母亲报备过,八点多便先回家洗澡打扮。这几日的天候颇冷,她穿著米色V领针织衫,黑色牛仔裤,外头套上藕色短外套,在客厅等人来接。
「老爹辛苦了一天,赶紧去泡个澡舒缓一下筋骨,我看完电影,很快就回来了。」
「什么电影非得晚上看,早上看不行吗?」对着女儿,胡父便说不出重话。
「今天比较特别,朋友刚好拿到票,就约好了一块儿去。」
「哪个朋友?我认不认识?要不我跟妳去好不好?」
胡洁笙哭笑不得,老爹太过保护她了。
「没有多的票了呀!」忍不住使眼色跟母亲求救。
「咱们女儿也大了,看场电影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阿范、阿策也跟同学出去看电影,你怎么不说他们?」两个儿子一早出门便明说晚上不回家吃晚饭,他这做父亲的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他们是男孩子,不一样呀!」胡善全好小声回答。
「男孩、女孩有啥不一样,笙儿有东彻陪,会出楼子吗?」罗纯纯面不改色把东彻名字提了出来。
「东、东彻!」天,他担心的事发生了,他的女儿要被外头的毛头小子给抢走了!
「小乖乖,妳才二十五岁,不必太急着交男朋友的,过两年再交也不迟啊!」胡善全可怜兮兮道。
「什么才二十五岁!当年我二十三岁就嫁你了,你要是敢误了笙儿的青春,看我饶不饶你!」罗纯纯吼道。
一旁的胡洁笙半句话也不说,也只有妈咪才制得住无理取闹的老爹了,别看老爹人高马大一脸凶相,在妈咪面前,温驯得像只小白兔。
没多久,门铃响,胡洁笙三两步跑到玄关开门,胡善全连忙跟了过去。
「老爹,你这样会吓到人的。」瞧老爹一脸刻意营造的凶狠,胡洁笙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这时罗纯纯也走出来站在丈夫身边,挽住他手臂。
「妳开门,我在这儿,妳爸不会乱来。」
见了妈咪,她才放心开门。
东彻未预期会见着长辈,随即反应,倒也不显慌张。
「伯父、伯母。」他嘴叫人,边把掩人耳目的渔夫帽拉下,露出整张脸。
下午约定好之后,他先行返家,同样换了轻松的休闲装扮,大T恤、牛仔裤,像个大男孩。
「你发型变了,清爽多了。」
罗纯纯十分友善,倒是胡善全不发一语,恶狠狠盯着人瞧,最好是把这臭小子瞪跑,便乘了他的意。
「是的,工作的需要,我母亲也觉得这样好看。」
「是嘛!来,我跟你介绍,这是笙儿她爸,面孔凶了些,你可别给他吓着了。他哪,说不放心笙儿看晚场电影,差点不许笙儿去呢!」
东彻直视胡善全,竟不畏惧。「伯父请放心,我一定会平安把人护送回来。」
「咳、咳,我跟你说,笙儿年纪还小,你们看电影就看电影,别摸黑趁机吃豆腐,要给我知道了,小心我扒了你一层皮。」呼、呼,看他不吓得尿裤子。瞪、瞪、瞪!怕了吧!
东彻微笑点头。「伯父请放心,我跟笙儿虽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但是在电影院里顶多拉拉手、互喂零食,我跟笙儿一样生性保守,做不来摸黑当众接吻的事,您多虑了。」他说得极诚恳。
胡善全倒抽一口气--
「拉、拉手。」他宝贝女儿的手这臭小子也敢拉!
「是啊!」他不怕死立刻牵住身侧忍笑忍得很痛苦的人儿的右手。「电影院人多,不牵好怕会走失。」
「你、你--」还牵得死紧,气死他了。
这臭小子是恶霸、是上匪,存心跟他过不去!
深呼吸--再深呼吸--
「臭小子!快放开你的脏手!」好想打掉那只不规矩的手,偏偏老婆大人挽着他,他动也不能动。
东彻依言松手,左瞧右瞧后道:「伯父,我的手很干净,没沾灰,您大概是眼花了。」
说完,又牵住她的手,她要闪,却躲不了。
看看丈夫气呼呼的脸,罗纯纯只得打圆场:
「时间不早,你们该出发了,好好玩啊。」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砰地一声,罗纯纯把门关上。
「别孩子气了,女儿是大人了,你要尊重她的选择。」拉着丈夫往屋内走。
「妳听到那臭小子油嘴滑舌,存心惹怒我。」怪了,这小子竟然不怕他。
「那很好,代表他是真心喜爱笙儿,才没让你的凶脸给吓跑。」
「哼!我不同意。」
「反对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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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
「你存心的对吧?」
「存什么心?」
「还装,你没看我爸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他原想吓退你的,岂知你一点面子也不给,还说些颠三倒四的话。」
跳下最后一格阶梯。
「妳期望我给吓跑?」
「老人家要面子的。」忍不住替老爹说话。
他抓着她的手,贴上左胸。
「感觉到我有多紧张了吧!扑通、扑通,我第一次上台走秀也没这么紧张过。」
「紧张什么,我爸又不会把你吃了。」轻捶他左胸。
「妳这幸福的人儿,胡伯父从未真正凶过妳吧!所以妳丝毫不觉胡伯父方才多有气势,妳瞧,我额头都冒汗了,冷汗唷!」
他领着她走到巷子口停放的一辆重型机车旁。
「介不介意坐摩托车?」他递给她一顶全罩式安全帽。
「你哪儿来的车--呃,这该不会也是那位葛先生的?」
「正确答案,我们的票也是他弄来的,运气好的话也许会在电影院遇见他们。电影院附近不好停车,委屈妳了。」他替她扣上安全帽。
车子发动,她跨坐上车,双手仅扶住他腰际。
东彻非常不满意她的手的位置。「情侣共骑机车是为了要增加感情的,妳要抱紧我才对呀!」说完,不理她的反抗,非得让她双手环住他腰际才满意。
胡洁笙放弃与他争执,她发现有些时候他固执得惊人,尤其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
「东彻,你说可能会遇到你的其它朋友呀?」她想象遇到一群又高又美的模特儿。
「什么朋友?」
「葛先生带去的朋友。」
东彻拍拍她的手背:「她会答应的机会比中乐透还低,大概遇不到了。」
「谁?」不是一群人哪!
「我没跟妳提过葛飞正在追求柯舜舜吗?」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