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凌姬不解地问。
“关你的牢房。”耶律焰乘机偷吻她的前额。
牢房?未免太华丽了,“不要骗我了,这里一定是你的房间。”凌姬看了看四周,立即下了这个定论,她是由这房间的摆设以及门外的重兵判断出来的。
耶律焰但笑不语,算是承认了,他把凌姬轻放到炕上去,替她覆上了被子,这北方的天气太冷,刚才抱她时,他才发现她的身子冰得吓人,自己真是太疏忽了,竟忘了吩咐下人在她的炕下加火,害她冻着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大辽到高丽去?”凌姬决定再去碰触那个敏感的问题,毕竟那是件最重要的事情,她要到高丽去看看她的家人是否安然在那里,宋神宗有没有实现他的话,诛她凌家九族,她不能一辈子都如此苟且偷安,不去理会家人的死活。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高丽去?”凌姬见她不语,又重新问了一遍。
“永远不准回去。”耶律焰大喝了一声。
这个小女人,又打歪主意想要离开他了。
想回去?做梦!
他已经决定永远不放过她,要把她永远留在身边,而且,这里有重兵守卫,她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耶律焰,你不要这么不讲理,我有重要的理由非回高丽不可,唉!反正不管你答应与否,我都要回去,我只
是事先告诉你而已。”
凌姬想干脆和他闹翻了算了,最好他一气之下把她踢出将军府,省得她偷偷摸摸地翻墙出府,破坏她官家千金的美好形象——虽然她本来就没什么形象可言。
求求你赶快勃然大怒,就像刚刚赶大贺斑娃一样赶我出府,凌姬在心中默默地哀求着。
“你从今以后都得待在这间房间,我会派人看牢你的,你——永远别想逃离开我。”耶律焰冷冷地说,看得出来他坚持不放人的决心。
“将军,药端来了。”此时门外传来喜儿的声音,打破了房中阴冷的气氛。
“进来吧。”
门才打开,喜儿就端着药,小心地走向桌边,把药放下,“将军,您要的两碗药熬好了,在这里。”喜儿指向桌上的两碗药。
一瞧见汤药,凌姬整个脸都绿了,天啊!他真的如此狠心打算苦死她不成?
“我不喝。”凌姬睹气地把头偏过去。
“喜儿,你先退出去,迄平律大概已经在房里等你了,你躲了他三年多,也该给个交代才是。”耶律焰转过头去,告诉喜儿迄平律已经在房中等她的事。
闻言,喜儿满脸通红,耶律焰怎么会知道她是咄罗喜,三年多前迄平律的逃妻?
“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咄——罗——喜,你是咄罗家惟一的女儿,迄平律的小逃妻,从你一入府我就知道了,不然你以为将军府的侍女全都可以住‘枫居’的吗?‘枫居’是用来招待贵宾的地方,只有王公贵族才可能住得进去,这点我想你是应该十分清楚才是。”耶律焰说这些话时,好像在谈论天气般地轻松自然。
“你们在说什么东西?什么迄平律的逃妻……谁是迄平律?怎么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凌姬也不甘寂寞地跑来“参一脚”。
什么嘛?到底有什么秘密没有和我讲?迄平律迄平律,咦?这个名字好熟喔,好像听说过耶!
“那不关你的事,你乖乖喝你的药去。”耶律焰并不打算告诉凌姬这档事,以免地又去多管闲事,眼前最要紧的,是要她把身体给养好。
“那……我先回房去了。”喜儿羞得要命,凌姬愈问她,她就愈脸红,看来她还是先走比较妥当。
“嗯——等一等,喜儿,你别走别走啊!”
凌姬见喜儿想“落跑”,连忙要唤住她,要她别走,不过她愈唤喜儿就跑得愈快,没一会儿就连个影儿也见不看了。
“别叫了,你还是快一点喝药。”耶律焰好心地提醒凌姬,不要遗忘了桌上那两碗。
天啊!怎么又扯回本来的话题,凌姬还以为耶律焰已经忘了这档事哩!不行不行,她得找个借口推托才行。
“我的伤口已经好了。”凌姬理直气壮地说,这个借口总够分量了吧!这下她应该不用喝药才是。
“已经好了?”耶律焰扬起了两道剑眉,露出了怀疑的脸。
“是的,伤口老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见耶律焰一脸不信,凌姬赶忙又再加把劲。
“是吗?”耶律焰还是不太相信。
“你要是不信的话,你自己看嘛!”凌姬把衣裳拉了下来,再熟练的将那些缠绕在她肩上的绷带一一拆除,不一会儿,一片雪白的香肩就完全呈现在耶律焰眼前。
凌姬现在才不管那些世俗礼教,什么女子不应露其体在男子面前——除非那人是自己的丈夫,反正她的身体耶律焰又不是没瞧过,也没啥好避讳了,眼前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不喝那些药。
耶律焰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凌姬的伤口上,的确,她的伤口恢复神速,已经愈合得差不多,这一切都得归功于那群十二个时辰随时待命的御医才是,当她身受重伤生命垂危的时候,他请遍了上京名医,也寻遍了世间珍贵药材,只为救回她一命。
今日她之所以能从鬼门关逃回来,也不是没有一番道理的。
“你看,这不是全好了吗?”凌姬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怪不好意思的。
耶律焰并没有回答她的活,他伸出手来想要抚摸她的伤口,凌姬见状立即拉起衣裳,盖住她的左肩,她虽是不在乎那些世俗礼仪,但清白身体可不能让男人乱碰乱摸,这可会坏了她的名节。
耶律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过很快地便不见痕迹,恢复成平时那个冷静的耶律焰。
“怎么了?怕我碰到你的伤口?”耶律焰的口气显得十分不悦,他觉得这个女人又要惹他生气了。
“当然,会痛的耶!”凌姬把身子不断地往后挪,想保持些安全的距离,直到她把身子缩到床角。这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耶律焰的眉头整个紧皱在一起,他对凌姬现在的表现感到十分不满意,她居然想要躲开他?看来,他要好好罚她,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
“既然伤口会痛,那就代表伤还没好,既然没好的话,我想这两碗药你还是得喝的。”耶律焰选择进攻她的致命弱点——喝药。
既然惹恼了他,耶律焰也就不打算太过仁慈,让她马马虎虎地瞎混过关,这药——他是要比她喝定了,本来他怕凌姬喝药时会苦,特地派人由江南专程送蜂蜜上来,不过今天他不打算用那罐蜂蜜,因为让她用蜜配药喝的话,喝药对她而言就不再是种酷刑了。
“开玩笑!这药——我不喝。”凌姬把身子更往里面缩一些,脸色整个发绿。
“你真不喝?”
“誓死不喝。”凌姬觉得要她喝药不如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好,那我——”耶律焰拿起药碗,一口把药灌了下去。
他在做什么啊?凌姬见状傻了眼,整个人呆在那里,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她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做梦。
“耶律焰,那是我的……”凌姬那个“药”字还没说出口,唇就被耶律焰给盖住了。
趁着凌姬的嘴还张着,耶律焰一古脑地把口中的药汁往她嘴里送。
凌姬吓了一跳,她没料到耶律焰会出这招,等她发觉时,药汁早已通过她的咽喉到胃里去了。
虽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耶律焰还没有打算结束这一切,他打算让一切继续发展下去。
他把手伸到凌姬身后,解开她的发束,让她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但他的唇仍逗留在她的小嘴,流连不忍离去。
凌姬轻微地挣扎,手则不断地推着他的身体,试图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不再流连她的红唇,揶律焰改向下面的颈项侵袭,丝毫不肯放松。
他这举动让凌姬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好阻止这开始,“焰……不行,你快放开我……”她的声音因他的热情而显得有些轻颤,耶律焰的热吻真地会使人招架不住,她连双脚都软了。
耶律焰并不打算理会她的拒绝,他打算要让自己体内的那股欲望付诸实现,他刚才见她裸露香肩时就已血脉偾张了,他再也无法忽视那股狂热的欲望,今夜,他要让凌姬成为他的女人。
他的手灵巧地卸去她的每一件衣裳,唇更是一寸一寸地往下侵略,不肯有丝毫懈怠。
“不行的……”凌姬还是努力地推拒,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按他的意去进行,他不是她的丈夫,他没有权利这么做。
她必须想办法阻止他才行,而且眼前只有一个办法——告诉他有关于她夜探军营的缘由。
耶律焰的吻一直往下延伸,这一切都一直在逼迫着凌姬快向耶律焰坦白她逃婚的事情,让他知道她已经名花有主,让他沾不得的。
“耶律焰……你不要这样,我已经算是别的男人的妻了了,你不能这样待我,不行的——”凌姬一面推着他的身体,一面喘息地说。
她话才一说出口,耶律焰就马上停止了所有动作,他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有着一丝惊讶与震怒。
他又生气了!
凌姬马上领悟了这点,她知道自己欠他一个解释,天晓得等她和他说明有关一切事情的缘由时他会有多震怒,他一定会很生气的,这点凌姬可以打包票证明。
“你必须把你刚才所说的话给我解释清楚,姬姬。”耶律焰整个人坐在床上,口气森冷,目光严厉得吓死人。
“我已经可以算是个有夫之妇了,耶律焰,这是容不得你怀疑的。”凌姬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由方才的激情中调过来。
“你真的是别人的妻子?”耶律焰十分怀疑,依她方才的反应来判断,她应该是第一次与人有这种甚为亲密的行为,她不可能是一个已嫁作他人妇的女人才是。
“我是大宋尚书凌儒士的女儿,今年十六岁,三个多月前我受人逼迫要我远嫁大辽,否则就要诛连我九族,我基于这种原因才不得不披上嫁纱。”
“可是你三个月前与我相遇时,你并末披嫁纱,反倒是一身银袍,有若一名将军般——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大宋的新娘子全都是身着战甲出嫁的。”耶律焰提出了他心中的疑虑。
“在送嫁的行列到国境时我就——逃走了。”凌姬怪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毕竟一个大姑娘家逃婚是件令人满难启齿的事。
“那件银袍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的嫁妆,我逃跑时挟带出来的,我本来是打算投靠大宋军营,没想到却跑到大辽的军营,之后的事你就应该十分清楚了。”说到了最后,凌姬还是隐瞒了她是大宋定国广靖公主的事情,她并不打算让耶律焰知道这件事,她认为他知道与否对整件事并没有什么帮助。
耶律焰听完了她这一番话之后,并没有显得十分惊讶,关于她会逃婚这档事他并不意外,在她和他在一起的这一段时日中,她也是满脑子逃亡的念头。
见他沉默不语,凌姬显得十分坐立难安。
他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会怎么处置她呢?把她重新送回大宋让她再嫁一次吗?
天!一切简直糟得让人无法想像了,她的名誉虽然保住了,但她却得再度远嫁大辽,哎!什么天无绝人之路,那根本是骗人的嘛!明明就是“天必绝人之路”!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我先告诉你,你别妄想要把我给送回去,我是宁死都不要回中原去,我要去的地方只有高丽。”凌姬先下手为强,要耶律焰打消送她回老秃驴那儿的念头。
“我何时说过要送你回中原?我不会送你回中原也不会放你到高丽,你——只能乖乖地给我待在将军府,等着一个月后的成婚大典。”耶律焰不动声色,冷冷地说。
“谁要成婚了?”
“你和我。”耶律焰简洁有力地回答她。
闻言,凌姬差点没有从炕上跌下来,他在说什么?他要和她成婚?
“你没搞错吧!我不是都告诉你我已经算是个有夫之妇了吗?你怎么还要我——”凌姬剩余的话消失在密合的双唇中。
“你放心,我在洞房花烛之夜之前是不会动你的,我不管你那在大辽的丈夫是谁,你现在在将军府,就是我耶律焰的女人,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
耶律焰说完这几句话之后,潇洒地起身离开了房中,只留下呆坐在炕上的凌姬。
他在说什么?他要娶我为妻?可是他不是已经有一位公主新娘了吗?
不行,我一定要——抗争到底!
V V V
喜儿急急地跑过回廊,往自己的房里冲去。
她真的吓到了,原来将军早就知道了一切,她从前总是对将军府为何安排她住在“枫居”感到疑惑,不过,今天她完全明白了,将军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咄罗家的人,所以才待她有如贵宾一般。
她冲入房中,掩上房门,心还是飞快地跳动着。
“喜儿,你怎么了,怎么跑得那么喘?”
是迄平律,他果然如将军所说在房中等她,喜儿一颗心跳得更快了。
“迄平律……将军他……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你的逃妻——咄罗喜,没想到他一直都知道……”喜儿气喘吁吁地说,她没想到这“赤发罗刹”竟是如此厉害。
“原来如此……他真不愧是我大辽的将军,一切事情都逃不过他的双眼。”迄平律眼中露出了敬佩之色。
“既然将军已经知道我是谁,那我就没脸待在这里了,所以我决定——离开。”喜儿鼓起勇气,当着迄平律的面说出这些话来,她知道自己迟早要和他摊牌的,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你要走?”迄平律微挑高眉,语中带着一丝疑问。
“嗯,没错,我要离开这将军府。”
“到哪里?”迄平律继续追问下去。
“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喜儿不安地绞动着身上的衣服,她不想和迄平律闹翻,可是问题一天不解决,她就一天无法心安,她不晓得要怎么做才算最好,三年多前的“那件事”已经彻底地毁灭了她对他的信心,但是在她内心深处她还是爱着他,并且是矢志不渝。
就让她一个人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默默地去疗伤吧,到一个没有迄平律的地方去慢慢地度过她剩余的日子,把她对他的这份真心完全藏匿在她内心的最深处。
“你为什么又要离开?”迄平律十分的生气,和平时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基于什么原因我相信你应该十分的清楚才是,所以请你不要再阻止我离开。”喜儿激动地说,现在她对迄平律已经别无所求,只求他能放过她而已。
迄平律的脸反常地板了起来,他现在十分的震怒,他从没碰过这么不讲理的女人,他是她的丈夫,理所当然地要阻止她离开,而且甚至他不知道她是基于什么理由要离开的。
三年多来他疯狂地寻找她,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而她又急着离去,这到底是什么道理?他不管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今后她都别想再离开。
“我不会让你再次离开我的,我绝对不会让三年前的旧事再度重演,绝对绝对不会。”迄平律坚定地说。
“你没有资格挽留我的,迄平律,三年多前你背叛我的事实令我无法再和你朝夕相处,是你先背叛我的,你没有资格要我留下来,你已经违背了你提亲时对我爹的诺言——你今生今世对我咄罗喜绝不有二心!”喜儿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这就是你三年多前逃婚的原因?”迄平律终于抓到了些头绪。
“没错,就是这个原因。”喜儿肯定地说。
迄平律这下子感到十分疑惑了,他打小就喜欢喜儿,别的女人他甚至连正眼都未瞧过一眼,又怎么可能背叛她呢?看来他们之间似乎有很深的误会存在,而且必须马上就解决才行。
“喜儿,我根本没沾过其他女人,我根本不可能背叛你。”迄平律决定向她解释清楚,免得日后麻烦。
“是的,你从没和除了我以外的女子对话超过三句,这点我打小就十分明白,但是……男人呢?你对每个男人都老显得无比热情,甚至还——”
“男人?”迄平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喜儿相信他和别的女人没什么关系,却坚定地认为他和别的“男人”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你不要再瞒我了,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有‘断袖之癖’,这是我亲眼目睹的事,你既然对别的男人有兴趣的话,又何必来娶我呢?”喜儿激动地说,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决堤崩溃,一发不可收拾。
断灿之癖?
她在说什么啊!她居然说他有“断袖之癖”?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告而别的,她到底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他非把那个散布谣言的人给宰了,不对,等等,她说她“亲眼目睹”,那么并没有人散布谣言,可是他真的没有断袖之癖,她又是如何目睹“事实”呢?
“喜儿,我没有——”
“你不用再瞒我了,我在订亲那天瞧见你和我三哥在一起丁。”
“我根本就没有断袖之癖,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我?”迄平律有股冲动想把这个不明事理的小女人劈成两半,他都已经解释得那么清楚了,她居然还不相信。
“你胡说,你和我订亲的那晚,我明明看见你死抱着我三哥不放,还说你好爱‘他’,这都是我亲眼所见的。”喜儿仰起头看着迄平律,看看他要如何反驳。
订亲的那晚,我和咄罗极思搂搂抱抱?耶——好像没这一回事嘛!迄平律苦思却又不得其解,他努力地回想那晚的情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那晚的事情真地什么也记不得了,他只记得那晚他十分高兴,开怀畅饮,好像醉了,之后的记忆就跳到隔天清晨了。
“怎么,没话说了吧?”
“喜儿,我那晚酒醉,我真的什么也记不清了!”迄平律努力地辩解着。
“你不要再骗我了,我已经看清你了,迄平律,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只求你能放过我就好了。”
“不!你休想,你是我迄平律的妻子,你一辈子都别想再离开我。”迄平律嘶吼着。
等等……他似乎记起了们么来,那天早上咄罗极思笑眯眯地坐在他床边,直说他妹妹没有选错人,说他连酒醉时口中还喃喃念着喜儿的名字,莫非,他把咄罗极思当成了喜儿?所以才对他搂搂抱抱,而这种情景又恰巧被喜儿看见了,所以才会……
原来如此啊!
迄平律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换了一张脸,心情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特大转变。
她居然在乎他耶!
这简直令迄平律欣喜若狂,喜儿就是因为过于在乎他才会不告而别,他的喜儿居然会在乎他耶!
迄平律不顾喜儿感受地拉她人怀,洒下无数有如雨滴般的亲吻。
喜儿呆呆地愣在那里,他的反应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以为他应该会大发雷霆才是。
“迄平律,你是怎么了,你不是有断袖之癖,怎么还……”喜儿疑惑地问他,他不是应该对女人没有兴趣才是吗?
“喜儿,我最后一次向你申明,我没有断袖之癖,我——迄平律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马上证明,那晚我是把咄罗极思当成了你,我和他根本没什么,你不信的话可以自个儿去问他。”语毕,迄平律又狠狠地吻了她一下。
“你真的不是……”喜儿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没想到一切都是她自己胡乱瞎想的,那她这三年多来的躲躲藏藏全都是自己自作聪明的结果?
“你如果要是再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马上证明给你看,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迄平律邪邪地看着她,手已经滑到她胸前的扣子前,准备开始“证明”。
“你不要乱来,我……我相信你啦!”喜儿急急地说,她连忙抓住胸前的那只不安分的手,并且狠狠捏了一下。
“嗯,很好,现在你和我回府去吧!”迄平律得了便宜还卖乖,打算乘胜追击,要将她带回去。
“我不回去。”喜儿急急地申明。
“什么?”
“我不回去。”喜儿再次强调。
“为什么不回去?”
“我不想回去嘛!我打算在将军府里再玩上些时日,你害我伤心了三年多,这是你应付的代价。”喜儿理直气壮地说。
“什么?明明是你自己误会——”迄平律说到一半便停住了,因为喜儿已手快脚快地跑了出去,就算他再怎么说喜儿也听不见的。
啧!这个小麻烦,他得想个法子把她骗回府才行,否则照这种情形看来她恐怕一辈子也不肯和他回去的。
唉!苦恼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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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在离开了房间后,直接冲向凌姬所在的房间,由于将军曾下令要她当凌姬的贴身侍女,所以她可以在将军府中通行无阻,且十分轻易地通过重兵守卫巡查之处,直接进入房内。
由于上回大贺斑娃的事,使得将军有所顿悟,知道凌姬所住的碉楼守备薄弱,他所下的命令有若于无,所以他特地把凌姬安放在他的房间里,免得再度受人侵扰。
而喜儿已经探听好了,将军刚刚就出府了,现在是找凌姬的最好时机,说句实话,自己打第一眼瞧见凌姬就喜欢上她,这么冰雪聪明的女孩真是让人打从心底就怜爱她。
不过,她和将军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喜儿对这点实在是好奇极了,在她和迄平律之间的误会解除了之后,她的好奇心便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刚才将军是板着一张脸出去策马狂奔的,好似要发泄什么怒气,看来将军似乎十分火大耶!这情形十成八九是和那凌姬有关系,只有她才能破天荒地让将军勃然大怒。
“喜儿,你来了!”枯坐在床上的凌姬一见着喜儿立即欣喜地和她打招呼。
“嗯,我是等将军走后才来的。”
“将军!哼!又是耶律焰,你不要和我提他,提到他我就一肚子火,真恨不得能喷火把他烧死算了。”
“将军是火焰,烧不死的。”喜儿笑着回答她。
“的确,他的性子和火一样烈。”
“咦?你不知道那件事?”喜儿天外飞来一笔话题。
“哪件事?”凌姬现在是愈来愈糊涂了。
“难道你在中原时没听到一些有关将军的传闻吗?像他的出身以及一些事迹之类的。”
“嗯……我是略有耳闻,可是我仅知他在战场上的战绩和威名,其他的就不大清楚了。”凌姬努力地想一想,发现自己对耶律焰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怜。
“将军有个双胞胎兄弟叫耶律鄂,但他和将军两个人个性迥然不同,耶律鄂生性软弱,加上他又是黑发黑眼的,因此老族长十分不喜欢他,最后甚至于还——”
“还什么——”凌姬连忙追问。
“手刃亲子,由于耶律焰的母亲不是正室,再加上将军有一头红发,所以将军自幼就倍受欺凌,在他哥哥被杀之后,他毅然舍身投军,那一年将军才十二岁。”说到这里,喜儿长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替将军感到不平。
“才十二岁……”
凌姬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独身到军队里去,他爹竟没有一丝不忍,这到底是什么爹啊,耶律焰居然是在那种环境下生长,而她十二岁的时候是家中的小霸王,爹宠娘也宠,她处身于天堂而耶律焰却过着地狱般的生活。
“将军在军队中的生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依旧是受人欺凌,一直到他十五岁那年亲手砍下敌军将军的头颅,他的悲惨生活才终告落幕,后来的日子,将军又屡建奇功,才蒙皇上封赐为将军。”喜儿十分详细地向凌姬说着。
“那么他封做将军,他爹会有一些表现吧?”
“嗯,后来老族长请将军回族里去担任族主,被将军拒绝了,将军也宣誓和老族长就此断决父子关系,永不相往来。”
“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张脸死气沉沉的,对不对?”
“是啊,本来以前更可怕,你来了之后将军才好了一点,至少他会生气了,像刚才将军就是气呼呼地走出去,他以前从没有把七情六欲表现在他的言行举止之中,所以他现在会发脾气根本可以说是奇迹了!”
奇迹?我真地有那么厉害,有将圣人逼疯的本领吗?
“可是……他刚才在房里没发什么脾气啊,他只是脸色很臭很臭的走出去而已。”凌姬还是十分疑惑,他刚才真地生气了吗?
“那是因为他怕一气之下伤了你,所以才不便在房里发作,天晓得他出了这房门后毁了多少东西,凌姬,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居然有办法把那个不苟言笑的将军给惹火了!”
喜儿显得十分兴奋,她十分想知道凌姬是怎么把耶律焰给惹火地,她要向凌姬学习那惹火耶律焰的绝技来对付迄平律,谁教迄平律每天都挂着那张招牌笑容,她看都看得烦了。
“你真的要知道?”
“没错。”
“好吧……”
说实在的,凌姬实在是不太好意思将自己的“丰功伟业”公诸于世,不过喜儿是这里惟一肯和她亲近的人,如果不让她知道好像也太过意不去了,可是如果要说的话,就得从事情的最开始叙述起,可是如果从头说起的话岂不是破坏了她“完美形象”吗?
“嗯……要我说可以,可是你也要告诉我你和迄平律之间的事情才行。”凌姬这个人向来是不肯吃亏的,在她想来,她既然告诉了喜儿她的事情,相同的喜儿也必须告诉她她和迄平律之间的渊源,这样才算是“公平交易”,谁也没吃亏。
“好吧,我答应。”喜儿毫不加以思索地回答凌姬。
两个小女人在互相达成了协议之后,便开始互相叙述遭遇,在互吐遭遇之后,两个人才愕然发现对方竟是同类——同样为人逃妻,为此两人更是兴奋个老半天,互相切磋逃亡技巧,准备活活气死迄平律和耶律焰。
“喜儿,我想不通耶!你既然是在订亲下聘那晚误会迄平律有断袖之癖,为什么你不马上逃亲,还呆呆地等了一个月,等迄平律和你成亲的那晚才逃?”凌姬提
出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迄平律是掌管宫中禁卫军的武将,官大势更大,倘若我从家中逃出,他一定会指责我家人未曾看牢我,有蓄意助我逃脱之嫌,到时难保他不会拿我族人开刀泄愤。”
“那你怎么不会像我一样,在送嫁的途中逃脱呢?”
“送我出嫁的那些轿夫、媒婆什么的,拼拼凑凑加起来最少也有五、六十人,倘若我在送嫁的途中逃脱,岂不是害惨了他们吗?”喜儿一副“你实在是笨死”的表情。
喜儿一番话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让凌姬顿时省悟了过来,她到现在才开始良心不安。
她现在仔细想想,当初老秃驴实在是待她不薄,让她的送嫁行列浩洗荡荡地由汴梁起程出发,为她陪嫁的宫女就有八十人,保护她的禁卫军有五百多人,其他那些杂七杂八的人更是逾百,前前后后全部加起来七八百人是跑不掉了。
而契丹人的火爆脾气是远近驰名的,新娘子逃跑的事情若是传开了那可是件大丑闻,所以,她那位不知名夫婿的面子也是铁定挂不住,到时难保他不会恼羞成怒杀那些无辜的人来泄愤。
天啊!那些人足足有七、八百人耶!
七、八百条人命会全部因为她的关系而牺牲掉,那些人也许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几岁小娃儿待他们去养活,倘若他们全因她而死,那又会有多少人因此而受到连累呢?
她居然为了一已私利而害了那么多人?
“喜儿,我完了,我会害死很多人的。”凌姬懊悔地说,她现在真的是欲哭尤泪。
“那我也没办法,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自己决定要怎么做,我不打扰你了,你慢慢去想。”喜儿无可奈何地说。
她起身走出房间,临走前还不忘抛给凌姬一个同情的眼神,她是想要帮凌姬,可是凌姬今夫惹的问题这么“大条”,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喜儿,你别走啊……”凌姬在后头叫唤着,只可惜喜儿已经走远了听不见了。
现在怎么办啊?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被杀,七、八百条人命她可是担负不起啊!
爹和娘如果知道她间接害死了七、八百名大宋子民,一定不会原谅她的,而她也没脸回去高丽见大家,唉!她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留芳万古的花木兰当不成,倒成了遗臭万年的大罪人。
不行,即使拼上这条命也要救那七、八百条人命,眼前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挽回一切——随送嫁行列去和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