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金块真的是要给我的?”于飞飞咽了咽口水,无法置信。老天爷,她长这么大还没看过这么多澄澄发亮的金块,仇爷还说这些金块要赏给她,她不是在作梦吧?失态的她伸手重捏脸颊,低呼一声。会痛!不是梦。
“不错。”仇天鹏冷冷道。
“仇爷,你要飞飞做什么事?”若这箱享用三世也花不完的金块要给她,仇爷就算要她的命都成。
“你只要替我演一场戏,事成后这箱金块就是你的。这事除了你我外,不准透露给其他人知晓,否则我不但会把酬金收回,还会要了你的命。你办得到吗?”
“办得到,办得到。”于飞飞猛点头。看在金块的面子上,她绝对会守口如瓶。“就不知仇爷要飞飞扮演什么角色?”
“扮演。”他顿了顿,语气凝重,“我未过门的妻子。”只要他一娶妻,卉娘应会对他心死,不会想再留在他身边,他也就能将卉娘送出仇府,远离金陵,一生一世再也不相见。
于飞飞难掩惊讶地问:“未过门的妻子?”就这么简单?这箱金块未免也太好赚了吧!
仇天鹏不再言语。从此刻开始,他将有一场硬仗要打,不单是对卉娘,更是对他内心的情感。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柳卉娘倚着门框,细致的脸蛋有着浓浓的哀愁。
自那一晚后,她已有一个多月不见鹏哥,除了想念鹏哥外,她心头还萦绕着一股不安。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总之,就是不安。
海棠来到主子身后,瞧小姐黛眉深锁,她心下也跟着不开心。“小姐,你该不会又在想仇少爷吧?”
柳卉娘没回头,只是叹了口气。
“小姐,你既然想着仇少爷,何不再去见他一次?”
柳卉娘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她再见到鹏哥时,将会失去他。
柳卉娘再叹口气,启齿欲言,这时院外传来不曾有过的对话声。她们住在这儿已一段时间,向来是冷清安静,除了送三餐的丫鬟外,不曾有人过来,更毋宁会有对话声。
“飞飞姑娘好漂亮,难怪爷会为她着迷。”
“听刘总管说,说不定府内就要办喜事了。”
突如其来的对话,令跨院内的主仆惊疑。尤其是柳卉娘,听她们这一说,这些日子萦绕在心头不安再度涌现。她走出厢房来到丫鬟面前,客气的问:“两位姊姊,请问你们刚才指的爷是谁?喜事又为何?”
一名丫鬟笑望着柳卉娘,彷佛她问的问题甚是好笑。“我府就只有一位爷,办喜事当然是指爷要娶飞飞姑娘。”
柳卉娘一脸错愕,“飞飞姑娘?”
“是呀!瞧爷和飞飞姑娘浓情蜜意地,喜事九成九近了。”另一名丫鬟跟着接腔。
“这事有多久时候了?”柳卉娘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她无法相信鹏哥极有可能会离弃她。
“一个多月有了。”
一个多月。
难道,那夜她不安的情绪是为了这事?鹏哥那时已变了心?
虽然她心下清楚的知道,今生因爹亲的缘故,她和鹏哥不可能结为夫妻,但是,她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的是,鹏哥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对她十八年的爱意转为无踪,另喜欢其他女子。倘若如此,她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她已失去了亲人,若再失去挚爱,那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力量?
且他若真对她无任何情意,那一夜又为何要碰她?为何又要来探望她?
不,她拒绝相信这事,她要向鹏哥问个清楚!
“请问鹏……爷人在哪儿?”
“在沁心阁。”
丫鬟话才刚落,柳卉娘便往沁心阁方向奔去。
急匆匆的来到沁心阁,站在门外,柳卉娘小手紧捉着衣襟,藉以平复心头激动的情绪。
暗自深吸气好些次,她伸出颤抖小手,敲了好几下门板,房内无动静,她无礼的推开房门跨进,走没几步,内室隐隐约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微觉奇怪,脚步不由得往里头走,触目而见的是。
一名女子倚在仇天鹏怀中,他紧拥着她,低头在她耳畔厮磨,就像一对交颈鸳鸯。
柳卉娘无法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无法置信她所深爱的男人背叛了她!
他这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这么伤她!他这么做,还不如在金陵时,就一刀杀了她!
仇天鹏听到身旁有细微的声音,抬起头,冷冷的语气挟带着不悦的质问。“你过来这儿做什么?”
“我。”柳卉娘不自觉地退后一步,欲言又止。接着,她听到她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声音。
“鹏哥,她是谁?”柔柔的嗓音宛如黄莺出谷,于飞飞一脸疑问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仇天鹏低下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她是一位不懂事的丫鬟。”他抬头,眸子霎时冰冷。“还不出去。”
柳卉娘再退后一步,剔黑的大眼蒙上一层泪雾,心一阵又一阵抽搐着。他怀中女子应是她们所言的飞飞姑娘了。好美呀!也难怪鹏哥会喜欢上她。
而且,那女子同她一样唤他鹏哥,这还不够明了吗?他深情温柔的目光凝望着另一个女人,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泪,从柳卉娘细致的脸庞滑落。她心痛如绞,转过身欲举步离去,一片黑暗往她面门而来,快得让她无法反应,接着,她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昏沉不醒。
朦朦胧胧中,柳卉娘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焦急呼唤。
“小姐,你醒醒!别吓海棠呀。”海棠泪涟涟的望着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主子。当她赶到沁心阁时,正好扶住晕厥过去的小姐,吓得她三魂七魄差点没了。
柳卉娘嘤咛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海棠焦急的小脸逐渐清晰。“海棠。”
“小姐,你没事吧?”海棠扶起主子。
柳卉娘摇了摇头,她望看四周,想起晕厥前所看到的事物。“鹏哥他……”
“小姐,你别再提仇少爷好吗?他没心没肝没血没泪,见你晕了过去也不来扶你,只顾抱着那个狐狸精!”海棠气怒道。
“海棠,别胡言乱语……飞飞姑娘又没惹你。”柳卉娘轻声斥道。
“我又没胡说,事实本就如此。”
“海棠!”
瞧小姐伤心欲绝的表情,海棠心底一阵泛疼,撇过头,索性不说话。
柳卉娘知海棠是心疼她,也不忍苛责。过了好一会儿,她幽幽地开口,“男女之间两情相悦是很正常的,怎能怪鹏哥无情?”说话同时,她觉得心口好痛,好似被人割上一刀。
海棠转过头,不服气道:“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为仇少爷辩解!我看我们还是回凤阳找表少爷去。”
回凤阳?能吗?她舍得下鹏哥吗?
可是……她能留下来吗?她忍受得了鹏哥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吗?她不知道呀。
深吸口气,柳卉娘压下心头翻涌情绪,淡淡道:“海棠,你照顾我也累了,回房歇息去吧……我也想休息了。”
瞧小姐脸色苍白,的确是需要好好歇息,海棠点头转身出房。
海棠一走,柳卉娘马上卸下故做镇定的面具,伤心的泪珠儿扑簌簌直落。
而心伤的她完全没发现,窗外站着一名同她一般伤心的男人。
他也不想这么伤她,但他无法再继续忍受下去,无法面对他深爱的女人却是仇人,无法接受他们不能长相厮守的事实,那太痛苦了!他要解脱,所以他只能残酷的待她,逼她离开仇府。
不相见,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暗叹口气,仇天鹏吞下心痛的难过。明日他会逼自己更心狠、更无情,更彻底的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