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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娇娇女 第七章

  最后追出去的人,是纪蔚寰。

  他看见盈盈奔得好急、好狼狈,没命似的,跌倒了两、三次,很快又爬起来,继续奔逃。

  他没有坚持追下去,要不然其实他是可以追上她的。是盈盈那种不顾一切要离开的意念,以及她痛彻心扉的心境,打消了他的追逐。

  追她有什么用?刚刚他不也扮演著驱逐她的一员吗?

  他苦笑著,迷失在自己的爱恨交加之中。

  垂头丧气回到纪蔚宇书房,二哥已拆开了盈盈的礼物,而正在阅读那一张填满文字的卡片!

  那究竟算是一张生日卡?情书?或者诀别书?      

  看过的三个人都无法辨明……纪蔚宇呆怔著,林梦洁流泪著,而纪蔚寰捣心长叹。

  生日派对谁也没有心思进行下去,纪蔚宇在下午对所有收到邀请函的朋友宣布取消活动。

  「二哥,如果你早一步知道盈盈对你的痴爱,你会接受是不是?」纪蔚寰问。

  林梦洁惊扬眼睫,也要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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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皮一接到电话,马上骑著他那银白色的迅光,飞车抵达盈盈的落脚处。

  盈盈抱著腿,坐在公园内一个半圆形舞台前方,第一排的某个座椅上。她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像一只紧绷不安的小猫。

  夕阳时分,暮色游来,黄昏的余晖洒映在她孤独的身影上,好寂寥、好冷清,凄凄惨惨戚戚的……

  「瑟琳,我来啦!」黑皮跳跃著,跑到她面前嘻嘻笑。

  她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把下巴抵在自己膝盖上,没说话。

  「干嘛啦?」他把额头触著她的,呼吸几可相闻。

  盈盈依旧没动,只说:「走开啦,你烟味好重。」

  「幸好你不是说我口臭,不然我会身受重创。」黑皮笑说,闻著她的发。「不过,你却很香,香得令我心荡神迷呀!」

  「黑皮,你爱我吗?」她陡然举头,撞上黑皮的鼻梁。

  「噢!」黑皮捣著鼻惨叫:「痛……痛呀,痛死我了!」

  好滑稽!害她营造了许久的凄凉美感,一下子像泡沫破裂,不存在了。

  她偷偷笑,又忍不住想骂他:「你很破坏情调耶,我问你爱不爱我?你却捏著鼻子喊痛,好讨厌喔!」

  「我还好死相咧……」他皱著脸擤擤鼻子,眨眨眼,还在痛。

  「算了,我简直在对牛弹琴。」她站了起来:「走了,走了,我想离家出走一、两天,带我去你家避避风头。」

  黑皮跟在她后面。「怎么啦?跟父母吵架吗?拜托你不要那么没种好不好,哪有人离家出走一、两天的,要就久一点,两天?你干脆回家在院子里搭帐棚算了。」

  「我不知道离家出走还有限定时间的?」她驻足凝思。「不然,要离家多久才算带种?」

  「三天。」黑皮一本正经地翘起三根手指。

  「死gay就是死gay,果然怪怪的,说话还翘莲花指。嗯!」她吐给他看。

  「奇怪?说我是死gay,那干嘛问我爱不爱你呀?那你不是自打嘴巴,自相矛盾了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你是男女通杀的双性恋呀!」她认真说。

  呃呀……槌心肝啦!他说:「严正声明我不是,我是道道地地的异性恋者。」

  「随便啦,管你是什么!」她继续走著。

  「先带我去吃饭,我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对了,如果我去你家住,你父母会不会觉得我是不良少女,不让你收留我?」

  「不会啦。」黑皮立刻接口:「我没有爸爸,妈妈上大夜班,你去我家时,我妈早就出门了,当她白天看到你,以为你只是来我家玩的。只要你下说、我不说,她就不知道你住在我家。」

  「你家就你和你妈住吗?」先探清底细,比较保险。

  「我还有一个堂姊,有时候也会来走动,你不见得碰得上。」

  「所以,你家现在没人喽?」盈盈骨碌著眼眸,兴匆匆说:「那我们买泡面去你家吃。」

  「吃泡面就吃泡面,有那么足以期待吗?」不懂她在高兴什么。

  「当然呀,在我家妈妈都不准我吃泡面的,我这辈子所吃的泡面没超过三包,你不知道我多爱泡面!现在离家出走了,可以天天吃泡面,实在是太美满了……」

  「嗄?」黑皮抓抓头发,疑题破解,懂了懂了。「原来你就为了吃泡面闹离家出走?真是服了你。」

  「跟你讲话很有代沟耶,不要自作聪明行不行?」她白他一眼。

  黑皮闭上鸟嘴,伺候「恰查某」上车,买一堆泡面回到家后,自己很识相地钻进那空调奇烂的厨房当煮夫。

  不一会儿功夫,两大碗公香喷喷、热腾腾的泡面已经端上桌。

  「哇……」盈盈给汗流浃背的大厨鼓掌叫好:「色香味具全,真了不起!」

  「好饿。」黑皮挥著汗,捧起碗筷大吃大喝,也叫盈盈快趁热吃。

  「喂!」他边吃边说:「你到底为什么离家出走呀?」

  「我不告诉你。」她说。

  「喔。」黑皮无聊地应了一声。

  两个人各怀心事,默默把泡面吃完。黑皮把碗筷收去流理台,盈盈吃饱喝足,在黑皮家小小的客厅绕了一圈后,闷闷地大喊:「喂,你家有没有什么东西好玩?」

  「我家最好玩的东西就是我!」黑皮喊回去。

  「好哇!那你来给我玩吧。」

  她笑盈盈地跑进厨房把他捉出来客厅,推进沙发椅内,说:「开始玩……」

  「玩什么?」

  「玩情侣游戏呀!」盈盈说。

  「情侣游戏?怎么玩?」黑皮没听过也没玩过,不晓得从何玩起。

  「假装……」她编著剧情,不费吹灰之力,滔滔不绝说:「你是我的男朋友,结果你抛弃我又反悔了,然后就跑来求我原谅你,我很感动,就哭著说:好。最后,你吻我。就这样,圆满大结局,播完啦!」

  黑皮听到「接吻」的字眼,有些不好意思,直摇头说:「不好,不好,这剧情太不合理了,我无法接受。」

  「哪里不合理?」盈盈又不高兴了。

  黑皮分析著:「首先,你说你被『抛弃』,这是不可能的好不好?谁会抛弃你?你那么漂亮可爱,我要是你男朋友,一定把你黏得紧紧的,深怕你被抢走。所以,你别抛弃人家就不错了,哪轮得到谁来抛弃你?」

  盈盈本想脱口而出:你错了,我今天就被抛弃了!

  但她忍住了。告诉黑皮这个做什么?对自身行情有害无益。

  「再来,如果,如果的如果……你真的被男朋友抛弃,那你男朋友反悔想求你原谅,你会说:『好』?别傻了吧!我敢拍胸保证,你会叫他去死一死算了!」

  「对耶……」盈盈接受黑皮的分析。除却纪蔚宇,其他男人都会得到黑皮假设的待遇。「看不出来你还满聪明,而且也还满了解我的。」

  他笑笑说:「所以说嘛,这种剧情如果反过来,变成你把我抛弃,我去求你不要抛弃我,会是比较正确的走向。」

  「那接吻怎么办哪?」她问。

  「干嘛一定要接吻?」他也问。

  「你不想吻我吗?」她再问。

  「这个……」黑皮脸红心跳,抓抓头、抓抓脸,再抓抓脖子:「呃……我……嘻嘻!」

  「你怎样啦,吞吞吐吐的,是不是男人呀?」

  她又来了,老怀疑他的性别角色!可是……接吻耶,能怪他吞吞吐吐吗?

  他可有话要说:「像这种人生大事,都是顺其自然发生的,哪有人像你这样,搬上台面事先预演?」

  「喔,这么说,你是不要喽?」她眯眼说:「不要拉倒,我去找别人……」

  「喂,我要啦,我要!」他紧张了。美人献吻,就算会被毒死,他也要抢第一。

  为什么要献出她的吻?女生不是不和不爱的男生接吻吗?何况那是她的初吻呢。

  然而,经过上午那种备受鄙弃的况味后,伤痕累累的盈盈,好想找个人来爱啊。

  她还是有魅力的吧?还是有人愿意爱她?愿意吻她吗?

  她需要一个人的怀抱,她需要一个人的亲吻,即使是黑皮也好。

  她蒙上雾气的眸心,半合半开,闪耀著如梦的渴望;她轻轻舔舐自己丰满如樱桃的美好唇形,倾靠黑皮,吐气如兰说:「吻我,黑皮……」

  黑皮闭上眼,无可抗拒的、激荡不已地吻上了她。

  他的吻是男性的,含著微微的侵略性与款款的柔情,慢慢滑入盈盈的口中……

  他的拥抱好温暖,他的嘴唇好柔软,他的爱情好美妙;而他的舌头,湿润、甘甜,热烈地卷缠她的,把她引入自己的口中吸吮、轻咬、品尝、享受……

  他抱她愈来愈紧,爱意熊熊滋长,好想将她用力揉进自己体内。

  盈盈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激烈的震动。她微颤著,悸动著,甜蜜而奇异地沐浴在黑皮的爱与吻里。

  就在失魂沉醉之中,忽然她瞥见那个痛楚的自己……

  那个她,全身伤痕满布,全身鲜血淋漓;那个她,狰狞著面孔,还要用手指不断戳著自己的伤口,好让伤口愈裂愈大!

  呜……她开始崩溃在黑皮的拥吻里痛哭流涕。

  她在做什么?她在作践自己、残害自己,就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纪蔚宇。

  ……咸涩的泪珠,抖落在两人的唇间,被两人吻进嘴里。

  黑皮惊异地放开她,他仍栈恋在那吻里的柔情爱意里,低著头对她怜惜的呵气:「你、你哭了……为什么哭?」

  盈盈泣不成声!她真的迫切需要大哭一场,把委屈、难堪、不平、心碎全部宣泄。

  没得到回答,黑皮沉默了,退到一旁看著她哭泣。

  她的呜咽声、压抑声,和有一句没一句的凄厉哭音,在空寂的夜里,使他感到格外的心疼和悚栗。

  她是失恋了!他暗中观察出原因。

  她离家出走,她情绪失控,她痛苦迷茫,她掩饰悲情,最关键的一点是——她根本不爱他,却急著把初吻送给他!

  她是初吻,肯定是。他可以由「并不丰富」的经验中,轻易判断出来。

  想想,应该是那个让她烦恼该送什么生日礼物的人,就是害她失恋的凶手。可是那到底谁呢?

  他也想哭了!

  因为他好喜欢的女生骗了他的吻,却在他真情的吻后,为别的男人伤心流泪。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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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十二点。

  孙夫人的一通电话,让纪家陷入一片人仰马翻的混乱中。

  这时纪蔚庭早已下班抵家,纪家三兄弟及林梦洁在纪蔚宇书房,关起门来,开家庭会议。

  盈盈留下的礼物和字笺在震撼每个人之余,也震撼了纪蔚庭。

  他深吸一口气,保持理智,说:「老二,现在情况如此,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告诉我们。」

  纪蔚宇心乱如麻地摇摇头,无法成言。

  从盈盈走后,从拆开礼物后,纪蔚宇开始掉进一个迷惑与震惊的世界,说不出自己的感受,也无法平复心境。

  这对他是个天大的意外!盈盈竟然爱著他,而且爱了十年之久。那样痴心、那样固执、那样勇敢、那样执迷不悔,和那样地自贬曲承。

  小小的年纪,当她看著他和梦洁亲昵恩爱的时候,是怎样承受忌妒和哀伤的呢?而当她怀著绝望幻灭的心情,亲手为他缝制那件披风大衣时,又有多么心碎肠断?

  尤其他今天还对她恶行恶状,出言伤她、出手打她……他,岂止太不应该!

  纪蔚寰说:「我知道了。虽然你一直不发表言论,但是,二哥,你是爱她的,是不是?你其实是爱著盈盈的。」

  林梦洁最不愿听见的就是这一类话题。但是,她是不想逃避现实的,她比谁都更有明白真相的资格。

  「为什么?」纪蔚宇望著老三,问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说?我爱盈盈?老实说我并没有发现自己是爱她的,或是不爱她的,而你,是根据什么妄下定论?」

  他的语气平静客观,没有情绪。

  他也很想弄懂纪蔚寰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何在。

  纪蔚寰对著他,直看进他眼中深处。「你一直不知道盈盈爱你?」

  「是的,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你只有迷乱?只有不解?或者,还有歉意?」纪蔚寰像在卖关于,又像在引导他,慢慢地说出他要说的,却不一次说完。

  纪蔚庭又深吸了第二口气:「老么,想说什么你直说吧,老二已经『剪不断,理还乱』了,别再增加他的困惑。」

  「剪不断,理还乱。大哥,就是这句话。」

  纪蔚寰叫著:「为什么要剪不断,理还乱呢?如果二哥不爱盈盈,根本没有什么要「剪』的、要『理』的,又怎么会乱呢?」

  「我同意他的说法。」一直缄默坐在一旁的林梦洁,突然开了口。

  所有人的眼光被她吸引过去。她仍苍白著脸,却有一种勇敢得近乎谜样的美丽。

  「没有感情就没有烦恼。」她幽幽地说。

  「什么意思?」纪蔚宇卷到她面前,紧盯著她。

  林梦洁却不再言语,回望著他,忧郁而悲伤。

  纪蔚寰不忍心他们僵持不下,何况,梦洁也已经理解他意指为何,没有顾虑,他就有话直说了。

  「这整件事情非常简单,二哥,原本你和梦洁是一对情人,互相属意,彼此相爱,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疑问,对不对?」

  纪蔚宇点点头,等待他接下来更详尽的解说。

  「好了,原本你和梦洁的感情稳定,美景可期,可是现在你发现盈盈爱著你……」

  纪蔚寰看了众人一眼,深吸一口气。

  「我们交换立场,如果我是你,那么我爱梦洁就是爱梦洁,盈盈爱不爱我,关我什么事?顶多我对盈盈抱歉,但是抱歉完了,我还是爱著我的梦洁,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我的感情归宿也是一样,不受动摇。」

  纪蔚寰像个成熟已极的大人,清晰自主,一层一层揭去迷雾。

  他朗声继续说:「然而,二哥,你呢?你却不是不受动摇,而是非常动摇!我们刚刚说了,你迷乱、你不解,你还有歉意……」

  听著,纪蔚宇不自觉更陷迷惘……

  「照理说,有人千扰你原本的爱情生活,你第一个反应该是捍卫爱情。也就是说,你可以有歉意、有不解,但绝不该迷乱。相反地,你会排拒她、诅咒她、受不了她,只要一想起她爱你,就深恶痛绝,巴不得退避三舍,躲去麻烦。」

  「可是你没有……」这几个字,从梦洁口中轻叹而出。「小纪,你若不是太轻浮,就是根本爱上盈盈而不自知。」

  「不,我只承认我是被她感动了,但我无法承认我爱她。」

  她说:「那都是一样的!总之你是不够爱我,也有可能你是不曾爱过我。」

  她该说出她真心的想法,因为她对爱情也有一套固执的标准。

  「难道唯有对盈盈抱持残忍的观感和做法,才能显示我对爱情的忠贞?」他问每一个人。

  这该怎么答?

  说是,似乎太过偏执;说不是,却又太苟且。

  没能让他自剖太久,孙夫人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来的。

  电话是纪蔚庭接听的。

  他神色惊慌地讲了几句匆匆挂断后,凝重而担忧地对大家宣布:「盈盈失踪了!她从早上出门由司机送来我们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什么?」纪蔚寰跳著脚,气急败坏地说:「她今天受创巨深,该不会跑到哪里想不开了吧?」

  「别胡说。」纪蔚庭打断他的危言耸听。「盈盈只是心情不好,外加自认为遭受奇耻大辱,不想回家哭诉,更不想面对孙夫人的关心询问,她个性乐观,只是逃避现实,不会想不开。」

  「我去找她。」纪蔚寰冲动地想夺门而出。

  「你去哪里找?」纪蔚宇扯住他。

  「我不知道!」他心绪狂乱地大叫著:「但我不能呆在这里不拿出一点行动来,我要出去,我要找她,随便哪里都好,就算跑遍台北市大街小巷去找,我也要找到她……」

  天哪!他好后悔早上那样对盈盈,毕竟他仍然喜欢她,只是猜忌和妒意烧得他发狂。此际,却任由他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想起自己曾对她口出恶言,极尽嘲讽侮辱之能事,害得她离家出走,逃开伤痛,他就想甩自己几巴掌。

  ……几巴掌!二哥打在盈盈娇嫩滑腻面庞上那几巴掌,也是他在一旁加油添醋招惹来的。当时他一定是失心疯了,不然怎能狠心看她挨打还袖手旁观?

  「有打电话去盈盈的同学那里找过了吗?」梦洁在紊乱当中说。

  「孙伯母说她现在就打电话去找,然后再联络我们。」纪蔚庭答。

  「先等她电话,要找再出去找。」纪蔚宇纠结眉宇,对纪蔚寰。

  「别先吓自己,盈盈无处可去,必是投靠女同学去了。」纪蔚庭如此安慰众人,也安慰著自己。但愿盈盈平安无事!

  很快地,孙夫人第二通电话又来了,带来的只是坏消息!

  盈盈没有去找她的同学,而孙家其他亲戚处也找不到盈盈,孙夫人拜托其他人帮忙找,可是所有人都没有盈盈的消息。

  电话中坚强精悍的孙夫人都要急哭了:

  「蔚庭,我不知道盈盈今天在你们家受到什么挫折委屈,但盈盈从没有这样让我操心过。你们想想办法帮忙找她,或者有些我不认识的人,你们知道,而盈盈正在那里。」

  孙夫人的语气中忧心如焚,少不了透著不满与指责。

  纪蔚庭无言辩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如何对孙夫人交代。只能道歉地说:「都是我们不好,没有关照好盈盈,这件事我们会负责,一定找到盈盈。」

  收线后,纪蔚庭转头回来面对大家。

  他肃穆忧切地说:

  「到处找都找不到盈盈,孙伯母对我们很不能谅解。唉……没空管这个了,先找盈盈要紧!你们有谁知道盈盈还可能有什么其它的去处?」

  大家闻言,心头更加沉重。到处都找不到盈盈,她会不会流落在外?这么晚了,盈盈生活环境单纯,毫无社会历练,长得又漂亮,万一遭遇到什么危险……他们没有一个人逃得过良心的谴责呀!

  纪蔚宇悔恨交织,他抚著头,手指紧按著隐隐生痛的太阳穴……在千头万绪中猛然想到他见过盈盈与黑皮在一起。会不会……盈盈是去找黑皮了?

  难怪孙夫人找不到人,她恐怕不知道黑皮这号人物,更别提找黑皮要人了!再说,如果盈盈存心躲避熟人,黑皮也是最理想的人选。

  只要找到金湘蝶,就能找到黑皮,这不困难……

  「我出去找!」他倏然开口。

  「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纪家其他二位兄弟异口同声地问。

  「只是猜测。」他抓起盈盈送的披风大衣,覆在身上,就要出门。「梦洁,你让大哥送你回去,我一有盈盈的消息立刻通知你们。就这样了……」

  「嗯。」纪蔚庭应。

  临出门前,纪蔚宇愧望梦洁一眼:「对不起,我必须先找到她。」

  梦洁噏动唇瓣,终究没说什么,只强笑著:「快去,一定要把盈盈找回来!」

  虽然事情不逼已,但他总是她的男朋友……

  眼见他要去寻找另一个也爱著他的女孩儿,而把她丢由纪蔚庭护送回家。她再贤德再宽容,那无限愁怅酸涩的滋味,仍教她难以下咽。

  这一去,他还会回来爱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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