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样只身前去和毛文义见面自然有危险,但她实在不想把毛文义当成是躲在暗处的那个人,所以她必须亲自证明毛文义不是那种人。更或者,最坏的打算就是,倘若毛文义真是那个打电话骚扰她的人,她也可以请求毛文义,不要再做这种事。
总之,这件事一定要获得解决才行,她不想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
在前往毛文义的住处途中,白晓竹皮包里的手机又响起,发现是玫瑰的来电,她立刻按下通话钮。
这两天有岳逸凡陪著她,玫瑰连一通电话也没打来,就连她打去也毫无回应,她还在奇怪玫瑰是怎么一回事,居然忘了要和她联络。
这回她自己打来,她要好好地说说她。
「玫瑰,你是怎么了,居然没给我电话,手机又关机!是谁说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准关机的呀?」她劈头就一阵娇嗔,语气颇为得意。
和玫瑰相交六年,可显少有她占上方的时候,她自然要把握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喂!你还真不识好人心耶!你也不想想我是不想破坏你和岳逸凡单独相处的浪漫时光,才故意不和你联络,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反过来责怪我,唉唉!算我好心没好报,自讨没趣了。」玫瑰挖苦著自己。
「原来是这样啊,玫瑰,是我错怪你,你不可以生气喔!」白晓竹马上自知理亏,暗吐了吐舌头。
「我哪有你这么会生气。对了,那件电话骚扰的事解决了没?」玫瑰像是漫不经心地提起。
「还没,不过就快了。」
「哦?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现在就要去见毛文义。玫瑰,我只告诉你一人,这只是我小小的猜测,所以你不要告诉别人。」
「等等,你是说你认为打电话的人是毛文义?所以你要去见他,直接问清楚?」
「对!」
「你在搞什么,如果真是毛文义所做的,你去见他,岂不羊入虎口?」
「我说这是我的猜测而已,又不是真的是毛文义所为。」至少她希望是她猜测出错。
「不管是真是假,你不准去冒这个险,不然你也该找人陪你去。岳逸凡呢?你不会没告诉他吧?」
「你好神耶!玫瑰,你怎么知道我没告诉岳逸凡?」白晓竹啧啧称奇。
「这不是重点吧!晓竹。」玫瑰咬牙切齿地回道。
「你在生气吗?」
「我不是在生气,我是想杀人!晓竹,听好,我不准你胡来,回家去,不准去见毛文义。」
「你的口气和岳逸凡如出一辙耶!」
笨哪!因为她玫瑰就是岳逸凡!
在自己的办公室,岳逸凡握著手机,气得几乎将手机握碎。
若是那个笨蛋就站在他眼前,他一定毫不考虑马上掐死她。
居然敢背著他,偷偷跑去见毛文义,可想而知,这笨蛋究竟想做什么,但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会阻止她。
「晓竹,你先回去,这件事——」
「不行,我不回去。玫瑰,你不知道啦!」
「我不知道什么?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他就知道她有事瞒著他,才想以玫瑰的身分逼她吐出实话。
果然,在玫瑰面前的晓竹是不会对玫瑰隐藏秘密的,这是身为岳逸凡时的他所办不到的事。
「那个人他……在电话里对我说,他不会让岳逸凡有命当我的丈夫,你说我能把这件事告诉岳逸凡吗?」她必须保守秘密。
「为什么不能告诉岳逸凡,他有能力保护自己,晓竹,就算你去见毛文义,也改变不了——」
「不,也许我可以说服毛文义。当然这是表示毛文义真是那个人的话。」
「别傻了,晓竹,他不可能听你的话,不准去见他!」岳逸凡心知阻止不了她去见毛文义,立刻捉起车钥匙,大步冲出办公室。
他不能再浪费时间在和她讲电话上,必须赶快赶去救回那个不知人心险恶的笨蛋。
「玫瑰,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对不起,我不要岳逸凡出事。你都不知道那天他受伤回来时,我的心有多痛,我才知道原来我好爱他,我要保护他,我不想再见到他受伤了。」白晓竹把内心里的感受说出来。
一面跑,一面听她诉说心事,岳逸凡心里一阵动容,他知道他多年的等待及守护,没有白费。
所以他万万不会让自己在这一刻才失去她,她必须好好地待在他身边。
「晓竹,我坦白告诉你,我是——」
「玫瑰,毛文义的住处到了,我不和你多说了,祝福我吧!拜!」白晓竹没听完玫瑰想说什么,兀自结束通话。
「喂!喂!晓竹!」岳逸凡徒劳地吼叫著,同时间已赶到地下停车场。
该死!那个笨蛋。
岳逸凡在心里咒骂著,踩紧油门,车子瞬间急速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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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毛文义家的客厅里,白晓竹带著十分谨慎的心,偷偷觑著坐在她面前的毛文义。
「晓竹,你说有事想和我说,是什么事呢?」毛文义直视著白晓竹带著探索意味的眼神,表情笑得很诡异。
「毛大哥,我可以明说来意吗?如果我说错了,你不会生气吧?」
「说吧。」
「毛大哥,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因为喜欢就做出这种事,她实在不能理解。
「我是很喜欢你,晓竹。」毛文义坦承道。
「那么如果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就不会半夜打电话吓我了?毛大哥,我真的好害怕,每天都无法好好地睡觉,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怎么忍心吓我,让我这么害怕。」白晓竹紧紧地以双手抱住自己,眼里是令人心疼的泪水。
这是冒险,也是试探,就看毛文义会不会心疼她这泫然欲泣的表情。
「晓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
「毛大哥,你不要再骗我了,好不好?我的社交圈一直很单纯,除了你和岳逸凡,没有别的男人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你想要的不就是我吗?如果你还要否认,就当我会错意好了,我要走了。」白晓竹说著便站起来。
「你说你要和我在一起?这是真的吗?」
「如果你肯答应我,不再半夜打电话骚扰我,我就愿意试著和你交往。」
「那你和总经理的婚事?」
「那是他自作主张决定的事,不关我的事。毛大哥,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不会再打电话来骚扰我呢?」她只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而光由他的表情看来,十之八九就是他了。
「晓竹,我会半夜打电话给你,不过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你不知道我每天想的都是你——」
「所以真的是你!毛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多亏她曾经在岳逸凡面前力挺他,为他说尽好话,他却辜负了她的信任。
白晓竹一脸的受创,一脸的难以相信,自己居然看错了他。
见她这副模样,毛文义当下明白自己著了她的道,她分明是存心要套他的话,根本不是如她说的,想要和他在一起。
她就是利用他会心疼她荏弱可怜的模样,藉此引他上当,为此,毛文义的眼神有了变化。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他,简直不可原谅!
「原来如此,你说要和我交往,只是想套我的话而已?你并非真心想和我在一起!你和那些女人都一样,认为我外表长得忠厚老实,就想戏弄我,利用美色引我上当!晓竹,你太不该了,真是太不该了……」毛文义说著,缓缓站起来。
白晓竹觉得情形不对,跟著站起来直往门口退,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才行。
「我才没有要戏弄你的想法,毛大哥,一开始我就只把你当作是朋友看待,也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岳逸凡,我哪有戏弄你?」
「你有,你给了我希望,让我以为我可以拥有你,结果你居然在我面前表示要替我介绍女朋友,还说你喜欢的人是总经理,如果你对我无意,一开始就不该接受我的好意。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你的错!」毛文义控诉著。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他本不认识她,因意外结识是巧合,她不该事後又主动和他联络,一副想和他友好的模样。
所以她不该给他希望,又甩了他,他的这一生中已碰过太多这种事件,女人总会先用各种理由接近他,待利用完他的所有好处——像是接送上下课,替对方家人解决麻烦,或者需要用钱——诸如此类种种,有太多的例子,都是因为对方相中他忠厚老实的外表,而到最後当他认了真,她们便会毫不考虑地甩了他。
他不会再当这种傻子,因此这一次他不会再让白晓竹要著他玩。
「你的想法太偏激了,毛大哥,我打一开始就把你当朋友,而朋友间自然要互相帮忙。我接受你的帮忙,是因为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不知道你不是这么想。」她很遗憾造成这种天大的误会。
难道男女之间真的不能只当朋友吗?
「现在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事实,既然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毛文义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趁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便上前一把揪住她。
「啊!放开我,你想做什么?」白晓竹当下尖叫出声,花容惨白。
毛文义不理会她的尖叫,一路拖著她往房间方向前进。
「不,不要,你放开我!」白晓竹一面大叫,一面用力挣扎著,想甩开他捉著她的手。
但无论她如何使劲挣扎,仍然无法摆脱他,眼看就要被拖进房里,她知道再不想想办法,自己恐怕要万劫不复了。
想到自己宝贵的第一次居然要葬送在毛文义身上,她如何甘心?
不,她不甘心,她也不会束手就擒,她的第一次绝不会是和毛文义一起度过。
在心里如此思忖著,白晓竹有了即使丢掉性命也绝不失身於毛文义的决心。
於是她低头在毛文义捉著她的手臂上使劲一咬,一直用力到毛文义因承受不住疼痛而放开她为止。
一得到自由,白晓竹马上往大门的方向逃逸,但毛文义比她更抢先一步,挡在大门口,阻止她逃出去。
在离门口几步远的地方,白晓竹猛然打住脚步,瞪著挡在门口的毛文义,她脸上神情愈来愈不安……
她很後悔没听玫瑰的警告,只身一人跑来见毛文义,更後悔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岳逸凡,但现在後悔也无济於事,她必须先想办法逃出去。
身子不住往後退,当白晓竹发现毛文义已逐渐逼近她,一面跟著解开衣服时,她开始尖叫,一路退後的同时,两手抓到东西就扔向毛文义,伺图阻止他再靠近。
先是客厅里的电话,却教毛文义闪过,这时他已光著上半身,接著她拿起桌上的书本,用力丢向他,这一次是正中他的肩膀,仍丝毫伤不了他,因此她眼睁睁看著他把身上的长裤踢得老远。
白晓竹最後捧起花瓶,举得高高的,举了好久却没有直接扔向毛文义,她的心里正在做一场危险的假设。
「你不要再过来。」
「你扔吧!那花瓶伤不了我。」毛文义两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等候她的动作。
「它是伤不了你没错,但是它总伤得了我吧?你如果再过来,我就——」
「你就怎样?」毛文义一点也不担心,女孩子最怕疼,她没有勇气敢自残。
看出他眼里的轻蔑,白晓竹深吸口气,把花瓶用力掷向地上,满地碎片她毫不考虑地抓起其中一片,用力地握在手中,一直到鲜血流出,也不见她眉头皱了下。
「晓竹,你……」毛文义被这一幕骇住,久久不语。
「毛大哥,如果我曾经引起你的误会,让你以为我给了你希望,却又甩了你,那么我是无心的,你可以对我生气,恨我也没关系,但是你不要因为怨恨,就犯下无可挽回的过错。你如果强暴我,你不会因此快乐,你不是丧尽天良的坏蛋,你只是一时失去理性,我相信你是好人,我不会看走眼。」将碎片握在手中,白晓竹忍住椎心的痛楚,盼能在最後一刻唤醒毛文义的良知。
这是一场赌注,但无论如何她不能输。
她相信毛文义只是对利用他的女孩子充满怨恨,而如今积压太久,终於爆发了。
因此只要能好好和他沟通,也许还有机会扭转乾坤。
「你不用说得这么好听,每个接近我的女人,都说我忠厚老实,是个好男人,可是转眼问就领走我所有积蓄,和别的男人跑了,这就是好人的下场?未免太好笑了!」毛文义说著,仰头大笑起来。
「毛大哥……」
「你居然到现在还叫我毛大哥?晓竹,你跟我一样是傻子。我都想要强暴你了,你怎会还不吝叫我一声毛大哥?」毛文义显得难以相信会有她这种呆瓜。
「因为你没有这么做,毛大哥,我也相信你不会这么做。」
「何以见得?」他都差不多把自己脱光了,她居然还相信他不会对她施暴?
那么她刚才是跑给谁追啊?
毛文义又好气又好笑,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话意外地抚平他的情绪。他原本真有以暴力发泄心中的怨恨,但她眼里的光辉,是他下不了手的原因之一。
即使是这一刻,她眼里仍把他当好人看待,真是笨丫头。
「因为你一见到我做出残害自己的行为,你眼里的残暴便缓和下来,我不会看错。」白晓竹自信满满地道。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给她蒙对了吧!
「你真的这么想?」毛文义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白晓竹点头如捣蒜,表情十足慎重又认真。
「坦白说,你自残的这一幕真的震醒了我,否则你恐怕逃不了被我强暴的命运。」
「所以说我压对宝了?」
「应该说是你的机智救了你自己。」毛文义扯出一抹难得的笑容,真是释怀了,心情但觉轻松不少。
「真的吗?我很聪明吧!」被称机智,她笑得很开心。「毛大哥,你……」
「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问我,会不会再去找总经理的麻烦?」毛文义迳自接下她未完的话。
「啊!你不说我都忘记有这件事了呢!」白晓竹扮著鬼脸,是当真忘了这件大事,因为贞操比较重要嘛!
「哈……」看出她并未说谎,毛文义朗笑出声。
「毛大哥,你不要取笑我,我本来是想问你,我可以认你为乾哥哥吗?」她是想朋友当不成,当兄妹总行了吧?
闻言,毛文义久久不语。
「呃……毛大哥,如果你觉得不妥就算了,当我没说,你可不要再会错意喔!」见他不说话,白晓竹开始有点急了。
「晓竹,我开始觉得总经理很可怜了。」毛文义有感而发地说。
「为什么?」
「因为我要守护的是一位永远搞不清状况的笨蛋。」岳逸凡在此时推门而入,并迳自说道。
其实他已经站在外面一段时间,没有立刻进来救人,是见她奇迹似的把事情处理得极为妥当,完全不需要他来英雄救美。
不过许是她运气好,蒙对了心理战略,方能不动干戈顺利解决此事。
「啊!」
发现进门的人是岳逸凡,白晓竹当场又是尖叫出声,心想,完、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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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哪!屁股好痛!
抚著自己被打的地方,白晓竹趴在自家床上,一再发出呻吟。
她再也不理岳逸凡了,这一次她说到做到!红唇努得半天高,这一回她绝对是认真的。
回来的路上,他一再骂她是笨蛋,做事太冲动,凡事不经大脑,骂得她焦头烂额。而她自知理亏,因此由著他骂到他高兴为止。
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当老爸、宋妈还有徐伯的面,痛打她……的屁股。就算她再有错,再鲁莽行事,他也不该当长辈的面,打一个女孩子的屁股。
怎么说他都太过份了,好歹她是个女生,他居然这样对待她!愈想心里愈气,白晓竹索性捉起枕头就丢。
宋云在这时正好推开房门走进来,差点就被凭空而来的枕头打个正著。
「啊!」看见自己又闯祸,白晓竹急得跳下床,跑向宋云,急道:「宋妈,没打中你吧?」
「没有,你放心,让宋妈看看你的手要不要紧。」宋云拉著她到床畔坐下。
「我的手没事,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先去看过医生,取出伤口里的小碎片了。」白晓竹故作轻松地回道。
其实伤口很深、很大,所以岳逸凡才会那么生气。她知道只要自己受伤,他就会脾气大得惊人,这是他关心她,又气自己无法保护她的缘故。
但是就算他再生气再光火,也不该打她的……没错!她才不会原谅他。
「伤口一定很大又很痛,你在医院是不是哭得唏哩哗啦?」宋云很了解地问。
白晓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还是宋妈了解她。
「我就知道,难怪逸凡脾气这么大。只要你一有闪失,他就是这个样子,你不会因为这样就生他的气吧?」宋云笑问。
「宋妈,原来你是来当说客的。你不用替他说话,我再也——」
「晓竹,刚才逸凡回公司时,他的表情是我从来没看过的。」宋云平静地说。
「哦?他又怎么了?」她不是打也给他打了,他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该生气的人是被打的她,好不好?
「他很自责,因为他没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伤,是他不对。」
「宋妈,我又不是他的责任,这不关他的事啦!」她这才知道原来连宋妈也这么想。
「问题是逸凡一直就以保护你,作为他人生的目标。他曾经说只要我和你爸结婚,他就会自己搬出去住,那一年他已收拾好行李,正要搬出去,是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要他不要走,这事你忘了吧?」
白晓竹又一次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的确是忘了有这么一件事,那一定是好几年前的事,她才会记不住。
「後来,逸凡是留下来,然後我发现他不再交女朋友,似乎正在等某个人长大。你说这个人是谁?」宋云若有所指地笑望著她。
白晓竹被盯得不住害臊起来,俏脸上随即染上一片红潮。
原来家里的人都知道岳逸凡的心意,唯有她一人始终懵懵懂懂,前些日子还执意要找出他喜欢的人是谁,真是笑话一场。
「你现在应该也知道玫瑰就是逸凡了吧?那小子以为我这当母亲的不知道,其实在他当兵那一年……晓竹?」话未说完,宋云已瞧见她的表情不对,像是太过震惊,一时呆住了。
不会吧?!晓竹该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儿子就是玫瑰吧?
宋云暗叫一声不妙,这万一把逸凡的事搞砸了……
「宋妈,你说玫瑰就是逸凡,你如何肯定?」白晓竹只呆了下,立刻捉住宋妈的手追问。
「这……这个也许是我搞错了,玫瑰可是个女孩子,逸凡是男——」
「宋妈,你不用多作解释,现在有种变声器可以帮助人变换各种声音,所以男声变女声很简单。」她非要追根究柢不可。
虽然这件事很荒唐,但她愈想愈觉很有可能,难怪她老觉得玫瑰太了解她的生活。
难怪玫瑰连恋爱对象及方式都和她好雷同,根本是以她为影射。
还有那以她为蓝本的童年记忆,及玫瑰骂她是笨蛋的语气,完全和岳逸凡如出一辙。
这一切的一切在在说明了,玫瑰即是岳逸凡,她却从未将这一男一女给联想在一起。
他把她骗得好惨哪!
说什么他有喜欢的人,说什么要她去找相片,根本是在捉弄她,遗因此对她又亲又吻!她现在可以完全肯定,当时他绝对是清醒的。
可恶!他怎么可以欺骗她这么多年?
六年呢!整整六年耶!他居然一字不提,还让她和他分享各种属於女孩子的秘密,及小女生的心事。
想到这儿,白晓竹一口怨气再也忍不住,她站起来一心只想去找岳逸凡质问清楚。
「晓竹,你是想找逸凡算帐?」宋云叫住她往外跑的身子。
「宋妈,我好气——」
「你当然有权利生气,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逸凡他何以要这么做?」
白晓竹慢慢走回到宋云的身边,其实她知道不管岳逸凡是基於何种理由才以玫瑰的身分和她交心,这些年来有玫瑰在,一直令她很开心。
「逸凡要当兵入伍之前,他最担心的人是你,也是打从那一刻起,他设法捏造出玫瑰这个人物,可以让他人不在你身边,也能知道在你周遭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他的用心,晓竹。」
「宋妈,我知道,我只是好不甘心自己居然被他戏弄这么久,却一直没发觉,我真是个大笨蛋。」如果她再看不出岳逸凡对她的情深意重,那么她真的是个笨蛋了。
「你会生气吗?」宋云试探道。
她可不希望因为她一时多嘴,又坏了儿子的心血。
「我不会,宋妈,我知道我一直很让你和爸操心,可是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们不用为我和逸凡的婚事著急,因为我除了他以外,不会想嫁给别人,这样你是不是可以放宽心了?」赖在宋妈的怀里,白晓竹撒娇道。
「如果你能搬回来住,我就更安心了。」宋云趁机要求道。
「好,我会搬回来。」已经没必要再住在外面了。
「还有以後不论遇上什么事情,你这孩子都不准再做出这种伤害自己的行为,你听到了没有?」宋云握住她受伤的手,满脸的心疼。
「我知道,我下次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这种事不准再有下次。」
「是,宋妈,我现在相信逸凡一定比较像你。」白晓竹说著,见宋妈表情很困惑,遂又往下说:「因为你和逸凡一样,最会说不准这个、不准那个了。」
闻言,宋云随即笑出声,和白晓竹笑成一团。
「宋妈,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很高兴你嫁给我爸爸?」在一阵笑声後,她突然开口道。
「没有,不过你现在说也不迟。」虽然已晚了太多年,宋云仍然很高兴听见她这么说。
「那我要说了喔!宋妈——」她故意拖长尾音,才往下说道:「我最爱你和爸了。」
她才说完,宋云立即感动地落下眼泪,在门外听到此话的白允升走了进来,咧大笑容张开手臂,同时抱住了他的妻子,及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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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跟宋妈说她不会生气,但她可没说要轻易原谅岳逸凡,至少在她反整他、为自己出一口气之前,她还要好好考虑一下。
因此,这天晚上白晓竹故意不出房间,并事先要求老爸和宋妈什么话都不能对岳逸凡说,即使他来敲她几次房门,她都假装没听见。
待三更半夜,她才拿起手机,拨打玫瑰的手机号码,一接通她马上先发制人,道:
「玫瑰,我告诉你喔!我刚才趁著大家都回房睡觉时,一个人跑到外面夜游耶!我现在人就在市区最热闹的地方,真可惜你不能来陪我。」
「你说什么?你居然这么晚还跑到外面去?你……」岳逸凡从床上坐起来,捉起外套,人也跟著走出房间。
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被这女人给逼疯了。
「我不跟你说了,拜!」
「喂!喂!」岳逸凡叫唤著,无奈地拿起车钥匙,准备到市中心去逮人。
二十来分後,岳逸凡并未在热闹的街上找到白晓竹的人影,只好又打电话给她,问明她人在哪里。
「我在郊外啊!刚才有个男生说要载我上山,我就跟著他来了,这里很好玩喔!」
「白晓竹,你居然敢给我坐陌生人的车,你——」
「我在阳明山啦!好可惜你人在国外,不能一起来。」白晓竹说完,又迳自结束通话。
然後她顺手关机,抱起一旁的枕头,舒服地靠著,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就让岳逸凡从市中心开车到阳明山,再无功而返吧!
谁教他居然要骗她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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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白家可安静得很,当岳逸凡一夜没睡,开车从阳明山一路赶回家,正要询问那让他大半夜在马路上疲於奔命的白晓竹是否已平安回家时,一踏进家门,让他担心及咒骂一整夜的正主儿,居然好端端地坐在客厅里,见他满眼血丝的赶回来,还兀自笑得很开心。
原来如此,这会儿他总算明白自己被整了,而整他的人居然是他守护多年,最钟爱的小女人。
唉!他实在不必太意外。
当岳逸凡无奈地感叹著,白晓竹已经跑向他,并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道:
「你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玫瑰。」
「原来你都知道了。」他这才知道自己被整的原因。
「哼!」她故意别开脸。
「晓竹,那是因为——」
他正想解释原由,白晓竹却在此时踮起脚尖,并献上红唇道:
「我爱你,谢谢你这么用心爱我。」
「不用客气,吾爱。」他随即热烈地回吻她,辗转地借着这一吻,倾诉他无尽的情意。
幸福,不远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