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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宜解不宜结 第六章

  成绩一向离谱的丁群英,在升高三时,明显有了起色,老是被他拉着一起读书,想不进步都难。

  或许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言家人的关怀吧!

  当然,她也知道言家父母不是她原先所想象的肤浅,以成绩来论断一个人的好坏,但是她自己就是会产生那么一点点心理作用,总是怕言洛宇和她在一起会被带坏什么的,更讨厌别人这样想。说穿了,她就是自卑。

  高三那年的寒假,言家父母知道她没什么亲人,酒鬼父亲不提也罢,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是常事,他们要言洛宇叫她到家里一起过年,别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吃团圆饭。

  那一年,是她有生以来,过过最快乐、最温暖的农历新年,也终于知道,长辈关爱所给的压岁钱是什么感觉。

  言洛宇没唬烂她,言家的女人真的超能赌,也超会赌的,从除夕夜开始,赌桌上就厮杀得风云变色,日月无光。

  听说言氏家训中还有一条「赌桌无母女」,可是,也不必六亲不认到这种地步吧?

  言家另外成家的三兄弟也和往年一样,携家带眷地回来齐聚一堂,吃团圆饭时是很热闹,领红包时是很爽。但是一群人凑在一起,大小赌桌一开,言家俨然成了小型地下赌场,还得有人在门口把风,以防警察临检!

  言家男人真的不是赌博的料,手气也实在烂到匪夷所思,被硬拖下水的言洛宇频频向她求救,她实在看不过去,帮了他几把。

  直到他扯了扯她的手,苦着脸在她耳边说:「我快疯掉了,想办法把我救出去吧……」

  丁群英看他可怜。说要买点零食和饮料,顺便把他偷渡出去。

  「呼!总算解脱了——」买完零食在回家的路上,他还企图讨价还价,问她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早回去,他那群姊姊妹妹好恐怖。

  「是你自己没用好不好?」他个性太温和了,不适合赌桌上的杀戮,言家女人又个个都是狠角色,难怪他吃不消。

  「茗茗才十三岁耶!连她都会耍心机,太可怕了。」

  「谁像你这么老实!赌桌上还讲仁义道德咧,活该输死你!」

  「我没骗妳吧?我姊、苹苹、茗茗、萱萱,这四个人凑在一起,会让人精神崩溃,我不要玩了,绝对绝对不要。」眼看家门愈来愈近,他还在试图挣扎。「啊,对了,说到萱萱我才想到,妳上次不是说要告诉我萱萱和水电工的关联?」

  她脚步一顿,斜瞥他一眼。「你真的想知道?确定?」

  「确定、确定。」点头如捣蒜,反正怎样都好,不要再逼他上赌桌就行了。

  「那是源于一部——嗯,『爱情动作片』。你想看?」

  动作片?他直觉联想到成龙那一类的武打片,可能再加一点爱情文艺片的成分吧!

  「好啊。」

  「在我家,我回去拿。」

  于是,他们又顺路绕到她家,拿了那片传说中的「爱情动作片」,光明正大的拒绝言子苹的吆喝,两个人窝上楼去看影片,他还顺便捞了一包杏仁果和鱿鱼丝,准备好好欣赏萱萱和水电工之间据说「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但是影片一播放,他立刻傻眼。

  怎么……一开始就是浴室里洗澡的香艳镜头?还是三点全露的那种洗法,害他尴尬得眼睛不晓得该往哪里看。

  然后浴室没水了,水电工正式出场。

  好奇怪,不是修水电吗?怎么——在浴室调起情来?接着就开始做,从浴室做到沙发,从室内做到室外,做得天摇地动,日月无光……

  嘴巴上的鱿鱼丝掉了下来,他整个人杵在那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什么爱情动作片,这、这根本就是……

  「丁群英,妳怎么……」他无地自容,脸红又困窘地指控。「妳怎么可以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这的确是一男一女的爱情动作片,有动,也有做啊!你嫌他们还不够卖力演出哦?」

  他错愕,找不到话反驳。

  「喂,你快喷鼻血了。」她调侃,上下扫了他一眼。「你该不会起反应了吧?」

  真是够了!

  他羞愧地捧着热到可以把荷包蛋煎到八分熟的脸蛋。「我、我要下去了——」他现在觉得,下楼被赌桌上那群女人生吞活剥都好过留在这里任人调戏羞辱。

  「是去冲冷水澡吧?」她冷不防冒出一句。

  「妳——」他回头瞪她。

  「不要这样看我哦,原谅我无法帮你解决困扰。」

  「我、不、需、要!」他咬牙声明,恨恨地转身。

  「你在暗示,你其实是性无能?」

  砰!重重的关门声是他的回答。

  丁群英静默了三秒,旋即爆出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哈哈哈——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纯情的男生了,十八岁了耶,看A片还会害羞得面红耳赤,说出去谁相信?

  她弯腰抱着笑疼的肚子,想到他离去时的样子。

  他无言的抗议最多也只能做到这样了,不过——他生气时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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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不是说要和群英看影片吗?怎么又下来了?」叶洛希瞥了眼坐到她旁边的弟弟。

  「看完了。」其实是根本没办法看不去。

  「有这么短的影片吗?」言子苹奇怪地看一眼墙上的钟,他们上去好象还没半小时。

  「能这么快看完的,大概只有大爱电视台的宣导短片或是A片了。」叶洛希随口说了句。

  咚!正中红心。他脸蛋烧得更厉害了。

  「姊,妳不要乱讲!」这叫作贼心虚。

  「既然是乱讲,你紧张什么?」洗牌之余,又多瞄了他两眼。「脸那么红,你该不会把人家群英给『怎样』了吧?」

  「什么东西怎样?」另一桌已经在听牌的叶初晴听到,分神问了句。

  「老妈,我告诉妳——」

  「没事!妈,妳不要听姊胡扯。」言洛宇急忙打断。

  丁群英正好在这个时候下楼来,言家的子萱小姑娘天真无邪,抢先问了句:「群英姊,小哥有没有对妳怎样?」

  丁群英瞄了他一眼,心里快笑翻了。「他能对我怎样?我拳头可比他硬。」

  「问题是,有些时候比硬的不是拳头,那就麻烦了。」从小就有内定男友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了不起!

  「喂,妳们够了吧?」她们真的是女人吗?脸皮一个比一个厚。

  言子茗戳了戳身旁魏怀恩的手背。「小哥好像生气了耶。」

  「没关系,妳假装听不懂就好。」魏怀恩更羞愧好不好?萱萱那些话到底是从哪学来的?他绝对不会承认是他带坏的,三叔会劈了他!

  「我本来就听不懂啊!他在生什么气?」唯一一朵没被污染的纯情小花,言家小子茗,真是令人感动。

  「没事,我出去走走!」言洛宇倏地起身,丁群英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他坐在门前的阶梯上发愣,她轻轻坐在他旁边,拉拉他裤管。「真的生气啦?」

  「没有。」

  「明明就一脸不爽,还说没有。是因为萱萱——」

  「不要再跟我提任何关于萱萱或水电工的事!」脸蛋又热辣辣地烧红,让他别扭闹得更加没气势。

  「我指的是你堂妹萱萱刚才说的话耶,你在想什么?  」她口气满是讶异。

  「妳——」他转头瞪她,接触到那双带笑的慧黠双眸,他挫败地垮下肩,再也不肯轻易开口多说一个字。

  「好啦好啦,我不闹你了,不要生气嘛,笑一个。」

  他闷闷地低着头,吭都不吭一声。

  「你很没风度耶,我哪知道你这么纯情,连A片都没看过?帮你增广见闻你还嫌。」她是抵死不会承认,她的出发点是坏心眼地想戏弄他!

  问题是,妳得看人家想不想增广这种「见闻」啊!

  他别开头,硬是忍了下来,不搭腔。

  「大不了我保证下回不会再拿这种影片给你看,这样总行了吧?」

  他这才稍稍偏过头,抬眸瞥她。「妳哪来这种东西?」

  「同事给我的。」

  「妳跟同事看这种东西?」他吓得扬高音量。

  「女的啦!你想到哪里去了。她男朋友超爱看的,而且搜集的每一片都堪称经典哦!」

  「这种事没什么好骄傲的吧?」他面无表情。

  「我好奇啊!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妳以后……」他顿了顿。「不要轻易和男生看这种影片,很危险。」男人冲动起来,有时是很不理智的,她拳头再硬,也未必敌得过男人的野性。

  「知道啦,你当我猪脑哦!」那是他咧,别人还没那荣幸。

  停了下,她像抓到他话中的话病,要笑不笑地凑近他薄薄的脸皮。「呵呵,你承认了,你刚才其实有反应!」

  「喂!」他低嚷,红晕未褪的脸颊又开始凝聚血色。「妳别闹了!」

  「该交女朋友了哦!」她戏谑地调侃。

  「要妳管!」不知不觉,把她惯用的说话诰气、用词脱口而出,他闪身避开她,头也不回地进屋。

  呵呵,会耍小任性了耶,好可爱的男生。

  她轻轻地、轻轻地笑着,眼底眉稍漾满愉悦神采。

  这不是她的家,可是她人生中的欢笑,却是从这里开始,似乎,只有和这个男生在一起时,才能让她感受到真正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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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一生中,总会有几个重要的转折点,改变你的一生,而对丁群英来说,人生中最大的一个转折点,没有疑问的,是在遇上言洛宇之后。

  如果不是遇上他,也许她会依着原有的叛逆性情与生活模式,无所谓地放任自己沉沦,走偏人生路,因为空虚的手心,从来就没有什么是她能紧握、争取的。

  但是,他将一份温暖的情谊放进这双空虚的掌心,她握牢了,原本茫然的人生,逐渐有了方向。

  她不自觉地受他影响,开始念起书来,远离逞凶斗狠的生活模式;愤世嫉俗的野性,被他无时无刻挂在脸上的温和浅笑磨平……

  本来,她连高职混不混得毕业都不甚在意,现在,她不但高职毕业了,还打算继续升学。

  因为他说,如果可以,多读点书总是好的。所以她听了他的话,学会争取自己的未来,和他一起努力,他考大学,而她考技专院校。

  他们互相支持、互相打气,他考试时,她在外面陪考,帮他买饮料消暑,比他还紧张;而她考试时,他在外面拚命帮她整理下一节考科的考前冲刺重点,多捞几分算几分。

  以他的实力,没有意外地考上北部的第一志愿:而她根底实在太差,这阵子多少读了些,勉强让她捞到附近一所二专来蹲。

  今年九月,他就要北上求学了,她当发起人,主动约了他的三个堂妹和魏怀恩出来,找一天给它疯狂地玩通宵,算是帮他践行。

  回到家时,灌了好几瓶啤酒的她,已经微醺到连站都站不稳了。

  「妳小心一点。」言洛宇一手扶住她,不让她摇摇晃晃地跑去撞壁,另一手忙找钥匙开门,带她进客房,帮她脱鞋,摊开薄被,又到浴室拧了条毛巾要给她擦脸,结果她擤了擤鼻涕又递还给他。

  他盯着上头那一团,为这条毛巾还要不要留而思考了三分钟。

  「喂,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等一下。妳要不要喝水?」

  「好。」

  他又用了三分钟倒来一杯水。

  她不安分地踢掉被子,爬到他身边,结果他又哭笑不得地发现,她把倒来给她喝的水拿来漱口,漱完又吐回杯子里。更噁心的是,她还像小孩一样,含着一口水仰头玩漱口泡泡,有几滴还喷到他身上来。

  「妳很脏欸。」他决定把那条毛巾洗一洗,再拿来擦她的嘴,没好气地说:「现在的专科生都像妳这么没卫生吗?」

  「呵、呵呵!」她一径地傻笑,爬到他背上,攀靠着他的肩。「大学生耶,我好高兴喔!」

  「是我去读又不是妳去读,妳在高兴什么?」

  「你一定不相信,我比你还要高兴。」她嘟着嘴,自言自语。「其实我考不考得到学校都无所谓,反正我本来就没打算要读,有也算狗屎运捡来的。可是你不一样,你天生就是读书的料,考不考得上对你来说很重要,我帮你拜了那么多庙,要是还不行,我会去拆了所有文昌帝君的神像。」

  原来她那阵子老是找不到人,又莫名其妙借他的准考证影印一堆,就是为了这个吗?

  他笑她傻气的行为。「考试是靠实力,干么去怪文昌帝君?」就算要求,也替自己多求些保佑,她比他还需要运气呢。

  「宁可信其有啊,我又不能帮你读书。」她在身上东摸西摸,摸出一个系了红绳的平安符。「这是我去旗山的天后宫帮你求来的,听说那间妈祖庙很灵验哦!」

  旗山天后宫?

  她特地大老远跑到旗山去,就为了求一个平安符?

  他微讶,偏头凝视贴在他肩上,微醺的醉颜。「那妳怎么不早拿出来?」

  「唉哟,这么婆妈的事,我怎么做得出来嘛!」她闹脾气地捶了他一记。

  明明别扭,却还是做了,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为他求一个平安符,求他在台北的平安,也求她在高雄的心安。

  他心里暖暖地感动着。

  「你要记住,我是你的朋友哦!生死换帖的那种。大学生涯多彩多姿,你在那里会认识很多人,交很多朋友,但是绝对不可以忘记我。」

  「不会。」他温温响应。

  「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要自己放机灵点,台北人都很聪明的,以你这种个性,被卖了都还不知道……」

  「我有这么糟吗?」他好笑地道。

  「当然有!你老是被欺负了都没关系,以前我就把你欺负得很惨啊,你还不是乖乖任我爬到头顶上去……你又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家,知道要怎么照顾自己吗?还有——」她叨叨絮絮讲了一长串。

  他更想笑了。「丁群英,妳已经把我妈该讲的台词都抢光了。」

  「我不放心嘛!」她放轻了嗓音,眼皮缓缓垂下。

  没再听到她发出任何声响,他回头,放轻动作,把趴在他肩上睡着的丁群英移回枕头上,再拉好被子——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你要是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哦,有人敢犯到你头上,我会帮你扁他!」

  声音逐渐模糊得听不见,确定她这回是真的睡着了,他抽回手,盘腿坐在她身边凝视她的睡容。

  他其实是意外的,没想到平日只会对他大呼小叫的丁群英,内心竟然如此关心他,今天要不是喝醉酒,她可能也没勇气说出来。

  她啊,口是心非,动不动就威胁要揍他,可事实上,她的拳头却比谁都还要维护他。

  他轻轻扳开她的手,抽出紧握在掌心的平安符戴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帮她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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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难料,这句话再贴切不过。

  在言洛宇动身北上前,丁群英家中,发生了极大变故。

  说家变,对她来说也言过其实了,她的家早就名存实亡,还有什么变故能影响她?

  这个变故,了不起就是她那个从未尽过一天责任的不肖父亲把楼子捅大了,赌桌上豪情万丈过了头,将他们唯一遮风避雨的小窝给玩掉了。他自己倒好,醉到不省人事,马路上车子一撞、两腿一伸,也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乍然得知时,她哭不出来,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就是平平,平平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靠着少许的保险金处理完父亲的后事,她也两袖清风,无事一身轻了。

  整个过程中,她没掉一滴泪,言洛宇一直陪在她身边,帮忙她处理所有的事情,还刻意延后北上的时间,留下来陪她。

  他想,初逢丧父之恸,她心里一定很难受,虽然她表现得很平静,还直催促他快走,别耽误了注册的时间。

  「不会,还来得及。我明天晚上坐夜班车上去就好了。」他这么回她。

  「干么要这样?赶夜车很累的耶,我真的没事啦,不用你陪。」赶他不走,她还自己打电话帮他订车票。

  「是我自己想多留一下不行吗?」他抢走话筒。

  她呆呆的,看着空掉的手掌。

  「群英——」她茫然的表情,让他的心脏微微揪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单喊她的名字,温温柔柔的嗓音,飘进她空冷的心房。

  「对不起,你——借我靠一下。」双手攀上他的肩,将脸埋入。她不是为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哭,绝对不是,她只是需要发泄一下而已,发泄完就没事了——

  言洛宇轻拍她,胸膛吸纳她的泪水。

  她肯释放情绪,不再压抑自己,让他放心多了。

  这就是他不敢离开的原因,她个性太倔了,什么事都会藏着,自己扛起来,除了他,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释放真实的自己。

  本来爸妈和迪商量的结果,是希望她住进来的,九月即将面临的学费也想先帮她垫付,她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一下子要面对那么多事,怎么应付得过来?

  但是她拒绝了,说她现在戴孝,不方便住他家,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租了间小套房住进去,不愿意麻烦任何人。

  「这孩子,坚强懂事得让人心疼。」爸爸叹息着这么对他说。

  可是这样的坚强,是硬撑起来的啊,他看了很不忍心。

  于是,上台北前一天,他提出存折里的存款交给她。

  她不肯要,但他极为坚持。

  「我知道妳根本没有办法应付,妳不要连在我面前都逞强!」

  她绷着脸,坚决下收。「我自己会想办法,大不了——」

  「大不了不读书了,对不对?妳好不容易才考上的耶。要妳读书是我的意思,妳就听我一次会怎样?」他微微动了怒。「妳不让我爸妈帮妳就算了,这是我自己从小存下来的压岁钱、奖学金,妳难道连我的心意都不肯接受?妳到底还把不把我当朋友?如果妳真的那么介意,大 了妳以后再慢慢还我,我又没有说妳可以不用还!」

  她第一次被他骂,一愣一愣地反应不过来。

  「干么这样瞪着我看?要揍我吗?好啊!反正我今天跟妳卯上了,妳一天不收下我就一天不去台北,要嘛大家都别读了,看谁狠!」因为他知道,在她心目中,他能不能读书,比她读不读更重要。

  「你、你……」太过分了,谁教他耍这种贱招的?

  她微微张口,好半天才挤出声音。「你自己去台北读书,也需要用到钱啊……」

  「放心,我这里够用。」

  丁群英叹了口气,投降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个性比水还温的男人,一旦固执起来,也是没人招架得住的,他以前只是有心让她!

  看来,她是不用太担心他了,他根本不像表面那么好欺负嘛!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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