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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瓶索情 第十章

  “什么怎么做?”寻朝敦不禁错愕,她是观仁偲的妻子,难道要他带着她走?  

  朋友妻不可戏,他岂会不懂这些道理?他可以不理睬礼教的束缚,但是瓶静呢?要她如何面对这一切?她只是一介女流,他怎么舍得她再受苦?  

  “哼,说穿了,你也不过尔尔。”观仁偲撇了撇唇笑着。“怎么,你也是为了寻府的面子问题,而不敢带她回去的,是不?可见你根本不是爱她,否则你又怎会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我的西苑里?”  

  倘若是他,别说一天,他连一刻也受不了,岂会等过了个把月才上府理论?  

  “胡说,我是为了顾及她的名节,我不是你所说的那般!”寻朝敦怒吼着。“我一个大男人又何必在意什么,但是瓶静不同,我自然得为她多想想,我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强将她带走?”  

  “我都说无所谓了,难道你还听不懂?”他笑着,妖魅的眸里净是算计。  

  像他这种懦弱的男人,既然保护不了瓶静,他也没资格拥有她;而像瓶静那般傻气地只为他人着想,甘愿放弃属于自己幸福的人,他也不在意将他们彻底分离,免得他三天两头往观府跑,打扰了他和雪梅。  

  “那不是你说了便算的事,你这么做根本是不尊重她!”寻朝敦气极,握在手中的气劲渐渐地凝成一股风暴。  

  他不想再动武了,方才与仁偟打了一架,他可不愿意再同仁偲也打上一回合。但倘若他再用此种语气谈论瓶静的话,他可不知道他是否按捺得了自个儿激愤的怒气了。  

  “我不尊重她?”他嗤笑着。“别笑死人了,你知道吗?我连她肚子里头的野种到底是谁的都不知道,但我却没将她赶出去,这样子的我还算不上宽宏大量?”  

  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可以允许自个儿的妻子偷人偷得如此理所当然?又有哪一个男人允许自个儿的妻子不在自个儿身边?这天下之大,大概无人能有此度量,不过既然他的心亦不在她的身上,他亦不怪罪她,更何况这一切还是他一手策划的。  

  “你说什么?”寻朝敦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怒红了寒惊的眸。“你居然不认她肚子里的孩子,居然认为是她偷人?”  

  她有孕了,但却被他数落得如此难听?难怪他见她近来消瘦得可怕,原来全都是因为他,这把怒火烧得再也忍不住,愤怒催促着他挥动双拳。  

  观仁偲见状,随即将他推开,用双手抵挡着他的拳头,然他才一接下,身躯便踉跄地往后退了数步,勉强挡住这剧烈的攻击。只见寻朝敦挥掌击向他的颜面,其劲力之强,即使观仁偲立即用双手护住了颜面,仍是被震得飞撞到一旁的假山上头。他吐了一口血,不觉动怒了,只见他提气站起,运足气力打算与他周旋。  

  “我哪里说错了?从成婚到现下,我连碰都没有碰过她,你敢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观仁偲怒瞪着他,又跟着邪笑。“我不像有些人,吃干抹净了便转身走人,连自个儿的孽种也不敢承认,却要别人承担这一切!”  

  他意有所指地讽刺着寻朝敦,寻朝敦岂会听不懂?  

  “你没有碰过她?”  

  他不觉又愣住了,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是啊,他之前便已提过了,但他不认为他所说的是真实的,然瞧他现下的举动,想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应是他的。  

  “哼,我可没随便到去碰个我没兴趣的女人,而你,也不知道是真对她有情,还是在药力的驱使下才将错就错的。不过依裘瓶静的性子,说不准她还是挺高兴的是不?毕竟依她的身段想要引人青睐是难了点,能够攀上你,算是她的福气了,至少你可是官职在身,比起一般的长工,你算得上是很好的人选。”  

  话落,寻朝敦沉不住气的,掌劲又再度落下。观仁偲逃避不及硬生生接了这一掌,狼狈地摔落在曲桥边。  

  “你给我住口。”  

  寻朝敦暴喝着,飞身跃至他身旁,眼看着拳头就要落下。  

  可恶,他这么说岂不是拐着弯在骂瓶静水性杨花?  

  “我说的全是真的,容不得你不信。”他笑得挑衅,偏是要激怒他、惹火他。  

  “你——”他鲜少动怒,很少如此盛怒而控制不了自己,倘若撇开自个儿的身份,他定会要了他的命,再带着瓶静离开这里。  

  “怎么?难不成你想杀了我再带着瓶静离开观府?”他笑得不怀好意,笃定他不敢下手,毕竟他的脑袋早让礼教给腐蚀了。“犯不着这么麻烦,倘若你真要她的话,尽管带走,我连眉头皱也不会皱一下。横竖我和她之间,没有拜堂、没有喝合卺酒,更无同床而睡,除了观府的人,并没有人知道我娶了她,即使你要带她走,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止你,而我现下诚心诚意地求你带她走吧!”  

  怎么,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都已经允许他带她走,他到底还要如何?  

  “你在胡说什么?”寻朝敦斥喝着。  

  他觉得乱了,仿佛迷失在迷雾之中,仿若有一道光线穿透了他黑暗的心,却又迷乱了他的视线。瓶静的处子之身并非仁偲所占,那么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她真如仁偲所说的那般淫秽放荡?  

  不可能的,他相信她,瓶静绝对不会是这样子的人。  

  “随你吧,你要带她走也好,不带她走也罢,横竖我都无所谓。”观仁偲抹了抹唇边的血,一把将他推开。“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瓶静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倘若你有什么疑问自个儿去问她,她正在西苑休息。”  

  他已是仁至义尽了,倘若寻朝敦不领情的话,也怪不得他了,是不?  

  寻朝敦怔愣地睨着他,突地松开他的襟口,随即直往西苑奔去;既然观仁偲要他带她走,他没有理由拒绝。  

  她以前在季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可以问吗?  

  她会告诉他吗?  

  ***

  裘瓶静疲惫地坐起身,支开一干服侍的婢女,缓缓地走到房门外,让冷冽的风吹拂着她惨白的脸。  

  她有孕了。这孩子该不该留?而二少爷会允许她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是寻大人的孩子呢!她是多么想留下这个孩子,但是她的处境如此地难堪,光是要养活自己都很困难了,更何况是将这孩子带在身边?  

  绝不能让寻大人知道这孩子,说不准他根本不会承认这个孩子,还会以为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可怜了这个孩子,一出生便没有完整的家,就跟她一样。这孩子的未来该如何是好?  

  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现下的她实在没有办法顾全他。  

  “瓶儿?”  

  裘瓶静微微一颤,却不敢转头。会是他吗?  

  她不想再想他,她好累、好烦,不想要他在这当头再来搅乱她的心。  

  “瓶儿,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还坐在池畔?”寻朝敦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伸出有力的臂膀将她的纤瘦身躯往后带,离开沁冷的池边。  

  裘瓶静微愕地望着他憔悴的神情,瞅着他初生青髭的下巴、阴暗的眸子里头映着慌乱的神色,心不由得被他揪疼了。怎么了?难道他过得不好吗?要不然他怎会比她更憔悴?  

  “寻大人……”  

  她找回涣散的心神,在两人之间拉出了一点距离。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又闯进她的世界里,她好不容易才要将他给忘了,为什么非要在这当头骚扰她不安的心?  

  “还喊什么大人?我不是说过要你喊我的名吗?”寻朝敦见她刻意地回避他,猛地将她将拥入怀里,仿若要将她嵌入体内似的。“我什么都不管了,我要你,尽管要我与观府为敌,我也无所谓了!”  

  或许观仁偲真是说对了,他根本不必在意那些迂腐的教条,规矩是人定出来的,左右为难时,他自然得为了自己的幸福挺身;他要的是她,无论会做出多么惊世骇俗的行径,他也不在乎。  

  在这混乱的世道中,何处能够寻得所爱?而何其有幸,在初见第一眼便已种下的情种,要他如何能放弃?他放弃不了也不想放弃。  

  他不想再故作清高了,不要再为了礼教而放弃所爱,这么强烈的心情为何要无端地埋葬在迂腐的礼教中?  

  “朝敦,你在说什么?难不成是疯了?”裘瓶静难以置信地瞪视着他。  

  他想要带她走?她是个下人,别说她的身份配不上他,她的身子……早已不是清白之躯了,又如何配得上他?  

  这一切,二少爷不是都已经告诉他了吗?即使是同情她的话,未免也太过火了。  

  她是走不了的,只要小姐还在这里,她是绝对不会走的,而且她也走不进寻府的,是不?像她这样的身份,如何进得了官宦之家?  

  “我爱你,我可以不顾一切地爱你,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可以给你的,绝对不会亚于观仁偲给你的。”寻朝敦拥紧她,感觉到她的身子愈发纤瘦,与当时和他初见时,相差甚多。  

  观仁偲保护不了她,但他可以倾尽一切保护她!即使从此而后再也进不了宫、上不了朝也无所谓;这样一个女人值得他抛下所有,至少他是这么认为,只要她愿意跟着他,他便觉得值得。  

  “我已经嫁作人妇了,我不可能跟着你走。”要她说出这句话,对她而言是多么大的折磨。  

  她的身份、她的忠心绝对不允许她做这种事,她有自知之明,她绝对不可能寡廉鲜耻地赖着他,更不能坏了他的声望;她是注定孤老一生的,但倘若这是她的命,她又能如何?  

  “他不会在乎你,他根本不爱你,你为何还要屈就于他?”寻朝敦怒吼了一声,以为她对观仁偲情有独钟,才不愿跟他走。“你清醒一点,他根本不爱你!”  

  她应该已知道观仁偲不爱她,她还要执意跟在他身边吗?他无法给她幸福,有的只是数不尽的嘲弄和辱骂,难道她不清楚吗?  

  “那么你是爱我的?”裘瓶静压根儿不懂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她老早便知道二少爷对小姐情有独钟,他不可能爱她,而她更不可能对他倾心。“倘若你知道我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你还会这么说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她一步步地往池畔移动。  

  他说他爱她……那不过是同情,而太过泛滥的同情对她而言是另外一种伤害!  

  “我不懂什么?”寻朝敦气恼地盯着她,见着她一步步地往后退,唯恐她又摔落池里。“倘若我不懂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  

  裘瓶静睇着他,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她觉得胸口有一股气淤塞着,令她提不上气也终解不了,摇摇欲坠的纤弱身子仿若要滑入寒冷彻骨的池子里。  

  ***

  要不要说?说了吧!或许把一切都说了,他以后便不会再来找她了,到时候她便可以让心完全平静下来,她也就可以回到原本的她……“你已经知道我并非处子之身。“她哽咽地道,眸光早已黯然。  

  “我不在乎那些事情!”他不想谈论这些问题,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他只在乎往后的日子,以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全都可以忘掉。  

  “倘若我说我是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出卖身体呢?”泪水凝聚在她的眸里,“不管是在观府还是季府,只要是下人,日子便难过得很,除了总是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还要应付下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在那种残酷的环境里,要想要活下去,不让自己被欺负,身体便成了一种武器……”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两行清泪不断地滑落;她一点也不想再回想那些事情,夫人和小姐也要她一定得把这些事给忘了,然而这些痛岂是这么简单便可以遗忘的?倘若那么容易便可遗忘,又怎会是真正的痛?  

  她并不愿意为了生活出卖身体,但是正季府的生活却总不能由她为自己作主。到了最后,她总算受不住地杀了那个人,一刀、两刀、三刀……到底杀了多少刀,她也忘了,她只是想着一定要杀了他,否则这一场恶梦永远也不会停止。  

  “够了,不要再说了!”  

  寻朝敦大步走向她,俊美的容颜满是酸涩和不舍。  

  “或许我早该死了,早该杀了那个人之后也一起死。”裘瓶静一步步地往后退,整个身子滑进了池子里头,然而沁入骨髓的冷却掩盖不了她已被撕裂的灵魂。“我为什么还活着?受了这么大的污辱我早该死了,为什么还活着——”  

  即使她仍活着,然而魂魄早已飞散;这几年来,她一直像是行尸走肉般地活着,直到她遇见了他……除了夫人和小姐,他是头一个走进她心里的人、她对他有感恩、有憧憬、有希冀、有奢求。因此,才会衍生出多余的情愫。  

  “你在胡说什么?你给我起来!”  

  寻朝敦见她纤弱的身子不断地往下落,随即跃入池中,将她载浮载沉的身子捞上水面,打算抱着她回西苑。  

  “倘若不是夫人和小姐替我掩盖了那些罪,倘若不是夫人和小姐命令我要继续活着,我岂能活到今天?如今,小姐已经不要我了,夫人也已过世了,我想要报答的人都不在这个世上了,我还拖着这副残破的身体活着做什么?”尤其当她把一切都告诉他之后,她怎么还有颜面活下去?  

  裘瓶静的手不断地挣扎,丝毫感觉不到池水彻骨的寒冷。  

  寻朝敦怒极了,一把揪住了她挣扎的双手,抱着她往池畔走。  

  “难道你就不能为我活吗?”他吼着,心神俱碎。  

  可恶,她只记得别人对她的恩情,为什么她就不曾想到他?倘若要讨恩情的话,他也是最有资格的一个!倘若她可以为报他人的恩情而活,为什么她不能为他而活?  

  “你何必救我,为什么要救我!”她气喘吁吁地挣扎着,却推不开他铜墙似的胸膛,慢慢地感觉到他身体的温热,一点一滴地传递到她的身上。  

  “我为什么不救你?”  

  寻朝敦火大地吼着,直冲入房里,将她放置在床榻上,三两下便将她浸湿的衣裳全数脱下,拿了好几条被子将她紧紧地裹着。“我这么爱你,难不成你要我亲眼看着你死吗?那你倒不如先杀了我算了,何苦这样折磨我?倘若你真爱着观仁偲,倘若你真的不愿意离开这里,我不会勉强你的。”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他会放手,他宁可她去追求她想要的幸福,也不愿意见她自残。  

  倘若这是她自以为是的幸福,他会忍痛祝福她。  

  “不,我只是……”  

  她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樱唇染上了紫黑的颜色。“为了小姐,夫人告诉我要保护小姐,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只是一个下人,我的能力有限,而小姐也不听我的劝……二少爷又为了将我调离小姐身旁而娶了我……我什么都阻止不了,我什么都做不好,我还活着做什么?”  

  这个念头放在心底已久,而他的热情却是引导她自残的导火线,她自问了多少次,仍是不懂自己为什么能够如此寡廉鲜耻地活在这个世上,倘若是他人的话,早一死了之,为什么她还有勇气活着?  

  “你当然要活着,你要为我活着,你如此勇敢地活着,当然是为了遇见我,遇见一个可以完全包容你、疼惜你、深爱你的男人。所以,你当然要为我活着,是不?况且你的肚子里头还有我们的孩子,我要带着你回寻府,我的爹娘会代替你的爹娘疼爱你,你绝对不会再过像以前那样的生活,我可以向你保证。”寻朝敦紧紧地拥住她。  

  他总算是明白了,她的闪躲只是因为她的自卑;她自认为配不上他,所以她才躲着他。虽不知道她是不是对他有一样的情感,但至少他知道她不会再抗拒他,而他也不会再让她抗拒。  

  有谁会知道爱情竟会发生在这匆匆一瞥间,有谁会知道爱情竟会在刹那间闯进彼此的心房?  

  “我配不上你,我没有清白的身子、没有配得上你的身份,我什么都没有,而且小姐也误解我,我……”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真的可以相信吗?  

  两行清泪自裘瓶静的眼里淌出,包含着太多的辛酸和苦楚。她一直不敢哭,因为一旦落泪,仿佛就再也坚强不起来,所以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夫人将小姐交给她,她一定要报答夫人的恩情。  

  “不打紧,现下你只管好好地养病,我再带着你去同你家小姐说清楚,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有我作主。”寻朝敦轻声说着,吻着她如瀑的发丝、吻着她的粉嫩面颊、吻着她的冰冷檀口。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轻声问,苍白的脸庞因为他的亲吻而微配。  

  真的只是同情而已?他真是个大好人,光是同情便能待她那么好。可他这么做会令她误解的,会令她有所期盼,以为他对她……“我当然要对你好,等你好了之后,我会跟你讨很多的恩情,我要你在我的身边服侍我,直到有一天你爱上了我,这就是你要报答我的方式。”寻朝敦勾着一抹笑,放肆的吻落在她微启的唇瓣上,看着她仍是不变的单纯,他的笑意愈来愈浓。  

  “啊?”裘瓶静红了脸,心狂跳得平静不下来。  

  “你尽管在寻府里好好地待着,将孩子生下来,我的爹娘不会对你有异样的眼光,你要相信我。”像是怕她不信似的,他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这就是我要你为我做的。”  

  裘瓶静不说一语,泪流不止。他对她真的好,哪怕是耗尽了一生,也报答不了他对她的疼惜。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只遗憾我不能早一点认识你,能早一步将你带到我的身边,但是这世事难料,至少你遇见了我,而我也爱上了你。”他像是欲罢不能似地吻着她。“一会儿,我带你去同你家小姐把事情说清楚后,你便随我一道回寻府吧,不管你答不答应,我已经决定这么做。”  

  或许他早该使出强硬的手段,才不会让事情走到这个地步。  

  “其实二少爷也是为情而伤。”她并非不知道二少爷的心意,但是俗世如此,只会对小姐造成伤害,她如是想,却忽略了小姐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他!”寻朝敦怒喝了一声。  

  “嗯。”她不自觉地笑了。  

  他是在吃味吗?那么,他是真的爱她!  

  她是不是该告知他她的心意?嗯,再过一段时日吧,让她确定他是真的爱她。现下,她只想要好好地睡一觉。  

  寻朝敦睇着她带笑的脸,不由得傻了。真的很美、美得迷乱了他的心神,让他几乎忘了呼吸。  

  可惜的是她累了,他只能这样抱着她,不能更深入地拥有她。  

  无妨,过了今日,她将会永远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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