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向来护着她主子的吗?怎么今儿个却不见她的身影?
可恶,那群该死的贱婢到底背着他如何服侍她来着?居然将膳食丢在桌上。她们以为他怜惜她们,她们的身份便与他人不同了吗?
“这不干她的事,她是为这些婢女的事去找仁偟。”季雪梅蹙紧柳眉,尽管他施在她身上的力道让她发痛,她亦不发出任何声响,小脑袋瓜子里,只想着要如何为裘瓶静脱罪。
实际上,她压根儿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但依她对她的了解,她必定是背着她去找观仁偟。
“仁偟?”哼,叫得倒是亲密得很,怎么不见她如此唤他?“怎么,你宁可要她去找仁偟,也不愿她告知我一声?”
简直是气煞他了!
他几乎天天守在东苑外头,为何他会不知道这件事?而这群贱婢到底凌虐她多久了,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可恶,她是存心气他不成?
观仁偲一把揪住她的襟口,倏地撕碎她的衣裳,令大片的雪肤凝脂占据他的眼中,就仿若那一日……他是渴望、是奢求,他多么想攫取这一抹令他朝思暮想的脆弱灵魂。
“你在做什么?”
她瞠目结舌地瞪视着他!想要用手遮住裸露的肌肤,双手反而被他擒得更紧,甚至交叠在头顶上。她惊愕莫名;他该不会是想要对她……不成,那怎么可以?如令她的身份不同以往,她可是他爹的妾,他怎可这样待她?
“做我想做的事!”他才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是他想要的,他便会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地霸取。
“住手!”感觉他的舌宛若小蛇般盘旋而下,直袭她的双腿,她不觉拔尖喊道,自他刻意设下的意乱情迷中惊醒。“你可别忘了,我已是你爹的人,你若这样待我,岂非让我背负人尽可夫的罪名?”
和他之间的事,早已随渊德的死而消逝,她不管以往她是否曾因鬼迷心窍而铸下大错,然现下的她,早已忘了那一切。
她已嫁入观府,她的夫婿不是他,他便不能厚颜无耻地要了她。实际上,不管她是否出阁,他都不能如此待她,是她忘了妇德,是她一时想要反抗爹,才会……不,她绝不会让旧事重演!
“你?一开始先得到你的人可是我,你别说你全忘了,我说过要娶你,然而你却为了攀荣附贵,甘愿成为我爹的妾。”
观仁偲突地以双手撑起自个儿被欲望蹂躏得疼痛的身躯,瞅视着她的寒目,隐隐交迸着阴沉而危险的气息。
可恶,她倒是很懂得如何悬崖勒马,知道如何让他冷静下来。她已是爹的人!是否意味着她也将这具身躯交给爹了?这丰挺的浑圆、娉婷的柳腰……在爹的身子底下时,她又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爹的?
“倘若你想娶妻的话,必有众多闺女等着你的青睐,你又何必纠缠着我?”她不打算化解他对她的误解,反倒想要逼他娶妻,以确保他往后不会再三天两头往这儿来,徒扰了她。“只要等你爹回来,咱们两个的身份便不再相等,还请你往后别再放肆地进入东苑。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想因此而若心来不堪入耳的流言,更不想被府里的奴婢当成放荡主子,没能威吓命令奴仆的懦弱主子。”
言下之意,她是把她在观府里所受的委屈都算到他头上了。
然而,这话一出口,她反而伤了自己……莫名地宛若剐心般的酸楚,引得心头抽痛难抑。
“你……”要他娶妻?最后她到底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他只听得见她要他娶妻。难道她对他一点情感都没有,否则怎会将身子交给她?
这天下女子最在乎的不就是名节?她既然可以不在乎名节,难道不是为他?难道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自古便有女子被迫入府为妾,更何况她出身大户人家,怕亦难逃这一切……不过,如她所说,他不禁怀疑,她真是甘愿入府的吗?
可笑,真是可笑!他头一遭遇到想要迎娶为妻的女子,想不到竟成了他爹的妾;他的情深沉、爱勃发,然而却落得如此可笑的下场,要他如何能不放声大笑?
“请你出去!”她彻底漠视心底那股不知为何的痛楚,冷着声、寒着眼等他自动离开。
“好……”
他凄切地笑着,唇角仍不失妖诡的勾起,任由阴惊却又揪人心肺的笑声逸出了口,令季雪梅瞪大了明眸,不知所措。
“既然你要我娶妻的话,我便娶你最疼爱的贱婢为妻!”
“你说什么?”她不解。
观仁偲突地放声大笑,松开了钳制,走到一旁,笑得霸气而慑人。
“你最疼爱的奴婢是瓶静,我便娶她,横竖她长得不算差,娶她为妻又有何不可?”
他转过身,邪气的眸子里盛满了怒与恨,勾在唇边的笑更显出他不可一世的霸气。
她以为他会这样放过她吗?只要是他想要的,在他得到手之前,他绝不会放弃!只要他将瓶静带进西苑,往后的东苑便由着他自由来去。
“你要娶她?”
季雪梅难以置信地将衣衫拉拢,顺手将手贴在心窝,却压抑不住那锥心刺骨的疼楚。
她以为他对她如此地纠缠,是因为他对她有着特别的情愫,想不到……只是她想太多了,她不过是他身边众多女子的其中一位,之于他并没有特殊的意义……她的心好痛啊!
“对,我会顺了你的心意娶妻。”但是不代表他会顺她的心意远离她。
想离开他?哼,凭她是没办法抗拒他的,只要他想要,他根本不在乎她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身份,即使要和爹为敌,他也不会就此轻易放手。
人可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空有的便是这一个躯体。礼俗又如何?他只做他自己,就算是逆命抗天,他也绝不放手!
***
夜色深沉,静寂得只有房外的风声与房内的叹息声相呼应。
季雪梅坐在窗棂边的枕椅,抬着被妒火折磨得不再明亮的无神眸子,睇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黑暗,狭隘的眼看不见观府另一侧的张灯结彩。
他真的娶了瓶静。
前几日他突地丢来一件大红的嫁衫,说今日要娶瓶静过府,便不由分说地离开,直到几个时辰前,他再度来到东苑,强行要奴婢替瓶静换上嫁衫,便硬将她带至西苑。
像是一场梦似的,一点都不真实,然而她还记得他眼里的决绝,那一份锥心的痛还停滞在她心里,鲜明地告诉她,那不是梦。
是她要他娶妻的,为何她会感到难以遏抑的痛?而这一份痛楚里头居然还掺着一份莫名的妒火折腾。
她在妒忌向来情同姐妹的瓶静吗?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瓶静在季府受尽欺凌,眼看着即将获得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了,为何她却无法替她感到开心?
以往的她,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事可以撼动她,但是现下,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给折磨得濒临死亡边缘……为什么?她找不出原因,然而出现在脑海中的仍是那一张可恶的俊脸。
一想到他,她便赶紧埋首绣着手绢,然而她却看不懂手绢上头到底绣着什么花样;不断地挥舞着针线,不过是为了暂缓这焦躁不安的心,甚至连尖锐的针头刺进了纤白如玉葱般的指头上,她仍是无动于衷。
这般些微的痛,压根儿算不了什么。
她只想要将那一张脸忘掉,想要拂去他的笑、他的怒;不管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要是属于他的脸,她都不想再想起。
在渊德死之后,在知道自个儿将嫁进观府时,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她便知道在这一世里,两个人之间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她不可能再放任这诡异的情愫滋长,更不可能纵容他放肆地占有她。
她厌恶爹对她的淡漠,但她绝不会做出有辱家门的事。
她不会的,她宁可一死……倏地,像是考验她的决心似的,门板砰的一声开启,接着毁天灭地般地夹带着妖诡的氛围窜进房里。
她才一抬眼,便见到那一张总是在夜梦中骚扰得她不成眠的脸,心狂然地停止了跳动,令她几乎停止呼吸。
“怎么,见到我来了,有点讶异吗?”他吐着冷惊而邪魅的气息,然而磁性的嗓音里皆是受尽思念煎熬的喑哑。
季雪梅登时回神,却不懂他为何会在洞房花烛夜来到她的房里。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我要你啊。”仿若看出她的疑问,他不断地逼近她,又好心地解了她的疑惑。
“要我?”她胆战心惊地往后退,直到背抵在窗棂上。
他带着浓郁酒味的气息,仿若魔一般地逼近她,令她不断地往后退,直至无路可退,只好任由他放肆地逼近,她只能无措地眸视着他,就等他知难而退;然而他的神情……仿佛不知何为知难而退。
“对,就是要你。”
观仁偲低哑地喃着,唇缓缓地逼近她,在几欲碰触之时,却又如鹰隼掠物般快速地攫住她的唇,志情地吮吻着她的丁香嫩舌,像只饥渴难抑的野兽般不断地索求更多。
“住手!”她突地将他推开,想要甩开那占满她口内的浓烈酒气,羞愤地怒瞪着那一张闪动妖异光痕的脸。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你不到新房陪着瓶静,居然跑到我这儿放肆,你到底把我和瓶静当成什么了?”
真是不敢置信,想不到他居然会如此荒唐,竟在成婚之日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季雪梅盯着微醺的他,突地瞧见身旁的缝隙,急忙往一旁闪去,想要逃离他的钳制。
孰知,还不到门边,他便轻易地擒住她的手,一手拨开桌上的烛台茶具,阵阵瓷器破碎声夹带着她的尖叫声传出,转眼间她已被他压制在桌面上,整个房间顿时沉入无边的黑暗中,她只能依凭着微弱的月光睇着他。
“瓶静?”他勾着笑,仿若沉吟似地低喃,不断地将俊脸挪近她的耳畔,邪气地道:“她不过是我用来接近你的棋子罢了,你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只要没有她,你便是我的了。”
他的吻霸气而不失温柔,然而却敲不动她铁铸似的心,只见她用双手不断地推拒着他,却被他拥得更紧。
顷刻间,他已褪去了她的衣袍和粉色肚兜,只剩下一件贴身的亵裤。“放开我,你太放肆了!”她羞红了脸,一双清眸的眼仍直视着他。“我告诉你,我永远不会是你的,你走!”
他太过分了,怎么可以为了把瓶静自她的身边带走而娶了她?简直是荒唐透顶!
“你永远不会是我的?”不知是酒的催化,抑或是面对着他最为倾心恋慕的人儿,只见他放声大笑,如刀凿似的结实胸膛压迫着她。“只要我现下要了你,你便是我的了。”
她不会懂他要的到底是什么,只因她是如此地冰冷,如此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照理说,倘若不是因为过分意识到她的存在,倘若不是因为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他不会如此费尽心机地算计她,更没兴趣抢夺他人的女人。为了她,他可以破例那么做,只要能够得到她,他不惜失去一切。
“你疯了。”
阵阵诡谲的酥麻感受如海浪般袭上她的胸口,是一股抹不开的浓烈激情,是一阵甩不掉的战栗不安。
季雪梅酸软着身子,没有半点力气可推开他,只能任由他对她于取予求。
“我是疯了,但是疯了又如何?”
然而她面对的是一副宛若铜墙铁壁般的身躯,遂她只能微悸地任由狂獗的火焰烧烫她的脸。
他的接触益发狂烈,她的轻悸便益发迷乱。在她正悸动不已时,她突地想起裘瓶静。
“不要——”季雪梅拔尖喊着:“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已经有瓶静了,你放开我!”
“你到现下才要假扮圣女吗?会不会太迟了?”他吃吃地笑着,突地将她的身子扳转过来,让她趴伏在桌面上。
他眯起眼睇着她雪白的背脊,长指不由自主地来回轻抚,激起她一阵诡异的寒栗。
“你既然能把身子给我爹,再给我又有何妨?倘若你要我好好地对待瓶静,你最好是乖乖听话,否则,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确切的决定。说不准,我的脾性一发,她便会首当其冲地被丢到后院!”
多么不愿意妒忌一个丫头,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发了狂地妒火中烧。
任何一个可以占据她心灵的人,都令他厌恶不已,然而亦可以成为利器,只要他使用得当。
“你……”他竟是如此蛮横不讲理的人!
等不及听到她的回答,观仁偲解开了腰间的束缚,暴戾地占有她所有的知觉,狂獗地封锁她所有心思;他要她在他的身下时,只能想着他,只能看着他,不能有任何的杂念。
“啊——”
她痛楚地娇嘤了声,感觉这疼楚比起上次更甚;然而他激烈得如波涛汹涌,几欲将她逼上崩溃的边缘,让她分不清存在体内的到底是疼楚,抑或是其他难以言喻的冲击。
她轻蠕着、微挣着,在意识失落之前,淌下了一滴五味杂陈的泪,令她强迫自己忘却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