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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刺玫瑰 第八章

  经过了一连串的身体检查後,湘亭准备在今天接受心脏移植手术。

  虽然左氏夫妇一再表明想来医院陪诗卉,但诗卉坚决不愿麻烦他们二老,所以,只有左炎轩在一旁陪伴她。

  一般先天性心脏病包括了心室中隔缺损、心房中隔缺损、开放性动脉管、肺动脉办狭窄……等。

  湘亭的病症属於心室中隔缺损,即右心室及左心室之间的中隔有先天异常,这项异常会导致左心室无法将血液顺利运输到全身,而产生性命危险。

  一般来说,这样的患者在幼年期接受手术或许可以痊愈,但因湘亭的缺损症状非常严重,在经历许多手术後仍不见改善。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换心--心脏移植!

  全球心脏病患者很多,能幸运地得到一颗健康的心脏来移植,是全靠运气的。

  但,在左炎轩大力运用种种关系,并让湘亭接受了一连串最精密的检查,并确定适合後,这项愿望终於成真!头等病房内,诗卉坐在床畔,紧紧握住妹妹的手。待会儿,护士就会进来把湘亭推到手术室里了。

  左炎轩很体贴地在门外等候,让她们姊妹俩可以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湘亭,」诗卉轻抚著妹妹的头发,努力地给了她一个最温暖的笑容。「怕不怕?」

  「不怕。」湘亭的微笑还是如往常般恬静。「姊,我已经很幸运了,那麽多心脏病患者都在排队等候一颗健康的心,我却能得到这个机会,我已经很知足了!姊,谢谢你和左大哥为我所做的一切,谢谢。」

  「笨湘亭,我们是姊妹耶,你干麽一直对我说谢谢?安心地接受手术吧!姊姊会一直在手术室外等你,等你变成一个最健康的柯湘亭。」她命令自己一定要保持笑容,因为她好怕自己会哭出来。

  心脏移植是何等艰钜的大手术,危险性与艰困性都很大。霍尔医师也坦言,手术过程中也许会出现不可预期的状况,也许病人会撑不下去……

  很多接受心脏移植手术的人,常常因为手术过程中发生变化而结束生命。就算幸运地熬过了手术,也很可能撑不过接下来的排斥现象。

  诗卉知道以湘亭目前的状况,接受移植手术是唯一也是最好的方法。但她好怕!她真的好怕好怕失去唯一的亲人,她不敢赌啊!

  从小到大,她不知向上苍祈求过多少次,她宁可患病的是自己,此刻她更希望自己可以代替妹妹进入那扇手术门。

  「姊,」湘亭努力地以纤细的小手包住姊姊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接下来的话,但,我马上就要进去动手术了,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好爱你,好爱你!你是全世界最棒、最好的姊姊。我并不怨怪上天为何在我小时候就残忍地带走妈妈,因为你给我的爱比妈妈还多,能跟你结姊妹缘,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

  「湘亭,别说了……」诗卉努力地克制已在眼眶中打转的液体,她不要听湘亭说出这些类似遗言的话,不要不要!

  「姊,让我说完。」湘亭温柔而坚定地继续道:「不管手术後,我还有没有机会睁开眼睛,这一生,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谢谢你为我做过的一切,谢谢你这二十年来几乎是为我而活。姊,谢谢你,谢谢……」

  「不要说了!」诗卉积压多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她好气自己的无用,她怎麽可以在妹妹面前哭?

  「你会好起来的,霍尔医师是最棒的医生,你放心,他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我们打勾勾……打勾勾!」

  胡乱地擦去满脸的热泪,诗卉泪眼模糊地抓起妹妹的手。「跟姊姊约定好你一定一定会没事,你不是说你好爱我吗?那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你会好……会好……」她已经泣不成声了。「湘亭,姊姊求你不要丢下我,求你为我坚强。我们还有好多共同的梦想,我们还有许多共同的心愿要去完成……我们还要一起去逛街、一起去做每个女孩子都想做的事……我们要一起看这个世界……」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在湘亭面前哭了,她总是告诫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在妹妹面前表现出最乐观的模样。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她真的撑不下去了!泪水无法抑制地再次溃堤而出,她再也无法伪装坚强。

  「姊,别哭。」湘亭像个小母亲般轻拍著她。「对不起,我真不该说刚才那些话,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多麽感谢上苍给了我这麽好的姊姊。你放心,我会好的,我一定会陪你到任何一个地方。」

  诗卉连续几个深呼吸後,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泪水。不哭、不哭,她要给湘亭看的是她的笑脸,绝不能哭!

  「对,你一定会好起来!」吸吸鼻子,诗卉硬是挤出微笑。「来,告诉我,手术後你最想看到什麽?最想吃什麽?我现在就去准备。啊,也许你希望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满房的玫瑰花,你最喜欢紫玫瑰的,对不对……」她一定要找些事情让自己做,否则她会一直沈溺於恐惧中。

  湘亭温柔地以指尖轻抚著诗卉的脸颊。「什麽都不用,姊,我只想看到你的笑脸。」

  这一句话又差点把诗卉惹哭了!幸好这时护士推门而入。

  「柯小姐,病人该送进去手术室了。」

  两个护士推著另一张活动病床进来,将湘亭抱起放好後,便要往门口推。

  「等一下!」诗卉心慌意乱地挡在门前,紧抓住妹妹的手,语无伦次地道。「湘亭,加油!不怕、不怕,姊姊就在外面等你出来,你一定会好、一定会好!」

  「河小姐,」护士婉言劝著。「麻烦你让开,手术时间已经到了。」

  「湘亭……」诗卉还是不肯移动,她好怕好怕妹妹这一去会不会……

  一直守在门外的左炎轩适时地走过来,紧拥住诗卉颤抖的肩膀。「别这样,你会影响手术的进行,几个小时後,我们会看到一个最健康的湘亭。」

  他指尖的温暖源源传入诗卉身躯里,让她不再抖得如风中落叶。

  她一路紧跟著病床走向走廊底端的手术室,门扉关上的那一刹那,湘亭给了她一个最温暖,也最美丽的笑容。

  「湘亭、湘亭……」诗卉喃喃喊著,她好希望自己可以进去陪伴她,陪她走过这个生死关卡,她不要跟她有任何距离。

  她也曾多次向院方请求进手术室,奈何院方基於安全的考量无法答应。

  「诗卉,先坐下来。」左炎轩的手稳稳地扶住她颤抖的身子。「手术时间至少要好几个小时,你不能这样」直站著。湘亭不是说了吗,手术清醒後,她最想看到的是你的笑容,你必须为她珍重自己。来,坐下。」

  也许是他的最後几句话打动她,也许是他沈稳有力的语调让她惶乱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她温驯地跟著左炎轩坐到一旁的长椅上。

  「湘亭会平安没事的,对不对?手术会很成功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告诉我!」她张著蓄满泪水的大眼祈求般地望著他,像是溺水的人努力地想找到一根浮木。

  她需要一个希望来让她撑过这漫长等待的数小时啊!

  「绝对会没事,放心。」左炎轩怜惜地拥紧她。「霍尔医师是最棒的医生,而他的首席助手,年仅二十四岁的医界天才韩介磊,更是全球最看好的霍尔接班人。几个小时後,我们一定会听到最好的消息,我们会得到一个最健康的湘亭。」

  她的泪水让他心如刀割。他在心底郑重地对自己发誓--在往後的岁月里,他绝不让她再轻易落泪!

  很幸运地,湘亭的手术非常成功,而且也没有任何排斥现象,诗卉总算大大放心了。

  左母这几天不时来医院探视湘亭,还带著各式各样的珍贵补品,希望湘亭能尽快恢复元气。

  手术後两个礼拜,湘亭的身体状况可以说是一切无虑。因此,在孙雅慈的催促下,她和左炎轩举行了订婚仪式。

  左家绿草如茵的後院中,妆点著粉红色与白色的心形气球;长桌上摆满了美酒与精致的佳肴让客人自由取用。

  笑得合不拢嘴的左氏夫妇穿梭在後院中招呼客人,并接受道贺,气氛是喜气洋洋的。
  而今天的重要主角--诗卉正单独地待在休息室内,咬著下唇瞪著床上的订婚礼服。

  一直到现在,她还是很难相信自己居然要跟左炎轩订婚。

  虽然她极力地想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并竭尽所能地扯出各式各样的理由,但根本禁不起孙雅慈一再地诱哄!

  她一再地跟诗卉保证她绝对会是个好婆婆,未来绝对不会有婆媳问题,她也一再强调婚後的左炎轩绝对会是个居家好男人。

  但……问题根本不在这里呀!诗卉烦躁地叹气,左母对她越好,她心底越是愧疚。她根本不敢想像,有一天,当她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个骗局时,会有多麽失望和愤怒?

  「咚咚」两声敲门声後,左炎轩走了进来,一看到诗卉还没换上礼服,剑眉随即不满地挑起。

  「甜心,」他亲昵地由背後拥住她。「为什麽还不换衣服?是不是不满意这件礼服的式样,没问题,现在还有一点时间,我马上打电话给礼服公司,要他们火速再送几套过来让你挑选。」

  「左炎轩!」诗卉把他的手由自己肩上拉下,苦恼地瞪著他。「跟礼服没有关系,而是--我们根本不该订婚!谎言越扯越大了,将来该如何向你父母解释,这一切不过是个骗局?」

  「骗局,我可不认为这是骗局。」穿上正式的三件式礼服,打著丝质领带的他更显英气逼人,俊帅得令人目不转睛。他认真地注视诗卉。「我是很认真地想在众人面前跟你定下婚约!让你成为我们左家的人。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今天就是结婚典礼,订什麽婚啊,多浪费时间!」

  「左炎轩,你听不懂我在说什麽吗?」诗卉更加挫败。「我们之间只有合约关系呀!没错,我非常感谢你们一家人对我跟湘亭的照顾,如果不是遇到你,湘亭的病情不会好转得这麽快。所以我也愿意尽我应尽的职责,努力地跟你演戏,可是这是订婚典礼呀,将来要如何跟你父母亲解释这一切?还有今天来观礼的众多亲友,你要你父母未来如何面对他们?」

  她不在乎自己将来是不是会被左母骂得很惨,那是她该付出的代价。但她真的不忍心要这麽慈爱的长辈去承受亲友异样的眼光和指指点点,她真的不忍……

  「那就让这一切成真嘛。」他的表情很轻松,像是她提出一个全世界最无聊的问题。他的眼瞳幽深炫目。「小女人,我早要你忘了那份见鬼的合约,就当它从来不曾存在过,我是真心真意且满怀喜悦地想迎娶你,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成为与我共度一生的伴侣。」

  他的目光好烫人、好炽烈,他的语调好温柔,诗卉心弦狂颤不已。

  「不要再乱开玩笑,不好玩。」她命令自己要理智一点,偏过头不肯看他。

  难道她不曾偷偷幻想过成为他家庭的一份子吗?难道她不曾偷偷祈求她与他之间真的会有未来吗?但她心底很清楚……她配不上啊!清贫出身的她拿什麽跟他匹配?

  她很明白,希望越高,梦醒後只会摔得更惨!回台湾後她还是得继续扮演最坚强的姊姊守护湘亭,她不能让自己的心永远遗落在纽约,支离破碎地再也拼凑不回原先的坚毅……

  「诗卉,」左炎轩按住她的肩,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沈稳的语调一字一句敲入她的心。「我不知道今天的订婚典礼对你有没有什麽意义,但对我而言!它却是我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不错,也许过去的我很风流、很放荡不羁,但现在,我厌倦了无聊的爱情游戏。这并不是因为我年纪大了,你该知道,我还是很帅也很有魅力!」

  他撇撇薄唇,给了诗卉一个自负又自信的笑容後,继续说道:「而是你!遇到你之後,我开始有了跟一个女人共度一生的感觉,我觉得每天一起床就看到你会是很棒的一件事。我喜欢照顾你的感觉,这让我了解到什麽叫做『最甜蜜的负担』。

  我也喜欢被你照顾的感觉,你可能不知道,每次当你一再提醒我不要抽菸,不要一早起来就喝黑咖啡时,我听了有多窝心。」

  「可是……」她的眼眶已发红了。「你那时候不是说我很唠叨,简直像老妈子吗?」这人好讨厌,他怎麽可以对她说这些话,他难道不知道,不管他们未来有没有结果,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几句话!

  「好吧,那就当我有恋母情结,我就是喜欢老妈子嘛!」他又乘机在她粉颊上偷亲」下,嬉皮笑脸地道:「呵呵,老归老,还是很细皮嫩肉耶,你有按照三餐吃SK-2喔!」

  「去你的,我哪有老,你别忘了我还比你小好几岁!」诗卉不客气地捶他一拳,捶完後才想到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刻!这家伙总是这样,不管她是不是要跟他谈正经事,他老要藉机揩油偷吃豆腐!

  「言归正传!」她努力摆出最严肃的表情。「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订婚,虽然订婚并没有法律效力,但总是公诸亲友了,我真的不愿意让你爸妈将来疲於跟亲友解释这荒谬的一切。」

  「我也言归正传!」左炎轩的表情比她更严肃却也更霸道。「无论如何,我们今天一定要订婚,而且将来还要结婚!我一替你套上订婚戒指就不准你拔下。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把这一切当作一场游戏。」

  这小妮子真不好骗呀!他气得巴不得把她打昏後,直接套上礼服。他都已经掏心掏肺地对她做出这一番「血性男儿的深情告白」了,她为何还是不肯点头下嫁?

  那一句「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把这一切当作一场游戏」让她的心湖掀起狂涛!

  其实这就够了……不管未来是不是要黯然回台湾,有他这一句话就够了……

  她不容许自己沈溺下去,她要理智一点!

  「不可以,我们之间只有合约关系……」

  「忘了那份鬼合约!」这句话左炎轩是用吼的吼出来。他真是後悔死了当初干麽跟她签那份烂约?他早就忘得一乾二净了,她竟还死死地守著当护身符似的!

  「换上礼服,快点!」他气势逼人地把礼服拿到诗卉面前。「如果你懒得自己换!我很乐意替你服务!」

  「我不要!」诗卉连连後退。「左炎轩,我们不能订婚,更不能结婚!」

  她终於明白当初馨馨为何问她--半年後,你的心还带得回来吗?

  不用任何婚礼仪式,她的心,早就无法由他身上抽离了……

  「为什麽?」他更加不满,简直想拿菜刀逼她穿上礼服。「你到底不喜欢我哪一点?你说!」这小女人是上天故意派来刺伤他自尊心的吗?

  「我我……」他的鼻尖就快贴上她的了,魔鬼般性感的热唇就近在眼前,他要吻她吗?他又要吻她了吗?

  分不清楚是期待还是害怕,诗卉语无伦次地道:「我不喜欢你老是吊儿郎当地不正经;我不喜欢你这双眼睛到处乱放电;啊,我连你的嘴巴也不喜欢……」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乱喊些什么,她只想说些杀风景的话让他这张会勾魂的脸快点离开自己,最好能一并取消订婚典礼。

  「呵呵,看来,你对你未来的夫婿评价不高嘛。」左炎轩露出更具威胁的野性笑容。「没关系,我有反败为胜的『秘招』!」

  「我不要你的秘……秘秘……啊--」

  来不及了!她的话都还没说完又被他再度强吻!

  「唔、嗯……」唇瓣被他焚热地吸吮,她不禁闭起双瞳,由喉头发出无意识的嘤咛,感受那蚀人的刺激感。

  这男人是接吻的高手,只要一个吻,就可以让所有的女人双腿化为泥。

  他的舌窜入她檀口间与她的嬉戏,牙齿还很不安分地轻咬她柔嫩的下唇,充分地以他的舌舔湿後再衔咬,每轻咬一下,就听到她更急促的喘息声。

  「啊……」诗卉双膝瘫软地被他压在墙上,清楚地感受到她男性的坚硬抵住她的腹部,令她更加战栗,却也更加兴奋……

  「不……左炎轩,不行……」她必须趁理智还没有完全消失前快点提醒他,现在两人的身体都热得像是火炬,再下去很可能就会……

  他更低沈地邪笑。「你敢说我『不行』?来,我马上证明给你看!」

  他当然知道她在说什麽,但他再也无法忍受,更管不了外头等候的宾客了!他只想叫他们统统滚回去,别打扰他们的两人世界,十个月後再来吃宝宝的弥月油饭吧!

  他立刻动手想脱下她碍事的衣服,其实这衣服穿与不穿也没什麽太大差别,因为他几乎快把她全身上下摸光光了。

  「不可以……住手!」诗卉羞红了脸想阻止他,但男人与女人的力气真的差太多了。

  就在她几乎要被他剥光之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孙雅慈笑咪咪地直闯进来。

  「诗卉,你有没有看到炎轩?啊--」她的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原来……呃……原来他在你这里呀……原来你们在『忙』……对不起、对不起啊……」

  她连声抱歉地赶紧关上门,一边还直嚷著:「瞧我这笨老太婆只会误事,你们请继续、请继续!不过要快一点喔,别让客人等太久啊……」

  「老伴呀,怎麽样?」等在外头的左父好奇地走过来。「炎轩是不是在里面?

  诗卉呢?叫他们快点出来呀,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套上戒指了。」

  「嘘,你小声一点啦。」孙雅慈用力地把老公拖得老远。「什麽『快点出来』?别说这麽杀风景的话,让客人等久一点有什麽关系,他们小俩口还有事要忙嘛!走,我们也赶快去忙该忙的,要快打电话给蛋糕店,叫他们送宝宝满月蛋糕跟油饭的目录过来。」

  「送那些目录过来做什麽?」左父一头雾水。「老伴啊,我知道你是想抱孙子想疯了,不过现在就订满月蛋糕会不会太快了?他们才刚要订婚呢!」

  「才不快,」孙雅慈笑得合不拢嘴了。「你别低估了你儿子的『办事效率』呵呵,相信我,我们很快就有金孙可抱了,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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