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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花龙戏凤 第8章(1)

  作客狂啸山庄不过两天,柳寄悠便深深感受到了被热烈欢迎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

  说真的,她活了二十年,身为一个不热中参加各种花会文会打球狩猎等争奇斗艳活动的帝京贵女,她家门从未有过这样门庭若市的一天。

  她朋友少,能谈得来的几乎没有,最多的是流于表面客套。大多数人嫌她平庸才浅,又不爱谈美男及脂粉珠宝等,根本没有共同话题:就算是同族姊妹,也难以与她相处说笑。当然,柳寄悠自是觉得她们太过闹腾,这些贵女的日常就是每天在马车上准备鲜花与果子,出门遇到美男就砸人尖叫,且乐此不疲,她却觉得无聊透顶,不愿与她们傻在一块儿。

  所以,她早早就认了自己是个不受欢迎也不合群的人,后来被笑貌丑,她并没有任何不豫,反而挺高兴耳根更清静:因为那些喜欢拿她嚼舌根的人从此只会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而不会跑到她面前寻事:这样的相安无事,她觉得很好。

  所以,此时被一群女人围着聒噪,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声浪,简直轰得她脑袋瓜子隐隐作疼起来。

  是他造的孽,凭什么要她承担?

  他倒好,白天跑了个不见人影,把所有的女祸麻烦都丢给她“打发时间”。可恶!就算她成日闲着只能躲在房中打瞌睡,也不愿被一群女人抓着打探消息好吧!

  “听说云公子是帝京人哪?”

  “帝京哪儿?是朱雀大街边上呢?还是永康街上?或是乌衣巷那边?”开口如此询问的人,自是对于帝京很是了解。只消知道了“云天龙”夫妇的居处,便能约略知道对方是什么底细了。

  “你家相公是做什么的?是不是这届进京赶考的举子啊?”

  “那他肯定中了进士吧?”

  “嘿!你们胡说什么!云公子那通身气派,哪会仅是区区学子身分!要我说,那云公子肯定是出身名门呢!也不知是哪个世家出来历练的公子。”

  “五姓六家里可没有姓云的。”有人立即说道。

  “帝京可不有个家族正是姓云,是皇太后的外祖家呢!”除去经营了几百年的老世家之外,新兴世家也是很惹人注目的。老世家不一定当权,但新兴世家绝对是锋头正盛、圣眷正隆的。比起高不可攀、规矩大到冲破天的老世家,还是新兴世家更吸引人一点。

  更别说,除去家世的锦上添花,大家目前最主要都是冲着龙天运的俊脸来的,恨不得有更多优势往他身上加去,把他加得更完美无缺、更符合这些怀春少女心中对理想夫婿人选的极致。

  一听到帝京云家,众女齐齐倒吸一口气,不必柳寄悠点头印证,她们便认定龙天运绝对是皇太后外祖家出身:那个新兴世族云家,除了因为皇太后的关系而进入权贵圏子,又因这三十多年来家风好、优秀子弟倍出,有的随了英王在军中建功立业,以实打实的功劳取得了爵位:有的经由科举人仕,为数还不少,且都颇受重用,目前都在三品到五品间的实权官位上,官声良好,想来日后必能爬上一品大员的位置。

  “所以,云公子是……云家的?”虽是江湖儿女,但她们对于世家公子也是非常仰望的。相较于她们这些自称江湖名门的千金小姐,到底只是野路子,跟帝京那些官家贵女站一起,立马被比成凤凰旁边提鞋都不配的野鸡一这一点,她们就算嘴上不认,心中也是清楚的。

  “你们成亲多久了?你家世应该也不错吧?不然怎么能嫁给云公子?”一名少女饱带嫉妒地说,带着兴师问罪的口吻,像是认定了柳寄悠之所以能嫁给“云公子”,肯定是拿家世压人,在长辈强势安排下成亲的。

  江湖儿女果真是豪爽大方有话直说,半点都不客气柳寄悠放下手中端了老久的茶盅,发现这些女孩完全无法意会她“端茶送客”的暗示之后,只好放弃这个对牛弹琴的动作一一茶杯拿久了,手臂也是会酸的。

  “你怎么不说话?是默认的意思吗?你是不是觉得羞愧,才不敢说话?”那名说话最呛辣的少女逼问着。

  “不是。我只是无言以对。”柳寄悠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无言以对!你分明就是藏私,不肯跟我们说云公子的事!你真是太自私了!”

  柳寄悠淡淡看向那名少女,道:“就算自私,又如何?我并没有满足你们好奇心的必要。”

  哪有人这样不知羞地向妻子打探其夫婿的事情的!端差没直说:这男人我要定了!他身边尚缺妾位否?我也来挤一挤如何?

  摆明了没有把长相平凡的柳寄悠看在眼内,并且深信只要自己能被云公子给纳进家门,那么,日后必然受宠无限,没柳寄悠这个正室什么事儿了!女人们都认为她不该嫁到这么好条件的男人,可她就是嫁着了,所以这些怀春少女追着柳寄悠问的态势,简直像在围攻。

  铙是柳寄悠脾气还算好,也不容易动怒,可也受不了由早上一路被追问到午后的疲劳:在好不容易不必侍候龙天运的空档,却没法子一个人好好待着,硬被这些人问到烦闷,终于脸上不愿维持着客套了,说话也冷了下来。

  可不管她再怎么摆冷脸,人家可不在乎她冷不冷的,坚持要从她口中问出自己想知道的,尤其叶放歌的堂妹叶浚芳问得最是咄咄逼人。

  “云夫人,我们问了这么多,你都不回答也太过分了吧!我们好心地过来陪你解闷,你怎么这样不识好歹!”

  “就算知道了更多关于他的事,又如何?他与你们并不相干。”

  “你这样防着我们,是怕我们抢去云公子的关注吗?”另一名女子质问。

  叶浚芳更加不客气了:“云公子娶了你,已经是你三辈子烧了高香了。如果你居然还想着独占,那就太过分了!”哼,如果不是云公子好心娶了她,这女人八成嫁不掉吧。可惜了云公子这样俊绝的人品,怎么就娶了这样的女人!丑也就算了,还敢善妒!哪来的脸?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柳寄悠面无表情看着那名少女,道:“我夫婿出自名门,不管他娶了我是不是我烧了高香,不管我有无独占他的意图,这种事,也不是我一个内眷可以左右他的。”

  “那你现在为何不肯跟我们说说云公子的事?你这不是在阻挡云公子的良缘吗!”

  几个少女发声应和:“对啊对啊!”

  “可不是吗!”

  “真是太善妒了还不承认!”

  柳寄悠被这些叽叽喳喳给扰得头都发疼了,忍着气,还是平声道:“你们心中图谋什么,都随你们,有本事让云公子看上眼,我都接纳。这样说,你们满意了吗?”

  所有围着柳寄悠不依不饶的少女们觉得终于获得正室的一句准话,每个人心中的小算盘都快速打了起来,想着要怎么设想出最精巧的偶遇,来让云公子印象深刻,愿意将自己迎回帝京,从此博得他的爱怜专宠……

  少女们已经陷入自己的幻想中,不知想到了什么,有的面含娇羞,有的目光深沉,有的暗含阴狠,叶浚芳还算清醒,不想在柳寄悠这个“正室”面前失态,于是道:“你说话算话吧?如果云公子对我……我们有意,你不会卑鄙阻挡对吧?”

  “自是说话算话。只要他肯收,我就接纳。”柳寄悠点头。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少女们很快便散去,各自跑回闺房思春,终于还给了柳寄悠双耳清静,她深深地吁了口气。

  不过,她清静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也不过才一会儿,便见着一名弱质纤纤的白衣美妇怀中抱着稚儿正从大门口走进来,那股弱不禁风的身姿,再加上眉眼间浓得化不开的抑郁之色,一看就知道是个常年心情抑郁的女人。

  柳寄悠记人的本事还不错,很快认出这名美妇正是叶放歌的妻子。前日举宴欢迎龙天运这个贵客到来时,山庄里的女眷全列队出来露了脸,对于被介绍为庄主夫人的女人,柳寄悠当然会特别记住。

  其实不用特别去记住,也肯定会印象深刻的。当时她非常讶异于叶夫人只被介绍了一句便退回后院,而留在宴会上那帮着待客、坐在庄主身边的女子,倒像是真正女主人似,整座山庄的人手都由她来支使,甚至所有来客直接唤她“叶夫人”,而她也坦然应下。柳寄悠看在眼里,那当时就大约清楚这座山庄的后院大概是个什么样子了:说起来不过就是宠妾灭妻罢了。

  那么,今日这个活得像是不存在的庄主元配夫人,来她这儿是为了什么?难道江湖人不管是哪种性情,都带着自来熟的本事,从来不见外的吗?

  柳寄悠站起身相迎,静静看着她走过来。

  虽然江湖人的礼节较为粗疏,上门拜访时并不会让人通报一声,而是说来就来:柳寄悠可以无视这样的失礼,但自个儿可做不到。

  美妇一走到柳寄悠面前,也不待柳寄悠说些什么迎客的话,就开门见山道:“我听到你们刚才的谈话了。原本我只是来探问贵客是否住得舒适而已,可是……我想……也许可以跟你谈谈。”她神情忧愁,分明是为情所困的模样:说完这些,才彷佛想起自己对云夫人而言恐怕还是不知来路的陌生人,于是有些紧张地道:“我、我叫柯醉雪。叶放歌是我夫婿……那天宴会上我有走了个过场,不过你可能没注意。”然后看向怀中的稚儿道:“这是我的女儿。”

  柳寄悠不动声色,也没有多事地探问,只道:“叶夫人是要问我对夫婿纳妾的看法?”

  柯醉雪讶然怔了下,没料到来客居然如此聪颖,一眼便可看出她的心结。

  “是的。我不明白……当你所爱的男人又有了其他心仪的人,为何你可以做到不在意?你如何能做到这样淡然处之?你不在乎跟你同床共枕的人睡在别人床上吗?我做不到。我一直在找寻,想寻到可以平心静气的方法。有位师太要我随她修佛,我也在院子里筑了间小佛堂,每日念经抄书捡佛豆,可怎么修,就是修不去妒心……师太说我这是入妄了,求不得又放不下,这是错的,是有违女人本分的……我知道不应该,但我就是做不到那种贤良。”

  才一照面,就掏心掏肺地说着心事,柳寄悠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这张脸对江湖人而言,是否显得特别的慈眉善目?既可欺之逼迫之,又可以是慈航普渡的……

  江湖,真是个怪异的地方。

  “云夫人……”还在等着柳寄悠给答案的柯醉雪见她不答,低声自怜道:“你也觉得我烦了,是吗?”

  柳寄悠柳眉一扬,嗔道:“也不是。就是觉得,你与叶庄主的问题,应该夫妻俩好好说开,而不是在佛道里寻求解脱。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如果你讨厌他纳妾,应该跟他说,而不是躲在一边自苦。”

  柯醉雪眼泪流了下来。

  “这世道,做妻子的敢反对丈夫纳妾,就是善妒,还会有活路吗?”

  “先不管外人给不给你活路的问题,私底下,你对叶庄主说过你反对他纳妾没有?”柳寄悠并不轻易被柯醉雪的情绪带着走:事实上,只要不是面对总是能教她心神失守的龙天运,她通常是冷静理智的。

  “他……都把人带回来了,我还能怎么反对?况且……他说、他说他当初娶我,就是看中我的通情达礼,有大妇风范。”像是想到了刚成亲那时日的甜蜜,叶夫人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微红。

  “他把人带回来了,你就接受了?”

  “……都在一起了,总不能要他把人打发了吧?他不会听,还会……厌了我。我一颗心都在他身上,我受不住他厌了我!你的夫婿那么好,你一定能了解我的心情的,对吧?对于他们那样出色的人,谁能不爱上呢?谁又离得开呢?”

  “你的心情我不了解。”柳寄悠不客气地说道。

  “啊?莫非……云公子竟是没有妾室的吗?”叶夫人低呼,眼中满满的羡慕。

  “不,属于他的女人很多,多到数不清,而且个个都是绝色美人,我是他拥有的女人里,最不起眼的那个。”柳寄悠说得坦然。

  柯醉雪张大嘴,好一会才能发出声音:“是这样吗?那你怎么……怎么似乎不在意?”

  不在意?在意不在意的前提是,得有在意的资格啊!她又不是他的正妻,就算是正妻吧,谁又敢管他纳不纳妾?

  “不管我在不在意,我都管不着他。”

  “那你在意吗?”柯醉雪只执着于这个答案。

  柳寄悠顿了下,还是说了:“我觉得,我不在意。”

  “那你肯定没爱上他!你这么冷淡,如果不是装的,就是根本不爱你的夫婿,才会说这样的话!”柯醉雪声音突然高扬了起来。

  这个深闺怨妇似乎突然有种腰板挺直了起来的优越感——似乎是因为已经很惨的她,找到了比她更惨的人,然后就觉得自己好多了。

  柳寄悠倒没在意柯醉雪莫名朝她发作的火气或神态上一闪而过的优越什么的:对于不相干的人,她向来不把他们的言论放在心上。要是谁的话都要在意,这些年,她早不知道要为帝京里那些对她的嘲笑言论去上吊几百次了。

  到底觉得眼前这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很是可怜,所以她还是有些心软地说了些劝解的话:“如果男人无情,那就学着不要让自己受伤,对自己好一点。你既不敢反对丈夫纳妾,又成日因丈夫纳妾悲伤自怜无法振作,如今还为此感到气愤,在我看来,都是在白白消磨自己的青春与寿命而已。”

  “我知道!我也想改变!所以才来找你,问你有什么法子——”

  “你来找我,不过是想找个与你有相同处境的人,一同相对泪眼罢了。也许这样能够让你觉得安慰,觉得全天下的正妻都过着跟你一样的生活,你就会觉得好过了。”

  “不是这样的!”突然高扬的声音惊得原本在她怀中昏昏欲睡的小女娃吓得大哭起来。柯醉雪连忙轻声安抚,很快地便哄住了女娃。

  “挺乖的女孩儿。”柳寄悠走近,打量着小姑娘可爱的五官,看得出五分叶放歌的影子。

  柯醉雪温婉而笑。

  “是呀,她叫芙雅,她很乖,是我如今敢放心去爱的命根子了。我娘家叫我快快再生个儿子,抓回丈夫的心,别让平妻的儿子抢先出生。昨日你应看得出来,她目前有几个月身孕了。生儿子又如何?他都有别人了,且给了她平妻的名分,也不问我同不同意……你问我有没有出言反对,你可能看不起我的软弱……可是,我爱他,我爱他爱到害怕他厌了我,所以只能忍耐……你跟我不一样,我现在知道了。你不爱云公子,所以你不会伤心,不会变得像我这样软弱。”

  柳寄悠静静地看着她,也不反驳,更不再说自己的看法。

  柯醉雪接着道:“可是,我不觉得你过得比我好。我活得苦,但我有爱着的人:可你,谁也不爱,所以不苦。但是,这样活着,又有什么趣味?”

  说完,深吸口气,在确定柳寄悠仍然没有回应的打算后,微抬下巴,抱紧怀中女儿,说了声告辞之后,转身离去。

  柳寄悠静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之后,决定闭门谢客,谁来都不招待。从现在起,到离开那日,皆如此办理。

  对于这些江湖人,她觉得还是敬而远之好些。

  以为龙天运睡沉了,才要起身清洗一番,不料被有力的手臂勾住腰身,她又倒入健硕的怀中,灼人的唇瓣温存地在她雪肩上啜吻不休,带着浓浓的色气勾引,像在暗示他还有很多热情可以与她缠绵,这个火热的夜晚还可以更长久,久到足以将睡眠这种微不足道的事给忽略。

  “以为您睡了,想清洗一下,让身子清爽些。”

  “不困吗?”

  “还不困。沐浴完,我还能趁着等头发干的空挡看会儿书。”今日龙天运从外头回来,带了许多写着江湖轶闻的话本,她约略翻了翻,觉得有些趣味,心中正挂念着呢。

  “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热水一直有,书也都在不会跑。现在,你乖乖地,就待在我怀中就好。”他低哑的声音像带着小钩子似,一直在她心口勾着撩着,将她给撩得脸红心跳、七荤八素……

  她不爱这个男人,但她的身体已经抗拒不了他情场老手实非她这个刚经历了一个男人的人能招架的啊背对着他,感受他雄健的身躯贴在背后,醇厚的温暖气味容易教人迷恋,虽然总是一再提醒自己不要沉迷。这么多的例子,够她警惕再三了。如果她不能是唯一,那就不该失去理智地任性纵情:身体可以失去,心则不能。但……这种事,又岂是她说了算?

  “满身都是汗……不舒服……”

  “你就这么想洗去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吗?”他语气隐隐不悦。

  “我不习惯这样不清爽的感觉。”这男人是在无理取闹吗?难道要满身臭地互相薰昏,才算是对他在意的表现?

  “如果你把我放在心上,就不会在意这些。”偏偏龙天运真这么认为呢。“怎么可能不在意?对您上心就该要忍受浑身发臭吗?”她不可思议地问。现在可是人夏了,满身臭味谁受得了?

  “你……真是个没情趣的女人。”龙天运忍不住抱怨。

  “您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没情趣的。”柳寄悠觉得自己真冤。

  “你不是天生没情趣,你只是不愿对我上心!”

  凭什么要她连心也要捧上呢?这人未免太贪心了!柳寄悠心中有些生气,不愿回话。

  “怎么?不愿理我?存心想冷落朕,是吗?”

  “小女子怎敢冷落皇上。”这男人委实过分!当他想强索什么时,就用上“朕”这个自称,让人不得不屈服,不敢不回话。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不曲意承欢,亦不巧言善辩以对,总是宁愿一个人闷着,也不随我出门,不是冷落是什么?”他将她背对着的身子扳过来,两人正对着脸。

  他口气中的烦躁让柳寄悠觉得好笑,心中虽然有气,却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的,反而要小心地按捺住他,以最恭顺的姿态,说着让人听起来最诚恳不过的话。她纤手轻指他胸膛:“我一向不是热情的人,皇上早已知晓,却仍执意要我跟着南巡,这是皇上的失策,不是我的过错。

  我……对皇上是上心的……但上心得很克制,您应该清楚,我是为何克制的。”

  “为了日后定然的失宠,所以在最应纵情享受人生美好时光时,努力克制吗?”龙天运完全不接受这种说法)以及做法°在最美好的年华,遇到最理想的男人,不是应当纵情其中,像烈火般燃烧到底,才不枉来世上一遭吗?倘若一生活成古井无波的死水,才是对自己生命的轻掷吧!

  “也不是这么说……或许……”她喃喃低语,最后无言。

  “或许什么?”龙天运可不容许她静默,追问着。

  与其看她沉默,不如弓她针锋相对,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就算常常被她气到冒火,也是好的。

  “或许,我就是奢想着能全身而退,或者少受点伤也好。”

  “真是个自私的女人……”他低声批评着,然后吻住她的唇,决定让她的小嘴用来亲吻就好,不必说话了。

  如果这是欲擒故纵的手段,那龙天运得说,她玩得很高段、玩得很恰到好处、玩得让他……就算知道是手段,也甘愿被她勾住,不愿放手。

  如此一个无盐女……怎么能撩到他心动成这样?不管是被她气过几回,就没想过要放手。可他都这样了,她却还成天想着要全身而退。

  想得美!

  他退不了,她也别想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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