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申冬澈带她去看病、订制鞋子,结束后,方蔚蓝说饿了,因此他提议要在她家开伙煮宵夜,于是三个人便兴高采烈地回到方蔚蓝住处,由他当大厨煮粥给两位小姐品尝。
「记得。」方蔚蓝说。
「现在我收回这句话。」夏藏珍双腿交迭,随意地坐在沙发上。
「为什么?」
「因为我错了,他不只喜欢妳,还爱死妳了!」
他爱死妳了!听她说得这么煽情,方蔚蓝心悸。
「我没说错吧?妳病了,他比谁都着急,妳饿了,他也比谁都在意,心疼妳脚肿,还带妳去做鞋子,所以妳说,这不是爱,是什么?」她很激赏地又望了申冬澈一眼。
这次,她不会再否认,也不装傻,她不笨,他感觉得出来他对她的好非比寻常。他看她的眼神有时候都像要把她吃了,让她的心跳失去了规律,那如擂鼓般的震动声几乎要让她耳鸣。
她忘不了他方才小心翼翼替她脱了鞋,然后要手工师父仔细替她量脚的尺寸,他温暖的手掌握着她敏感的脚踝,却一点都不人感到色情,只觉得他好珍惜。是因为他很单纯的只在意她穿的鞋舒不舒适吧?
「蔚蓝,这次妳真的走运了!他是个好男人。」
「我不知道,我刚刚才跟顾家洛分手,如果马上就答应跟别的男人交往,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个头!至少妳不是搞劈腿,妳是光明正大的跟他谈恋爱,谁有资格说妳?更何况,妳扪心自问,妳真的有爱顾家洛吗?最后这半年来,妳跟他在一起有开心过吗?」夏藏珍说得激动,「蔚蓝,人往往分不清跟一个人在一起是因为爱还是习惯,为了确定这件事,所以妳必须试着去发现爱。」
「如果我再跟别人谈恋爱就能发现爱吗?」
「当然不,重点是妳对他到底有没有感觉?有没有?」夏藏珍向她眨眨眼。
「……」方蔚蓝一时语塞,她对申冬澈有没有感觉?
一直到昨天为止她才恢复单身,所以不能说有,又不是完全没有,或许是因为之前有男友,所以刻意忽略对他的好感,刻意不去想那心底微微的骚动,然而当眼前的阻碍不见,她才听见自己真正的心声。
她可以吗?
在刚刚分手后的第三天。
不当电灯泡,吃过消夜后,夏藏珍快快闪人。
申冬澈在厨房里继续准备她明天要吃的食物。
方蔚蓝怀里抱着咚咚,站在厨房门口凝视着他从容的身影,他的动作俐落,三两下就把明天要带的便当做好。
不知怎么,她格外感动,她的厨房里,站着一个愿意为她下厨煮饭的男人。
如果人的眼睛也有照相功能,那此刻的画面她一定要捕捉起来纪念,好让她在往后的岁月里永远永远不要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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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方蔚蓝又恢复成原来的她了。专柜工作依旧繁忙,两个小妹在后面清点货品,留她一人独自在柜前卖力推销产品。
望着脚上的新鞋,他说得没错,这双鞋真的好穿,虽然加了双气垫,外表却和一般高跟鞋没两样,又舒适又漂亮,还把她纤细的脚踝衬托得更美丽。
女人为了爱美,总是强迫自己穿上那美丽却不合脚的鞋,默默忍受那锥心之痛,在脱下的霎那,束缚解除却依然疼痛,但是那痛会渐渐痊愈,留下淡淡的疤痕,提醒着那双鞋与妳的不合适。
爱情也是这样,如果痛苦,就不能勉强。因为勉强在一起情况也不会更好,离开虽然会痛,但痛却只是短暂的。
中午一到,她拿出保温锅,拿起汤匙,直接舀着粥吃。连续几天,申冬澈不辞辛劳地替她准备便当,担心她吃得不营养,也担心她体力没有恢复。昨天是薏莲山药粥,今天是香菇瘦肉粥,每天变换不同口味,养刁她的嘴。
专柜小妹羡慕得不得了,纷纷向她打听,百货公司里人多嘴杂,她跟顾家洛分手的消息很快就传进楼管朱志明耳里。今早一进公司,她就收到朱志明送来的红玫瑰,虽然讨厌朱志明,但花是无辜的,她把花束拆开,把所有的花分送给各专柜当摆设。
下班后,步出百货公司大门,另一个用情不专的男人早已站在外头等她,手里捧着一束花。又是红玫瑰?
她今天是跟红玫瑰犯冲是吗?
她不讨厌红玫瑰,讨厌的是那送花的人。
几天没见,她发现顾家洛变瘦也变憔悴了,头发凌乱、胡渣爬满下巴,身上随便穿着棒球夹克,脚上的皮鞋沾满灰,整个人看起来很没精神。
她没有忘记他是多么爱漂亮的男人,过去,如果她忘了在出门前替他把鞋擦亮,他会发脾气,可是今天他竟然可以忍受穿上这么脏的鞋。
「蔚蓝,没有妳我过得好惨,妳回来好不好?」他腼腆地搔着后脑勺,低声下气地说。
「如果一定要有我你才会过得好,那你还真是很可悲。」比较惨的应该是她吧?可是她活得好好的,还找到懂得珍惜她的人,不是吗?
「蔚蓝,求妳回来好不好?」
「那她怎么办?」
「什么她?」
「你的女朋友。」
「早就分了,她也不是只有我一个男人。」
他就知道,还是他的蔚蓝最好,明明被劈腿,仍挂念着别人的感受,不像那童筱均第二天就把他给甩了!
「所以你就回头找我?」
「不,我是真的爱妳,蔚蓝,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不会再让妳伤心。」
「你说错了,我没有伤心。」她摇头否认。
「这花送妳,妳最喜欢红玫瑰不是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喜欢红玫瑰,你记错了吧?」
「那……妳喜欢什么?我马上去买……」
「我喜欢什么?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连我喜欢什么都搞不清楚,还有什么好说?」她被打败了,原来过去她这么不受重视喔?
「我……」顾家洛涨红了脸,他向来自以为是,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她的需要,所以连要挽回都没有筹码。「我很想妳。」他转用哀兵政策。
「嗯。」她无动于衷。
「真的……我真的很想妳,这几天我连店里都懒得去了,也没有跟小周他们出去喝酒,我很乖,每天都待在家里……想妳。」继续装可怜:「我现在也都没有乱花钱,上个月的薪水我全用来付车贷了。」
「这是应该的吧?我不是你妈,不需要向我报备。」她冷冷地说。「还有,车子是你在开,本来就该你自己付钱,使用者付费这道理你懂吧?」
「蔚蓝,难道妳就这么狠心?无论我怎么求妳,妳都不肯再原谅我一次吗?」
「你回去,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她开始觉得自己好酷!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追求妳,我会好好表现……」
「不用了,我现在很快乐,有人照顾我。」
「妳……妳这么快就变心了?」他变了脸。
「是谁先变心?」
「我不相信,妳故意骗我的吧,妳是为了要报复我,要让我吃醋,所以才要这么说来惩罚我……」
「对不起,我没那么无聊,你琼瑶电视剧看太多。」她知道在这么「悲伤」的场合不适合笑,但顾家洛的台词肉麻到让她想笑。从前她不觉怎样,现在倒嫌恶心,是因为她的心态已经改变了吗?
「家洛,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希望你好好振作,不要再继续浪掷光阴,伯母会担心……」
「对,我妈要见妳,她说她想见妳……」方蔚蓝与母亲的关系向来维持得不错,要是请母亲出马,说不定她会回心转意。
「不必了,家洛,我没有话好对伯母说。」虽然顾妈妈对她还真不错,但这跟他们的感情是两回事。
「妳真绝情,亏我妈那么疼妳……」连最后一招都失败,他有点恼了。
「我绝情?那你是什么?」她是该笑还是该哭?
「妈的!还不都是妳,每次小周他们有好康找上我,妳都要阻挡我,这也不准、那也不准的,绑手绑脚,害我到现在仍然一事无成!」看来他不只恼,还恼羞成怒了。果然,他还是原来任性自私的顾家洛,凡事只会怪别人,从来不检讨自己,她应该为自己的离开而开心。
「这才像你会说的话。」她对他是彻底死心了,连当朋友都懒。
「对不起……蔚蓝,我……我太激动了,我很后悔,过去没能好好照顾妳……」
「你好好照顾自己就好。」她说的是真心话,「家洛,我现在日子过得很轻松,人生这么短暂,我却才刚刚要为自己而活,所以我怎么能再浪费时间继续跟你耗下去?你就放弃我吧!」
「所以……我们之间就这样?」
「就这样。」
「妳不回来了?」
「不回去。」她斩钉截铁地说。
这下,顾家洛终于肯相信了,他傻傻地望着手上那束象征热情的红玫瑰,显得如此荒唐可笑。毕竟相识一场,看他垂头丧气,她依然不忍,安慰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人还是要往前看,我是希望你幸福的。」
「蔚蓝……」男儿有泪不轻弹,望着她,他强忍住泪水。没有妳,我哪来幸福?顾家洛总算明白,后悔也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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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临时停车处,方蔚蓝开始习惯地寻找申冬澈的车。表面上说是不放心她的健康,所以申冬澈自告奋勇要当她的专属司机,接送她上下班。其实只是两人都不想点破,他申医师开始出击了!
「今天心情好吗?」他第一句话就问。这是从前顾家洛从不关心的,但他每天都要问,让方蔚蓝好窝心。
「不好,楼管好讨厌。」她笑说。
「那真糟,要不要我跟妳买产品?」
「买什么产品?」她一头雾水。
「就妳卖的直销『赐你无忧无虑快乐四神茶』!我觉得妳该多喝点,不然怎么让别人相信妳卖的东西真的有效?」
「奇怪?我不记得曾经卖过你某样产品。」
「什么?」
「蓝莓口味毒舌派。」这是他们之间的游戏,每次他们都会绞尽脑汁「开发」新产品,然后笑得东倒西歪,虽然幼稚却玩得好开心。
「哈哈,比起派,我比较喜欢幕斯。」申冬澈说。
「说到幕斯,我肚子饿了。」方蔚蓝摸摸肚子。
「想吃什么?」
「那个!」她指着窗外一家灯光耀眼的速食店,「现在广告很流行的,我想吃薄皮嫩鸡。」
「肯德基?不行,吃速食就像在吃垃圾,对身体有害无益,妳知道那些鸡都是打过抗生素的吗?抗生素吃多了会堆积在人体,产生……」
「可是,吃了几天粥,突然好想吃炸的!」她一脸无辜,用那双澄明的大眼睛巴望着他。
「吃油炸食物对健康真的很不好,为了降低成本,他们所使用的油通常都是动物油……」
「可是,人家现在真的好想吃!」为了堵住申医师的「开讲」,她使出耍赖的本领,不停地回头看那逐渐远去的速食店,还配上一脸哀怨。
OK!申冬澈再次很没原则地回转,他最受不了女人装可怜,算了!算了!陪她一起堕落吧,谁教他要喜欢她?
停好车,走近柜台点餐,蔚蓝看都没看菜单便点:「小姐,麻烦给我们两份薄皮嫩鸡套餐。」
相反地,申医师仔细研究了菜单好一会儿,不停摇头叹息,然后才终于开尊口:「小姐,可不可以请妳把炸鸡沥干一点?最好用卫生纸吸一吸,炸鸡油腻腻的对人体不好,薯条也麻烦比照办理,还有,可乐要去冰,喝冰饮料会影响女性生殖器官功能……」不过点个餐,连「生殖器官」都搬出来啰?女服务生傻眼。
「小姐,不用理他,他是职业病,给我们两份薄皮嫩鸡套餐就好。」方蔚蓝怕再不阻止他碎碎念,负责点餐的小妹可能会口吐白沫、不支倒地!
领了餐点,他们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欣赏窗外的街景一边啃炸鸡。真好吃!
忍了好几天,她的嘴都淡得尝不出味道了,现在吃到这么够味的炸鸡还真是感动耶!好吃到想站起来大喊「您真内行」。
「你会不会太夸张了?」她转头看他,只见他正拚命用餐巾纸包着炸鸡腿吸呀吸的,看到纸上全部吸满了油,超有成就感,自己的吸完了油,顺便把她的也拿过来努力地吸。
「你好像小朋友,鸡腿是用来吃,不是用来玩的。」她吃得满嘴油腻腻,到底是谁比较像小孩子?
「真的那么好吃?」申冬澈笑着也啃了一口,虽然有点干,不过滋味倒挺不错。
「好吃。」她吞下最后一口炸鸡。
看着她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却不知道她这么暧昧的动作正撩拨着一个男人的心,害他此时胸口欲望波涛汹涌,她的唇彷佛也把他的魂给吸走了。
申冬澈该死的羡慕她的手指。方蔚蓝回眸,对上他热切的眼睛,突然,两人之间存在的那种朦胧不明的情愫变得清晰了。
肯德基里的广播传来莫文蔚的「忽然之间」:
忽然之间 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了你 再想到自己
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
怀念你
我明白 太放不开你的爱 太熟悉你的关怀
分不开 想你算是安慰还是悲哀
而现在 就算时针都停摆 就算生命像尘埃
分不开 我们也许反而更相信爱
如果这天地 终究都会消失
不想一路走来珍惜的回忆 没有你
(词:周耀辉\李焯雄)
那歌词令气氛变得诡谲,流动在两颗心之间的,是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和他如此近距离相视,感觉到他的气息吹拂在脸上,她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店里的空调很冷,她的身体却发烫。她很明白他们都在期待,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所以她闭上眼睛,默默允许他、鼓励他。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先轻轻触碰她的唇,然后离开她,瞧着她紧闭的长睫毛微微颤动,终于不能自持地重新压上她那柔软的唇瓣,辗转品尝那甜美的滋味。要命!
她的唇尝起来简直是人间美味。申冬澈在她的甜美里彻底沉沦,他幻想过无数次吻她的可能,却想象不出那令他疯狂的滋味,他承认,爱情不能复制,亲吻也一样,他和蔚蓝的吻,如此特殊而销魂。
申冬澈觉得爱情真奇妙,看看他,平时那么讨厌垃圾食物,然而却为了她喀起薯条、喝可乐,而且还快乐得不得了,难怪有部电影叫「愈堕落愈快乐」,大概就是像他这样,尽管堕落,心却好快乐!
吃饱了,方蔚蓝的心跟胃都好满足,她看着脚下经过的车流,玻璃映照着她愉悦的脸,她随意地说:「刚才顾家洛来找我。」
虽然她说得好轻松,但却像一块鸡肉梗在他的喉咙,咽不下也吐不出,好难受。「他来求妳回头?」他声音沙哑了。
「嗯。」
瞧他紧张的模样,方蔚蓝觉得自己如此享受逗弄他的乐趣,将来一定会遭天谴,惩罚她加倍加倍地对他好。
「妳会回到他身边吗?」
「傻瓜才回去。」
「是吗?」他大乐。
「我跟他说,我现在过得很快乐,因为……有人照顾。」她笑着看他,看他的脸戏剧化地从大乐变成狂乐,是的,他快乐极了!
「妳真这么说?」
她说快乐、有人照顾?是指他,是吗?是吗?他有多好多疑问,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手油油,他会立刻按着她的肩膀问仔细。
「你不是告诉过我关于什么存在主义……」她努力思索着。
「是存在主义治疗法。」他提醒。
「对,就是存在主义治疗法,你说人要严肃地面对自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所以我决定面对这一切,过去我害怕面对失去好友的痛,也害怕承认选择顾家洛是个错,因此让自己痛苦,而那痛苦是自找的,我终于明白。」短短几天,她的心境已大不同。「我决定要导正这错误,我要离开让我不快乐的人,不管未来如何,我都可以对自己负责。」
「看不出来妳这么豁达。」他含笑点头,很高兴她想通。
「不,其实……说不定我已经想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在遇到更好的人之前……」她双眼含笑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心坎一震,乐歪了,简直比中乐透还要乐透!不是他自恋,但她说的「更好的人」除了他还有谁?申冬澈差点没有开心得跳起来手舞足蹈。
「跟我在一起……真的……真的让妳觉得快乐吗?」他结巴了,手心猛出汗,连话都说不清。
「我很开心,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你呢?」她笑着望他。
「我也是,我也很开心,那妳要不要试着跟我……我的意思是,妳不要误会,我不是趁火打劫的人,我知道妳现在感情正脆弱,我也不希望妳是因为太寂寞才答应跟我……跟我……」申医师平常谈起医学常识可是口若悬河、舌灿莲花,通顺到不行,然而一面对心爱的人却口吃得像个傻瓜。
「跟你谈恋爱?」
看他着急,真的好可爱!都接过吻了,还这么害羞。
「如果妳觉得太快了,我可以等,我不会勉强妳……」方蔚蓝讲话好直接,直接到他都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申冬澈,我发觉你讲话好迂回,你可不可以再肯定一点?」
「请跟我交往!」他豁出去了,赌上男性的尊严。
「好。」方蔚蓝笑了,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啊?」因为太顺利,他傻住了。
「啊什么?我说好,我们交往。」
「就这样?」就这么简单?有没有搞错?
「就这样。」她笑得像个天使。
就这样?是的,往后的岁月,方蔚蓝终于知道,在爱里,不管跟谁在一起,当决定要分开或相爱其实都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一秒里,她跟顾家洛分手,跟申冬澈靠近,结果就是这样。
作决定很简单,困难的是之前的心路历程,考虑好久、挣扎好久,也痛苦好久,最后,她选择放手。
爱情路上坎坷,有时候她自己必须要负大部分的责任,是她任生命的列车毫无目的的行驶,到最后,连方向都弄不清楚了,而现在,她要下车,为了赶上另一班列车,不同的是,这次她很确定目标,知道她绝对绝对不会再迷失。
而申冬澈想的是,因为一餐炸鸡让他得到她,真是太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