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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夫如蝎 第8章(2)

  “我爷爷和姊姊可好?”

  怜儿低着头,没说话。

  靳永贞的心凉了半截,微吸了口气,定住心神,“说吧!我听着。我爷爷和姊姊现在如何?”

  “老太爷这阵子身子不好,但小姐你放心,王爷派了个高人在一旁伺候,是天下第一神医,很厉害的,所以老太爷一定无事。至于大小姐……”

  看她欲言又止,靳永贞心一紧,小心翼翼的试探,“姊姊应该成亲了吧?”

  怜儿摇了摇头。

  靳永贞鼻子一酸,眼圈有点发红,她还记得宋鹰扬在殿上那副非卿莫娶的豪气,他们原是一对璧人,最后却被她的冲动给害惨了。

  “小姐别难过。大小姐虽说还未婚配,但日子看来过得挺自在。前几日我与张公公受王爷交代返京取宫灯,不够的还马不停蹄的去找百姓买花灯,怜儿去看了趟大小姐,大小姐也替你找了不少灯,她知道我们找到了小姐,不知有多高兴。”

  靳永贞有些听不懂怜儿的话,“替我找灯?”

  “是啊!小姐你都不晓得,我与张公公为了王爷这场只为美人回眸的墨城灯节,可忙得喘不过气。”

  “他……”想起街上的喜庆热闹,她有些不敢置信,“为了我?”

  怜儿点头,“小姐,王爷这番作为只想与你重新来过,王爷曾说,若没那日的花灯,你们之间走不在一起,如果要重新来过,就从灯节开始。怜儿虽知王爷多情,但从没见他对谁如此用心。”

  怜儿说完,靳永贞没有任何反应。心中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他的用心却也令她心里难受。

  “小姐,纵使你对那道圣旨耿耿于怀,但为了王爷,小姐就别理会了。反正小姐可以隐姓埋名跟王爷在墨城过日子,一辈子不回皇城也无妨。”

  靳永贞的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纵使一辈子隐姓埋名,终究还是欺君,谁能保证消息真能不传进皇城里。怜儿,我已经害他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我还能任性吗?”

  怜儿无奈的看着她,最后气恼的跺脚,“这世间真不公平,那个讨人厌的宝公主嫁给了谢雁山,大小姐这么好的人却落得至今未有婚配,而小姐被逐出家门,归乡之日遥遥无期,还得顶个叫战靳的名字过日子,不能跟王爷相守,不公平——难道这世间恶人不该有恶报?”

  靳永贞没想到宝公主最后跟谢雁山成了一对,想到过去,她冷冷一哼,“他们俩一个无情,一个无义,倒是般配。”

  对于谢雁山,她没有太多的情绪,不过就是个懦夫罢了,至于宝公主,她不可能心中没恨,但追根究柢是自己冲动,让人捉了错处,当年她是卫国公府的靳家二小姐,宝公主都可以不留情的加以陷害,而今她不过是个被逐出门,连真实姓名都不能见人的战靳,难道还妄想着报仇雪恨,只怕到头来,吃亏的终是自己。

  靳永贞不再犹豫,拿起剑,站了起身。

  怜儿一惊,“小姐,你要去哪里?”

  “离开。”

  “去哪里?”

  “战天去哪里,我便去哪里。”这是她的承诺。

  怜儿傻了眼,“王爷不会让小姐走的。”

  温良玉的同意或不同意不在她的思量之中,纵使对她有情又如何,现在他人在四知苑,可见天下女人何其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靳永贞拉开了门,没料到墨寒却挡住了她的路。

  她的目光微寒,“你这是做什么?”

  “王爷交代,没他命令,靳二小姐不许出房半步。”

  温良玉竟然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卫来守她?“他这是要软禁我?”

  墨寒没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动作。

  以前肩未伤,她都打不过墨寒,现在更不用说了。

  怜儿上前,把气呼呼的她给拉回房里去,好声好气的说:“小姐,反正时间不早,不如就在玉王府睡一夜,明日见了王爷,再走也不迟。小姐总不想这深夜还上四知苑找王爷吧?”

  靳永贞没好气的看了怜儿一眼。

  怜儿露出一脸的无辜。

  “王爷,靳二小姐要见你。”张公公看着状似轻松、斜卧在榻上神色自若的温良玉说道:“看来气得不轻。”

  “气气她好,就当这三年来,她让本王担心受怕的教训。”

  张公公在心中叹了口气,不管隔了多少年凑在一起,就是对爱吵爱闹的冤家。不过想着还真是欣慰,人终究找到了。

  “王爷,”柳若安从外头走来,目光还飘向王府大门方向,“战天已在王府外候了一天。”

  温良玉懒懒的抬头望了一眼,看来这个战天是不打算轻言放弃,“叫他进来。”

  柳若安立刻派人相迎。

  战天穿着一席象牙色宽袖长袍从容的步入大堂,看着榻上的温良玉一行礼,“玉王爷。”

  “起,”温良玉轻挥了挥手,“赐坐。”

  “谢王爷。”战天一张俊俏白净的脸上显得阴郁。

  温良玉缓缓起身,盘腿而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战公子急着求见本王所为何事?”

  战天恭敬的说:“昨夜舍弟对王爷多有冒犯,请王爷恕罪。”

  “你弟弟?”若论起装傻,温良玉可是一等一的高手,“战公子指的是昨夜救本王的……“小兄弟”?”

  战天微敛下眼,昨夜靳永贞一眨眼就跃下楼台,他根本来不及抓住她,楼台上的人又多,眨眼间就团团将他给围住,最后一眼只看到她拉着温良玉跑远。他的心一紧,不顾一切的追上去,却早已不见两人踪影。他当下立刻上玉王府找人,却只得到一个王爷已歇息的讯息。

  他不相信却又莫可奈何,王府的高墙大院让他只能打道回府,却一夜没等到靳永贞的半点消息。

  一大早再访玉王府,偏偏又是一句王爷有客。所以他等,等到温良玉点头见他,这一等又是一日——这一刻他肯定,靳永贞在王府里,只是温良玉不打算让他见她。

  “正是舍弟。”

  “战公子,”温良玉笑了,“她救了本王,怎是冒犯?是功——大功。本王见她甚是心喜,打算留她住上一段时候。”

  战天小心翼翼的掩去怒气,起身作了个揖,“在下惶恐,舍弟年幼冲动,就怕触怒王爷。”

  “我倒见她挺机灵。本王听闻她是战公子的异姓兄弟,两人感情甚笃,朝夕相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战天抬起头,直视着温良玉带着几丝慵懒、几丝嘲弄的明眸,一字一顿,仔细缓慢的说:“确有此事。”

  温良玉嘴角含笑,但眼神一冷,“看来所谓兄弟,不过是个幌子。”

  战天仰着头,浅浅一笑,“没错。王爷见多识广,这等情事王爷应该也是多有听闻。”

  “是啊!”温良玉深邃的眼直直盯着战天,微点着头,“确有听闻。”

  “既是如此,”战天不惊不惧,面上不见丝毫动容的回睇,“王爷该知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

  他的话语一出,堂上一片沉默。

  张公公不自觉的抬起手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

  柳若安暗呼了口气,这两人对峙,周遭空气紧张得几乎冻结。

  “请王爷高抬贵手,”战天依旧不退让半分,“把在下的人还给在下。”

  “本王说了,”温良玉的口气很冷,“此人本王甚喜,打算留下她。”

  “若舍弟愿留,在下绝无二话。”战天有把握,不论温良玉与靳永贞之间有何关系,她重诺——只要五年之期未尽,她一定会跟他走。“但在下肯定,她会跟我走。”

  温良玉气极,反而一笑,“战天,你真不怕死?”

  “为护心中珍宝,死又有何惧?北晋已亡,战天四海为家,靳弟无父无母,孑然一身,我们处境如此相似,缺了谁都不行。”

  温良玉几乎失控地想要动手了结他。他嫉妒,嫉妒在胸口掀起一股无法克制的狂怒。

  他派柳若安去查,没多久就查回来,原来这三年靳永贞真的都跟战天在一起,他找了她三年,一直以为她会独自一人行走江湖,他为她担心受怕,却从未想过原来她竟然隐身杂技团里,要不是这次偶然相遇,只怕他此生根本无一丝机会找到她。

  “北晋已亡,”温良玉讽刺一笑,“你可知你的国是被谁而亡?”

  战天敛下眼,“在下乃一介布衣,不知国家大事,只在乎儿女情长。”

  温良玉眼底的锐光一闪,战天知道靳永贞的身分?他不是不知北晋人对于靳家是抱着仇恨心思,而战天知道却不在乎?

  “王爷是北周的皇子,身分尊重,身旁不乏佳人艳妓相伴,”战天吸了口气,恭敬的跪下,“在下愿将手下八名清倌艳妓送给王爷。”

  这些艳妓是从各地挑来,容貌、身段皆是绝色的佳人,花了多年调教,是养来献艺并结交权贵的女人,这些年来,战天可以周游各地,靠的除了技艺更是手段,而这些女人便是手段之一——平时别说八位,就连能拥有一位都属难得,而今战天为了靳永贞一次送上八位。

  “看来,战公子真是护弟心切。好!本王就念在当家盛意惓惓,便收下你的美人。若安,”他沉声交代一旁的柳若安,“别为难战公子一行人,让他们顺利离开墨城。”

  “是。”柳若安立刻起身一揖。

  战天微愣,没想到温良玉竟如此容易就同意让他们离开。看来在温良玉的心中并非真要靳永贞不可,他不由暗松了口气,虽然这八个美人花了他很多精神,但为了靳永贞,一切都值得。

  “设宴备膳,”温良玉重新斜卧在榻上,恢复了一开始的慵懒自在,“本王可得好好谢谢战公子,传八位美人儿,本王可得好好看我的美人儿是多么千娇百媚,惹人心醉。”

  “小姐,你歇会儿吧。”怜儿看着靳永贞在房里转来转去,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靳永贞一脸气愤的停下脚步,被关了整整一天一夜,她的怒气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他当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留住?”

  怜儿静了一下,才幽幽说道:“这是墨城,还是玉王府。”换言之就是玉王爷是主子,在他的地盘上,他最大。

  靳永贞没好气的扫了下怜儿。

  怜儿无辜的耸耸肩。

  “我要回方家庄,”她拉开了房门,只见墨寒抱着剑,倚着柱子静静的看着她,“战天现在肯定急坏了。”

  “小姐别担心,”怕靳永贞真的跟墨寒动手,怜儿连忙拉回她,“怜儿马上派人去给战公子捎个信。”

  “怜儿,这不是捎信的问题,而是我与战天有誓约。”

  “我的好小姐,”怜儿露出祈求的神情,“你这话可千千万万别在王爷面前说。”

  “我与战天有约是事实,他救过我一命。”

  “可是小姐,今时不同往日。之前是因为你身边没有王爷,现在王爷来了,那个战天——你就忘了吧。”

  “荒唐,”靳永贞啐了一声,“君子无信而不立。”

  “小姐又不是君子。”怜儿忍不住咕哝,看来小姐还真是挺在意战天,这可不好,若让王爷知道,肯定心里不痛快。正想再好好劝劝,墨寒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王爷有请靳二小姐。”

  靳永贞没有二话,拿起桌上的剑,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被请至大堂,靳永贞打定主意要跟温良玉把话说个明白。但她没料到大堂里头灯火通明,温良玉正设宴款待战天。

  “靳弟?”战天一见到她,也顾不得主席位上的温良玉,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手握着她,“一切可好?”

  靳永贞点了点头,“哥哥怎么来了?”

  战天见她无事,松了口气,“来带你回去。”

  靳永贞目光下意识的看向盘腿坐在桌几后的温良玉,就见他冷冷的瞧着她。

  “两兄弟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靳永贞的心一突,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

  战天察觉也没多言,只是浅浅一笑。

  来在上首的温良玉手一摆,“赐座。”

  下人立刻搬出桌椅,把靳永贞的位置放在战天对面,雨人隔着一段距离对望着。

  “战公子,战小兄弟,”盘腿坐在战天隔壁的柳若安拿起几案上的酒杯,对着战天和对面的靳永贞一举,“难得聚首,可惜京里有事,稍晚就得赶回皇城一趟,柳某以此酒聊表敬意。”

  “不敢。”战天收回自己看着靳永贞的眼,拿起酒杯先干为敬。“柳公子有礼。”

  靳永贞也拿起桌上的酒喝了。

  柳若安一笑,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

  这个看似平和的谈笑气氛远超乎靳永贞想象,她看着温良玉,就见他目光压根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盯着站在两旁的八位艳妓。

  没来由的觉得心一紧,这几个艳妓靳永贞自然认得,战天花了不少功夫调教,清一色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每每跟她们交谈,她都自惭自己这个所谓的大家闺秀远远不及她们。

  “战公子风华绝代,众人仰望,在皇城的名气也不小,想当年晴夫人亦是名号响亮,但可惜芳华早逝,算算战公子也十数年未进皇城吧?”

  提到已逝的母亲,战天眼神微黯,轻点点头,当年他就是跟着娘四方游走,幼年时才去过北周的皇城。

  柳若安热络的说:“不如战公子往京城一聚如何?若战公子大驾光临,肯定万人空巷。”

  回京?靳永贞一阵慌乱,目光连忙水汪汪的看着战天,祈求似的轻摇了下头。

  战天对她柔柔一笑,对柳若安说:“在下也有心一去繁华京城,可惜舍弟不喜热闹,京城乃天子脚下,怕令她不自在,战天只能谢过柳公子的盛情美意。”

  战天的字字句句听在温良玉的耳里都是一根根的刺,眼角余光注意到了靳永贞目光祈求的看着战天,曾几何时——她的眼中不再只有他,而有了另一个男子?他放在几下的手缓缓紧握。

  “不知战公子离开墨城之后,”柳若安瞄了不发一言的温良玉一眼,“打算往何处去?”

  “往南方田城。”战天也没有隐瞒。

  “田城?”柳若安点了点头,“战公子指的可是越国田城?”

  “正是。”

  “那里可真是个好地方,”柳若安颇有深意的说,“鸟语花香,四季如春。”重点是离开了北周国境。这个战天是个聪明的,柳若安一笑。

  “前年岁末,舍弟受了风寒,病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见好。那时心想,该是北地不适合她。犹记多年前曾在田城待过一些时候,那里气候怡人,当下便决定带她往田城,让她养养身子。若她喜欢,”战天对靳永贞一笑,“在田城过一辈子都无妨。”

  柳若安不动声色的看了温良玉一眼,战天这番话讲得可是情深入骨,听着都令人感动。

  他的目光移到场上,看着八位艳妓随着乐声舞动,有的长相清丽,有的秀美大方……各有各的风情,只可惜这美人再美,在大堂之上,该是只有他柳若安一人有心欣赏。

  温良玉的目光阴沉,定定看着妖娆的舞妓一步步向自己移动,突然他的手一伸,将人给拉到自己的怀里。

  这一幕战天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柳若安则是一脸波澜不惊,靳永贞嘴里的一口酒却差点喷了出来。

  温良玉却是看也没看靳永贞一眼,把美人安置在自己的腿上,将自己的酒杯送到了美人的嘴边。

  靳永贞呆住,回过神后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怒火往上烧,克制不住的倒满了一杯酒,猛然喝了一大口。

  “小姐,”怜儿跪在靳永贞的身后,轻声劝道:“你还没吃东西,别喝得过猛,小心身子。”

  靳永贞略微用力的放下酒杯。

  坐在对面将靳永贞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得仔细,战天敛下眼,目光幽幽的看着主位上的温良玉,正与美人嘻笑调情的他,目光状似不经易的扫过他,嘴角讥笑微扬。

  看样子玉王爷纵使同意放人,也要令他的心中不痛快。战天冷冷一笑,拿起酒杯对温良玉的方向一举,就算温良玉能左右靳永贞喜怒,但最终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战天。

  柳若安的眸光转了一圈,这两个男人的战争正起,而那女的——他看着兀自喝着闷酒的靳永贞。

  这脑子不好,果然是天生注定,三年了是长了年纪,智慧却没长进,不过也该庆幸如此,所以她才没看穿战天的心,不然以战天的风采,说不定她早就是战天的人,温良玉纵使找到人也没戏唱了。

  柳若安一等堂上的乐声停下,舞妓或跪或坐的围在温良玉的身旁,才淡淡的开口,“战公子打算何时启程?”

  “自然是越快越好。舍弟该是迫不及待。”

  “若能走,”靳永贞赌气似的说:“我们明日便离开。”

  “好。”战天点头。“明日便走。”

  战天说明日走,温良玉竟然一声不吭?

  靳永贞含着不解的目光看向抱着美人的温良玉,他的沉默代表着他让她走?

  似乎留意到了她的目光,温良玉轻抓住一束美人的发,轻轻一嗅,魅人的眸子看向靳永贞,“本王没料到战公子可为了你送本王八位美人。美人送到了跟前,本王没道理不收下。”

  靳永贞脑海有片刻空白,眨了眨眼回过神,温良玉为了八个美人,所以要让她走?

  眼中不争气的有了水雾,她用力的咬着下唇硬是想要逼回去,温良玉本是多情,他为了美人舍下她并不令人意外,这没什么好难过,他身边美人无数,从初识他便知,若每个都要难受,她早就心痛而死。

  耳里听着那些美人的笑声,靳永贞忽略心中的痛楚。

  温良玉刻意不看她,只对柳若安使了个眼色。

  “战公子既是明日要走,那今日宴后,不如就宿在王府里吧。”

  “谢柳公子好意,不过……”

  “张公公。”柳若安没给战天拒绝的机会,“去给战家两位爷各安排个院落,派几个人伺候。”

  “是。”张公公恭敬的点着头,正要交代下去。

  “谢柳公子盛情,不过在下与舍弟在外游走,不喜有不熟识之人近身。”战天是单枪匹马一人进了玉王府,他那些武艺高强的侍卫全都在府外,除了温良玉点头送进府的八名美人外,其它人根本进不了玉王府的大门。

  “战公子的意思是……”

  “若公子坚持,不如就给我们兄弟一间房便行了。”

  一间房?温良玉的头靠着美人的颈子,表情已经有些铁青。

  “实不相瞒,自三年前遇袭那日之后,在下常夜不成眠,总要舍弟在一旁才能一夜安稳。”

  意思是他们这三年来常同床共枕?

  “真是如此?”温良玉状似不在意的开口问。

  靳永贞慢半拍的察觉温良玉是在问她,她定定的看着他,“是。”

  温良玉先是眼神一眯,最后扬声大笑,眼中闪着阴沉,“好。就由着战公子的意思。一间房。”

  怜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顾不得礼数,硬是拉着靳永贞到了外头,劈头便说:“跟战公子一房?!小姐,你怎么可以跟个男子同床共寝,不顾自己的名声?”

  “你是说到哪里去了,”靳永贞的声音有些闷闷不乐,“我与战天同房但未同床。包括我在内的几个侍卫总要轮流守夜,在他房里的地板睡一夜并无特别。”

  怜儿闻言,真不知道该松门气还是继续苦恼,那个战天说出来的意思明显就是暧昧不明,她无奈的将手一摊,“小姐,今天这里是玉王府。王爷不会开心你与战公子宿在一房。”

  靳永贞冷冷一哼,“怜儿,你以为已经有了八个美人的玉王爷会在乎这种小事吗?”

  怜儿觉得太阳穴在抽痛,她不知道王爷心中的算盘,但收了八个美人让小姐走,确实是他过分了,她不管了——她有气无力的垂着头,“那怜儿在灶房里给小姐备了冰莲燕窝,小姐回堂上坐着,怜儿等会儿给小姐端上。”

  靳永贞手中握剑,转身本要回去,但远远看着温良玉抱着美人笑得开怀的样子,她收回了视线,“里头闷,我跟你去。”

  怜儿本想拒绝,但看堂上的情况,心中了然,在心中叹了长长一口气,便由着靳永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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