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纤珞听了,拿出怀中当时苏灏辰交给她的令牌,把货全用来交换苏灏辰的命她舍得……只是她还是难免有怀疑,为什么苏灏辰要特地说金色令牌?
她看着手上的双色令牌,有一大部分是红色的,只有正中间是金色的,不说双色令牌,也该说是红色令牌吧?
“凌滔,这双色令牌有什么特别作用?”
“夫人,凛威及久蔚的令牌都有权限之分,能调度凛威的是土色、木色、铜色,及最高权限的金色,属下及元勋拿的就是金色。而调度久蔚的是白色、茶色、石榴色、及最高权限的血红色,持血红色的只有总行掌柜一人。”
“那我的双色?”
“这是主子专属的,可以同时调动凛威及久蔚,过去双色令牌只有一面,与夫人成亲之前,主子让我再去打造了一面,说是要交给夫人的。”
所以他是把身家全交给了她啊!曲纤珞捧着那面令牌,想起成亲后他带着她去巡视久蔚商行的事……突然之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凌滔,那传令官说的话,你再复述一次。”
“主子说要你以金色令牌调派,货与车都要备好,以交换他的性命。”段凌滔复述了一次,不明白夫人还有什么地方不懂的。
“金色令牌调度的是凛威,货与车都要备好是吧!”
“是,主子是这样说的。”
“凌滔,运茶的商队还有多久才到?”
“大约还要三天。”
“三天?够了,你去把当地的分行掌柜给我叫来,记得,悄悄的。”
“是。”
交换那日,曲纤洛一直在安全屋里等着,却只见到段凌滔一行人无功而返,曲纤洛急得热泪盈眶,但为了冷静调度她不让眼泪掉下来,段凌滔等亲信看着曲纤洛强忍的模样都不忍,也一边暗骂自己无能。
最后,曲纤珞又把大部分的人派出去寻找苏灏辰,才自己回房焦急等待着。
半夜里,曲纤珞在桌边支额睡着,直到有冷风吹了进来,她被冻醒抬头一看,竟看见一身狼狈的苏灏辰。
“你……”
“我回来了。”
“这回不是梦?”
这话听得苏灏辰心痛,他离开这段日子她该有多想他,竟连作梦也想着他,“当然不是,你摸摸我,如果是梦,一摸我就不见了。”
曲纤珞是忐忑的,但她还是颤抖着脚步走上前,轻抚着他的脸颊,可是……是冰的。
“怎么了?我不是没消失吗?我是大活人,不是梦。”
“你?”
“怎么了?我不是没消失吗?我是大活人,不是梦。”
“为什么你的脸是冰的……为什么没有温度?”
苏灏辰忍不住,把曲纤珞紧紧拥进怀里,曲纤珞听着他胸腔中传出的浑厚笑声还有有力的心跳声,这才完全放了心,“灏辰……”
“我的傻阿珞,这里虽然是南方又过了上元,你以为外头久暖和了?现在外头还冷得很,你以为我是鬼,才会没有温度吗?”
曲纤珞也气了,双手愤怒的捶打起他的胸膛,“你还敢笑我!叫你别南行你不听,知道这几个月我有多着急、多难过吗?你的死讯传回来,我差点就跟你去了。”
“你没发现少了月季香囊吗?”
曲纤珞还在生气,才不想跟他心有灵犀,故意否认,“谁会注意到少了月季香囊,我都哭死了。”
苏灏辰哪会不了解曲纤洛是嘴硬,他取笑她,“是喔,没注意到少了月季香囊你居然还活了下来,那么你爱我还不够深啊!”
曲纤洛一听,用力的踩了他一脚,在他吃痛放开她时又推了他,苏灏辰重心不稳狼狈的跌在地上,“哎唷!”
曲纤珞一见他居然被自己推到了,连忙上前查看,却被推倒在地上的他给搂进怀里,此时,领着人送来浴盆及梳洗物品的雁灵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这令人害羞的一幕。
曲纤珞挣扎着想要起身,苏灏辰抱着她不肯放,对雁灵说:“把东西放着快出去。”
曲纤珞羞得不敢见人,只能把脸埋在苏灏辰的怀中问他,“他们已经知道你回来了?”
“我是很想偷偷摸进来与你温存一番,再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免得有人打扰。可你知道的,若我派来保护你的人连我摸进来都不知道,那我怎么能放心让他们保护你?”
雁灵忍着笑不去看还在地上纠缠的两人,让人放下东西、指挥人倒了热水,就领着所有人离开了,房里,又恢复一片宁静。
不过那宁静只维持了一瞬,因为曲纤珞给了苏灏辰一记肘击后得以起身。
“哎唷!”
“你当我是傻子吗?同样的把戏想骗我几次?”
“这次是真的!我心爱的娘子啊,你忘了我可是真的从山崖上掉了下去啊!”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曲纤珞一惊,立刻上前扶起他,苏灏辰也趁机倚靠着她,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曲纤珞偏头看了他一眼,扬起了微笑,但嘴上还不饶他,“干么把我当猫一样的闻?”
“几个月不见了,想念你身上的香气啊。”
曲纤珞觉得感伤却强忍着,她为他宽衣,想着他为了南行险些丢了性命,想着他一切都是为了她,不知该感动、感谢,还是该骂他一顿才好。
“下回别再这样了,开通茶路再要紧,都没有你的命要紧。”
苏灏辰坐进浴盆里,才吐出一声喟叹。
好久没有这样好好泡澡了,之前是摔下山崖断了几根骨头,躺在床上不能动,伤好些了能下床,又忙得只能胡乱擦澡,之前为了抓韩武,一人对上一批贼人又让他旧伤复发,说真的,他现在浑身都痛。
曲纤珞看着他疲累的样子,拉着椅子坐到他身后,轻轻按摩他的额侧,苏灏辰阖上眼享受着。
“阿珞,我们回去后还能享受你这样服侍我吗?”
“你若想要,我每天都帮你按摩。”
苏灏辰抓住曲纤珞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一记,“每天是个很漫长的承诺喔,你确定?”
“确定,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我就每天帮你按摩。”
“你怪不怪我用那些茶叶换我自己的命?”
曲纤珞一听,手止住了,不解的看着他,莫非……她误解他的意思了?
“你怎么愣住了?”
“你不是传了密语回来,要我调派你的亲信躲在板车里吗?”
苏灏辰松了口气,探起身子在曲纤珞唇上落下一吻,曲纤珞没被他敷衍,推开了他,“你没有计谋为什么要传密语?”
“好了,别紧张,我这不是怕你没听出我的密语没有做安排,怕你自责才这么说。”
双色令牌的确能调派凛威及久蔚,而苏灏辰特别提出金色令牌是希望曲纤洛能知道要安排他在凛威镖局里的亲信,至于安排在哪里,他的下一句说了“货与车”都要备好,就是告诉她要让人躲在板车里。
凛威镖局有时护镖一些贵重货物时会另派一支队伍诱敌,而诱敌的队伍所用的板车是特制的,在板车正中央订制一处隔间,一辆板车可以躲两个人,隔间开口在板车下方,所以隔间周围及上方可以利用堆叠的货物隐藏那处隔间,如此有人若要突袭那支队伍,藏在板车里的人便成了奇兵。
然而这板车的存在是机密,若不是苏灏辰的亲信还不知道这种板车的存在,而曲纤珞会知道有这种板车,自然是婚后他们彼此把身家交代给对方时,苏灏辰带她去看过的。
“所以你都安排好了?”
“嗯,都安排好了,我知道那些流寇可能不会说话算话,所以要藏在板车里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外头有什么事交由我派去的其他人就好,一定要知道货物被送去了哪里。”
苏灏辰轻捏曲纤珞的脸颊,逗弄着她,“就说我们心有灵犀吧。”
“谁想跟你心有灵犀,以后你自己的人自己调派,不准再给我出这种事了。”
“遵命!娘子。”
苏灏辰在浴盆里转了个身,双手搂着曲纤珞将她搂近,“阿珞,你的胎坐稳了?”
“现在知道担心自己的孩子了?你放心,孩子好好的待在我肚子里呢。”
“我当然担心,我怕等等我动作太激烈,会伤了孩子。”
动作?太激烈?曲纤珞起初还不懂,当她终于想通时只想转身就逃。
这里是安全屋,只是一处四合院,房里的动静很容易传到外头去,让人听到怎么办?
苏灏辰由浴盆里站起来,曲纤珞根本来不及逃,一下子就被苏灏辰拦腰抱了起来。
“灏辰,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阿珞,我的断骨还没好完全,你再这样乱动会害我受伤。”
“那你就别乱来啊!”
“不行,我太想你了,我们才新婚啊!”
“新婚就把我丢下的明明是你……等等……别这样啊!”
守在房外的雁灵没有因为苏灏辰回来就放松戒备,她依然认真的守着夜,只是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不可言喻的声音,雁灵红了脸,在心里直念阿弥陀佛阻止自己去想像房里是什么光景。
而方才送水的人又折了回来,本是算好时间要来搬走浴盆,并问宵夜何时要送的,才刚走到门前就被雁灵拦住了。
“什么时候了,大姑爷及大小姐哪有空吃什么宵夜啊。”
侍从们听到雁灵的话本来是不解的,直到看见雁灵红得要冒烟的脸,这才想通,纷纷掩嘴轻笑退下了。
雁灵直想翻白眼,明天就要实行大计画了,大姑爷今晚居然还有心思……做这事……
她叹了口气,果然,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