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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墙为妻 第7章(2)

  见到韩夜守在正房外面,柳氏的怀疑终于消失了,可是这会儿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有韩夜守在外面,我想进去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若是可以引开韩夜,主子就可以进去了。”

  “如何引开?”

  “这个……我们不如假借世子妃的名义引开他。”

  “他怎么可能相信?”

  “总要试试看,除了世子妃,恐怕没有人可以叫他离开世子爷身边一步。”

  “万一他发现受骗了,怎么办?”

  “主子不用担心,奴婢会找个理由蒙混过关,最重要的是让主子顺利进入房内。”

  柳氏同意的点点头,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主意了。“我们一起过去,他恐怕会起疑心,还是由你来引开他。”

  “是,主子在这儿等着。”玉萱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大步走过去。

  “是谁……玉萱姑娘?”韩夜一看到来者何人,不由得怔了一下。

  “韩夜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世子妃不是在找你吗?”

  “世子妃在找我?”

  “是啊,我刚刚去看花灯,瞧见舞儿姑娘到处在找韩夜大哥,逢人就问,有没有人见到你?我就问她有什么事,她说世子妃在找你。”

  韩夜很困扰的搔了搔头。“可是,世子爷叫我守在这儿不能离开。”

  “我可以帮韩夜大哥守在这儿,直到韩夜大哥回来。”

  韩夜显然不放心将这差事交给玉萱,故犹豫不决。

  “我看舞儿姑娘很着急的样子,想必世子妃有急事,韩夜大哥还是赶紧过去一趟,放心,我绝对不会离开这儿一步。”

  韩夜终于点头了。“这儿就麻烦你了,记住,一步都不能离开,我快去快回。”

  玉萱送走了韩夜,立刻向躲在暗处的柳氏挥挥手,柳氏快步的走过来,身子因为紧张而颤抖。

  “玉萱,我……”柳氏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感觉很不安。

  “主子,韩夜身手俐落,一会儿就会回来,你别再迟疑了,赶紧进去吧。”

  机会已经摆在眼前了,错过了她一定会后悔。柳氏点了点头,豁出去的走过去推开门,进入屋内。

  玉萱松了一口气,默默祈求上苍,若主子今晚顺利怀上世子爷的子嗣,主子就会被提为世子侧妃,将来还可以再争世子妃之位。

  喻咏歆坐在软榻上,专心绣荷包,想让心情平静下来,可是竟然将针刺进了指腹,血珠子瞬间冒出来,她慌张的将手指放在嘴里吸吮。

  “小姐被针刺到了吗?”平儿连忙拿走她手上的荷包和针线,放进笸箩。

  “心神不宁就是这个样子。”

  “小姐很担心吗?”

  “不是,是觉得很闷。”她的心情真的很矛盾,盼着柳氏掉入陷阱,一劳永逸的滚出和亲王府,可是,又不希望柳氏掉入陷阱,让她从此贴上了小人的标签,虽然她是出于正当防卫。

  “很闷?”

  “我的心情你不会明白。”

  平儿撇了撇嘴。“小姐的想法总是稀奇古怪,若是奴婢可以想得明白,奴婢就变成小姐了。小姐不用想太多了,小姐可没有拿着刀子架在她的脖子,逼她做出选择。”

  是啊,她没有拿刀子架在柳氏的脖子上,不过,刻意制造各种情况引诱柳氏做出选择,这也不见得多光明磊落。

  这时,乐儿快步的走进来,欢喜的道:“小姐,舞儿来回报消息,进去了。”

  略微一顿,喻咏歆不是松了一口气,而是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对柳氏还是怀抱期待,毕竟她饱读诗书,骄傲的自尊怎容许她自己宽衣解带爬上一个男子的床?

  可是柳氏最终证明,人真的很难抵挡诱惑。

  咦?小姐怎么在叹气?“目的达到了,小姐不开心吗?”

  “有点儿难过。”

  乐儿不懂。“为何难过?”

  “我讨厌当坏人。”

  “是她先欺负到小姐头上,今日若不想个法子让她离开王府,谁知道改明儿个她又会使出什么手段来伤害小姐。”乐儿越说越忿忿不平。

  “我知道,可是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小人就是小人,小人不会是君子。”哪个作恶之人没有理由?只因为有理由,就将恶行合理化,这个世界还会太平吗?

  “小姐就是太善良了。”

  喻咏歆懒得解释,成长背景不同、想法不同,这无关心地善良与否。

  “小姐就别难过了,又不是小姐叫她走进去。”平儿安慰道。

  “就是啊,今日她若遇上别的主子,下场一定会更惨。”乐儿点头附和。

  “没错,她可以选择,不能怪我设局。”可是她依旧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怎么无精打采?”韩文仲走了进来,平儿和乐儿立刻悄悄的退出去。

  抬头看着韩文仲,喻咏歆显得很无助。“我是不是变得面目可憎?”

  “傻瓜,你对她已经够仁慈了,还为她安排一个这么好的对象,换成是我,随便塞一个人给她,还会杀她个措手不及,当场教众人人赃俱获。”韩文仲终究是皇室子孙,深知你不斗垮人,就等着被人家斗垮,想要敌人投降,绝不能手软。

  “真要教所有的人亲眼见到,世子爷的脸就丢大了。”

  “这么说,我应该感谢娇妻顾及我的脸面。”

  “你知道就好。”

  右手抚着下巴,韩文仲摇头晃脑的想了一会儿,想到一个好主意。“为了答谢娇妻,我们出城赛马。”

  说到赛马,喻咏歆两眼就闪闪发亮。她喜欢赛马,喜欢在风中奔驰的感觉,这应该就像现代的赛车,虽然两种交通工具不能相提并论,但是意境相同。而她喜欢赛马也是因韩文仲,是他带她出城赛马,不过一直没有体会过夜间赛马的滋味,想必别有一番乐趣。

  “我就知道你想赛马。”

  京城平日一更三点至五更三点宵禁,唯有十四、十五、十六这三日因为放灯解除宵禁,所以想要夜间出城赛马,再也找不到比这时更好的机会了……慢着,她突然想到一事。“今日元宵,全城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会挂上彩灯,想要骑马出城没那么容易。”

  “除了灯市胡同万头攒动,其他的街道胡同就算见得到特殊样式的彩灯,也不会挤满了人潮,骑马出城不难。”

  闻言,喻咏歆兴奋的跳下软榻,想赶紧跑去换她的骑马装。

  “慢着,我们要先说游戏规则。”他将她抱回软榻上坐下。

  她最爱搞游戏规则这一套了,他怎么可以学她呢?“什么游戏规则?”

  “我五圈,你也五圈。”看她是女子,他总是让她两圈,结果他都当输家。

  “你从小骑马,我十岁之后才骑马,我们都是五圈,我怎么会是你的对手?”

  “可是你不是常常与我争论女子与男子应该平等吗?”

  “我是指其他事,不是这种先天体力不公平的事。”她就是管不住自个儿的嘴巴,明明知道这个时代没有平等这回事,偶尔还是会嘴贱的大说特说,还好他没有因此当她是异类。

  “我怎么觉得你藉机欺负我?”

  “我……”她的舌头打结了,按这种情况来看,是她欺负他。

  半晌,他一副很大方的双手一摊。“好吧,我让你一圈,这样我们就称得上旗鼓相当,谁裸谁输,都无话可说了,怎么样?”

  她同意的点点头,占人家的便宜不能太过分,若是赢了,也光彩多了。

  “既然是比赛,当然要有赏罚,你同意吗?”

  “没错,有赏有罚,比赛就会更来劲,不过,如何赏?如何罚?”

  “赏罚当然要由赢家来决定。”

  乍听之下很有道理,可是她怎么觉得怪怪的?她歪着脑袋瓜瞅着他。“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挑衅的扬起眉。“你已经认定自个儿会输了?”

  她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哪有人比赛还没开始,就自认会输?”

  “这么说,我们的游戏规则就这么定了。”他赶紧伸出手。“我们打勾约定。”

  翻白眼,她是这么没有信用的人吗?算了,不与他计较,打勾就打勾。她骄傲的扬起下巴,宣告道:“你等着好了,今日我一定会赢。”

  “我已经在想要什么奖赏了呢。”

  她对他吐舌头,再一次跳下软榻,赶紧去找她的骑马装换上。

  韩文仲心情实在太好了,吹着口哨出去外面等候娇妻。今日的赢家一定是他,因为只有利用这样的机会才可以做他一直想做的事……

  一想到那种滋味必定销魂,他就嘿嘿笑得很开心,一旁的近卫和丫鬟们见了都毛骨悚然,世子爷怎么看起来好像要做坏事的样子?

  一夜的赛马销魂,喻咏歆累得在床上无法动弹之时,柳氏的事瞬间落幕。

  虽然外人看来,柳氏是拿到解除侍妾身分的契约,嫁了早就仰慕她的穷秀才,可是和亲王府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丑事。

  喻咏歆真的很想淡化此事,将伤害降到最低,可是元宵的隔天一早,柳氏见到缠绵一夜的人不是心心念念的世子爷,失控的尖声大叫,这一叫,当然将崇思居的丫鬟婆子们都吸引过来。

  随后得知消息赶至崇思居的韩文仲见此情景,不但封锁崇思居,还马上下了封口令,若是此事传出去,必会严惩,可是,这事在王府内部还是悄悄的流传开来。

  明面上,这事完全没有世子妃出手的痕迹,那日,世子妃还软趴趴的在床上不肯起来,可是细细一想,人人都会有相同的看法——除了世子妃,还有谁容不下柳氏呢?况且,当初世子爷要娶世子妃的时候,就言明以后再也不纳妾,这不是摆明了世子妃是个心胸狭隘之人?所以此事必定是出自世子妃之手。

  流言很可怕,大家都说看起来和善亲切的世子妃竟是心狠手辣之人,最好别得罪她。世子爷的几个没有身分的通房人人自危,纷纷主动求去,谁也不想让世子妃用这么难堪的方式配人打发出去。如今,世子爷的后院就只剩下三个侍妾了。

  “世子爷会不会心疼?”喻咏歆故意问韩文仲。

  “为何心疼?”

  “美人儿从世子爷的手上飞走了,怎么会不心疼呢?”

  韩文仲将她揽进怀里。“我只有心疼你,若非你不想将事情闹大,今日你就不用担此恶名了。”

  为何她自始至终都不愿意让人知道柳氏的恶行呢?也许,她觉得这种事遮掩过去比较好,有人起了头,后面就会有人跟着效法,这就是有样学样。

  “无所谓,王爷王妃和世子爷知道真相就好了。”对她来说,这些才是她的家人,她不希望家人误解她是个心胸狭隘之人。

  “你原本还不想让父王和母妃知道此事。”

  “我……担心打草惊蛇。”自从她用柳氏生病一事测试过他之后,她对他就产生了从来没有的信任、依赖,他们彼此的心意是相通的,可是王爷和王妃不同,她忍不住会胡思乱想,他们会不会认为番泻叶是她故意栽赃,藉此铲除柳氏……不知不觉当中,她已经渐渐用这个时代的思考模式看待人事物。

  “父王和母妃比你更清楚后院有多么可怕,一旦人生出了肮脏的心思,不铲除不行。”在他眼中,她绝对是那个脑子最单纯的人。

  “他们不会误解我是心胸狭溢之人就好了。”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深深落下一吻。“我倒是希望你对我再心胸狭隘一点,这就表示你在乎我。”

  “你是我夫君,我怎么会不在乎你?”

  “不只是夫君,我想当你最爱的人。”

  “不要,你怎么可以排在我之前呢?”虽然是玩笑般的口气,却是她的心声,她想保有自己的心……不过,从她出手弄走柳氏,就意谓她无法保有最初的坚持,她的心遗落在他身上了,因此她想帮他生孩子,柳氏这样的威胁就不能留在身边。

  瞪大眼睛,他不悦的噘嘴。“我可是将你排在第一位。”

  “夫君用不着将我排在第一位,排在你后面就好了。”她这个人很讲公平,不会要求别人爱她更胜于自己,这种事她也做不到。

  他不高兴了、闹别扭了,一把推开她,跳下软榻,怒气腾腾的往外走。“我出去吹风。”

  喻咏歆傻眼了,这是唱哪一出戏?

  好吧,她不是那么笨,知道他在生气,而且很生气,可是为何生气?她好心教他多爱自己一点,这有何不对?难道强迫他爱她多于爱他自己,他就开心吗?还是说,这个时代的人就是喜欢被人家强迫?

  莫名其妙,不要理他了……可是看到他的鞋子还摆在脚踏上,他只着袜子的脚踩在地上,万一着了凉,怎么办?无奈的叹息一声,她穿上鞋子下了软榻,同时带上他的鞋子。

  出了屋子,喻咏歆用目光指示一旁的近卫和丫鬟们退到十来步之外,还有转身背对着他们,接着她走到韩文仲面前,蹲下身子为他穿上鞋子。“春寒料峭,世子爷不穿鞋就跑出来,着了凉怎么办?”

  “你会在意吗?”他显然还在闹别扭,挣扎了一会儿,才由着她将鞋子穿上。

  她站起身,仰头看他。“你生病了,最心疼的人一定是我。”

  “口是心非。”

  “世子爷是我最重要的人,别说是生病,就是磕着碰着,我也会心疼。”她怎么觉得好像在对小孩子说话?小心翼翼,生怕伤到他幼小的心灵……她还不曾这么讨好过一个人,不管是现代的叶薇姗,还是如今的喻咏歆,都一直是别人视她为小孩子似的讨好,今日,她竟然反过来讨好这个大男人。

  “真的吗?”

  喻咏歆撒娇的整个人贴上去,踮起脚尖,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你是我放在心口上的人,你难过,我也会难过;你受伤,我也会受伤;你疼,我也会疼。”

  韩文仲双手一抱,往上一托,让她两脚勾住他的腰,这个姿势在大庭广众之下实在“难看”极了,可是,他的怒火好不容易消退了,这个时候她可不敢出言抗议。

  “你真的将我放在心口上吗?”

  她连忙举起手,“我可以发誓。”

  “不用发誓,可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不要跟着别人喊我世子爷,喊我仲儿。”

  “仲儿……这不妥吧。”

  “你不喊仲儿,就喊我夫君,其他的我一概不能接受。”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趁机敲诈嘛,不过她还能如何?她娇滴滴的靠在他耳边喊了一声,“夫君。”

  唇角终于满意的上扬,他很开心。“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明明是很普通的四个字,怎么听起来很暧昧?罢了,今日她就认了,不只再来一次,很多次好了。“夫君、夫君、夫君、夫君……”

  他突然捧着她的脸,热情又猛烈的吻下去。她的声音太甜太娇了,叫得他骨头都酥了,身子好像有火在烧似的,无法忍耐到回房里再对她下手。

  喻咏歆羞得想推拒。不行,丫鬟和侍卫们都在旁边……不不不,最可怕的是喜欢加油添醋的婆子们……可是他好不容易气消了,她最好别在这个时候不顺他的意——

  她是不是太宠他了?她从来不会这么迁就一个人。他难过,她也会难过;他受伤,她也会受伤;他疼,她也会疼,这不只是为了安慰他,而是她的真心话。爱他有多深?她不知道,只知道他已是她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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