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她轻声问道,因为眼前太美好的环境,想起快乐的童年时光。有众人的保护跟宠溺,小愚非但安全无虞,还能过得像她小时候,跟爸爸妈妈一起生活时那么快乐……不,甚至更快乐!
「做我一直以来该做,却没有做的事。」他的手指抚着她左手的无名指,缓慢的圈画,绕了一圈又一圈。「我在追求你。」
「是因为小愚?」她问,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她的无名指上没有戒指了,但是心上却被一个指环圈住。一个K金材质的纤细女戒,是他用一百五十美金买来的……
「不只是因为小愚,」他靠在她颈间,陶醉的闻着她的发香,抱着她轻柔的揺晃。「她的确让我很惊喜,非常的骄傲,但更重要的是你。」
「我说过,七年前要是没有受到重伤,就会带着你去拉斯维加斯结婚。」他抚摸着她的手指,献出所有心意呈现在她面前,徐声低语着。「虽然,结婚的确能把你留在身边,但是我们那时都年轻,深受被此吸引有很大部分是激情作崇。」
「现在呢?难道我们之间现在就不是激情作崇了?」她美目流转,在他硬挺的欲望上,大胆的微微转腰,却因为引起太敏感的反应,自个儿喘息不已,粉靥更是娇红,彷佛才被好好爱过。
他把头埋在她发间,喑声低吼着,被唤起得更刚硬,低吼随即变成隆隆笑声,庞大的身躯颤抖着。
「你这个小魔女。」他畅快的笑着,爱极她不认输的倔强。「我必须承认,我们之间的性好得让我头昏眼花。但是在性爱之外,我发现你更多特质,分开这七年,或许是老天给我们最好的礼物,七年前我和你都年轻气盛,就算真的在一起了,或许也无法一起走下去,可是这七年你变得更坚强、更美丽,聪明得让我更迷恋,让我更清楚这辈子只想娶你为妻,而我也有这些年来的成绩作为证明,做事多少也圆融了些,绝对能当个称职的父亲,这点你都已经知道了。」
他若无其事的提点,让她心生警觉,转过头去注视他的黑眸,猜想他究竟已经知晓多少。
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是他太高明,就算她盘算多年,还请来旁人协助,但是他的警觉心太强,就算只是些微破绽,也会引来他注意。
只是,她始终以为,他看穿她设下的圈套后,会因为男性尊严受损而恼羞成怒,甚至诅咒她的算计,或是……或是……
总之,她猜想过的反应,从来不是目前的这个。
他鲜花美食热烈追求她,就算猜出她另有心思,薄唇噙笑,轻轻就放过她,彷佛除了她跟小愚之外,一切都不重要。
「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当个称职的丈夫。」她在他的注视下,轻声的低语,四周所有人似乎都不存在了,她就在他温暖伟岸的胸怀中,她的世界只剩他存在。
「那就给我机会证明。」他举起她柔软的小手,薄唇吻着她左手的无名指,用这辈子最接近恳求的语气,诚挚无比的说道:「庆庆,嫁给我,不要嫁给别人。」
她迟疑着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催逼,就在这个时候,放在庭院四周的十几个播放欢乐音乐的携带式蓝牙喇叭,流泄出温柔浪漫的旋律,电吉他的乐音带着沧桑。
是「老鹰」合唱团的「加州旅馆」,他们七年前在途中曾听过的歌。
「可以邀请你跳这支舞吗?」他轻声问。
相对于另一个要求,她选了容易回答的这个,把手放进他邀请的大掌里,贴在他的胸怀中,在庭园里与他慢舞。虽然是第一次共舞,但是她轻易就跟上他的脚步,在他手中一再旋转,裙摆翩翩飘起,再回到他的怀抱中。
优美的舞姿吸引众人观赏,许多夫妻与情人也随之起舞,每对爱侣的眼里都只有彼此,食物被遗忘,此时浪漫优先。
一曲歌太短,另一首歌响起时,人们已经散开,回头去关心食物,把烤焦的部分塞进伴侣嘴里,欢笑声再度响彻庭院。
只有他与她,即使歌曲停了也没有分开,就这么静静相互依偎着,享受此刻难得的静谧时光。
几天过去了,她深陷在他的温柔攻势中。
他没有再提起结婚的事,追求未曾和缓,反倒更趋热切,在家人的支持下,替她买了许多礼物。许多情侣赠送的礼物是昂贵的名牌包,他送的却是舒适的天然材质家用品,而她也终于发现,跟她一样喜欢天然衣物,会特别把标签剪掉的人是湘悦。
她睡在他房里的事,在杨家已经不算秘密,送她的所有用物都往他房间里送,让她尴尬不已,他却是老神在在,完全是理所当然的模样。
晚上他霸道的搂着她睡,她几次说要陪小愚去睡客房,他也没有拒绝,抓着枕头跟她去与女儿挤客房那张尺寸比较小的床,一早醒来时,他总是睡在正中央,左手搂一个,右手抱一个,十足十保护者的架势,连在睡梦中都要确认两人安全。
有小愚同床,他就不会招惹她,纵然黑眸里欲火烈烈,看得她彷佛要着火,他最多就是在她唇上,印下结实火热的一吻,撩拨得她也不自觉回吻,才又匆匆退开,纵然笑得狡狯,但是看他腿间的紧绷,肯定也不好受。
她没有想到,性欲旺盛如他,竟也能够强忍欲望,让她对他的意志力更刮目相看。
今天白天时,他带小愚去参加镇上的消防演习,一大一小不知道会野成什么样子,出门时父女两人就兴奋的聊起要开吉普车去,这次还有机会可以体验云梯车。
「记得擦防晒。」她只来得及说了一句。
一大一小回过头,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们已经都擦过了喔,妈咪都不知道。」小愚调皮的皱起鼻子,还从背包里重出防晒喷雾。「爸爸每两个小时就会帮我补擦一次。」她扭着小屁股,在忠国身边跳起刚学来的机器舞。
「我会好好照顾她。」他的黑眸里有欲望、有笑意,还有坚决。
她坐在餐桌旁,迎视他的目光,点了点头,知道有他在小愚就绝对安全无虞,只是心上蓦地有些寂寞。
「我们出去啰!」调皮的女儿走到门口,朝着杨家众人跟她挥手,原本一脚已经要踏出门,却又突然咚咚咚的跑回来,亲密的搂住她的颈项,很撒娇的小声说:「妈咪,不要太想念我跟爸爸,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我才不会想你们,你们出去了,我才好清静。」她点着女儿的鼻尖,故意逞强着,不让站在大门旁的男人称心如意。
小愚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笑声比铃铛还清脆好听。
「妈咪总是说假话。你才骗不了我,一定会很想我们的。」她笑着说,也不介意,又冲向大门,牵握着忠国的大手一起愉快出门。
果然,父女出门后,她就像是被掏空了心,视线始终望着大门,杨家人跟她聊天,她也几度失神,察觉后连忙道歉,杨家人很亲切,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她粉脸发烫,实在无言面对众人了然于心的笑容,只好说想回客房,杨家人也没有阻止。
那些人肯定是笑着目送她走上楼梯的。
她百分百确认这一点,回客房砰的倒在床上,却闻见他的味道,娇慵的侧身寻找,才看见他遗留在床上的背心,柔嫩的双手抓起背心,凑到鼻前深深闻嗅,汲取着那好闻的阳刚气息。
因为跟小愚同床,他没有再裸睡,拿一般衣物当睡衣,早上又换穿另外一件,而这件就这么遗落在床上。
他干净的汗水味,没有混杂古龙水,但闻得到他用的刮胡膏跟洗发精的清新薄荷香。
她把背心紧紧抱在怀中,心中热烫着。太无法解释,即使同床共枕,却只要没看见他的身影,竟然就会那么想念,连他的背心都不愿意放开,是不是深陷恋情中的男女,行径都是这般难解?
舍下男用背心,她慵懒起身,突然又无法忍受只闻得到他的味道,却看不见他的人,于是走进客房附设的浴室里,褪去衣衫裸身走到莲蓬头下,扭开水龙头用干净的水冲刷一身白晳雪肤。
湿淋淋的小手正要拿起玻璃瓶身的「SWEET LOVE」玫瑰洗发精,她却突然听见,客房桌上的手机声响了起来。那是他的手机,肯定是忘在家里,这时不知跟谁借了电话,打回来询问。
欣喜宛如流星击中她,她匆匆打开淋浴间的门,从不锈钢架抽下大毛巾裹起潮湿的长发,步伐匆忙的奔出浴室,往桌上扑去。
所幸手机那头没有挂断,她颤抖的手按下通话键,迫不及待的对接通的手机说道:「你们在哪里?我立刻就过去!」她无法再等待,急切的就想见到他们……她最疼爱的女儿,以及最心爱的男人……
手机那头停顿几秒,才传来声音。
「书庆?是书庆吗?太好了,是我!」女子的声音甜脆好听,语气中带着焦急。「我是敏儿啊!」
「大嫂……」她握着手机,旁徨又失落,不顾一身湿淋淋的,就软坐在床铺上。「大嫂,你怎么会打这支手机?」她跟大哥娶回的社交名媛,热爱购物跟参加派对的关敏儿没什么交集,但是关敏儿对她倒是很亲切,出席所有场合,都会配戴她设计的元青花首饰。
关敏儿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书庆,先听我说,嘉铭要我尽快告诉你,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很危险,你必须快点逃走。」
「但是……」一阵冷袭上心头,她僵坐着一动也不动。
「他是七年前那个让你怀了小愚后,又不闻不问的男人,对吧?」关敏儿继续说道,语气更紧急了些。
「对,是他没错。」她低头看着床上,属于他的墨绿色棉质背心。
「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他把你带离威尔斯后,我们就不知道你的下落了。」关敏儿说得很匆促。「今天早上嘉铭收到一张你跟小愚的照片,还有一个瑞士银行帐户,简讯里说你们就在他手上。他要求嘉铭付出赎金。嘉铭去跟董事会说明,要动用紧急资金,我死马当活马医的回拨这个号码,没想到是你接着,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太多讯息让她没有言语,只能听着关敏儿一再说出惊人之语。
「书庆,不论他用了什么说词,或用什么办法留下你跟小愚,都是出于欺瞒,你千万不可以信任他。」
「他带小愚出去了。」她的身体剧烈颤抖,手紧紧揪住那件背心。「手机他忘在桌上。」
「那就代表,他还以为你被蒙在鼓里,对你没有设防。」关敏儿关切的吩咐。「等一下你就删除我这通来电,然后你就装作没事,记得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他察觉,找到机会就带着小愚逃,并且尽快联系我,知道吗?」
「知道了。」她喃喃低语。
「要好好保护自己!我们会尽快去救你们的。」关敏儿说出保证,又加了最后一句,「我要结束通话了,记得,要删除这通来电记录。」
「好。」书庆虚弱的回答,手机的通讯才被切断。
客房里没有声息,只有她一个人裸着湿淋淋的身子,坐在床上久久无言。
许次之后,她删除了大嫂的来电,轻轻把手机搁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