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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馆摇钱妻(下) 第十章 想回骆家的条件(1)

  连驰俊离开后,骆含瑄的心情不由自主的低落了好多天,直到母亲面露担忧的前来关心她,她这才提振起精神,勉强自己恢复正常,再度将心力投注在开饭馆的事情上。

  连驰俊在时,两人分工明确,一主外一主内,而今他离开,她只得内外兼顾,也因此在朝阳城里就多了一个玉面朱唇的王公子。

  王公子来历不明,但肯定不凡,大家都这么猜,只因为正大街那间正在改建的大饭馆,听说正是他与诚王世子交好的那位眼神锐利、办事犀利的连公子所共同拥有与经营。不看别的,光凭这点便可看出王公子的不凡之处,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吗?

  事实上也是如此,经有心人的打听得知,王公子年纪虽不大,看起来比个文弱书生还不如,但做起事来那可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许多没搞清楚状况想来倚老卖老或偷奸耍滑的,一个个全丢了差事。

  听说今日王公子又发落了一个,还不是个普通人,而是鼎鼎有名的大厨师。

  在外头跑了一个上午,处理好外边的事务返家后,骆含瑄不像往常那般直接朝后院走去,而是招呼跟她在外头跑了一上午的李管家与她进了书房。

  “李管家请坐。”

  李管家点头坐下,态度不卑不亢,一如既往的冷静与和顺。

  “李管家,你是不是对我不太认同,尤其是处理事情的方式?”骆含瑄看着他开门见山的问道。

  李管家立刻起身,躬身答道:“属下不敢。”

  “坐下来说话。”骆含瑄朝他摆了摆手,见他重新坐下后才又继续道:“我说这话并没有任何责备或不满的意思,只是想好好的和你谈一谈,毕竟连公子告诉我可以信任你,但要我信任一个对我不满的人,实在是有点罗。你可不可以说说你对我的看法?”

  “属下对姑娘没有任何不满。”李管家面不改色的道。

  “你这是睁眼说瞎话。”骆含瑄摇了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别的不提,就拿我刚才处理谭师傅的事,你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写着可不是赞同的表清。”

  李管家略微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道:“那位谭师傅是公子费了许多心思和代价才请来的,依照公子的计划,是准备要让他做豪华大饭馆的招牌主厨。”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我辜负了连公子的苦心,你才会对我心生不满?”

  “属下逾越,请姑娘责罚。”李管家低头道。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对我的不满早在今日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并非今日才产生?”骆含瑄缓声又问。

  李管家有些惊罚的抬头看她,没想到她的感觉会这么敏锐。

  “李管家,咱们今天就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吧。”骆含瑄一脸严肃,语气略带命令,“你对我有何不满请直说,有错我改,没错我会向你解释我的做法,你若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咱们就来讨论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出来,因为未来咱们还要共事很长一段时间,我希望就算不能相处愉快,至少也能和平共处。”

  李管家向来冷静稳重的神情被一抹迷惑所取代,整个人显得有些呆滞茫然。

  “李管家?”骆含瑄唤道。

  他猛然回神,脸上的迷惑被另一抹复杂的神情所取代。他说:“姑娘,属下只是个下人,你根本不需要向属下解释任何事,只需要对属下下令,让属下听令行事就行。”

  “那不是我的做人处事原则。”

  李管家顿时哑口无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他这样,骆含瑄轻皱了下眉头,决定还是自己主动解释她的做法好了,要不然天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愿意开口说明他对她的不满之处。

  “我不知道连公子是否与你说过,这间饭馆自始至终都是依照我的想法来打造的,连公子只是合伙出资,并担任对外执行的角色,如今连公子因事暂离,逼得我这个正主不得不亲自出马,得到的却是手下们的轻视与阳

  奉阴违,我拿几个不听话的刺头以儆效尤,难道不该吗?”

  一顿,她又道:“开饭馆自然需要厨师,连公子为此费尽心思找来名厨,不管是为了当噱头或镇店之宝我都心领了,但我却不能因此本末倒置,任由那所谓的名厨左右我的做法和决定。”

  “饭馆的确是需要人才,却不需要恃才傲物的人,一个不听号令、不为我所用的下属,他能力再高对我又有何用?让一个高傲难驯的人只会为我添堵,为饭馆招来祸乱而已。”

  “姑娘,谭师傅是公子所挑选的,公子的眼光向来精准。”李管家忍不住为主子辩驳。

  姑娘这是把公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我从没怀疑过连公子的眼光。”骆含瑄叹气道:“可是这件事连公子的确是求好心切了,因为急着得离开,没时间与我细谈,误会我所需要的厨房人才的类型,又想在离开之前替我把这件事解决,才会造成今日的结果,其实我未未怪他且还是充满了感谢,谢谢他为我如此费心,但我却不能因为感谢就勉强录用不合格之人,李管家以为呢?”

  “属下明白了。”李管家严谨的点头道。“敢问姑娘需要的是何种厨房人才?还请姑娘明示。公子既命令属下协助姑娘,不管姑娘的要求有多高,属下都会竭尽心力办好姑娘所交代的事。”

  骆含瑄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对厨师的要求并不高,你和你家主子一样,都想错了方向。”

  “请姑娘明示。”李管家眉头轻皱。

  “咱们饭馆今后贩卖的每一道菜肴,都将出自我所编写的食谱里,那些菜式大重一些新颖、口味独特的菜,做法和一般百姓所熟悉的料理也有所差异。换句话说,厨师们想要做出咱们饭馆的菜,就得一道菜、一道菜地从头学起。因此,我需要的并不是名厨,而是有厨师经验、愿意学习、肯吃苦耐劳,最重要的是要听从我的指挥与命令的厨师。李管家可明白了?”

  “属下明白了,公子和属下之前的确都想错了方向。”李管家苦笑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骆含瑄开玩笑的对他说。

  李管家却蓦然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朝她鞠躬道歉,“之前是属下目光短浅,才会误会了姑娘,今后属下必定唯命是从。”

  “别唯命是从,如果对我的决定有所怀疑或异议,请李管家尽管直言告诉我,毕竟我年纪轻又生长于后宅,见识必定不如李管家,还要请李管家今后多多指教。”骆含瑄诚恳道。

  “属下不敢。”

  “不敢的话就把它当成是我的命令好了,刚刚李管家不才说要对我唯命是从?”骆含瑄微笑道。“对了,近来连公子可有消息传来?”

  李管家摇头。“算时间公子应该刚到京城,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等事情处理完了定会与姑娘联络。”

  “我知道,我只是有点担心。”骆含瑄喃喃自语。

  “姑娘无须担心,公子很厉害,连家那些人是伤害不了公子的。”

  “但愿如此。”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转眼又过了一个月。

  朝阳城中万众瞩目的“豪华大饭馆”终于在喧天的鞭炮声中隆重开幕,只见整条正大街上挤满了车潮人潮,车水马龙、热闹不已。

  豪华大饭馆由三间铺子合并重建而成,建地极广,楼高三层,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高档、豪华、大气,让人叹为观止。

  其实不只叹为观止,原本还让人望之生畏的,不过就在三日前,市并中开始流传一个关于饭馆开幕日将半价优惠的消息,又听说饭馆里卖的全是听都没听过的新颖菜色,高贵不贵,许多人便从却步转成了期待。

  当然,畏惧者依旧大有人在。

  “是真是假,不会是骗人的吧?”

  “倘若一盘菜就要一两银子,半价对咱们这些市井小民又有何用?咱们还不是吃不起。”

  许多人发出类似的让,但立刻被些行动派出言反骏,善之凿凿的响警都是真的,只因他们已经去问过,不仅得到饭馆那方的答复,还亲眼目睹饭馆外墙上贴的红纸黑字的公告。

  “上头写了什么?”

  “本店开幕当日半价优惠,还有……菜单。”

  “菜单?什么菜单?”

  “三杯烤鸡三百五十文——”

  “啊!”突然有人惊叫一声,引来多人不满的白眼。

  “你叫什么呢?”

  “这三杯烤鸡我听过,就在两个多月前,宾悦客栈的大厨吴师傅曾和人比试了一场,结果惨败,这道三杯烤

  鸡就是对方所做的四道菜中的一道。”那人激动道。

  “惨败?你开玩笑吧?”有人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是真的!”那人发誓道:“我婆娘的弟妹的二叔的儿子就在宾悦客栈里当差,这事可是他亲口说的。”

  “这件事我也有耳闻,好像是真的。”从旁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管他是真是假,兄弟,你快点说说还有哪些菜色?还有,你刚刚说什么三杯烤鸡三百五十文,难道你所说的菜式全都标上了价钱?”有人迫不及待地问。

  “没错。”

  “我抄了他们的菜单,我来说。”有人兴致勃勃的插口道:“三杯烤鸡三百五十文,打抛猪三百五十文,沙锅鱼羹三百文,五更肠旺三百文,凉拌鸡丝两百五十文,十锦烘蛋两百五十文,欧姆滑蛋烩饭两百五十文,炒码面两百五十文,芙蓉豆腐两百文,炒鲜蔬两百文,野菜汤一百五十文,甜品一百五十文。一共是十二道菜,我算过了,全点来吃也不过才三两银子而已。”

  “所以半价就是一两五贯钱喽?只要找些朋友凑桌分担一下,不就只需要花上几百文钱就能将那些听都没听过的菜全数尝遍?”有人脑筋动得快地道。

  “没错,我正打算要这么做。”

  “兄弟,算我一份。”

  “也算我一份!”

  于是,市井小民决定以凑桌的方式前去尝鲜,有钱人自是不在乎那点银两,早就摩拳擦掌的等着豪华大饭馆开幕日到来,然后就成就了眼前饭馆内高朋满座、座无虚席,馆外大排长龙、人潮汹涌的热闹景象。

  开幕大吉。

  事实证明豪华大饭馆果然是高贵不贵,当天不管是冲着半价而去的贪小便宜者,或是为了尝鲜而去的好奇者,只要尝过那一道道前所未见的料理之后,无一不被其精致美味的菜肴所折服,从此四处广而告之的成为饭馆免费的活广告。

  当然饭馆内也不单只卖这些平价美食,还有另外针对挥金如土的有钱大爷们所开发的菜单,只是没公开给人看罢了,否则上头每道菜的标价绝对能让人吓得目瞪口呆,从此对豪华大饭馆敬而远之。

  饭馆的生意相当火热,即便第二天便恢复原价,依旧挡不住饕餮之徒的前仆后继,天天客满,财源也随之滚滚而来。

  饭馆每天皆有数百两的营业额,扣除各种成本,净利也有上百两,乐得骆含瑄笑呵呵的,也让饭馆内的员工与宅中奴仆们对她越发的佩服与敬重,其中自然包括了李管家。

  总而言之,从饭馆开幕后骆含瑄天天都乐呵着,乐呵到老天爷终于看不过去,给她来个乐极生悲——骆家人找上门来了,且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不知何时已从荆州返家的骆二爷,也是她这身体原主的亲爹。

  李管家尽责地先将人拦在外头,亲自前来禀报并得到她的首肯之后,才又转身去将人给请进门。

  可是不管是李管家或是骆含瑄自己都没想到,骆二爷见到数月不见的女儿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动手甩了她一巴掌,张口就骂,“不孝女!”

  骆含瑄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一片空白,然后怒由心生!

  她抬起头来,以陌生的眼光看着骆二爷,缓声开口道:“你真是我的亲爹,而不是后爹吗?”

  “你说什么?!”骆二爷瞠目怒问。

  “瑄儿记忆中的爹疼爱女儿,从不舍得动手打女儿一下,更别提是不分青红皂白,连问都不问一句为什么,光听一面之词就将女儿定罪,对女儿又打又骂的,你真的是我爹吗?”

  骆含瑄直视着他的双眼,清澈晶莹的目光像是能透视人心。

  骆二爷不由自主的避开了她的目光,有些气虚却仍强硬道:“你自己做错了什么事,难道自己不知道吗?若不是你实在是太过分,爹又怎会动手打你?”

  “女儿做错了什么?”

  “你忤逆你祖母,还将你祖母气到卧病在床数月至今未愈,你说,爹打你、骂你、说不孝有骂错吗?”有了这个合情合理的罪名,骆二爷的气势瞬间又强大了起来。

  骆含瑄目不转睛的直视着他,淡淡道:“所以爹的意思是,要女儿顺了老太太的心意,嫁给朝阳周家那个无恶不作的纨裤,做他第十三个小妾吗?!”

  “什么?”骆二爷猝不及防的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呆了。

  “老太太要将女儿嫁给周家纨裤做小妾,这就是女儿忤逆老太太的原因,老太太没跟爹说吗?”骆含瑄面无表情,平静而缓慢地看着他说。

  “这……这不可能……”骆二爷白着脸,摇着头,一脸拒绝相信的样子。

  “这件事骆家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爹不信尽管找个人问问就是了。”一顿,她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神情,以防万一的建议道:“倘若是骆家下人全被下了封口令,一问三不知的话,爹不妨去胡家医馆找胡大夫,问问当初女儿是如何濒临死亡,亦可去长桥边的林家医馆找方大夫问问,当初娘又是如何差点病入膏肓的,想必老太太手再长也伸不到人家医馆那儿去。”

  “濒临死亡?病入膏肓?”面无血色的骆二爷踉跄了一下。

  骆含瑄有些悲怜的看着她这一世的父亲,却淡然的开口说:“爹应该知道,娘和女儿在那个家里有多不受待见,你在家时我们母女俩就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了,你不在家时我们过得会是什么样的日子,你难道想象不出来吗?

  “你离家一去半年,回来后见妻女不知所踪,你可曾关心过我们母女俩的安危,可曾想过要赶紧出来找我们,可曾问过其他人我们母女为何会离开骆家,可知道你未及笄的女儿是被赶出骆家的,还是以净身出户的方式,女儿至今仍能平安的活着见到你,是老天的垂怜,而不是女儿命大,爹可曾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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