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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与花 第十章 替身(1)

  ……又是该死的一时兴起?

  入魔瘟神的日子,过得太穷极无趣,又想给自己找乐子?

  还是,他当真太思念朝露,相思成魔,丧失了理智,只要长得像她,能稍解寂寥便好?

  夭厉不无懊恼,按额思忖着,当时,自己究竟为何说出那番话。

  好呀,你就变成朝露吧,只要你做得到,我便留你。

  冷眸望着不远之处的人儿,她确实愈发神似朝露,三年前的她,太过年轻,稚气未脱,眉宇虽有九成相像,却还能分辨差异,到现在,已和朝露没有分别。

  当年朝露便是这般年纪的面容,站在他眼前,彷佛朝露重生,真的回到他身边了……

  可是——

  “师尊,我烧了道菜,你尝尝吧!”她喜孜孜跑过来。

  “朝露不会喊我师尊。”他冷声,如一桶冰水无情朝火上浇熄,瞧也不瞧她半眼。

  翎花真不知道朝露喊师尊什么……心肝?宝贝?小厉厉?

  她边挠着脸思考,边被自己突发奇想的呢称逗得噗哧一笑。

  “朝露不会露出这种蠢笑。”又是一桶泼来,翎花都觉得头上还有冰块砸下来的错觉。

  不看她,余光还是在瞄她嘛……

  她乖乖放下手,立正站好,笔直端庄,不敢造次,这样总不会再有错了吧?

  这段日子,他跟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朝露不会这样、朝露不会那样”,却不愿跟她多说,朝露究竟会怎样又怎样……

  她又没见过他与朝露的相处,哪会知晓自己该如何扮演好朝露?

  他就这般冷眼看她出糗犯错,再寒声提醒:朝露不会这样那样。

  “为何不穿上霓裳羽衣?”他睨瞥她一身轻便武服。

  因为霓裳羽衣轻薄柔软,像里着蝉翼,沿身躯曲线而下,透风会很冷呀!

  而且裙摆下方宛如一朵牡丹,一层一层,堆叠绽放,美是极美,做起事来实在不方便,她拿着锅铲还碰不到妙锅花瓣裙摆有多宽大碍事!

  “朝露不会穿成那副德性。”一句话,堵死她还没开口的嘴,翎花立马转身回房去换!

  镜里那女子,益发陌生。

  拆去发辫,别上花簪,点了胭脂,穿着泛有淡淡银芒的羽衣,翎花瞧了发怔。

  “你是谁……”她对镜自问,镜内的那人,也在问她。

  明明是朝露,可偏又是翎花,但翎花分明不是长这模样……她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了。

  不知呆坐多久,铜镜间映入夭厉的面容,以及唇边一抹浅笑。

  他来到她身后,右手轻搭在她肩上,烟雾左掌拾起一枝银簪,为她插入黑丝发髻。

  “朝露。”他嗓音温醇,那般暖,那般软,喃着那名儿,如此珍惜,百般怜爱,若他唤的是翎花,怕她连人都要融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这么叫她……也或许,他眼中所见,确实只有朝露。

  翎花满心复杂,镜里陌生的自己,与熟悉的师尊,映在一块,明明靠好近,她却感觉自己被抛得好远,远到不知身在何方。

  可看见师尊微笑,她又觉得什么都值了,是翎花是朝露,全都没有关系了……

  镜里的女子,回以绝美至极的笑靥,教百花为之黯然失色。

  那一天夜里,翎花梦见朝露。

  艳绝无双的美丽花仙,在牡丹盛开的庭园中,跳着魅人舞步,顾盼流转,巧笑倩兮,阵阵香息缭绕鼻前,她嗅得到那股气味,甜甜的,一如美人吐气如兰。

  原来朝露是那样子回眸一笑,原来朝露是那样子款款生姿,原来朝露是那样子娇弱不胜,原来朝露是那样子迎向那名墨裳仙人,软软地喊着……

  翎花醒来之后,洗漱打扮,无须回想梦里花仙的模样,她便已能将自己妆扮成那样,当她出现在夭厉面前,他眸底的惊讶一时之间竟隐藏不住。

  “你喜欢魏紫,还是姚黄?今天该簪哪一种合适?”她双手各执一朵牡丹,一红一黄,询问他的意见。

  “……魏紫。”

  “好。”她把魏紫簪进髻边,朝他一笑:“好看吗?天尊。”

  夭厉眸心冰冷,浑身闇息凌乱,全然无法控制:“你唤我什么?!”

  “天尊呀,我不是向来都这样唤你吗?”她一脸理所当然,好似问出那问题的他,才是奇怪的一方。

  没错,朝露是与其它花仙一样,皆以“天尊”敬称天人,他并无例外,只是她喊着他时,声音总是特别绵软,很是不同。

  可是翎花不应该知晓。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试图看出端倪,然而一切太完美,他甚至整整数日没有机会说出“朝露不会这样”这句话。

  看她在屋外幻径间,婀娜蹲下,伸手去扶托一株牡丹花蕾,轻声细语:“好漂亮的孩子,真想看你绽放的模样。”

  看她因为两只蝶儿嬉游花间,情不自禁随它们一块振袖起舞,舞姿奇美,羽袖落下的点点星芒,彷佛周身拖曳着长长银河,光亮炫目。

  熟悉的景致,曾失去,却重新回来,那是他与朝露的记忆。

  虽有片刻晕眩迷失,但他比谁清楚,她是翎花,就算故意喊她千万次朝露,她仍旧是翎花!

  可是翎花不会那样笑!

  翎花不会称呼花儿为孩子!

  翎花甚至不会跳舞!

  “薛翎花!”夭厉扬声,语中带怒。

  她恍若未闻,仍旧翻翻起舞,在他构筑的幻景中,成为最美一幅图绘。

  他墨袖一扬,撤收所有幻术,虚无的花、飘渺的蝶,逐一消失,她终于缓缓停下舞姿,望向他,一脸不解。

  “天尊,我哪里跳得不好吗?”她微微垂下长睫。

  他竟被问得哑口无言。

  好,当然好,该死的好。

  “谁教你的?!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一眨眼,他已在她面前站定,五官冷厉阴鸷。

  她眼神有些迷惘,直到被他握住双臂,狠狠重复地问了一遍,她才像惊醒一般,眸里恢复他所熟知的颜色:“师……”尊字来不及出口,便被她自己咬唇阻止。朝露不会喊他师尊……

  “是谁告诉你,朝露如何唤我?!又是谁告诉你,朝露舞姿如何?!”

  “我……梦到的。”

  她实话实说,他嗤之以鼻,压根不信。

  “变成朝露,不正是你要的?我哪里做得不对……”翎花嗫嚅,因为他神情太冷、太愤怒,可她觉得自己被凶得莫名委屈。

  是呀,哪里不对?活生生的朝露,而且还是可以靠近、可以碰触、不害怕他瘟息、不会因而凋萎的朝露,有什么不对,又有什么不好?

  夭厉闭了闭眸,再张开,眼里已无半丝波澜。

  她想当朝露,就让她去当,他既无损失,也没有差别,更是唯一的受益者,有何理由阻止,再说,这一切,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她做得好,最好永远持续下去!哼!

  见夭厉拂袖离去,翎花只能遥遥目送,懊恼自己又做错了……

  她又没说谎,她真的是梦到的嘛。

  兴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越来越常梦见朝露,梦见一大片绚烂牡丹花海,还有,总是驻足顾盼的墨裳天人……

  她不确定那些是真是假,是谁遗落的记忆,抑或,纯粹不过黄粱一梦?

  总之,梦就梦了,她又没法子选择要不要,除非她整夜都不睡。

  于是,睡着了便作梦,梦里就是朝露,就是师尊。

  她总是远远看着,无法走得更近,无形鸿沟阻隔着她,不被允许介入两人世界。

  昨夜的梦中,美丽花仙试图触抚他,他低声喝止:“别胡闹,你的修为还太嫩,碰了我,你会没命。”口气中没有责备,尽是叹息。

  朝露低叹,芙颜崁满失落:“好想亲手触碰你,好想知道,你摸起来是不是好温暖……”两人相隔,纤孅柔荑与他的面颊之间,没有实际接触。

  清晨,翎花醒来时,美人心疼的惆怅,仍旧萦回不止,压得胸口微微窒碍。

  她望着自己掌心,彷佛听见叹息声,继续幽幽在说:好想亲手触碰你。

  “伸手碰触他,不受瘟息所噬,最渴望拥有这项天赋的人,明明应该是你呀,偏偏在我这凡人身上……你求而不可得的,我却那般轻而易举做到,我幸运得很令人发指吧?”翎花与镜里身影对话,浅着声,近乎呢喃。

  镜里身影幽怨凝视她,无语。

  “想抚摸他、想拥抱他、想依偎他,想亲吻他,却没有一项能做到,不被允许,明明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镜里倒影蛾眉轻蹙,眸光更添哀伤,似乎被说中伤心事,流露一丝脆弱。

  “你一定对我又羡慕、又妒嫉,又觉得我不知珍惜机会吧……”翎花语毕,拿起木篦,慢条斯理梳起发,发如瀑,墨亮细腻,泼洒在胸前。

  镜里镜外,目光相互对视,同一张面容,竟渐渐产生不同的眼神。

  “是呀,我又羡慕,又妒嫉,为什么是你,不是我……若是我,我会紧紧抱着他,甘愿融为他的骨血,不离不分。”红唇轻蠕,如此浅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镜外人看着镜中人,两方微微一笑,木篦搁回妆匣,尾指染了些脂红,点在眼尾,也涂于唇上。

  款款挪足,离了房,白晰裸足踩着瓦,宛若化身寻光的飞蛾,往那灼灼明亮之人而去。

  夭厉在她一近身时,便已察觉她到来,只是依旧闭上眸,不去理睬她。

  她上了他的榻,身上花香浓郁,其中,又突兀混杂一丝丝属于芳草的气息,那是顽皮孩童滚进草茵嬉玩后,所常沾上的味道,他并不陌生,翎花身上总有这么一股淡淡的味儿,是草,也是阳光。

  胸口枕上了重量,清晰感觉凹凸玲珑的曲线,密密与他贴合。

  霓裳羽衣的丝绸柔腻,撩过他手背,彷似羽毛细挠,微微的痒。

  那痒意,并未见好就收,随着抚上他面容的十指而来,描绘他脸庞轮廓,再到轻抿唇瓣……

  他张眸,正要斥责她胡来,唇上已遭侵犯,被吮含在温暖檀口中,里以甜香蜜津。

  起先,只是浅浅吸吮、厮磨,软舌舔舐着他的唇,猫儿吮毛般,动作柔嫩,一下一下,都是缓慢而温吞,很快地,她不餍足,贪婪加重力道。

  可他始终没动静,唇一如蚌壳紧闭,对抗外来侵略,任凭她在唇外徘徊,舌尖轻巧叩关,再柔软的哄诱也冷硬以对。

  她努力了好一阵,不得不暂时休兵,微喘地松开他,只是仍在他唇上轻啄,此举让他无法开口,怕她乘隙溜了进来……

  他无法确定,她能否承受。

  亲吻一个瘟神,无疑是自杀行为,她可以任性愚蠢,他却不能随心所欲。

  “好不容易能这样碰触你、亲吻你,为什么你不像我渴望?我等这一日,等了好久……”她抵在他唇心吁叹,孅指探入他发间,轻柔梳弄。

  他虽更改了翎花的面容,却未曾改恋她的声音,然而此时,她略带痦哑哽咽,听起来竟与朝露如此神似,还道出了朝露的叹息……

  夭厉注视着她,目光灼灼且讶然,看她眉眼娇媚,眸波潋洒,长睫如扇,神情无限风情,身躯柔若无骨,依偎他胸前,撤着娇,索讨怜宠,烙下无数绵软细吻。

  那分明是——

  “……朝露?”他一失神,眯眸喃着眼前那人的名,也因这短暂空隙,让她吻进了唇间,嬉卷着他的舌,晡喂馨郁花香,迷醉诱人。

  她没有在他眼前消逝,没有像绝望的那一日,碰触了他,瘟息溢满她美丽脸庞,吞噬牡丹艳色,娇嫩至极的花儿,瞬间枯黄凋萎,在他臂膀之中,烟消云散,花仙的殡落,徒存残香一抹。

  此刻,温灼的气息,拂熨他面庞,眼睫挠刷他的眼角,热暖芳馥的唇舌,与他密密相濡,纠缠难分,十指游移于他发间,像爱抚,更像慰抚,为那日的缺憾,围一个完美。

  她太软,每一寸他所能感觉到的,皆是更胜丝绒的细腻,无论是舌,是手,是发,还是玲珑身躯。

  她太暖,如樱泛红的粉肤,散发热与香,煨烫他的唇心,从不知他人体温为何物的他,难以抗拒,展臂把那分温暖,抱得更紧实。

  怎样都不够,她那种吻法,解不了他的饥渴,他将她按抵得更牢,先前受她偷袭的受害者,反过来展开攻势。

  吞噬她的声音,深吮她的嫩唇,力道胜她方才的浅尝数倍。

  她身上那股蜜香带领他,舔过她颈侧,品尝她细微而可爱的战栗,循着花的香气引诱,咬开阻碍的霓裳系绳,任裹身绸丝滑开,展现大片无瑕春光。

  她笑容娇媚,眼角的脂红,带着艳娆,伸手探撩他的襟口,欢迎他的一切侵略,她在他耳边喟叹,啄吻他嘴角,嗓音丝柔魅惑:“我想要你,完完全全的你……你不用担心,这具身体不害怕你,被你吻着、拥抱着,也都没关系的……”

  这具身体,那么娇小,却能包容他,丝毫无惧瘟神之毒,越是深吻,越是粉腮鲜艳,彷佛受其滋润,眼眸霞氲,芳唇泽亮……

  花香太浓醇,更胜烈酒,交错的回忆,捏碎最后一丝理智,那时的遥遥相隔,今日的牢牢相崁,为弥补彼此都遗憾的过往,抵死缠绵,在对方体温中,寻求救赎。

  即便心里仍有一丝清醒,告诉自己,这是翎花,他自小养大的娃儿,然而太多朝露的影子,掩盖掉她小小的存在。

  这一刻,他真的以为,她是朝露,他心上最美的花。

  但她,终究不是。

  当夭厉失去控制,沉沉埋进极致娇嫩之间,那双渲染了花红的眼,在同时像是乍醒过来,胭脂仍在,可眸里的媚态却半点无存,取而代之,是惊慌失措,是对眼下景况全盘困惑的神情。

  “师……”

  他堵住她的口,不允许她喊出那两字,她双手圈绕在他颈后,不知该收紧或是该推拒,可怜兮兮僵在那儿。

  翎花很想弄明白,她不是坐于镜台前,梳着发,一个人傻乎乎和镜中的自己说话吗?怎一闪神,意识全无,人却出现在这儿,还与师尊——

  别说是衣衫不整,身体都交缠在一块,带来痛楚之处,她不敢多瞧半眼,只知道好生难受,一股全然陌生的撑胀及入侵……

  每一呼吸,都觉得疼,十指不自主绞紧他肩上衣料。

  “既然要演,何不演到最后,中途才想抽手,晚了。”夭厉认定是她的手段,这三年里,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学会了心机。

  “我……”

  “又要说是梦了吗?”他唇虽扯笑,可面庞清冷,哪有笑意添上。

  “我不知道,师、师尊,我真的不知道……”她连大口吐气都不敢,身躯疼得厉害,好似只要用力喘气,自己便会碎裂掉。

  “反正也无妨,不过是朝露的替身,我把你当成她,一样能获取快慰,况且对你不用处处小心谨慎,怕弄死你,如此一来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我会遇见这么一个无惧瘟息的人。”他说得狠绝,同时扯下她环在颈后的手,不让她碰触,既是无关情爱,只是宣泄,过多的爱抚亲密,大可不必。

  开端惹火的人,毕竟是她,于是,他没有留情,加重侵略,逼她不得不敞开最娇嫩的自己,吞容着他。

  她抽息,险些哭嚷出声来,哀求他的仁慈。

  身躯微微颤抖,宛若狂风中的荏弱小花,全凭摧折。

  他并不哄诱她,不施予半点甜言蜜语或温柔探索,甚至也不吻她,任由欲望骋驰,拗折嫩白腿膝,迫使它挂在他肘际,可怜兮兮攀附,随狂风暴雨之姿,一边轻颤,一边摇晃。

  不在乎她是否疼痛、是否可以承受,此刻他只想随心所欲,其余都不管。

  像要惩罚她一般,火辣及刺痛只有加剧没有休止,她双手绞紧自己滑落的衣裳,试图要握牢什么,才不至于没顶。

  兴许是她太烫,掌心里的料子,摸起来更似冻人的冰,一如两人交缠的部分是热灼难耐,可不被拥抱的身躯,竟反而窜起丝丝寒意,教翎花觉得好冷。

  透骨蚀髓的冷。

  师尊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是不是……希望此时此刻,在自己身下,与他缠绵之人,可以是朝露?

  她心里清楚,师尊想要的人,从来就不是她。

  小小的嫉恨萌芽,让她做出无言又无用的反抗,揪在手心的衣裳扯至面前,掩盖那张花容月貌,不想在这种时候……师尊眼中看见的,并非自己。

  她以为自己甘于成为替身,可原来,还是感到那么一些些的疼痛。

  然而,可悲的是,她连自己最初的模样,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脖上蓦然一紧,翎花本能透过衣裳一角去看,原来是雷行云赠予的传家玉佩,被师尊扯下,然后掷于地板破碎。

  她默住,想脱口问又不敢,加上玉佩一砸碎,体内稍止的侵略再度展开,犹若狂风暴雨,岂容她分心其它,到嘴边的“为什么”化为呜呜嘤咛,再也问不出口了。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就是不顺眼!

  雪白锁骨间,静躺一抹萤绿,那般醒目,那般刺眸,上头还大大雕琢着“雷”字,夭厉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却忘了,当初是他将她推给雷行云,这股酸意,迟至今时今日才来。

  终于没了那翠绿玉佩,她颈线优美,肤粉色润,几无杂质,只有那回她从树上摔下,伤了胳臂,还在左胸部分留下的浅浅疤痕,像道银色月牙。

  他低首,舌尖吮上那道小小伤疤,听到她倒抽凉息,连带地,将他缚得更紧,几乎也要令他咬牙低狺。

  那滋味,陌生又新奇,于是他缓下动作,不急于进击,也不完全静止,抵着她,慢慢蹭动,舌持续舔着旧伤,每一口,身下的柔软皆会有所反应,甜美的反应。

  那年伤口在一个娃儿身上,完全引不了遐想,他只记得她哭得满脸涕泪,傻里傻气问他“师尊,我会死掉吗?”,然而现在才知道,它伤的部位如此靠近ru//尖,稍稍一偏,就能碰触到娇羞粉蕊。

  “师尊……”她咬唇,小声呜咽。

  胸口传来他温热鼻息,肤上更是遭受轻吮便忍不住一颤,身子每一寸如同被含化的糖饴,软了下去,方才觉得冷,此时却是热得像摆上了火炭烤。

  尤其听见自己湿濡的泽润声,由难以启齿之处隐隐传来,里覆他的侵占,迎合那般的进出。

  疼,不再仅仅纯粹,还添上一些无法形容的感受,她整张脸像火烧,鼻头沁汗,眼角泪光轻闪。

  透过覆在面上的丝裳,朦朦胧胧地,看师尊黑发垂曳的脸庞、微敛的眉眼、他额上的汗珠,以及时不时漫开的薄黑闇息,难得一见的狂佞,难得一见的失控。

  她被那片闇雾围绕,浑身皆受占据,发肤、气息、呼吸,无一幸免。

  她失神想伸手去拥抱,想握住那浓色的雾,却反遭吞噬,沉入它所带来的疼痛与甘美,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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