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饭后,她命下人送来澡盆及洗浴水,只是刚脱了衣服要进澡盆时,她就看着他结实的胸膛看得着迷了。
杜楚凡是文官而非武将,但依然有着如此精壮的身材,女人家的身体总是软绵绵的,而他的身躯却是结实而有弹性的。
秦如意不只是看,还戳了戳他的胸膛,倏地害羞得红了脸。
有着这英俊的容貌又身材结实的男人,是她的夫婿啊!要不是他们交换了身子,她可能也不敢如此大方的看着他的身体吧……她的幻想戛然而止,如今她这么“玩弄”着他的身体,而她的身体……正是他在使用啊!
她大叫一声不行,立刻穿好衣服往杜楚凡的房间冲了去。
秦如意来到房门口,见到弯儿在外头等着,她焦急的问:“少夫人呢?”
少爷急什么呢?弯儿不解,但也老实回答,“少夫人正在沐浴,说不要弯儿服侍,让弯儿在外等着就好。”
闻言,秦如意连忙推开房门,果然就看见杜楚凡正要宽衣解带,她马上冲上前阻止。“等等!不能洗!”
今天真是不平凡的一天,杜楚凡正想泡在热水里好好舒缓一下疲惫,没想到才刚开始脱衣,她就突然出现制止他。
他衣服脱了一半,将双手交叠在胸口,愠怒的说:“不洗,放着长虫吗?”
“我帮你洗!”
此言一出,弯儿马上掩着嘴笑了。
杜楚凡也恼红了脸,秦如意用他的脸说这是什么话?让奴仆听了好像他是一个急色鬼一样。“不需要,我可以自己洗!”
杜楚凡想把秦如意给推出房门,但如今的他是推不动她的,她只需反手一扣,就把他的双手给扣在了手里。“你如果不让我帮你洗,我就要去外面的池子里沐浴,让“所有人”把“我的”身体看光光喔!”
他可不想自己的身体被看光,才刚这么想,就意会到她不让他洗澡的原因,她是介意着不想让他看见她的身体吧!
想通了这一点,他“嗯”了一声,便让她入内。
秦如意满意的点点头,当着弯儿的面,关上了房门。
杜楚凡无奈一叹,明天整个别庄一定传遍了一件事,就是他杜楚凡把新婚妻子放了三个月不管,一旦小别胜新婚,便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才没空理会他那转了几转的心思,拿了条丝绢捂住了他的双眼,才帮他更衣,扶着看不见的他进入澡盆。
一整日的疲惫好似真的在泡进洗浴水时得到了舒缓,他靠着澡盆边缘,而她不但帮他搓洗身体,也为他做着拿手的推拿。
他感到舒服极了,也好心的想,他还是不要提醒她好了,她只想到入浴,都没想到如厕吗?他这个新婚妻子的身体,他已经见过了……
不过他被她占去的便宜,说什么都要讨回来,于是他故意道:“你就这么大剌剌的到我房里来说要帮我洗澡,让人把我当成了急色鬼,你要怎么赔偿我?”
秦如意可不满意被这么误解,马上反驳,“我自己的身体怎可能引起得了我的反应,我一派正经,若有人误解了那便是对方心思不纯。”
这单纯的丫头,杜楚凡在心中暗自摇头,撑在盆缘的手支着额,望着她的方向,在丝绢掩目之下,只看得到些微轮廓。“喔?那你看过我的身体了吗?引得起你的反应吗?”话落,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一顿,然后又故作镇定的继续动作。
他邪谑的笑意出现在她的脸上,竟透出了一抹冷魅,秦如意说话也不自觉有些结巴,“我、我也可以蒙'蒙眼洗……”
他发现这么逗弄她真的很有意思,有意更逼得她不知所措。“我不介意你看我的身体,所以不用蒙眼了,不过你可要答应我,好好的帮我洗干净。”
“知道了啦!只要你答应我以后都让我来帮你洗澡,你的身体我会帮你洗得干干净净。”
“不如这样吧,你也把衣服脱了一起洗,我便能确保你说到做到。”
“我、不、要!”秦如意冷冷的拒绝后,便要杜楚凡由水里站起身,自己则拿着布巾要替他擦拭身上的水珠。
杜楚凡刚站起身跨出澡盆,突然又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回他有心理准备了,连忙扶住了澡盆边缘稳住身子。这秦如意的身体,真的够虚弱了,看起来虽然一副健康的模样,但动不动就因为气血虚弱而巩眩,的确是个麻烦事。
虽然娘说了血枯症不是绝症,但听起来的确会纠缠着她一生。
看到他的异状,秦如意立刻知道了原因。“你不会还没吃饭吧?”
“我吃了,只是吃得不多。”
“为什么?”
“女为悦己者容。”
“我不需要,我现在比较需要健康。”更何况她的身体有多虚弱,杜楚凡现在还感觉不到,等到他发病下不了床,就后悔莫及了。
“我杜楚凡的身边,只能是美娇娘。”
“虽然身材不很好,但长辈们都说我的脸蛋很美的。”
“美不美我要等你再瘦一些才能监定。”
秦如意只能生着闷气,却无法改变杜楚凡的想法,毕竟如今她的身体是他操控着的,看来她得想出一个好方法,让他主动放弃他的“瘦身大计”才行。
既然是去为杜楚凡开设秘密帐户,当然不能是杜楚凡亲自出马,所以尽管秦如意再担心,杜楚凡还是打算独自前往鑫茂钱庄。
前一天他才险些在澡盆旁昏倒,她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一人前去,便说她不跟可以,但弯儿一定得陪在他身边看顾他。
弯儿很尽责,就是叨絮了些,杜楚凡查案又习惯一个人,弯儿跟在身边对他来说是负担,但看秦如意一副不依的模样,为了不让她坏事,只好答应带着弯儿。
领着弯儿前往鑫茂钱庄的路上,不用秦如意唠叨他不吃早膳,弯儿也一路担心的劝个不停。
看来这个秦如意食量真的很大,他只不过少吃了些,就可以让弯儿吓得好像怕他下一瞬就会饿死街头一样。
不过……身体是秦如意养出来的,杜楚凡的确发现秦如意身体的饱足感很难满足,像现在他与弯儿走在街上,阵阵传来的蒸包子香、豆浆香,都让他感到饥肠辘辘。
弯儿似乎也察觉少夫人的视线一直在那些店铺打转,本就担心少夫人饿着的她连忙道:“少夫人,前面有家小店,他们的豆浆很香浓,包子也十分好吃,我们要不要吃点喝点?”
杜楚凡冷睨了她一眼,她还真尽责,至今不忘提醒他要多吃些,可没想到她的下一句话却是——
“弯儿早上急急忙忙跟着少夫人出来,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好饿啊!少夫人,我们去那间小店坐一会儿,吃点好不好?”她装出一副哀求的表情。
今天早上少爷见少夫人不肯吃早膳,偷偷把她领到一旁千交代万叮咛的,而且为了怕她演得不够真,少爷今天早上真的命令她不准吃东西,她说肚子饿是真的,不是谎言。
杜楚凡看她不像假装,又想到今天要忙的事不少,去完钱庄还得去客悦坊与秦如意会合,虽然客悦坊就是餐馆,但不知道在钱庄会待多久,还是先让她吃点吧。
成了“秦如意”后,他老是觉得饿肚子,深知饿肚子有多难受,于是他没有多说什么,领着弯儿进了那家小店。
杜楚凡要弯儿与他一同入座,只点了弯儿的分。
弯儿苦着脸再次央求道:“少夫人不会是打算让弯儿自己吃,自己不吃吧,那弯儿会很不自在,会食不下咽的。”
他偷偷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未料马上就听到她自作主张道:“小二哥,再加三个包子、一碗豆桨。”
杜楚凡吃惊的瞪大了眼,秦如意平常都吃三个包子吗?若是平时,他手上的折扇已经往弯儿头上敲去了,但他现在手中没有折扇,他只好抬起手,曲起手指在她头上敲了一记。
弯儿揉着被敲疼的地方,缩着身子闭上嘴。
他赶忙向店小二取消追加的三个包子,只点了一碗豆浆。
小二送上包子豆浆后,弯儿马上吃了起来,嘴巴忙着吃,便没空说话了。
杜楚凡难得清闲,也放松心情啜了一口豆浆,的确豆香浓郁。
此时,一名醉醺醺的男子跌在他们这一桌,弯儿嘴里咬着包子,手捧着碗灵巧的闪开了,杜楚凡使着秦如意的身子,当然无法像她这般动作迅速,所以只有自己退开了身子。
见儿子砸了桌子还惊吓到客人,一直站在蒸笼旁的店主张清连忙来道歉,原来方才的小二就是店主的小儿子,他也连忙上前扶起醉酒的大哥。
醉酒的男人还不肯罢休,在店里作乱、喧闹,惹得客人纷纷付钱走人,而外头的客人也不敢再进来。
杜楚凡直觉要过去帮忙架起那名醉汉,可是正要动作,才想到自己现在是个女人家,没有力气也不该蹚这浑水,他正准备付钱离开,却见弯儿还没放弃她的包子,正准备塞进最后一口,他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弯儿,别急,慢慢吃,我等你吃完再走。”
好不容易那醉汉被架往内室,张清才鞠躬哈腰的上前道歉,并招呼他们主仆俩坐到另一张干净的桌子旁,而且看弯儿似乎很喜欢吃他们家的包子,他不但多送了一个热腾腾的包子,还多打包了几个。
“真的很抱歉,让两位受到惊吓了。”
杜楚凡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那醉汉闹事便罢,若有可能伤人,他便不能不管了。“品酒本是雅事,但若饮至酒醉且乱性,的确需要多加注意,切不可伤人。”张清一听,险些老泪纵横。
杜楚凡由他的表情看出他似有苦衷,加上弯儿正吃起第二个包子,欲罢不能,他便多了时间,问道:“店主可是需要帮助?”
张清一听她关心,马上道:“我那个大儿子,本来是很认真在包子店里帮忙的,平常没什么毛病,就是爱喝点小酒,怎知几年前喝了劣酒上了瘾,才成这样的。”
张清的小儿子安抚了大哥睡下后回到前头,听到父亲这么说,连忙制止道:“爹,别说了,当心出事。”
“官字两个口,我们说不赢官,对着一般老百姓还不能说吗?”
听着这对父子的对话,杜楚凡更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也庆幸自己的外表是秦如意,能减轻他们的顾虑,于是便道:“就当说来解气,我们两个小女子,听了也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
张清好不容易遇到能诉苦的人,受的委屈自然不吐不快,“我们怀疑是万富酒庄的酒有问题,可是万富酒庄卖的酒声名远播,从来也没听说有人喝出了毛病,县令说我们没有证据,不予受理,不久后那县令高升离开了金庆县,接着我们便遇上了三个短命县令,告官的事,我们已经放弃了。”
杜楚凡暗自记下了这件事,虽然他是奉旨来调查命案的,但给县令压力查查这件事,倒也不是不可行。
“店主,朝中的刑部侍郎正在金庆办案,或许你可以去衙门向他求助。”
“我们对所谓的官啊,已经失去信心了。”
弯儿一听,立刻不满地想抗议,“刑部侍郎杜大人可是我家……”
杜楚凡马上轻咳一声,同时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让她马上闭上嘴,由于他还有要事要办,一等她吃完他便起身准备离去,临离去前,他忍不住再劝道:“这位杜大人不一样,店主信我一回吧。”
张清不忍心浇这位好心的姑娘冷水,答应会考虑看看,便客气的送两位客人离开。
不能让蔚子看见下厨的人是杜楚凡,于是秦如意借口这新菜色怎么煮是秘密,把厨房里的人全给赶了出去关上门,让他们夫妻俩单独留在了厨房里。
衙门的事秦如意能帮他,但厨房的事他却帮不了她,只能看她一个人在灶前忙着,还要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他有没有身体不适。
最近他吃得很少,她很担心自己的身体受不了。
“楚凡,抱歉让你待在这么热的厨房。”秦如意一边忙着,还一边向他道歉。他微微一笑。
“外头冷,这里很温暖。”这一点是她多虑了。
“那就好。”
又是这样回眸一笑,杜楚凡初初是不适应她用他的脸孔露出这样的笑容的,但时日一久,他也慢慢习惯了,只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如意,你一向如此心无芥蒂的对一个人好吗?”
秦如意偏头想了想,不解的反问:“我对谁好了?”
“你是否埋怨过我让你一个人待在金庆,一待就是三个月,都不管你吗?”
“这倒没有。”
他虽不意外她会如此回答,但他还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你不觉得这不该是一段正常的婚姻该有的吗?还是……你根本不想嫁给我,所以觉得我把你留在金庆,正好?”
她顿了顿,他们如今若说不上是夫妻,但至少也是朋友了,他们的关系改善至此,她实在不想说出实话破坏感情,总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楚凡,就算我对你曾有怨,可现在是你代替我在承受病痛,我也有愧疚,不能两相抵消吗?”
杜楚凡知道秦如意是自责的,这全表现在她的行为上,于是他只是淡淡的微笑道:“不要自责,好吧,就当我们互不相欠了。”
秦如意又是嫣然一笑,算是达成了共识。
“如意,如果有个百姓到衙门里告官,是与劣酒案有关的,你先把案子接下来,按规定留下案卷,然后转咐县令办理。”
官场上的事,一向是他怎么说她便怎么做,于是她乖乖的应道:“嗯,我知道了。对了,你今天去钱庄,有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我到了钱庄后,以开设秘密帐户为由,要求与庄主李厚升私下谈谈,屏退左右后才跟他提起过去的县令都曾收到一笔贿款,我真正的用意是要去追查此事。”
“去查案的是杜夫人而不是杜大人,想来庄主一定很困惑吧。”
“的确,但我告诉他杜大人为了不让有心人发现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才会让杜夫人出面查探案情。”而且她平日掌管杜家事业,在钱庄开设帐户本也平常,她突然前往钱庄不会引起怀疑。
“喔?那他怎么说?”
“他说过去的县令也去找过他,但他真不知贿款的来源,说我是白走这一趟了。”
秦如意皱起眉头,虽然李厚升说的话也没错,但若他非善类,这岂不真的打草惊蛇了?“如果贿款与李厚升有关呢?”
杜楚凡当然想过这个问题。“此招是引蛇出洞,我本也不在乎立刻得到答案,不管李厚升是友是敌,不吹皱一池春水,哪里能走下一步?我要李厚升若有进一步的消息,可以来客悦坊与我联络,千万别直接前往衙门。”
“你要用秦如意的身分与他谈?”
“我发现用秦如意的身分,的确比较容易打探到情报。”
“好吧,至少还能帮上你一点忙。”秦如意说完,端上了最后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