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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戏烈红妆 第10章(1)

  骆冰马上跳入河道中找寻陆长兴,骆雨紧随在后,却见沈蓉清也想入水,不管她是不是帮主稳稳放在心头上的人,此刻他已经不想跟她客气,粗鲁地将她推倒在码头上,痛声斥责。

  “你跟帮主出了什么事,我没有资格过问,可你断不该寻死觅活,现在帮主为了救你体力透支、生死未卜,你高兴了吗?”如果他们两人好好的,骆雨根本不会把这些往事掏出来抹盐巴。

  “你上次投水,帮主明察暗访找了你两年,帮主亲自提拔的下属到各分舵,都惦记着要找名颈间有疤的年轻人,不论性别,皆要留人。河道水流湍急,暗潮多,你被卷进河底或是漂流千里之外都有可能,可帮主见不到你的尸首就是不死心,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帮主开心了,你居然又当着他的面寻死?难道帮主待你还不够好吗?”

  “我没——”她没有寻死的念头,可她害了陆长兴是事实,她没有脸辩解。“如果他死了,我会去陪他……”

  “死?!”骆雨像听见什么笑话般,冷哼一声。“谁要你这种廉价的承诺?万一帮主有事,全天下得有多少人陪着他有事?人在眼前的时候不珍惜,现在帮主瞧不见了,你誓言明志给谁看?”

  “那也轮不到你来教训她。”陆长兴偏低微冷的语调震惊了两人。

  “属下——”骆雨神情激动,抱手跪了下来,即便遭受责骂,嘴角还是上扬的。

  “属下知罪,请帮主责罚。”

  “陆长兴!”沈蓉清喜出望外,想站起来却敌不过突然窜上的眩症,闭着眼又坐倒回去。

  放在往常,他肯定过来察看,心焦地问她哪里不舒服,此刻却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跟骆雨说话。

  “照顾好他。”陆长兴放下肩上一名十岁出头的小少年。“叫河间舵主明早巳时正到议事厅来见我。骆冰,这里交给你处理,局面稳定后,就叫弟兄们撤了。”

  骆冰一下水就见到陆长兴驮着人回来,也跟在后面上岸了。

  “是。”骆家兄弟各自领命,没多久,陆长兴眼前只留沈蓉清一人。

  他不说话,也不扶她,冷眼俯视着一身狼狈又冷得发颤的沈蓉清,仿佛往日温情不过镜花水月,是上辈子孟婆汤没洗净的记忆。

  “陆长兴……我……”沈蓉清冷极了,一张脸全无血色,泡在水里的时候还不觉得,现下在他注视中,她只想抱着身子发抖。

  “你就这么想死吗?”他往前一步,蹲到她面前,粗暴地支起她的下颚。

  “我没有……我不是……”她冷到牙关直打颤,看着他疏漠的态度跟眼神,心就一阵拧绞。

  “我就给你个机会。”他指节用力,在她颊面留下了红痕,接着死死地啃上了她的脖子,如鬼魅般低低地笑出声来。

  “让你死在我的床上。”

  沈蓉清被狠狠扔上了床,昏头转向的,全身湿透还沿途滴水回来的她,顷刻间就将床上的被褥印出重重的水痕来。

  她撑着床铺坐起来,双眼对上落下门闩走过来的陆长兴,他戾气深重,恨意难解,踩着愤怒笔直地朝她走来,吓得她不由自主地往内缩去,直抵至墙。

  “陆长兴……”她声如蚊蚋地喊着他,从没见过他这么吓人的模样,仿佛两人之间的羁绊是数十年来水火不容的血恨家仇。

  “陆长兴,你听我说——”

  她想解释,陆长兴却不给她机会,一脚跪上床铺,唰的一声,直接将她的衣服撕开,露出里面绣着蜡梅的肚兜,俯身隔着布料啃咬结于肚兜之下的成熟红梅。

  “痛——”沈蓉清满脸痛楚,使尽力气想把他推开。

  “痛?!这样就叫痛?”陆长兴扬起嘴角,眼神尽是狠戾,不顾她无用的挣扎,将她的双手拉过头上,箝死她纤细的手腕,整个人像发狂的雄狮,亮出他伤人的利爪。

  “才这么点程度你就受不住了?离死可还远的呢!”

  他一把掀起她的裙子,单膝顶开她两条腿,无视她满脸泪痕,碎了她的亵裤,温热掌心贴上她微凉的肌肤,却感受不到他丝毫温情,满布茧子的手指未有任何耐性/ai抚,在她身下毫不留情地肆虐进出。

  “舒服吗?”他弯腰在她耳边轻笑,手指忽轻忽重,像揉捏着饱满盛开的玫瑰花瓣,慢慢地出了水。

  “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我面前投水两次,你既然这么想死,我怎么能不成全你呢?我是这么的爱你,可惜我下不了手一把捏死你,只好换个方式,让你爽死在我身下,你道如何?”

  “不要!”她拚命摇头,哭喊到嗓子都哑了,心底一层一层地泛冷起来。

  “我没有寻死……陆长兴,我没有要寻死……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既不是罪人,也不是叛徒,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沈蓉清像疯了一样,几乎崩溃地大吼大叫。

  “放开你?呵,好让你当我的面再跳一次河吗?沈蓉清,我是不是太惯你了?”陆长兴换上怒容,抽出已经湿润的长指,解开腰带绑住她一双手,将不住反抗的她翻了过去,抬起她的纤腰,故意沿着她美好的臀缝开始描绘,直至她被迫准备好的地方,感受着她的低呜与颤抖,猛然一挺。

  “乖,宝贝儿,开心点,你想要的事,我会一件一件替你达成,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蓉清头痛欲裂、心疼如绞,完全说不出话来,也找不出什么话好说,咬着下唇,紧闭双眼,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

  陆长兴坐在议事厅内,捧着一杯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骆家兄弟分别站在他身后两侧,漠然地看着跪伏在厅前、声泪倶下的河间舵主。

  “帮主开恩,帮主开恩啊!”他死命磕头,想换一线生机,陆长兴却不看他一眼,一迳地把玩他手上的盖杯。

  “克扣漕役薪饷中饱私囊,低价招揽不足十六岁的男丁,水位暴涨还敢拒开闸门,送你到理刑司还算便宜你的,换作老子,直接给你一刀扔乱葬岗!”骆冰站了出来,指着河间舵主破口大骂。

  “前任舵主急病骤逝,提你上来暂代舵主,才三个月不到你就整出这么多么蛾子?还有脸要老大开恩,你再开口说一句话,我就把你做成包子,丢进漕河里喂鱼虾!”

  “得了。”陆长兴出言制止。“鱼虾何辜,最后糟的还不是我们的肚子,快点把他绑出去,挡在这儿我都快吸不到气了。”

  “是。”骆冰最恨有人挖漕帮的墙角,送到理刑司前还剩多少根毛,就看他的造化了。

  “骆雨,大夫请了吗?”骆冰把人带走后,陆长兴隔了段时间才开口,茶水已凉,他却一口也没喝。

  “派人请了,不知是否路上耽搁,才迟迟未至。”骆雨垂首回应。“不如属下亲自走一趟。”

  “不用了,就等着吧,让她吃点苦头也好。”陆长兴捧着盖杯的手紧了紧,脸色依旧淡然,不让旁人看出他的情绪。

  “新舵主上任前,分舵的事就先由你看着办,不好拿主意的再来问我。没有其他的事,你就可以下去了。”

  “是。”骆雨也不是头一回暂代舵主职位了,陆长兴会这么安排,除了图便利之外,就是要他乘机清查河间分舵里还藏着什么弊端。

  水至清则无鱼,但也不能因为一窝蠹虫而坏了漕帮百年大业。

  骆雨行礼离开,在大门与银花错身而过,她端着一盅鸡汤,脸上笑意盈盈。

  早上陆长兴才吩咐过,在大夫来之前,不许任何人走进沈蓉清的厢房内,银花当时也在场,这盅鸡汤绝对不是为她准备的。

  骆雨留了点心思,走到门旁守着。

  “大人。”银花娇羞一笑,将鸡汤搁到他旁边茶几上。“昨日大人淋了雨,又跃入河道救人,劳心劳力,银花特地熬了碗鸡汤要给大人补身子。这里头的药材——”

  “昨天你跟夫人说了什么,气得她非投水不可?”陆长兴看了她一眼,将她的表情死死钉住,僵在脸上。

  “大人,银花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跟夫人乱嚼舌根呀!”她跪了下去,眼泪立刻夺眶而出。“是夫人不喜欢银花,还叫银花滚出去,银花没忘记大人的吩咐,死皮赖脸地留了下来,却触怒了夫人,银花真的不知道夫人在一怒之下会投水呀!”

  “我昨天是气过头,但没气成傻子。她小院里有个丫鬟,个性跟你差不多,有几回蓉清烦透了,也没叫她滚出去,找事把她支开便罢。你说蓉清让你滚出去,最后却是她走出了厢房,你一定拿什么话刺激到她,才不想跟你同处一个屋檐下。”而让沈蓉清有这么大反应的事,只有一遭。

  “你是不是拿她瘦马的身分说项了?”

  陆长兴的语调很淡,听进旁人耳里却像催魂令,宣告此人时辰已到一般。

  “我……我没有……”银花答得心虚。

  “全京城谁不知道我宠她?为了她,我得罪了铁骑将军;为了她,我更向南国公低头,我捧在手心里的宝,岂是你能踩在脚底下的?敢拿她的出身作文章。不要跟我说你以为你出身比她好,她的位置更适合你来坐吧?区区一个记簿长的女儿,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

  “奴婢只是随口一问,没有轻视夫人的意思,大人饶命,奴婢不敢了!”银花像走进了绝境,才惊觉一开始就拐错了弯。

  不管陆长兴再气沈蓉清,不管厢房内传出来的哭声有多旁徨无助,不管他今早步出厢房时,脸色有多阴郁吓人,都与她说话挑衅沈蓉清是两码子事。

  “让我猜猜你问了什么。”陆长兴轻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问她如何让一个男人为她死心塌地?问她用了什么手段让我专宠她一人?”

  银花扑簌簌地抖着,不敢回话。

  “你自以为高人一等,想必你父亲也这么觉得,看着别人条件没你们好,却享有你们没有的一切,就想把对方的东西抢过来,可你们知道沈蓉清是什么来历吗?”陆长兴嗤笑一声,语气越来越冷。

  “除去我不说,你们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不是县主簿就是县老爷,而沈蓉清已故的父亲,可是皇上亲自下旨追封的太子太傅,官拜正一品。她四位哥哥全是本朝二甲进士,皆是外放历练过后回京任官的国之栋梁,随便一个人放到河间都是县老爷鞠躬哈腰的对象。沈家受奸人所害,就是沈蓉清犠牲小我才找回沈家满门荣耀,她若真的要跟你计较,随便抬一根小指就能把你这小丫头压得粉身碎骨,你一个记簿长的爹,扛得起吗?”

  陆长兴敲了敲她端上来、已经浮了一层油花的鸡汤。

  “昨日我跟沈蓉清有些不愉快,今儿个你就越过她,眼巴巴地来送补品,不管你在我离去后跟她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讽刺她,光凭这个举动,我就知道你对她根本毫无敬意。”

  “是奴婢有眼无珠,求大人饶命!求大人开恩!”想起她对沈蓉清的态度,真的把人得罪惨了,银花不由得后怕起来。

  “你们一个一个都叫我开恩,怎么做的时候不多动点脑筋,总贪着不属于你们的东西呢?”陆长兴状似呢喃,突然开口喊了声。

  “骆雨,你还在吧。”

  “是。”骆雨在外回道。

  “把人带下去交给她父亲,其他的你知道怎么做。”陆长兴显得有些累了,摆了摆手,便闭上眼睛。

  骆雨带走银花之后,约莫半刻钟,人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名背着药箱,灰扑扑但精神奕奕的老大夫。

  “帮主,大夫到了。”骆雨有些心惊,陆长兴的动作、神情,都与他方才离去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一模一样。

  “嗯。”陆长兴睁开眼,清亮如无云的朗空。他看着大夫,搁下盖杯,起身领他进了厢房。骆雨则在两人离开议事厅后,自行离去。

  陆长兴推开房门,屋内一片狼籍,他却不以为意,拉过一张圆凳子摆在床铺旁边。“大夫,坐。”

  “多谢帮主。”大夫致谢,先把药箱搁到布满残羹、杂乱的桌上,才撩袍坐到圆凳上。行医多年,不该问的他绝对不多问一句,不该看的也会装作没看见,就像现在,没有对床帐后方的人露出半点好奇的神情。

  “内人昨天淋了雨,早晨起来,皮肤有些烧热,怕是病了。”陆长兴坐上床边,从中分开厚重的床帐探了半身进去,将沈蓉清的手从床帐底下拿了出来,并没有让大夫看到她的样子。

  不过从她手腕上一圈已经泛紫的红痕看来,也知道不只淋雨这么简单,怎知道床上的人身上还有什么其他的外伤?

  大夫眉头未皱,直接搭上沈蓉清的脉门。陆长兴状似无意,双眼却死死盯着大夫的神色,见他一会儿讶异,一会儿苦恼,心也提得慌。

  “可有什么问题?”陆长兴最终还是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尊夫人最近情绪起伏过大,伤了根本,身子泛虚,昨日又邪寒入体,自然抵挡不住而发病,又有些滑胎的现象……夫人现在不能随意用药,怕伤了妊娠,我先开一帖安胎药,至于其他病症我得回去仔细研妥药方,再给您送过来,帮主可先让夫人多喝温水。”大夫收回手,抚着花白胡子。

  “你、你是说她……”陆长兴瞠目结舌,掀开床帐看着沈睡但神情不稳的沈蓉清,又惊又喜又慌,回头端着一张八爷脸问大夫,却不忘把沈蓉清的手收回被下。

  “你说她有滑胎现象?情形可严重?”

  “帮主莫慌,夫人身子骨不弱,应该也有服药调理了一段时间,现在尽可能让夫人卧床休养,半个月后应当无碍,等胎象稳定且足三个月之后再行房事,但也不可过于猛烈。”大夫起身走到圆桌旁,打开药箱挑拣他事先备好的药帖,拿出两帖安胎药。“三碗水煮成一碗,若夫人有呕吐,可加生姜一块儿熬煮。”

  “多谢大夫。”陆长兴接过安胎药,神情复杂,明明是件开心的事,心头就是有道乌云散不了。

  “帮主放心,小心调理,夫人不会有事的。”大夫背起药箱,准备告辞。“诊金等我拟好药方再一道收取,先走一步了。”

  “我送大夫。”陆长兴手持着药帖,将大夫送到议事厅外,便绕到厨房吩咐厨娘熬药,再要了一壶热水。

  听见帮主后宅有喜,大伙儿开心极了,直道恭喜。陆长兴一一谢过,走回厢房的路上,却一步比一步沉重。

  瞧瞧他昨天干了什么混帐事?

  他略带迟疑地推开房门,将热水搁到桌上,倒了半碗,再兑冷茶,捧着茶碗放轻脚步来到床铺旁,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床帐掀开。

  棉被盖上了她的脖子,并未盖去她下颚的指痕,还有受创的嘴角。这些伤都是他造成的,棉被底下的青青紫紫有多严重,他比谁都清楚。

  气消了之后,愧疚便浮了上来,万一沈蓉清防他,刻意疏远他,接下来的日子叫他怎么过下去?

  “蓉清。”他硬着头皮,故作无事地唤她,坐到床边,单手将她扶进胸怀里靠着,见她闭目不醒,睫毛微微抖着,就知道此刻的她已经有意识了。

  “喝点水。”

  他将温水仔细地喂到她的唇边,沈蓉清不敢不喝,她的身体跟心灵都留有对他的恐惧。

  “我知道你醒了。”他一开口,便感受到她身子陡然一僵,不由得苦笑。

  “我不逼你回我话,可我说的一字一句,你都要听清楚了。我陆长兴就是这么个喜怒无常的人,你害怕也好、不屑也罢,这辈子你休想从我身边逃开,否则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把你捉回来惩治。只要你乖乖的,你要我为你摘星星、摘月亮,我都给你取下来。”

  在他怀里的沈蓉清吐出一口浊气。她身子还疼,嗓子干哑得紧,昨日遭受的屈辱历历在目,绝望的感觉依旧清楚,本来打定主意不回应他,把自己的思绪锁死在这具残破的躯壳里,却因为他几句话中掩饰不住的惧意而服软心疼。

  她身上的伤有多重,他的恐惧就有多深,可这不是伤害她的理由。

  “最艰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我怎么会寻死?可我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自己有本事救人,却差点赔上我这条命,看到你来救我,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她笑了笑,嘴角有些疼。“却没想到我等来的男人,一心心念念的男人、想过一辈子的男人,差点把我玩死在这张床上,就只是为了惩治我。”

  陆长兴抱着她的手一紧,脸色沉了下来。

  昨天失去理智伤了她,一早起来他就后悔了,可是见她投水的余愠未消,他也烦了一个早上,没想到她是为了救人。

  是他后来救起,然后扔给骆雨照顾的小伙子吗?

  知道自己误会了她,还虐了她一身伤,陆长兴恨不得给自己几刀子。

  身体的创口会好,心上那道疤呢?她本已千疮百孔,而誓言做她避风港的人,又反噬了她一口,吞掉她唯一的那道光。

  他真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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