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就不说什么开场白了,先放一段影片给人家看,影片中的主角是大家都熟悉的钢琴家,也就是亡父楚天祥,而另一位主角是已经过世的虞姓小提琴手,亦即虞楚媛的母亲。”楚绽看了眼坐在台下的虞楚媛,挑衅意味浓厚。
雷承杰用力握住虞楚媛微微颤抖的小手,她内心深处的焦虑显而易见,他贴近她的耳朵,轻声安慰道:“别怕。”
今天他既然敢来会场,就有十足的把握,楚绽的揭露戏码绝对演不下去。
在楚绽经纪人的指示下,会场左前方缓缓降下偌大的自幕,接着关上灯,会场一片漆黑,让投射在白幕上的影像变得清楚。
激昂的拉赫曼尼诺夫笫二号钢琴交响曲在史坦威钢琴厚实有力的低音中缓缓流泄,站在钢琴斜后方的指挥挥舞着指挥棒,后头的乐团整齐的演奏音乐,交织成绚烂的音乐盛会。
众人全都听得如痴如醉,在已故钢琴家楚天祥的高超琴技下,搭配德国当地的交响乐团陪衬,让整着交响曲显得气势磅礴、余音绕梁。
这段影片除了让在场的众人回味起楚天祥的迷人丰采外,第二小提琴手的面容也十分吸引人。
那是一张东方女性面孔,白皙的肌肤肤配上炯炯有神的大眼,演奏时的神采奕奕与专注的神情教人赞叹小已。
第一乐章结束,楚绽命人切断画面,打开电灯,拿起麦克风。
“我想大家都十分熟悉弹钢琴的人就是我的父亲,第二小提琴手即是坐在下方的虞楚媛的母亲,接下来各位应该都很明白我要说什么了。”
虞楚媛瞠大双眼,倒抽一口气,像是乱了节奏的心脏狂烈的鼓动着,奋力挣脱雷承杰的手,站起身,大声喊通:“别……”
“怎么?担心了?”楚绽一脸得意的瞅着她。
雷承杰也跟着站起身,笑看着楚绽,“我想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要说什么?”楚绽顿了下,讥讽的反问:“我要说什么,相信你们十分清楚才是。”
“如果你是要说楚媛的母亲是楚天祥的情妇,那么请你提出有力的证据和理由。”他不等楚绽揭晓谜团,直接按投下一颗震撼弹。
虞楚媛瞪着前方,双腿无力的坐下。后方的各家记者议论纷纷,交头接耳,毕竟楚天祥生前与妻子相知相惜恩爱模样羡煞出所有的人,没想到他死后竟然会爆出如此惊人的绯闻,的确是一则大新闻。
终究还是被知道了!她与母亲小心的隐身在父亲的身后,不敢让人知晓她们身份的见不得光日子终究是白挨了。
耳朵听着后头传来的讥嘲声浪,完全不因为两名当事人已经过世而口下留情,挞伐声浪像一把利刃,无情的割划着虞楚媛早已伤痕累累的心,痛得她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要证据?我有。”楚绽坚定的话语透过麦克风,从喇叭响起。
刹那间,喧腾的记者会现场恢复静谧,众人都引颈期盼,等着看有力证据证明楚天祥私德败坏。
楚绽的经纪人按下按键,室内再度一片漆黑,白幕上出现一间位于国外的五星级饭店大厅的监视器画面,不到三秒钟,穿着简便的楚天祥出现在画面里,后头则是紧紧跟着手拿小提琴琴盒的女子,因为画面十分清楚,众人马上就认出该名女子即是虞楚媛的母亲。
“大家看,上一个画面是二十八年前,虞楚媛的母亲在方才的那场音乐会认识了我父亲,两人就开始背着我母亲偷偷交往,虽然他们两人在社会大众的面前隐藏得很好,但是我与母亲早已知道有虞楚媛的母亲和虞楚媛的存在。后面这个画面是五年前我父亲跟狐狸精到框台前办理住房登记的铁证,大家想,一对有感情的男女办理住房登记的目的为何?”楚绽扬起嘴角,颇有等待虞楚媛反击的气势。既然高贵如她都得不剑雷承杰,虞楚媛也别想得到!
这项复仇不只能让她在发行个人演奏专辑前打响知名度,还可以以悲情又努力学琴的姿态推出专辑,她、她母亲和经纪人再怎么想,都觉得这是灭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
雷承杰十分明白楚绽内心的苦楚,也清楚她的心思,但是为了,保所心爱的女子,决定不惜违背他向来不以女子为攻出对象的原则,展开反击。
他的双手插进裤袋里,低沉却又坚定的话语响遍会场,“我说,虞楚媛并非楚天祥的私生女。”
“什么?”虞楚媛抬起头,双眸圆睁的望向他,脑袋一片空白。
“这是DNA鉴定报告和领养证明,楚天祥生前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天,先行做DNA鉴定,上头明明白白的指出虞楚媛并非楚天祥的亲生女儿,她是楚天祥与虞女士共同领养的孩子。”雷承杰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迭档。
李秘书从会场后方走出来,接过雷承杰手上的文件,然后放在楚绽的面前。
楚绽难以置信的拿起档,低头看着,蠕动嘴巴想说些什么,话却卡在喉头。
怎么可能?我是被人领养的?虞楚媛的脑袋里仿佛有一千万枚核子弹在同一时间爆炸,呆傻的坐在椅子上。
“如果你所谓的证据只有这张他们两人一同在饭店大厅出现的影片,我只能说证据相当薄弱,完全无法证明楚天祥生前与虞楚媛的母亲有染。”雷承杰淡淡的说。
“她母亲明明就是我爸的情妇!我爸生前曾经坦承虞楚媛是他的私生女!”楚绽拔高音调大吼,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雷承杰,一定是你要医院开假的鉴定报告,对吧?”
“如果你不相信,现在就和楚媛到医院去验DNA,看看你们两人是否为同父异母的姐妹。”雷承杰说得十分坚定又有自信,完全不像是在作假。
楚绽知道自兵败如山倒。
难道父亲生前与虞楚媛母女一点关系都没有?
父亲已经过世,死无对证,她只能颓败的跌坐在椅子上,看着雷承杰搀扶虞楚媛从她的面前消失。
曾经她以为自己拥有的一切,足以弥补父亲对她短少的亲情,但是现在证明她错了。
拥有最多的,应该是看似仅能拥有无形的亲情,并无实质财富的虞楚媛!
雷承杰与虞楚媛一踏出记者会现场,他身旁的保镖随即上前,替他们挡住争先恐后想要采访的媒体记者。
他拦腰抱起她,丝毫不理会身后不断大声提问的记者,径自搭乘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坐进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