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紧张到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垂着头看着长毛地毯。
「你很紧张吗?」孙浩甫坐在床上,将韵欣搂在身旁。
韵欣点点头,圆圆的大眼不安地看着他,她轻启双唇像是有话要对孙浩甫说,但却欲言又止。
她心里很想问他——
经过这一夜,你未来的日子里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但继而一想,又感到自己的可悲,虽然他可能会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男人,但相较于他呢?她也许连个「过客」都谈不上。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孙浩甫轻声在韵欣的耳畔问,手指还轻抚着她的耳垂,引得她一阵阵轻颤。
名字?如果她开口问,他应该会告诉她吧……但,她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知道得愈多她只会更加眷恋他、更想倚靠他的肩膀而已啊。
韵欣告诉自己,这样是不行的!就算对这男人再怎么倾心,他也只是个陌生人,过了这一夜,她这一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他。
韵欣轻轻摇头。「只当一夜的恋人,还是别知道太多,我们该珍惜的是现在。」她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丝苦涩。
想爱,爱不到,他不是她这种寻常的女人能拥有的男人啊。
也许今晚对她来说,已经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了。
「你说得对。」他手指轻点韵欣的红唇。「我们该珍惜的是现在,我的一夜恋人。」他的唇轻轻吻上韵欣的红唇,温柔地吮吻着。
韵欣闭起眼,手搭着孙浩甫的肩,笨拙青涩地回应着他。
「你的唇好香、好甜,就像你身上那股淡淡的百合花香味一样。」他被她的哪一点吸引?是她那股静谧又柔弱的气质吧,轻易地激发出他男性的保护欲。
他的吻在她的唇上流连许久,再到她的眼、她的鼻、她削尖的下巴、纤瘦的颈项。
他的亲吻在她身上点燃一簇簇的火苗,她全身轻颤着,半眯起双眼,情不自禁地轻声喘息着。
随着他的吻,他的大手恣意在她身上爱抚着,探入了粉色小礼服里,轻抚着她粉嫩的肌肤。
「嗯……」她轻喘着,感觉孙浩甫的手拉下了她礼服的拉炼,褪下她一身华丽的衣服。
韵欣的眼对上孙浩甫满布情欲的黑眸。「以后若是再见面,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没有回答应韵欣的话,他的唇落在她白皙的颈项上,一直蜿蜒而下……
大手解开她粉红色胸衣,望着她小巧的胸脯,孙浩甫的手指不停地逗弄着,眸光也越来越幽黯。
「你好美,像朵清纯的百合一般。」他赞叹着,唇落在她的胸脯上,不停的吸吮、啃咬着。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欢爱之后,她躺在他的臂弯里,听着他沉匀的呼息声,韵欣几乎是一夜无眠,她睁着眼不停瞧着俊美的孙浩甫,试图将他的模样深深刻入没想到注视一个人,时间可以过得如此快,三个小时就像十分钟一般,现在已经是早晨六点。
灰姑娘的梦醒了,她又变回之前的黎韵欣。
韵欣在孙浩甫的额头上亲吻了下,这个吻包含了她难以诉说的情意。
「就算你以后不会记得我,我也会把你牢牢的记在心里。」她下床,换回原本朴素的穿着悄然离去。
早上八点,孙浩甫手下意识地往身旁揽,想把睡在他身旁的韵欣给搂在怀里,但大手触及之处没有预期的软玉温香,有的只是冰凉的床榻。
孙浩甫睁开双眼望向空无一人的床榻后紧皱起眉,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离开了,甚至连一句再见也没跟他说,心底蓦地升起一股失落感。
这个像百合花般的女人,他还有缘再见到吗?
一开始遇见她时,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想跟她拥有浪漫的一夜,对她的欣赏会在男欢女爱过后全都归零,但相处后他发现自己很喜欢有她相伴的感觉,跟她做爱时,她能激起他前所未有的热情,那契合的满足感亦让他贪恋不已,他不只想拥有她一夜而已。
他喜欢上她的娇羞、甜美,以及眉际上那抹淡淡轻愁。
他多想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伸手抚平她脸上挂着的哀愁,也想多了解她,问她为什么愿意将自己给了他。
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也有很多的疑问想问她,但这些全都只能放在心里了,毕竟伊人早已悄然离去。
走出饭店搭车回家的韵欣,从包包里拿出钥匙,钥匙才插入钥匙孔,门就被急急地拉开。
一脸忧心的徐琇辛及鼻青脸肿的黎明和,焦急地看着女儿。
「昨天放高利贷的走了后,我打手机给你你都没接,打到医院,护士说你晚上请假,你到哪里去了?你去剪头发吗?」徐诱辛发现韵欣不只剪了头发而已,脸上还有淡妆,她记得女儿是从来不化妆的啊。
而且在这种紧要关头,韵欣怎么还有心情上美发院还有化妆呢?徐琇辛不解。
「嗯,换个发型心情也好一点。」她三两句话带过,不想向母亲说出昨夜发生的事。「昨天放高利贷的人还有说什么吗?」
「呃……他们说……」徐琇辛支支吾吾的。「最晚今天中午十一点前得交出一百万,不然的话……」
「不然我就要嫁给他是吗?」韵欣冷冷地开口,从小皮包里拿出孙浩甫开给她的支票。「爸,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若是你再这么执迷不悟,我就登报和你脱离父女关系。」
「一百万?你哪来的一百万?」接过韵欣手中的支票,徐琇辛讶异地问。
「向人借的。」她淡淡地交代完,便走回自己的房间。
当房门一关上,她落上锁。想起俊逸的孙浩甫,她整个人靠着门板瘫坐在地上。
她记得他的温柔、记得他的吻,也记得他温热的男体给她的悸动……
这个如梦似幻的浪漫夜晚,对她来说美好得不像真的,这是她这辈子最美丽的回忆。
她相信就算多年以后,想起他时,心里对他是满满的感激,还有说不出口的深浓爱意。
两个月后,医院里韵欣一如往常整理成堆病历,她熟练地依照病号顺序,将一本本病历归位,并将已挂号未看诊的病患病历抽出来,摆在一旁。
她专心做着自己的事,要自己尽量别去想两个月前的那场美梦。
「韵欣,你要不要吃一点盐酥鸡,这家的盐酥鸡腌得很入味、炸得又香。」韵欣在医院里最好的同事陈晓珊,手中拿了一大包的盐酥鸡走到韵欣面前晃啊晃的。
「不用,你吃就好了,我不饿。」韵欣一向喜欢吃盐酥鸡的,但最近她不知为什么闻到盐酥鸡的味道就想吐,一看到陈晓珊拿着盐酥鸡接近,她连忙往后退几步,避免自己闻到那股味道。
「你是怎么了啊?你以前不是也很爱吃吗?是在减肥还是怕胖啊?」陈晓珊挑挑眉。「如果是上述这两种原因你就不用太担心,你这么瘦,就算不是医院里最瘦的,也是前二名。」
「没有,我没在减肥,只是最近不想吃。」一股恶心的感觉由腹部升起,她连忙捂住嘴干呕几声。
见到韵欣这样,陈晓珊连忙放下手中美食。「你是怎么了?你有了啊?只有孕妇才会动不动就想吐。」她随口胡诌。
「有了?」怎么可能!她记得那一夜他有戴保险套啊,她怎么可能会有?不过她的月事已经两个月没来了,难道……
其实她的月事原本就不是很准时,有时一个月来、有时两个月来,再加上对方有做避孕措施,所以她根本不会把这次月事没来当成可能是怀孕,只是很单纯地想就是晚来而已。
但听到晓珊这么说,她的心凉了半截。
「怎么了?你回答我的话啊!」见到韵欣恍神,陈晓珊也发觉事态严重。「你不是告诉我你没有男朋友吗?」韵欣生性保守,她每天准时上、下班,同事邀约吃饭没一次点头,面对医院年轻医生的追求,她也总是拒绝。
这样的韵欣还一度让陈晓珊认为是名花有主,在追问之下才知道没有,她是个乖到家的乖乖牌。
面对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韵欣知道所有的事都瞒不住了,她只能娓娓地说出两个月前的那一夜。
「韵欣,你疯了是不是?干么为了你家那个没用的老爸这么牺牲啊,你看搞到现在这样!」陈晓珊原本就很看不起韵欣的父亲,现在更加的唾弃他。「你真是太傻了。」
「我以为不会有事的,他有做避孕措施啊。」她噙着泪轻声说道。
「拜托,我们是护士耶!基本的常识不要一遇到事情就忘了,保险套的避孕效果只有百分之八十七,你看!我老姊都做了避孕还是生了两个。」陈晓珊拿自己老姊举例。
「也许没有的、也许没有的……」韵欣鸵鸟心态地不停催眠自己,并且告诉自己可能是这阵子频上晚班太紧张、太累的缘故。
「我偷溜到药局买验孕棒回来给你验,那个很准的,确定之后我们再想想要怎么处理。」
「这样好吗?」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好不好都得做。」陈晓珊是个行动派,她二话不说钱包拿着就奔出医院,到附近的药局买验孕棒。
而韵欣则是两眼无神地呆坐在椅子上,想着如果真的有了该怎么办?她连孩子的父亲姓啥名谁都不知道啊,更何况他们当时就说好只是一夜恋人而已啊……
但如果真的有了,她该拿掉这个不该存在的小生命吗?
若是私心把孩子留下来,那她有能力能抚育吗?
她轻抚着腹部,整个人无助极了,在等待陈晓珊回来的这几分钟,时间感觉是如此的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