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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要成亲 第十章 酒楼内的交锋(1)

  “表哥、表哥,我也要跟……”东方轩话说一半就碰了一鼻子灰,一只狠心的手将他往后推。

  “跟什么跟,你这会儿能到处露脸吗?想要给东方铮制造乱子就安分点,要是出了纰漏休怪我把你扔出去,让你们狗咬狗一嘴毛。”兄弟阋墙,他隔岸观火。

  “可是我也想吃东坡肉、辣子鸡丁、炒夫妻肺片、油爆大虾、九转大肠、太爷鸡和醋溜黄鱼片……”

  他一口气隐了三十几道菜,彷佛都吃过一样,嘴边泛滥的口水快滴下来了。

  “等着,我让人送到岳父府中,你到隔壁吃去,记得付帐。”

  他不白养闲人,让人白吃白喝还要他费心安排,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不干,当然要帮老婆多赚一点私房钱。

  夫妻是一体的,他的银子就是她的银子,从左手换到右手的傻事他自是不会做,开铺子便是要赚外人的银子。

  “什么,还要付银子!”东方轩一脸小气的捂着荷包,怕被强盗抢走了他所有的积蓄。

  他这个太子是很穷的,他住在东宫内根本没人给他送银子,而他又不常出宫,没法让人在外置铺子赚点零花银,只好靠每年的生辰才有“微薄”进帐,根本舍不得花用。

  “你上馆子吃饭不用给钱吗?想吃霸王餐?”谢漪竹冷冷一斜眸,警告他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没事找事。

  东方轩不快的嘀咕着。“影儿都没有就喊上岳父了……”

  “嗯,你说什么?”是皮又痒了,要他挠一挠吗?

  “没……呵呵……没事,我是想问表哥你的敛财法……不、不、不,口误,你的银子都从哪里来?这次的龙舟大赛花了不少银子吧!”

  几乎是人手不落空,都带着奖金和奖品,连三岁孩子也能几乎人人都舔着糖萌芦,吃得满脸黏糊糊。

  “那是我的本事。”他学不来。

  东方轩双手合十,十分卑微的请求。“教教我吧!表哥,你表弟我真的很穷,也想打劫油水满满的官员。”

  “出息!”真丢皇上的脸面,太子也敢哭穷。

  东方轩呵呵贼笑。“我是没出息,表哥有出息就好,以后我跟你混,多多照顾表弟我。”

  看他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样子,谢漪竹都懒得多说一句话,免得被这厮的笨给拖累了。

  不过他不开口,倒有人替他回答了。

  “募捐。”

  “募捐?”没听过。

  “你表哥请各商家和县内的富户去酒楼用膳,同时愁眉苦脸的诉苦,说是前任县令太会花钱了,导致县衙内无银钱可用,不知在场的人可否捐助一些银两共体时艰。”

  县令大人都出面了,还有谁敢不给面子?

  “这样也行?”东方轩傻眼。

  “为什么不行,想在渡江县好好的过日子,第一个要巴结的人就是我。”没有他的大章  一盖,想置地购屋的都得愁白了发,生意人别想货物流通,连那些有钱人也得皮绷紧点,县令大人要找他们麻烦是不需要理由。

  外放官最大的好处是小小芝麻官也能顶半边天,七品县令是小官,可对无权无势的百姓而言却能主宰他们的生死,县里大小事全归县令大人管,他不松口,百姓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表哥,你太厉害了,我太崇拜你……”东方轩眼露光采,佩服得无以复加,简直要将人放到神桌上膜拜。“不过,我有疑惑在心中未解,烦请解惑。”

  “什么事?”趁他此时心情不错,有屁快放。

  东方轩贼笑着挤眉弄眼,堂堂的太子此时倒像街头猥琐的小混混。

  “你是怎么向金家铁铺要到银子的?他们仗着有大皇子当靠山,又掌握武林人士的武器来源,向来嚣张跋扈、眼高于顶,而面对父皇要求他们打几把兵器赏给有功将领时,又收起1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可怜兮兮地频频找藉口推托。

  “不是说铁砂不足就是说人手不够,不然就是表示他们只擅长锻造给武林中人的武器,难登大雅之堂,有功将领值得更好的,恐有负朝廷所托,要父皇另请高明,又有大皇子和刘相一党的官员包庇,实在拿他们没办法。”

  他每每听到金家铁铺的事情就冒火,皇上是一国之君,一间小铁铺也敢这般推托摆出两副面孔,真以为大皇子未来一定会登上皇位,让他们跟着鸡犬升天、扶摇直上,成为不可一世的皇亲国戚,耀武扬威?

  “我也很想知道。金家铁铺真的很猖狂,我当初开酒楼前要他们打几口铁锅,居然对我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叫我回去等嫁人,别插手男人的事。”

  因着他们的鄙视,气不过的她才决定将酒楼开到全县最大,而只要是金家人上门便酌收三成服务费,上最贵的酒菜。

  霍青梅一开口,原本板着脸训弟的谢漪竹瞬间笑脸如春,温柔得能把冰山融化。“你要早跟我说这件事,我肯定从他们身上剥下一层皮,不会只要了一万两了事。”

  金家铁铺……嗯哼!气数也该尽了,敢欺负他的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谢漪竹深幽的黑瞳冷芒阵阵。

  “什么?一万两?”会不会太狠了。

  “天啊!一万两?”真狠,身为太子的他都不知道全部身家有没有这个数,回京后看看他的小金库。

  光是一个金家铁铺就讹诈……募捐到万两银子,其他商行、富户也不好拿得太少,省得太难看,因此一席酒宴下来谢漪竹可是扫了让人咋舌的银两,最后还有人买单,不花县令大人一毛钱。

  暴敛呀!一点也不手软。

  “金家铁铺为什么肯拿出一万两银子?”抛砖引玉的事他们绝对不会做,落井下石倒有可能。

  霍青梅的不解也是东方轩的困惑,他们都眉头一蹙等着青天大老爷的解答。

  摆出温润端方表情的谢漪竹笑得一脸高深莫测。“我也不过在金家家主也就是金家铁铺的老东家金百万耳边说了一句‘我的随从在某天夜里看见受伤的黑衣人飞掠而过’,他就把一叠银票掏出来。”

  有金百万起了个好头,其他人也跟着“乐善好施”,募捐到的银两除了足够举办这场龙舟赛,连今年的财务困难都解除了,到了年底百姓都能过个好年。

  “神人呀!表哥,我对你的景仰真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一句话一万,十句话不就十万两,真是太好赚了!

  等他接下父皇的棒子后,他一定要任命表哥为户部尚书,管着朝廷的银袋子,让他的国库金银满满。

  “一边凉快去,看了碍眼。”东方轩的头一靠近,就被谢漪竹抬手推开,老婆还没娶到手,绝不允许这小子搅局。

  “表哥……”

  “旁边叼骨头玩去,别缠人,要是让大皇子确信真的瞧见你,我们就功亏一篑了。”他要的是“疑似”,而不是真的让人确认太子来了。

  毕竟——

  太子因顽皮玩跳栏杆,结果把腿给摔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因此太子要在东宫闭门不出的养伤,最少三个月不接见任何官员。

  这是东宫对外的说法。

  而实际上太子东方轩却生龙活虎,对他的表哥死缠烂打,想到酒楼吃一顿好的,谁让哪里都不能去的他太苦闷了,只能到隔壁串门子。

  “我又不是狗……”东方轩气闷的嘟囔,没坚持说要出门,大事、小事他还分得出轻重。

  东方轩那副被遗弃小狗的可怜模样,让一旁的霍青梅好气又好笑,还有些不忍心,卖萌的太子勾起她的恻隐之心,差点心软想带他去福来酒楼,只要替他的外表做些乔装打扮就好。

  看出她的心意,不想多个跟屁虫的谢漪竹一言不发地将人拉走,留下某只哀嚎不已的小兽。

  福来酒楼人满为患,刚释出的新菜单烤乳猪大受欢迎,一天两头小猪根本不够,但这也是他们刻意采取饥饿行销的关系。

  不过走到福来酒楼的两人,心思一点都不在这上面。

  谢漪竹跟霍青梅打预防针,“不用同情他,那小子惯会装模作样,你越顺着他越是得寸进尺,把人耍得团团转。”

  扮猪吃老虎的典范,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太子表弟会吃亏,他不坑人已是对方祖上积德了。

  霍青梅偷掐了他一下埋怨。“我在想什么你也晓得?要不要到庙口摆个摊子,挂上‘铁口直断’的条幅?”

  两人一进入酒楼内便被认出,不少人起身行礼,和他们寒暄两句,县令大人的马屁还是要好好拍着,日后好见面。

  “我是什么人,能和一般人相提并论吗?只要眼角轻轻一瞟,我就能看见你心里有什么。”她心思单纯,为人坦荡,一观其眼神便知十之八九,眼睛是人的灵魂之窗。

  眼清则心正,目浊邪气生。

  “喔,你看见什么?”她打趣着,想嘲笑他的装神弄鬼。

  “你的心里有我。”他一脸正经。

  一怔,粉色面颊慢慢酡红。“你真是无时无刻都想把我勾住,一丝一毫的机会也不放过。”

  谢漪竹笑着握住亲亲小娘子的手朝专为东家保留的雅间走去。“人生如棋,变化莫测,捉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没把你娶进谢家门,我可不放心,就怕你生了双翅飞了。”

  “咕!当我是鸟人呀!还能长了翅膀,两辈子都遇到同一个冤家,真是插翅也难飞。”

  心口不一的霍青梅娇声嗔道,微微发暖的心窝轻漾着他的柔情万千,也有自己荡漾的情意,两情勾缠,化为同心圆,再也分不出彼此。

  “所以说,你就该是我的,暖床下崽、洗脚丫子。”他打趣地道,眼中透出的深情却不似弄假做虚。

  成亲、生子人生两大乐事,他可是期待万分,盼能早日抱得佳人归,名正言顺做夫妻,再无他人打扰。

  于洗脚丫……呵呵!是他帮她洗,美人如玉,玉足更是香软滑嫩,这是夫妻俩关上房门的乐趣。

  只是他想岁月静好,别人可不一定成全。

  色香味倶全的菜肴还没送上桌,一道不受欢迎的声音在送茶进来的夥计身后扬起,谢漪竹一下子沉下脸,想一脚将此人踹下楼,眼不见为净,烦人的乌鸦几乎无所不在,满天飞。

  “真巧呀!谢大人,到哪都能碰到你,你说这是不是缘分,真是老天爷的安排……”

  “不期而遇”的东方铮不请自来,他还真没把自己当成外人,闯入雅间不说还厚脸皮的径自坐下,甚至叫人倒茶,一副“我就是来享福”的大爷样。

  被叫倒茶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酒楼东家霍青梅,在雅间内就数她地位最低,最微不足道,她不倒茶谁倒?

  可惜有谢漪竹在,东方铮怎么可能使唤得了她,一说完话就被人用言语搧了一脸,还没得讨公道,自找的!

  “真是幸运呀!本官正觉阮囊羞涩,有些缺银子,大皇子一来本官就安心了,你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和孝敬吧?这一顿就由大皇子请客,本官不胜感激。”

  谢漪竹毫不客气揭底,把东方铮近日来做过的丑事往外掀,但面上温和如煦,彷佛说着春光正好,应远眺如画高山,近看游鱼戏水。

  闻言,东方铮面色微阴,带了点“这人不知好歹”的怒意。

  “谢大人可别污蔑本皇子,本皇子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过是金家人难得一见本皇子,心疼了,才给些零花银子。”

  盐、铁向来最赚钱,也一向掌控在朝廷手中,落在民间的数量有限,除非需求量太大,兵部赶制不及,才会向民间下订单,给足了原料要求在一定的时日内完工,多余的铁砂还是要还给朝廷。

  但是金家铁铺却是例外,因为兵部许多制造兵器的工匠大多是金家铁铺出来的匠师,在刘相有意的提拔下,七品官、六品官、五品官,比比皆是,人数一多就占优势,再拿点银子疏通,兵部和工部就等于是东方铮的人。

  天高皇帝远,又有大皇子当靠山,加上上下大小官员们的只手遮天,金家铁铺早成了世田地土皇帝,私采铁矿又如何,地处偏远又隐瞒消息,朝廷根本不知晓此处有铁矿,他们想挖多少就挖多少,通通打造成兵器藏于某处,待日后必有大用,有备无患。

  除了谢漪竹外,历任的县令都给足了金家铁铺面子,睁一眼闭一眼的任由他们耀武扬威,甚至打着大皇子的旗帜欺男霸女,胡作非为,加上他们又手握精良武器,拥有大量护卫,小小七品官是真的不敢管也管不动,以至于金家铁铺日渐坐大、目空一切。

  “说到金家铁铺,本官就想起他们铺子里的铁砂数量似乎和朝廷给的不符,大皇子你说,本官要不要查一查?”他先逼再退,让人心中不安,自乱阵脚,他才好撒网捉鱼。

  “这……”东方铮一顿,脸色微僵,谢漪竹到底知道多少,他会拿住他们的把柄做为要胁吗?

  他决定静观其变,等谢漪竹先表态才做回应,谁知却被猪队友扯了后腿。

  “谢哥哥,我想你了,想得如痴如狂,彻夜难眠,你想不想兰儿……”

  硬要跟来的刘慧兰眼中只看见一人,连忙大胆示爱,无视心上人身边坐的女子,她发光的双眼充满最浓烈的爱恋,认定谁也不及她用情之深。

  “闭嘴!”东方铮真后悔,为什么要搬石头砸脚,让这个脑子进水的蠢货跟过来,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势都没了。

  “谢哥哥……”

  刘慧兰是真的大胆,居然不管不顾的当众往谢漪竹身上扑去,谢漪竹身子一闪换个座位,继续贴着自家亲亲小娘子。

  “刚才是蚊子飞过吗?好大一只。”看来他这几个月的努力没白费,百姓赚钱了,油水多,虫蚁也养肥了。

  看刘慧兰不死心的又想往谢漪竹身上扑,被坏了好事的东方铮心中火大,以眼神命令膀壮腰粗的婆子扣住她,省得花痴病又犯了。

  “我似乎看见太子了,他来找你了吗?”

  “太子?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太子,本官是一县之长兼太子表哥,太子到了地头却不来打招呼,我铁定骂上他几句!”谢漪竹佯怒。

  “咦!他没来?”东方铮故作试探,想由谢漪竹口里套话,毕竟两人走得近是事实,太子那脓包唯一能靠的只有谢漪竹,光他一人就让自己折损了不少能人才俊,因此谢漪竹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斟酌再三,以防是个坑。

  “红刀,你看见太子了没?”谢漪竹朝无人的半空中一喊。

  忽然间,一道玄色身影出现,单膝下跪。

  “禀大人,太子还在宫里,并未离京。”说完,人如一阵风的消失,似乎这里不曾有人来过。

  “咦!这是……”东方铮暗惊不已。

  谢漪竹摆摆手,似是无关紧要。“皇上给的护卫,担心我这爱惹事生非的性子给自己带来麻烦,让他们来保护我,免得我没上任就把自己玩死了。”

  “他们?”不止一个……

  “嗯,养着当打手,若有哪些心高气傲的不听话,我就让人去揍一顿,我是县令我最大,敢在老虎嘴边拔毛,找死!”他做了个活活掐死的动作,面色凶恶,表示他也是不好惹的。

  东方铮涩涩干笑。“也许真是我眼花了,一时看错,太子虽然爱玩却也胆小,要他独自出京怕是不可能。”

  这话说得像是自我说服,物有相似、人有雷同,认错了在所难免,谁没个眼抽的时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得很。

  不过他话中有话的又踩了太子一脚,意指太子没有入主东宫的能力与才智,也就金玉其外,外表满像一回事,内在却是空的,轻飘飘地提不起来,不堪大用。

  “说得也是,太子跟你一样是羊皮囊子,里面装的全是风,一挤出来就没了,只是本宫不得不说一句,凡事要有度,别太过了,我看你……嗯,气虚吧!脸色发黄,眼袋浮肿,两眼无神,房事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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