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一关上,季成颢便听坐在前方驾驶座上的司机对他这么说。他还来不及反应,老王又继续地说了下去。
“这样做就对了。”他赞许的说:“你女朋友长得这么漂亮,像个陶瓷做的洋娃娃一样,你应该要小心的捧在手心里才对啊,怎么可以把人家弄哭,哭到连我这个不相干的人都想把你抓来海扁一顿呢?还好你还懂得要去追,否则等你漂亮的女朋友被别的男人追走了,你想后悔都来不及。”
一大段话听下来,季成颢只听见“哭”这个字。
丫头她真的哭了?他既震惊又不解她为什么会哭。是在离开公司回家的路途中发生什么事,还是……
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紊乱,他转头看向车窗外不断往后退的夜景,却同时看见映照在玻璃窗上他眉头紧蹙的神情。他惴惴不安。
有可能吗?
会吗?
不太可能吧?
但是——
季成颢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快要炸开来了,一连串的可能吗、会吗、不太可能和但是不断地在他脑中交替着出现,几乎要将他的脑袋塞爆。
而令他气恼的是,这些字眼毫无意义也无助益,因为他完全不敢再针对这些字眼深究下去。
什么事有可能吗?什么事会吗?什么事不太可能吧?又为了什么事而有了但是,也完全不敢去探究与细想。
哼,好像这样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真是太可笑了!
嘴角轻扯,他露出一抹讥讽的自我嘲笑,接着却闭上眼睛,缓慢地深呼吸一口气后,又静静地等候一会儿才张开眼睛。
紊乱退去,清明再现。
沉着冷静取代了忐忑不安。
他重新思考,对症下药。
不管那丫头之前知不知道,从她哭着搬离他家的时候,她应该已经发现自己对他不单只有兄妹之情而已,所以她才会这么伤心。
所以现在的问题并不在丫头身上,而是在于他对丫头存着什么心态。
她是他从小就认识的小妹妹,如果他没记错,他甚至于还曾经帮她换过尿布,看过她的裸体秀,而且次数还多到数不清。
小丫头渐渐地长大,从漂亮的小婴儿变成可爱的小女娃,从可爱的小女娃变成讨人厌的小跟班,从讨人厌的小跟班变成不驯的野丫头,这一路的改变,他都亲眼目睹也参与其中,直到她移居国外。
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例如老爸从忙到以公司为家到变成完全不管事,以及他从好命的二世祖变成苦命的接班人,还有让她从身上没有一丝女人味的野丫头,变成浑身都充满迷人魅力的大美女,但却也是令他头痛不已的双面丫头。
“想当年我和我老婆也曾经……”
爱说话的老王从他上车之后,就劈哩咱啦的说个没停,不过他说他的,他想他的,对他毫无影响。
车子在车阵中走走停停好一阵子,终于在一间灯火通明的观光饭店大门前停下来,而他仍没理出个头绪。
“就是这里。”老王回头对他说道:“你女朋友本来要住在一间又破又旧的小旅社里,还好她愿意听我的劝告,我就把她载到这里来了。”
“谢谢你。”季成颢点头道,然后从皮夹里抽出了一千元递给他,“不用找了。”
“那就谢谢啦。”老王满脸笑容的收下钱。
季成颢下车走进饭店里,直接走向服务柜台。
“麻烦你,我想找一位不久前才到这里投宿的朋友,她的名字叫任妗红。”他对柜台人员说。
“好,请等一下。”柜台人员说着立刻开始用电脑查寻房客的住房资料,然后拿起电话按了几个数字键。
季成颢耐着心站在柜台外等着。
过了一会儿,柜台人员将话筒挂回话机上,然后抬头对他说:“对不起,没有人接电话。”
“给我她的房间号码,我直接过去找她。”他说。
“这点可能没有办法。”
“为什么没有办法?我并没有要求你们替我开她的房门让我进去,只是要她的房间号码,自己过去找她而已。”
“对不起,这是公司的规定,不能透露房客的任何资料,包括房间号码,除非房客事前有交代并允许过才行。”
“可恶!”季成颢怒不可遏的捶打了下柜台桌面。
“发生什么事?”一个像是管理阶层的男人,从柜台后方的一扇门内走出来问道。
“经理。”获救的声音。“这位先生想找他住在我们饭店里的一位朋友,我替他拨了电话,但是房里的任小姐并没有接电话,所以这位先生——”
“任小姐?是今晚才来投宿的任妗红小姐吗?”经理突然打断他的说。
眨了眨眼,柜台人员愣愣的点点头。“对。”
“这位先生,如果你有急事要找任小姐的话,我可能要跟你说声抱歉喔,因为她不久前才离开。”经理转向季成颢说明。
“你的意思是说,她已经退房没住在这儿了?”季成颢遏制不住激动的问。
“不是。”经理迅速的回答,“任小姐还是住在这儿没错,只是她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前出去了,所以房间里的电话才会没人接听。”
季成颢闻言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问道:“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抱歉。”经理一脸歉意的对他摇了摇头。
眉头轻蹙,略微思索后,他将目光转向大厅里供人休憩的沙发椅区,改口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等她吗?”
“当然。”经理立刻点头。
于是季成颢便选了张从大门外看不见,而他却可以清楚看见每一个踏进饭店大门的人的沙发椅坐下,然后一边守株待兔的等她回来,一边继续思考刚才在计程车上,他始终未思索出答案的问题——
他有可能和她成为一对情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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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愈来愈晚,季成颢低头看向手表的频率也愈来愈高。
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是九点左右到这里的,根据这间饭店的经理所说,她大概是在他来之前的一个小时前出去的,也就是八点左右。
从八点到现在的十一点多,都过去三个多小时了,任妗红那丫头到底是跑到哪里去鬼混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她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个想法突然窜进脑中,却又在下一秒钟被他摇头甩开,拒绝接受这个可能性。
不,不会的,他告诉自己。台湾的治安近几年来也许变差了点,但是也没那么差,而且现在才十一点多而已,马路上还有川流不息的车子在跑,之前更多,所以不可能会发生什么事的。
那么她到底去了哪里,现在人又在哪里呢?
餐厅、咖啡店、电影院、百货公司、酒吧、夜店,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
第一次,季成颢对台湾繁华又多元化的夜生活环境感到不爽。
随着时间愈来愈晚,他脸上的表情也愈来愈臭,让在大厅内工作的饭店服务人员个个绷紧了神经,担心他们的贵客再不回来,饭店恐怕就要被撒旦拆了。
快点回来吧,快点回来吧,快点回来吧……
也许念力真有效用,在大伙同心协力的祈祷下,他们的贵客、娇客、美女房客终于芳踪乍现的出现在饭店大门外。
大伙还来不及呼出一直梗在喉咙间的那口气,原本坐在沙发上令大伙神经紧绷的季成颢已迅速闪到饭店大门前,扣住因乍见他出现而惊吓得双目圆瞠的任妗红。
“你跑到哪里去了?”他一脸愤怒的朝她厉声吼道。
眨了眨眼,任妗红仍因他的突然出现而处在一种惊吓过度的呆滞中,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你喝酒了?”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味,他瞬间又吼出声。
她依然无法反应,但是开车送她回来的护花使者可不是这样。
“喂,放开她!”迅速跳下驾驶座的男人快步的绕过车头跑过来,朝他开口喝道。
“走开,别管闲事。”季成颢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她是我的朋友。”自以为是在英雄救美的男人紧紧地扣住他的手。
“走开。”季成颢再说一次。
“该走开的人是你。”男人用力的拽开他的手,同时将今晚好不容易才战胜群雄所赢得的美女搂进怀里,向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家伙宣告自己今晚的拥有权。
季成颢锐眼一眯,黑瞳聚焦,目光不由自主的停在对方搂在任妗红腰间的手上,冷如利刃。
“把手拿开。”他缓慢地说。
“凭什么?”对方呛声。
他将目光缓慢地移到对方的脸上,原本的愤怒表情已不复见,取而代之是一种阴鸷冷酷,令人不寒而栗的神情。
“凭什么?”他缓慢地重复对方的话。
男人被吓退了一小步,本想收手的,却又不甘心将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美女就这样拱手让人。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怀里的美女适时的出声解救了他。
“你为什么在这里?”终于平复乍见季成颢出现在这里的心情,任妗红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
季成颢将目光移到她脸上,神情突然变得阴晴难测。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缓慢地开口命令道:“跟我回去。”
她坚定的摇头。
“我已经找到新的栖身之所了,所以以后不必再麻烦你了,季大哥。”
季大哥?季成颢微眯双眼的盯着她。
之前他要她这样叫他时,她死都不叫,总是没大没小连名带姓的叫他季成颢,现在却突然这样叫他,这代表了什么?她是想要用这来界定他们俩今后的关系吗?他的下巴不自觉的抽紧起来。
“我不觉得麻烦。”他说。
“但我会觉得不好意思,打扰到你和你女朋友相处的时间。”
“陈秘书不是我女朋友。”他迅速的说道,不确定自己的语气为什么听起来好像很急切的感觉。
“是我说错了,我应该说打扰到你和你的女性友人相处的时间才对。你一向都称那些人是你的女性友人,而不是女朋友。”她不为所动的继续以面无表情的方式应对。
季成颢突然间一窒。他过去该死的干么什么事都对她说呀?可恶!
暂时想不出来该对她说什么,他将目光转回那个到现在还胆敢继续把狼爪放在她腰上的混蛋身上。
“把手拿开,不要让我再多说一次。”他冷冽的迸声警告,有点迁怒。
“不用管他,我们走。”她竟然对那混蛋这样说,然后拉着对方进饭店。
“站住!”他倏然挡住他们的去路,青筋在皮下跳动着。“你要拉他去哪儿?”他质问她。
“回我房间。”她直接回答。
皮肤下的青筋似乎在一瞬间变粗了一倍。
“你用不着这样气我。”他瞪着她,忍不住咬牙切齿。
“我为什么要气你?”她反问他。
“因为——”他欲言又止的停下。
“因为什么?”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里突然生起一抹死灰复燃的小希望。
他是不是发现了她对他的情意?之所以这么快追到这里来,而且对她身边的男人这么敌视,是因为他对她也是有那种感觉的,她可以这样想吗?
她希望他快点回答她的问题,只要他肯正视并明白她对他的感情,那么也许她还有一点希望。她冀望的祈祷着。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等着他回答。但他却沉默不语,最后甚至于抿紧唇瓣,然后撇开目光。
就像兜头被人浇了一桶加满冰块的冰水,任妗红瞬间从头冷到脚,连心都冷了。
她不懂,都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为什么还会觉得痛?
她不懂,都已经说看开了为什么还会受到打击?
她不懂,她甚至于连男人都带回来,决定彻底死心的在这里划下对他的爱恋句点,为什么还会感到受伤,心痛,难受到无法呼吸?
身体轻晃了下,她将自己偎进身旁男人的怀里,寻求依靠。
“我们走吧。”她贴着他说。
美女娇柔无力的对自己投怀送抱,是男人都会在瞬间失魂,让下半身取代了所有的理智与思考。
“好。”男人立刻欣然点头,同时伸手紧紧地搂住美女柔若无骨的纤腰,迫不及待的转头寻找到饭店电梯的所在位置,然后大步前进。
但是他的步伐总共只前进了两步而已,因为就在他踏出第三步的时候,他的后领突然被人揪住,他回头只看见撒旦的脸,瞬间整个人已被提飞抛跌出去。
疼痛不足以形容他的感觉,还有惊惧、惊恐、震惊、眼冒金星,加上妈,救我!
他不确定自己困在那种犹如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惊恐里多久,只知道当他终于稍微回过神来时,美女与那个令人胆寒、有如撒旦般的男人皆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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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的将她推进饭店的房间里,再用力的甩上房门,季成颢转身怒瞪着快要将他气死的丫头,同时用力的喷气,以宣泄那些足以让他爆血管的激愤情绪。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浮、该死的就随便偎在一个男人怀里?他——
马的,他真的很想杀人!杀了刚才那个混蛋家伙,也杀了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怒目相向的朝她瞪眼道。
“我只是想找个男人陪我上床而已,你要陪我吗?”任妗红也很生气,口不择言的直接回答。
她才想问他到底想怎样,既然对她无情也无意,为什么不滚远一点,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彻底将他遗忘?他难道不知道这种假装不了解她的心,还以兄长自居的关心,对现在的她,是最大也最残忍的伤害吗?
“你——”他用力的吐气,握紧拳头免得自己真的动手去掐死她。“不要乱说话。”他严厉的朝她怒喝。
“我只是说实话,如果你没办法陪我,就让我去找别的男人。”她越过他想往外走,却被他一把给拉回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再次大声的朝她咆哮。
“我只想找人上床!”她也咆哮的回答。
然后两人怒不可遏的瞪视着对方,谁也不让谁,就这样僵持了半天。
“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半晌后,他紧绷着脸挤出话来。
“我不会后悔。即使后悔,那也不关你的事。”她绝然的说。
“丫头!”他遏制不住的再度迸声吼道,真的是又气又怒,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她变得理智点。
也许他根本什么都不用说,直接拿条铁炼将她绑回家,再将她打包送回温哥华去给她父母管教就行了,一了百了。
但是不行,他若真将她送回去,她所面临的可能将是一场婚礼,他不愿见她受到逼迫,而且该死的,他竟然有种不想见她嫁给别人的感觉。
不想见她嫁给别人?难道要嫁给他吗?他倏然用力的抹了下脸。
“我们谈一谈好吗?”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的对她说。
“谈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谈、要谈的?”她一脸冷漠的问。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终于豁出去的说:“谈我们之间的关系,谈你对我的感情。”还有,搞清楚他对她的感情。
听见他说的话,她突然抿紧嘴巴沉默不语,脸上表情从冷漠变得僵硬疑惑,再到面无表情。
半晌。
“你不是打算永远装作不知道,没这回事吗?”她看着他问。
“我没这样打算,我只是还有点混乱,需要更多点时间来思考这件事而已。”他爬爬头发,语气中有着些许浮躁。
“也许你用不着思考,只要当作没这回事,然后转身离开就行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轻轻的拨开他抓着她的手,她用冷漠与疏离的语气对他建议着,不想再因为失望而受伤。
一股怒意倏然席卷而来,让他迅速的重新扣住她刚才脱离他掌握的手。
“你一定要这样吗?难道我不能有思考的时间,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就做出要不要接受你感情的决定吗?”他既怒又烦躁的朝她吼道。
“对于男女间的事,你从不用思考。”
“那是因为那些女人不是你,不是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把她当成妹妹在疼爱、保护的人!”一顿,他再度改以冷静语气,恳切的对她说:“丫头,给我一点时间,我不想在还没厘清自己对你的感情之前,就草率的做下决定。我不想伤害你,你懂吗?”
任妗红好想告诉他,其实她早就已经遍体鳞伤了。
“你需要多久的时间?”她问他。
“我不知道。”他犹豫了下,老实的回答。
“所以,如果你一辈子都厘清不了,我就要等一辈子吗?”
季成颢一怔,倏然皱紧眉头。
他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而且该死的是,虽然说一辈子这种说法不太可能,但是以他之前连续思考了三、四个小时仍理不出一个头绪的情况来看,他真的有可能会“一辈子”都厘清不了这件事。
“吻我。”她突如其来的开口道。
“什么?”他一呆。
“吻我。”她以坚定的嗓音又说了一次。“如果你用想的想不出来,那就直接用身体来感觉,然后告诉我你的答案,因为拖延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拖延也是一种伤害?他怔怔的看着她,不得不同意她说的没错,因为易地而处的话,他绝对会因为等待而发疯,可是吻她?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娇嫩嫣红的樱唇上,倏然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马的,他是禽兽吗?口口声声在心里一直说自己当她是妹妹,结果却对她有着情欲,不只是现在,之前在家里外头下着大雷雨那晚也一样,也之所以过去这一个星期他才会拚命的躲她,不想与她同处在一个屋檐下。
可恶,他是变态吗?还是他对她的感情早变了质,只是他不想承认,不想破坏原有的关系而已呢?
一个是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一个是美丽成熟的女人,他真正想拥有的,到底是妹妹还是女人?
吻她?
他真该这样做吗?
她的唇红润丰腴,看起来既柔软又充满水感,不知道吻起来是不是也跟看起来一样的柔软、一样的美?
该死的,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吻她是什么感觉,若不得到一个解答,他今晚肯定百分之百会因此失眠。所以又再一次的证明了,拖延真的是一种伤害。
算了,还是做了吧,他得找出答案。
“好。”望着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看着他的她,他霍然点头,然后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到床铺上。
“过来。”他说。
任妗红瞬间屏住呼吸,感觉心脏似乎在一瞬间跳到喉咙。虽然接吻是她开口提议的,但是真要做,她还是会紧张——不,是很紧张,可是她不会让他知道。所以只顿了一秒,她便举步坚定的走向他。
“坐下来。”他拍着身旁的位置说。
她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他微微地侧身面向她,她也随之配合,心脏遏制不住的在胸腔里疾速狂跳。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突然开口问道。
她不由得呆愣一下。“什么?”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重复一次。
她眨了眨眼,不确定他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他不是要和她接吻吗?
“你太紧张了,我们先聊天放松一下心情。”像是看出她心里疑惑,他向她解释。
“我不认为聊天能够让我放松,相反的,拖延只会让我更紧张而已。”既然都被他看穿她在紧张了,她干脆承认,并且希望能够速战速决。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一个性急的人。”
“如果我是个性急的人,不会等了十年。”
“你十年前就喜欢我了?”他惊讶的睁大眼睛。
“正确的时间应该是十二年。”
十二年?季成颢迅速换算她当时的年纪。她今年二十五岁,十二年前是十三岁,换句话,也就是说,她在读国中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他了?老天!
十二年?那到底是多长的一段时间?以她至今为止的二十五年人生来算,那相当于她半个人生。
她竟然花了半生的时间在暗恋他,却没让他知道!
“丫头……”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觉得心涨涨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想破茧而出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忍。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深邃,让任妗红明显地感觉到气氛的改变。他就要吻她了,她突然有这种肯定的感觉,但却讶异的发现自己已不复之前的僵硬紧张,只有期待。
他的手轻抚上她的脸,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然后感觉他的唇轻轻地覆上她的,温柔轻吻。
她的味道柔软香甜,带着淡淡的酒香,与葡萄柚的香味,让季成颢领悟她之前喝的酒里,一定混有葡萄柚汁。
可是除了这两种味道外,他还尝到另外一种更诱人甜美的味道,让人一经碰触便上瘾着迷,想要更多。
不知不觉间,他加重了吮吻她的力道,将舌头探进她唇齿间,搅弄她甜美的滋味,再用力的攫取她口中的甜蜜。
他吻得是那么的深入、急切,而且毫不保留的掠夺一切,但是感觉到的却只有愈来愈难忍的饥渴,以及想得到更多、拥有更多的欲望。他想要她。
“丫头……”他呻吟的抬起头,想征求她的同意,没想到话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她已将他的唇又压回她唇上,再度吻上他。
“不要停。”她双颊嫣红,星眸半闭,一边不断地吻着他,一边沙哑呢喃的对他要求。
她的热情直接得让他毫无招架之力,也让他的询问变得很多余。
其实本来就是多余的,因为她都已经喜欢他十二年了,对他的感情自然没有疑虑。至于他,从他吻住她的柔唇,迷失在她诱人甜美的味道里不可自拔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大势已经底定了。
他从来不曾对一个吻这么投入,想停却停不来。
他从来不曾对一个香味这么着迷,不管再怎么用力呼吸都觉得不够。
他更从来不曾对一个下意识就带着排斥、拒绝的女人这么的情难自禁,完全忘了之前先入为主的想法与感受,彻底的迷失。
他非常的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容易改变的人,所以当他下意识不再把她当成一个妹妹,而是一个女人时,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
他已经把她当成一个女人了,还无法自拔的恋上她的味道,想要她更多。
趋势不容易形成,一旦形成就不容易改变。
不再压抑想要她的欲望,他将她压倒在床上,覆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