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定是我害的……我气他不守信用,让你把央央带走,我好生气,气得说自己再也不会相信他,不会再走进聂宅半步……该死的我!一定是我……爸一定是被我气得住进医院的……”骆向晚哭着,说着,紧紧攀住聂焰,伤心难过又自责得不能自己……
*
美国纽约
总统级的医院病房里,聂家的所有成员都到齐了。
老大聂焰和前妻骆向晚,还有他们的儿子聂央。
老二聂宣和他大腹便便的妻子席若菲。
老三聂风飏和他的妻子李莫雅。
还有这几年一直流浪各国根本不知道聂元珍病情,一知情已是要死别,这才特地飞回来瞧老伴最后一眼的聂焰的妈。
还有的,便是在聂元珍生病之后才决定回来照顾聂元珍、一生都没名没分、独自抚养儿子长大的聂风飏的妈风晓柔。
这些人,全部都安静的处在同一间病房里,望着病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难得的齐聚一堂,竟是要生离死别……
这样的场面,怎么可能不让人悲伤?
骆向晚自始至终都跪坐在床边,眼泪一直流,她想跟公公道歉,说一千一万个对不起,可是公公这几天都没张开过眼,她一直抓着他的手掉泪,每一声低泣都让在场的人更觉鼻酸。
时间,在一片静默中流逝。
病房里的人来来去去数回,医生护士也来来去去数趟,只有骆向晚坚持守在床边,就怕错过病人回光返照的那一瞬间,她没有亲口跟老人家道声歉。
或许,是感应到她的真心吧?
聂元珍在窗外月光高挂的子时醒了过来,慈眉善目的看着骆向晚——
“媳妇啊,你终于回来了。”聂元珍温柔的拍拍她的手。
“爸爸!爸爸!天啊……你终于醒了!”骆向晚激动的紧紧抓住那只苍老的大手,不敢相信可以看见老人家再次醒过来。
“我好高兴看见你,媳妇。你和聂焰离婚这件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啊,要说我这辈子有什么遗憾,还真是数不完了……该做的事很多都还没做,不过,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骆向晚摇摇头,伸手去抹泪。“爸,你说,我一定尽力为你达成,不,是一定,我一定帮你达成!”
“是吗?我真是开心呵,有你这个媳妇,我真的觉得很高兴。”
“爸,你说吧,你现在想做什么?我可以陪你去!”
老人家呵呵笑了。“我想亲眼见到你再披上婚纱一次,嫁给我的宝贝儿子。”
嗄?
骆向晚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会吧?再嫁我儿子一次……他真的很爱你……你知道吧?”
骆向晚点头再点头。“对不起……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生气的……”
要不,爸也不会这么快就要走了。
要不,或许她也可以给他一个婚礼……
“不是你,媳妇,我这身体能撑到现在,本来就已经是上帝的特别宠爱了,是你让我撑这么久的。因为聂宣找到了所爱,风飏也娶了妻子,就剩下聂焰了,我多么希望他可以幸福,跟你和我的宝贝孙子在一起……媳妇,你可以完成我的心愿吧?可以吗?我现在想做的就只有这件事而已……”
“爸……关于这件你想做的事,恐怕很难,我的意思是……我很愿意这么做,但现在大半夜了,婚纱店根本没开,我找不到婚纱穿给你看……”
闻言,聂元珍呵呵笑着。“关于你的婚纱,我早就准备好了,在你柔姨那里,还有戒指呢,可以吗?”
骆向晚愣住了,傻傻的看着他。
“委屈你了,媳妇,不介意在病房里面结婚吧?我……恐怕已经走不出这间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