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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君发财(下) 第十三章 有其父必有其女(1)

  当张如歆回到文定侯府,得知事情始末,气哭了,因为她已经猜到当初女儿在镇国公世子面前摔倒一事确实与大房有关,大房怎能如此欺负人?

  沈云锦还以为娘亲为了失去一门好亲事而痛哭,只能拚命安慰,姻缘天注定,只能说这不是她的姻缘,相信老天爷会给她更好的姻缘……她越说不由得想到齐明聿,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寒颤,他绝对不是她的姻缘,老天爷不至于如此欺负人吧张如歆关心的重点与女儿完全不同,此时她挂念的是四年前的事,虽然她一直觉得女儿失仪说不定有四丫头的手笔,但仅只于猜测,并没有证据,可是夫君显然知道什么,要不为何突然匆匆忙忙将她们送到庆丰府?

  晚上沈纪庭回来,她便拉着他追问起四年前的事。

  “你怎么突然问起四年前的事?”沈纪庭不曾向妻子坦白四年前查到的真相,因为妻子性情单纯,不容易隐藏心思,而沈家还没走到分家的地步,他觉得还是隐瞒比较妥当,不过,妻子是个聪明人,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送走她们母女,也相信坚强的她可以忍受在庆丰府寂寞的日子。

  张如歆简单道来今日在皇家别苑发生的事。

  沈纪庭神情转为沉重,娓娓道来,“关于四年前的事,还是先从我收到一张字条,因而得知锦儿中毒的事开始说起。”

  张如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大房给锦儿下毒?”

  沈纪庭揺了揺头,安抚的轻拍她的手,“别急,这事应该与大房无关。”

  “若非大房所为,究竟是谁容不下锦儿?”

  “我也不清楚。得知锦儿中毒之后,我瞒着大房悄悄带了一个大夫回来为锦儿诊脉,确定女儿中毒,当时正逢皇子选妃,我想女儿避开也好,便将你们送走。

  那段时间,我和沐哥儿一直暗中查探,锦儿在镇国公世子面前摔倒一事,四丫头应该脱不了关系,而大嫂可能在锦儿的汤药里面动手脚,不过并非下毒,而是从中取出一、两味药,好使锦儿缠绵病榻。”

  张如歆实在无法接受,“锦儿又没有得罪大嫂,大嫂为何要如此对待锦儿?”

  “只怕是为了皇子选妃。”

  “皇子选妃怎么会牵扯到锦儿?”这会儿张如歆更错愕了,皇子的妃子不是出生在权贵之家,也必是三品以上大臣的女儿。

  “大嫂不知从哪儿得知消息,太后看上文定侯府的姑娘。论理,四丫头的身分比锦儿尊贵,若是文定侯府要出一个皇子妃也必然是她,可是谁都知道皇上更看重我,太后有意从文定侯府挑一个姑娘当皇子妃也只会选锦儿。其实,大哥不成材,后宅又乱七八糟,皇上绝不会容许自个儿的儿子有这样的岳父,即便没有锦儿,四丫头也不可能成为皇子妃。”

  因为没有皇后,二皇子的生母颜嫔早死了,二皇子选妃一事就落在太后头上,也不知道谁在太后面前进言,索性连三皇子妃也一起定下,要不当时女儿不过十岁,皇子选妃是绝不可能I扯到她头上。

  张如歆太了解江氏了,江氏就是一个贪心又小气的人,无论有没有皇子选妃的事件,得知女儿在姻缘上头可能会阻碍四丫头,她就会想方设法毁了锦儿的名声。

  “若非大嫂下毒谋害锦儿,那是谁下毒?”

  沈纪庭揺了揺头,“也许是我暗中带大夫进府被发现,对方未曾再下毒,后来我将你们送走,更是无从查起。”

  张如歆实在无法理解,“锦儿只是个闺阁千金,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事只怕与我有关。”

  “你一向与人为善,如何得罪人?”

  “我不一定得罪人。”

  张如歆困惑不已,“这是何意?”

  “若是锦儿出了意外,我必追究到底,可是,最后只会查到大房头上,而大房要对付锦儿是为了皇子妃,我无法与自家人计较,当然会对三皇子心生埋怨。”

  细细琢磨,张如歆明白了,“有人想让夫君和三皇子成为敌人。”

  “就算不是敌人,也不可能合作。”

  张如歆咬了咬下唇,语带不安,“这是皇家的手笔吗?”

  “诸位皇子当中,最不可能成为太子的就是三皇子,三皇子因为从小跟着二皇子一起长大,是公认的二皇子党,而与二皇子站在对立不是大皇子就是四皇子,或者可以说是贤妃娘娘。”换言之,他认为煽动大嫂的不是大皇子,就是贤妃娘娘,但他们与大房并无关联,更别说往来,也因此他无法继续追查下去。

  “夫君如何知道皇上不会立三皇子为太子?”

  “皇上将三皇子栽培成勇士,而非谋士。”他与皇上打交道多年,不难看出皇上心思,皇上最满意的是二皇子,可是又有诸多顾虑,因此至今还揺摆不定,若是大皇子或者四皇子表现更出色,甚至之后哪个皇子拥有令人惊艳之才,皇上改变心意从他们之中挑选太子也不无可能。

  “就为了一个虚幻的皇子妃之位,大嫂竟然对锦儿下手,太可恶了!”张如歆不关心皇家的是是非非,只在意自个儿的女儿。

  沈纪庭温柔的将妻子搂进怀里,低声安慰道:“我会找机会跟大哥说清楚,亲事成与不成要看双方诚意,何必为难自家人?”

  “锦儿说,大嫂只怕看上礼部尚书家的公子,要不也不会想坏了这门亲事,这门亲事还是放弃算了。”

  沈纪庭轻叹了口气,“这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大嫂会看上李公子。”礼部尚书的权不大,大嫂应该不会满意,因此礼部尚书透露结亲之意,他才会觉得这门亲事最适合他的喜儿。

  “这门亲事还能成吗?”

  “我看是不成了。”

  张如歆觉得很委屈,“礼部尚书家的夫人和公子都是好的,错过了多可惜,不能拖到明年再做决定吗?若是四丫头的亲事定下来了,大嫂就不会计较这门亲事了“大嫂若能找到比礼部尚书家还好的亲事,自然不会计较,就怕……”沈纪庭实在不好意思说,若自个儿的哥哥能够争口气,有出息,四丫头的亲事哪里还需要发愁?

  张如歆沉默了。大嫂若是不挑剔,四丫头的亲事早就定下来了。

  “不急,李大人若还有结亲之意,我们可以再考虑看看。”

  张如歆突然想起一个人,“夫君觉得镇国公世子如何?”

  沈纪庭微蹙着眉,“怎么会想到镇国公世子?”

  “我们在庆丰跟安王成了邻居,当时镇国公世子就住在安王的庄子上,锦儿与安王妃交好,两家常有往来。”她总觉得镇国公世子看上锦儿了,要不然今日为何待地派马车送锦儿回来?

  顿了一下,沈纪庭摇了揺头,“镇国公世子不好。”

  “为何不好?”

  “身分显赫、权为太大、心思深沉、善于谋略……无论哪一位皇子承继大统,都必须与他结盟。”换言之,齐明聿将是皇位之争的关键人物,他的妻子很难过上安稳的日子,而他只愿女儿一生平安康健。

  张如歆也觉得齐明聿不是良配,可是,就怕女儿避不开此人。

  “你别担心,我总不会委屈了锦儿。”

  张如歆点了点头,将女儿的婚事暂且搁至脑后,像个小姑娘叨叨絮絮的跟夫君聊着文华会上发生的点点滴滴。

  沈纪庭一会儿抚着娇妻的头发,一会儿出声凑趣个几句,最后顺理成章将娇妻压在床上,享受激情的盛宴……

  沈纪庭最讨厌跟权贵打交道,因为权贵往往会卷入夺嫡之争,无论是有意或无意,这是享有权和富贵必须付上的代价,因此他平日往来都是文官,尤其是礼部尚书家这种皇子不看在眼里的文官。

  所以,当齐明聿出现在他面前,言明请他喝酒,他拒绝了。虽然妻女在庆丰府时因为安王妃的关系与他有往来,不过那是在庆丰府,如今回到京城,他的妻女不会再与权贵扯上关系,他更不会。

  “晚辈想请沈祭酒监赏一幅画。”齐明聿为了给岳父留下良好的印象,态度非常谦恭温和,可惜,他那张脸一点表情也没有,只会给人压迫感。

  “世子爷找错人了,若问京中谁最懂得赏画,莫过于郑老先生。若是世子爷得了稀世珍品,应该去寻郑老先生,相信郑老先生不会拒绝赐教。”

  “晚辈手上的这幅画并非稀世珍品,而是一位亲近之人之作。”

  “亲近之人?”

  顿了一下,齐明聿往前靠近一步,低沉的声音只有两人听得见,“沈五姑娘。”

  沈纪庭脸色一变。

  “晚辈答应过她,此画绝对不离开晚辈的藏书楼,因此晚辈只好请沈祭酒移步镇国公府,欣赏这幅令人惊艳的画作——《夏日的百花盛宴》。”

  沈纪庭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低声说了“请”,便抿着嘴步出国子监,上了自家马车,目的地当然是镇国公府。

  一个时辰后,沈纪庭站在那幅《夏日的百花盛宴》前,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幅令人惊艳的画作,有男子的洒脱大气,也有女子的细腻雕琢,若说有什么败笔,莫过于上面的题字,倒不是字写得不好,而是过于阳刚,很显然出自铁骨铮铮的男子之手,使得原画的细腻雕琢相对黯淡几分。

  “这确实是沈五姑娘的画,沈祭酒是不是很惊讶?”

  “为何小女的画在世子爷手上?”沈纪庭知道他无须扯谎,重点是其的何在。

  “晚辈承认,若非使了一点小手段,这幅画不会落在晚辈手上,不过,晚辈是真心喜欢这幅画,想一辈子珍藏此画。”齐明聿更想直截了当的说:我要娶您的女儿。可是在未来的岳父面前,他还是识相的收起武人的作风,倒不是怕沈纪庭不将女儿嫁给他,而是怕未来岳父故意拖延,教他只能看,吃不得。

  这是要娶喜儿的意思吗?沈纪庭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不喜欢世子你。”

  “晚辈知道,可是晚辈喜欢您女儿。”

  齐明聿的脸皮厚到凡人无法挡,使得某人的脸都绿了。

  “世子爷身分尊贵,小女髙攀不起。

  “她不必髙攀,晚辈屈就就可以了。”

  沈纪庭一时傻住了,这小子还真以为他女儿髙攀了吗?

  “晚辈会视若珍宝地疼爱她,请沈祭酒放心将她交给晚辈。”

  沈纪庭忍不住瞪他一眼,“小女有我疼爱就够了,用不着世子爷。”

  “我可以理解沈祭酒爱护女儿之心,但是您真能保证她嫁进礼部尚书家,一世必然平安康健吗?今日的礼部尚书不贪图权力,明日掌握权力的机会送上门了,他就能拒绝得了?”

  “是啊,无人能预料明日,但是我至少可以确定一事,镇国公府的是非绝对比礼部尚书家来得多。”

  “沈祭酒不曾去过西北,又岂知镇国公府的是非比礼部尚书家来得多?”关于这一点,齐明聿很不眼气,别说齐家连个庶出的子女都没有,两兄弟相差十二岁,连架都吵不起来。

  沈纪庭还真是无法反驳,仔细想想,除了齐明聿在战场上的狠戾,他确实不曾听过镇国公府的是是非非,可是,他担心的不全是府内的是是非非,更多的是外头的是是非非,毕竟京中没有一个权贵之家的权势比得上镇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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